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没办法逃过了。
费奥多尔轻叹一声,妥协地夹起里面一条的紫色丝状物,轻轻塞进了嘴里,在几下咀嚼后,他面不改色的停下了动作。
动作看起来有些敷衍,但是又意外的给足了面子。
千岛言盯着那张漂亮脸庞上神色的每一个变化,看不出任何情绪,“怎么样?”
“这个味道我很难具体描述给你……”费奥多尔唇边挽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毕竟你做的东西是如此奇异,或许你尝过之后应该会明白。”
千岛言被对方神秘的描述激起了几分好奇,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被切的细细的紫甘蓝,虽然卖相很难看,但他的刀工还是不错的。
抱着揭开谜底的期待尝了一口,下一秒,滔天的腥气占据味蕾,让他面色一瞬间难看了起来,在吐掉与忍耐生理反胃之间吞下去之间徘徊。
只听对方慢悠悠地说道:“白水煮并不适合任何冷冻了长时间的海鲜和肉类,蔬菜跟这些东西一起煮会吸收进它们的腥气。”
千岛言幽怨地看向表情淡淡的费奥多尔,从后者嘴角翘起的弧度里明白了什么,对方是想让他亲身体验一下他做的料理有多难吃,好让他放弃再下厨的念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费佳。”千岛言看似妥协地垂下了眼眸,没等对方出声,他话音一转,“不过看你之前吃的面不改色,对你而言应该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吧?”
“并不是……”
费奥多尔隐约有不详的预感,没等他开始辩解,只见对方笑的一脸灿烂,柔声说道:“既然可以忍耐,那么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为好,你觉得呢?费佳?”
他视线落在水面混在紫甘蓝丝中的猪眼睛上,那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费奥多尔觉得不太行。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更新时间会不太稳定,因为比较忙,到十月份大概能恢复稳定。
话说,你们是魔鬼吗——我好不容易才还清了营养液更新——qaq(震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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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第100章 这样真的好吗?
事实证明不能勉强,自从吃了千岛言做的那道猎奇料理之后费奥多尔身体不适了好几天,主要是那股在味蕾上挥之不去的腥气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千岛言侧过头看了一眼垂着眸子靠坐在床上的费奥多尔,后者在这种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情况下经常会露出一种走神的涣散感。
他把手里的苹果削完,切成小块后用叉子塞了一块在对方嘴里,费奥多尔缓缓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慢吞吞地咀嚼着嘴里的苹果,“有点酸。”
“有就不错了。”千岛言轻哼一声,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这个小镇上有多荒芜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我们一起出门去为你买合适的鞋子时,你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能有新鲜东西就知足吧。”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身侧金发青年身上,后者除了之前给他了一小块苹果之后,剩下的苹果都进了对方肚子里,“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听见这句话千岛言往嘴里塞苹果的动作微顿,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确定你伤口好了吗?”
“……您每一次给我换绷带时都完全不看一眼伤口的是吗?”费奥多尔嘴角维持着弧度,语气却有些不高兴,仿佛在指责对方对自己态度的敷衍。
“可能是我忘了……”千岛言说着往嘴里塞进了最后一块苹果。
费奥多尔静静的注视着对方把原本给自己切的苹果一块接一块都吃光了。
千岛言没有注意自己好友视线中隐晦的指责,他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离开吧,刚好我也待腻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果然单调萎靡的环境会让人觉得度日如年啊……还是有些生气的地方比较好,接下来的话……”
“您听起来还想去什么地方?”费奥多尔从对方沉吟的表情里明白了什么。
“算是?毕竟如果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要先满足我才行。”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更何况费佳现在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是你原本作为补偿给予我的愿望。”
这一点即使没有明说,但却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那么……千岛的愿望是什么呢?”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神色捉摸不透,他仿佛在询问一个平常的问题那样,表情平静。
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装模作样思考了很久,最后看似一本正经地说道:“希望以后能有吃不完的面包?”
“……”费奥多尔张了张口,神色复杂,选择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但您应该也清楚,您现在的积蓄足以让您餐餐吃到吐。”
“你那么自信我的积蓄会还剩很多?我花钱可一向如流水。”千岛言翻找着口袋,头也不抬地说道:“说起这一点,费佳你明明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为什么仍旧显得很拮据?”
“经营一个组织也是需要花费大量资金的,更何况——「死屋之鼠」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组织。”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翻口袋的行为,后者翻找了一阵后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看似普通的血色玻璃珠。
有点眼熟,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检索到了自己在哪见过,“这似乎是你当初主动联系我,想要让我帮你保管的那把唐刀上的‘装饰品’?”
“没错。”提起这一点,千岛言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没头没脑地指责道:“我刀折断了,都怪你。”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是在埋怨他之前炸毁地道时折断了刀,轻轻应了一声,“下次补偿一把给你。”
对方仍旧有些不高兴,得寸进尺地继续提出要求,“我那把刀用的材料可是很稀有的金属,不许随便用寻常的铁打发我。”
“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让人分析你那把唐刀的残骸帮你定制一把一模一样的。”费奥多尔看似十分好说话,他看着对方嗓音轻柔,询问着意见,“这样可以吗?”
“好吧……”千岛言勉勉强强同意了对方的提议,他手里上下抛着那颗血色的玻璃珠,侧过头看向自己仍旧坐在床上的好友,“走吧,费佳。”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挪下床,穿上之前买的靴子,深色的靴子款式与他常穿的不同,不过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对方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让千岛言突然开始怀疑起对方伤口究竟好没好,提出离开的人是对方,现在动作缓慢磨蹭的也是对方。
“你确定你伤口究竟好了吗?如果没好就离开可是会出现由于致命伤导致死亡的场面哦。”为了以防万一,千岛言还是提醒了一下。
这句提醒换来了对方看傻子的眼神,“您觉得我会是那种不顾自己身体而去急功近利的人吗?”
千岛言回忆了一下对方曾经天天熬夜光凭一口仙气吊着仿佛即将猝死的憔悴模样,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却意外的没有去继续辩解。
千岛言从对方这种反应里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难道说费佳你以为这个世界可以直接通往我们的那个世界?所以说的离开是想要回横滨才那么急切?”
对方没有回答,而这副沉默的样子落在千岛言眼里就是默认,他发出一声长长的诧异音,紧接着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所以说你果然是在敷衍吧?”
“没有。”费奥多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从你的话来看,好像我们不能直接从这里回横滨,难道说……”
“没错。”千岛言自然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他意思,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可是个单项通道,否则……欧洲的那群疯子肯定已经把这踏破了,说到底最先发现这个通道的是他们,该说不愧是异能力发源地吗?对于这种东西意外的敏感呢。”
“可是,按照你是从实验室得到「胸针」的事实来看,这枚「胸针」大概率还处于是试验品阶段,否则存放的地点就不会是实验室,而是守备更加森严保密的“其他地方”。”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看着对方把原本装在花瓶里的首饰倒在一块布上包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千岛言包好首饰后,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对方怀里,“「胸针」触发的必要条件是死亡,那些人不敢轻易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而那些献身尝试的人都八成没有回来,否则也不会导致「胸针」被一直作为试验品保管的情况发生。”
费奥多尔有些抗拒与这些东西亲密接触面上却未显露半分,他淡定地接过对方手里被布包成一团的首饰塞进了斗篷口袋里,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故技重施放进对方口袋。
“听起来出口很难找。”
“确实。”千岛言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我特殊的体质在这里仍旧生效,八成你也不会再见到我,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都会因为这些难缠的灵异而陷入困境,潜伏在暗中的灵异或者说你我没见过的灵异可还有不少,一不小心就会被同化或者丢了性命。”
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若有所思,“那么,您有想过为什么您的体质依旧会在这个世界起效吗?”
千岛言调侃道:“因为我也是试验品?”
“或许有这一层面原因在。”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更多。
“知晓谜底却不告诉我,而是旁观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谜底,这可是一种恶趣味,费佳。”看不习惯对方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千岛言又有些想给对方制造些什么小麻烦好让对方为此苦恼,这样才显得公平。
“但是,千岛自己想起来不是比我直接告诉你答案要靠谱许多吗?毕竟我们都知道,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他打开房门,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以免对方真的一时兴起又制造出什么麻烦事。
门外忽明忽灭的白炽灯灯泡散发着接触不良的刺啦声响,一道人影静静屹立在他们门外,不知已经呆了多久。
是隔壁房间的男人。
千岛言很快认出了对方,后者眼睛里的血丝比之前看起来更多了,连表情都带着惶恐不安焦灼到极致的疯癫和神志不清,胡子拉碴的下巴看起来多日未曾打理,身上散发着一股流浪汉般的恶臭。
疑惑的视线看向费奥多尔,仿佛在询问对方这就是对方口中好心的帮助?
后者表情淡淡,给了千岛言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视线落在门外男人身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句礼貌性的提问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打碎了什么限制,男人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他张开嘴从嗓子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眼珠夸张的外凸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伸出一双如同枯树般的手掌想要去抓费奥多尔单薄的肩膀。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千岛言伸出手挡在了两人中间,制止了男人越界堪称粗鲁冒犯的动作,他手毫不犹豫地拍开了对方伸出的双手,语气冰冷,“请注意一下你的举止,画家先生。”
这个称呼好似唤回了对方的神智,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紧接着他看向站在金发青年身后的费奥多尔,嗓音高昂沙哑,“她回来了!你说的方法根本没用!我看见她甚至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富江……她……富江……”
“只能是属于我的!”说到最后男人的神情重新变得歇斯底里,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瘾君子。
千岛言并不是很想理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他回过头询问似地看了一眼费奥多尔,只需要对方表示同意他就会让这个男人立刻陷入安静。
而后者似乎对于这件事情颇感兴趣,“那么,您确定已经把她全部烧成灰了吗?”
“当然!”男人见自己被质疑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房间里的血迹我也全部都清理掉了!”
千岛言语气散漫,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不对吧,你明明没清理干净,之前你拖她尸体离开时——地上不是残留着大片血迹吗?她可是个依靠细胞就能再生的女人。”
男人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憔悴到近乎能看见颧骨线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绝望表情,他张着嘴巴像是一条缺氧的鱼那样开合了好几次,才吐露出无力又难以置信的话。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您看起来好像很为此感到悲伤,为什么呢?是因为川上富江没能如您所愿的彻底死亡,还是因为她寻找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您?”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看上去好像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困惑,但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告知着他别有所图。
“能够将富江的美貌永远保存下去的人——只有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强调,吼完之后又有些不自信般喃喃重复,“是的……只有我……我要去找到富江……我要证明这一点……”
对方说着跌跌撞撞地自顾自的离开了,那副魔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为一流画家昔日的辉煌和气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满脑子只有川上富江的疯子。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真是可怕呢……执念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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