因为情报方面的不足,他们没有办法去验证这些东西的真假,可以说除了「死而复生」以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情报。
一些不清楚详细的组织已经开始观望,清楚内情的大型组织虽明白有人在浑水摸鱼捞一笔,但还是在寻找方法力求能够有效判断真假。
在这种所有人都犹如无头苍蝇的情况下,突然有人带来了及时雨——暗网又出现了一则情报。
——「「胸针」只会对短时间死去的人起效,但能不能产生共鸣需看“神的旨意”。」
这一则消息可以说把混乱推向了另一个高潮,哪有那么多刚好在短时间死去的人?医院汇聚的人流骤增,夜晚街头死亡的无名尸体也越来越多。
虽然情报中美名其曰要看“神的旨意”,但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一样,哪有什么神明,这东西就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还未完全掌控品,所谓的“神的旨意”不过也是掩盖不清楚能够百分百成功方法的事实,而一切都不清楚都源自数据的不足,只需要多实验几次,无论是真是假,还是触发方法,亦或者是能够让人百分百起死回生的技巧,一切都能得到答案!
贪婪之人无法拒绝永生,越是手握权柄之人,越是难以抗拒这种致命的吸引。
事态发展成这样远超预期,千岛言坐在电脑前观察着动向笑得乐不可支,按照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其他国家注意到「胸针」存在也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混乱又会进一步扩大。
浏览了一会儿「死屋之鼠」为他收集来的情报后,他随手关了页面,脑海中已然想好下一步。
他除了在暗网上放出两则伪装成被同行恶意泄露的情报以及散播大量胸针之外,其他几乎可以说没做什么,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全是那些人贪欲作祟。
既然如此,那就更进一步去搅乱,贪婪?可以,但是也要看自身实力如何,能不能接受资产亏空的存在。
千岛言此刻身处「死屋之鼠」在伦敦的新据点中,以费奥多尔的个性,会被设置成据点的住所一定毫不起眼甚至会有点狭小,千岛言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拿到狄更斯给他拍卖胸针得到的资金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把据点从喧闹的公寓更改成了清净的独立住宅,还配置了一个小花园,跟他在横滨的差不多。
虽然隐蔽性会得到降低但舒适性大大提高了! 反正千岛言很满意,至于费奥多尔会怎么想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千岛言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他从横滨带来的《饭团的求生之旅》,抽屉里面除了这一本书,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血色胸针,是他特意找人复制的赝品。
至于之前给狄更斯的两枚也全部都是假货,他当然不会傻到把真货放出去,这可是他制衡英国官方异能组织的筹码,有「胸针」在手里,那些人即使对他下杀手,他也不会死,在异能自愈这点上,身为异能起源地的欧洲肯定不会为这个困扰,欧洲的异能者多如牛毛,否则他当初也就不会因为自愈能力未曾跟上而差点被杀死,而那些人也清楚如果认真撕破脸了,千岛言会不管不顾直接扯下禁忌实验的遮羞布,把一切放在明面上,到时候那些人一定会被群起攻之,搞不好就连整个国家都会被牵连。
千岛言指尖搭在书的封面上轻敲,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明白为何他当初潜入情报中所指的执行「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异能实验室时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关于这个计划的任何东西,就连费奥多尔也说这个计划早在很早之前就被替代,早的远超千岛言的年龄。
是因为「书」的改写,是因为这枚「胸针」的存在替代了原本的试验,「书」需要完整的逻辑和因果才能实现,当初费奥多尔重启一切时也改变了这一点,如果想让欧洲那些人的视线不再集中在他身上,那么就需要其他更有意思的东西来替代——比如说其他世界的通道,又或者死而复生。
这算是补偿吗?因为内疚所以想填补所有的错误和遗憾?
千岛言单手支着脸颊,手指从封面滑向抽屉,骨节分明的手握起一把胸针又在半空中张开手掌,一枚枚做工精美的胸针从掌中回落抽屉,砸在其他胸针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嗡鸣。
金属面宝石面折射出的光晕于白皙的手指俊美的脸庞形成奢靡到极致的醉生梦死。
外界人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想要得到的胸针在这里犹如地摊上批发的廉价品一般。
他来到欧洲已经有近一个月了,系统任务的进度条一直卡在九十九没有触发任何任务,这让他有些怀疑横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气场,难道说因为系统源自于「书」所以只有横滨才是快乐老家?
千岛言想不明白,他轻轻叹了口气,直起背脊打算合拢抽屉,却注意到异能反馈给他的呢喃私语里熟悉的音色越来越近。
拉进的速度不可思议——就像是已经到了身后。
身后?!
千岛言瞳孔微缩,袖中水果刀瞬间滑落至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往身后划去,锋利的刀刃与极致的速度混合在一起发出破空声,饶是如此也没有砍中实物的触感。
对方似早有预料般躲开了这致命的攻击。
“诶呀——好险好险,差一点点就被割开喉咙变成喷泉了。”
熟悉的男声一如既往地透着夸张的语气。
由于刚刚的攻击,两人的距离完全拉开,不似千岛言之前异能所反馈回来的那么近,他注视着深夜‘拜访’的不速之客,后者仍旧穿着那一身黑白的礼服,雪白色斗篷的内里是犹如深渊一般的漆黑,看起来像小丑又像魔术师,整个人都透着神秘与诡异。
千岛言没有对果戈里这一番劫后余生的浮夸表演作出什么评价与配合,而显然后者也不需要。
果戈里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很快变成了恍然大悟和惊恐,他宛如想通了为什么会突然被攻击一样,“难道说千岛是想杀人灭口吗?因为你拒绝跟我分享你的‘小秘密’又不想让我见到费佳跟他告状?”
千岛言仍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认为会费佳没死,明明当初在横滨——「壳」事件的时候,我记得我完美展示出了他的尸体。”
果戈里煞有介事地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之前大概是直觉?现在已经得到了证据变成了肯定。”
他补充了当初在天空赌场被打断未曾说完的话,“毕竟如果费佳真的死了,你肯定不会是这种平淡的反应,以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发疯,把整个世界搅合的一团乱,甚至会想办法去复活对方,根本不会有闲情逸致跟太宰治去什么天空赌场。”
千岛言对这番说辞不置可否,“你这么了解这一点,之前还让我跟你一起去杀费佳?”
“当然是因为很有意思,我也没指望你真的会杀费佳,我计划是启动「壳」,大家一起获得自由得到解放,但很可惜!很可惜被阻止了……”果戈里俊美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他仿佛真的在为这失败的计划感到惋惜,“所以在得知你杀了费佳并且一起失踪了这一消息时,你真的把我震惊到了——这一令人目瞪口呆的离奇发展戏剧足以称得上是悬疑又精彩,我甚至以为你会带着他的尸体在某处暗中筹备准备毁灭一切,本来我准备去找你,但可惜——”
果戈里语调抑扬顿挫,在诉说一个曲折且艰难的经历,“我们boss——「天人五衰」的头领,他已经怀疑是我偷走了「书页」,为此我不得不离开日本,以防被突然偷袭,你知道的,他是拥有‘绝对胜利’能力的人。”
“就算是这样,你也仍旧窃取了「书页」,所以他不是超越者,于你而言也不算什么难题。”千岛言沉吟片刻,很快从对方话里得出了答案,“但是他在日本有很多权柄,所以只需要你离开日本就不会有任何因素再威胁到你,这样的话……”
话没说完,他已经从对方心声里听取到了答案,“原来如此,是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在日本被当做英雄,整个日本从上到下包括政府人员都对他有着极高的信赖和崇拜,可以说福地樱痴在日本有着仅次于领导人的极高威望与权柄,一切只因他未尝败绩,保持着‘绝对胜利’。
果戈里毫不意外地摊了摊手,“真是方便的异能呢,千岛。”
千岛言现在对于果戈里会知道他在欧洲这件事的疑惑已经得到答案了。
建立在费奥多尔没死这一信息之上,接下来的就是需要弄清楚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瞒过众人让费奥多尔活了下来,毕竟当初可是太宰治亲手验证过的死亡,而正巧「胸针」事件在欧洲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他曾在欧洲待过许多年,以及「胸针」的样式跟他一直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种种元素加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一切,只不过……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千岛言露出费解的表情,他明明把自己容身之所信息保密的很好,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顺着网线攻破他所在的地点,结果就这样被对方轻轻松松的找到了?
“哈——哈——!”果戈里叉着腰仰头大笑两声,脸上满是得意,他眉飞色舞地说道:“这可全靠我们的深厚友谊,你的异能负荷会让你远离人流汇聚的地方,但是——!以伟大魔术师果戈里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放弃想要看混乱的机会,所以你会在混乱的最中心——伦敦,而伦敦最偏僻舒适的独立住宅区只有这一处,这里居住的人不多,只要顺着亮光就能找到!这就是属于——果——戈里的——大胜利!!”
千岛言沉默了,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几分窒息。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吐槽对方居然如此执着会一户一户的找,还是该欣慰他们之间对对方都了如指掌的友谊。
千岛言幽幽叹了口气,妥协地询问,“你想要做什么?”
果戈里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枚胸针带在他领口处,“怎么样?”
“很适合你。”
千岛言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还别说,血色胸针确实是挺配果戈里这一身的,起到了一种色泽聚焦的感觉,能够让人一眼注意到对方领口处的宝石胸针。
果戈里满意地坐在床脚的木质栏杆上,摆弄着那枚胸针,忽然一脸好奇地问道:“千岛,我十分想知道你究竟把费佳藏到了哪里?我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包括之前我曾委婉的试图把「书页」失窃的嫌疑引到费佳身上,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就连福地樱痴也没有找到费佳的踪迹,一番搜查后只给了我一个费佳已经死了,这一令人大为失望的结论。”
果戈里对福地樱痴失望的语气很明显,显然他也在奇怪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加入「天人五衰」,也许是因为想要自由的意愿太过于急切以至于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在其他人摆出的种种证据面前,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所得出的结论。
千岛言对于果戈里这一乱扣锅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你怎么能趁费佳失踪就给他乱扣黑锅呢?”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怎么好意思指责自己一样,这成功让千岛言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做什么坏事被发现也会拿费奥多尔挡枪的这一行为,包括他不久前散播的第二则情报,那是他故意模仿费奥多尔个性拟定的,为的就是如果被发现可以拖后者背黑锅,而费奥多尔肯定也会帮他扫尾。
千岛言丝毫不心虚,他转移了话题,“我也很好奇费佳藏到了哪里……毕竟你知道的,「胸针」使用后——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时,降落的坐标与之前是不一样的。”
果戈里根本不知道这一点,或者说他对「胸针」除了千岛言故意放出的、大众都知道的消息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果戈里不相信千岛言的说辞,以后者的个性根本不会在这种所有人都暗中关注费奥多尔的情况下放纵不管对方,而费奥多尔也不会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里选择孤身一人,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千岛言把费奥多尔藏起来了。
千岛言藏的很好,所有人都没找到费奥多尔,甚至外界都认为后者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顾及着千岛言的存在,想必大部分人都一拥而上把「死屋之鼠」所有财产瓜分的一干二净,「死屋之鼠」的价值不在于资金,而在于庞大到近乎笼罩整个世界的详细情报网,以及那些鲜为人知的高度机密情报。
千岛言调用「死屋之鼠」的力量,在外界眼里就像是他接手了这个组织一样,从一个人手里夺取组织自然比从两个人手里夺取简单,只不过——这件事情仍旧需要从长计议。
只可惜还没开始计议,就被「胸针」的突然出现搅和的分不出心思去算计「死屋之鼠」,在能够死而复生面前,区区一个情报组织根本排不上号。
可以说千岛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达成这个目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毕竟他只是想看乐子,觉得有趣才这么做的。
如果那些人能够知道「胸针」的情报是谁发布的,或许就能够发现他们都被戏耍了的事实,但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顺着网线攻破费奥多尔留下的防火墙,发现不了内幕。
“千岛你居然舍得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弃费佳于不顾——!费佳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果戈里看似在埋怨千岛言的无情,但却也清晰的表明了不相信后者会不管费奥多尔这一行为,甚至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千岛言会跟费奥多尔形影不离才是正常情况。
“别说的我跟人渣一样。”千岛言随口反驳,试图早点把对方赶走,“我要准备休息了,你不走吗?”
“什么——?!”果戈里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对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他从床脚直接蹦起,难以置信地叫道:“千岛,你居然赶我走?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赶我走?!我可是为了你特意跑到欧洲来的!期间不眠不休寻找了整整十几天,我满心都是见到你的期待,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无情,见面就要赶我走——!”
说到最后他开始翻起旧账,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如遇知己的激动,以前千岛言跟他如胶似漆的感情,在游乐园时请他游玩的热情……等等,任何芝麻大的小事都被他放大了一一清数,语速极快,语调又抑扬顿挫,时不时穿插自己为对方做的‘牺牲’,歌颂他伟大的奉献精神。
千岛言被吵的脑瓜子嗡嗡的,他不得不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声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这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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