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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南(玄幻灵异)——巫羽

时间:2025-01-27 11:05:23  作者:巫羽
  “鹞人杀死鸱鸺君,报了世仇,战争也使得河东诸部惊恐,流民像鱼群一样涌入文邑,连文邑都受到波及。你觉得这是鹞君的罪过,还是鸱鸺君的罪过?”帝徵环视在座的人,他不只是在问隼跖,也是在问宾客们。
  人们低声议论,各有看法。
  隼跖回:“我认为是鸱鸺君的罪过,明知灾祸将至,又不做长远打算,身为君主不能庇护族人,如今人被诛杀,族人也因他的无能而遭罪。”
  “在我看来是鹞君的罪过,声称要报仇,仇早已报,却肆意宣泄仇恨,大肆杀戮。鹞君至今不肯退兵,枉图吞并河东地,纵容士兵掠夺河东诸部的财富,俘获他们的子女,在他人的土地上纵乐。数千人失去居所,痛失亲人,他们的哭声响彻脊山道,我岂能不管。”帝徵的声音激切,他的话不只是说给隼跖听,而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人。
  人们见到发怒的帝徵,不再小声交谈,全都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隼跖,我想请你出使鹞城,我有些话要劝诫鹞君,你将我的话转述给他。”
  “白湖君与我有恩,我即将返回白湖,恐怕无法为帝徵效力。”隼跖谢绝,起身行了个高地族的礼仪,以表歉意。
  帝徵示意隼跖靠近,他低语:“听我说,白秉(白湖君)不是值得效忠的人,你在他身边多年,怎会不知道那老家伙吝啬又昏聩。我想你不会一直当别人的臣子,你离开隼城,是想在外面获得名声,日后还想回去,拿回你应得的东西。隼跖,你若能促使鹞君与鸱鸺议和,在高地与地中都将享有声誉。”
  被帝徵一下子看破心思,隼跖面上有诧异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隼跖压低声音问:“帝徵为何不关闭脊山道,只要关闭脊山道,流人将无法进入文邑。文邑不必忌惮鹞城,鹞城四邻都是敌人,鹞君早晚得从河东退兵。”
  “我不想等待。”
  帝徵摇动杯中的美酒,他没有饮用,而是将酒杯放下,他道:“通过脊山道进入文邑的河东诸部流民有两千余人,我已经派人前去安置他们,他们日后会成为文邑的居民。隼跖,我不忍心见数千人失去家园,在哀痛与饥饿中苦苦挣扎。鹞人扩大战争,将鲜血泼洒在邻居家门前,邻居总得出门打扫吧,到那时,对鹞城绝不是什么好事。我想鹞君再狂妄,也该懂得这个道理。”
  过于好战的邻居必会引起邻里的警惕,以文邑的强大,足以给鹞城施压。
  隼跖再次露出惊诧的表情,他喟叹:“我本以为帝徵会责怪给文邑带来混乱的流人。”
  “他们想求活并没有错,就是好人饿疯了,也会去抢夺别人的食物。这天底下有那么多族群,人人都想生存,为了生存总是在互相争斗,鹞君错就错在试图将邻敌杀光,而不是想办法与他们共存。两族议和,化解仇恨,对鹞城有益处。鹞人在连年的战争中失去温情,应该看看四周,鹞城已经没有朋友,全是敌人,如果不改正,被毁灭恐怕是早晚的事。”
  “帝徵,我想问件事,我们以往不曾见过面,不知道是何人推举我?”
  隼跖看向玄旸,这家伙一直在帝徵身旁,此时就与自己同席。
  “有人说你能成事,可以托付。”帝徵瞥了玄旸一眼。
  看得出来,帝徵十分信任玄旸。
  隼跖很吃惊,他与玄旸不过泛泛之交,这家伙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能胜任。
  “帝徵为何不派玄旸出使鹞城,我听闻他与鸱鸺期是旧识。”
  “他另有安排。”帝徵回道。
 
 
第42章 
  少女手捧月华花, 笑脸若银盘,齿如编贝,她身穿朱色长袍, 乌黑的发髻上插着白玉笄, 胸前佩戴绿松石珠与红玛瑙珠串成的项链,腰带上缀饰鲜花, 她提起袍摆,激动地奔向亲人, 亲昵地搂抱母亲玄昭,热情地拥抱亲舅玄旸, 对皱起眉头, 准备训斥她的父亲文贞则乖巧地行了个礼。
  文贞轻抚女儿的头,触碰她头上的白玉笄, 他看着刚成年的女儿,向来严肃的脸庞流露温情:“你从今日起便已成年,举止再不能像个小孩子,会被人笑话。”
  少女点点头,神情有些忧伤, 她不敢说她不想当大人。
  “去吧。”
  得到父亲的允许, 少女脸上才再次露出笑容, 她脚步轻快, 走向等候多时的女伴。
  女伴们围簇在她身边,观览她身上的衣服与配饰, 无不露出羡慕的神情, 她向女伴展示胸前的项饰, 又将目光投向舅舅,对舅舅绽出一个灿烂笑容。
  在女伴们的拥簇下, 少女于欢声笑语中离去。
  老舅玄旸面露笑容,目送外甥女离开,他送外甥女的成年礼物,便是那条极为贵重的的项链。
  就算在文邑,红玛瑙珠也很罕见,比美玉都稀罕。
  “姐夫将她许配了人家?”
  “还没有,我属意南伯之子南靖,你姐不赞同。”
  玄昭听到丈夫与弟弟的交谈,她道:“南靖不适合我们家女儿,那孩子又高又瘦,像根竹竿,我看裕伯之子倒还合适。”
  “说到婚配,我听你姐说你向帝徵拒绝了婚事?有这事吗?”
  “有这事。”
  听到肯定的答复,文贞的脸色一沉,问道:“是几时的事?”
  “六天前。”
  文贞的脸色稍稍缓解,但目光仍旧严厉。
  这些天来玄旸时不时就被帝徵召进宫里,一起商议事情,显然帝徵没有因为拒婚的事怪罪他。
  “我也觉得文瑤年纪小,阿旸大她好几岁呢,就怕两人成亲后,夫妻间不和睦,反而将一件美事,变成一桩憾事。”
  “阿姐说得是。”
  见姐弟一应一答,文贞面有疑色,问玄旸:“你这趟回来,不打算住下?”
  “会住些时日。”
  “能住多久?”
  “秋时离开。”
  面对姐夫的质问,对答如流。
  玄旸从果盘里拿起一片甜瓜,咬上一口,清甜多汁,他边吃瓜边说:“明年,我还会到文邑来。”
  “玄夷城那边的情况怎样?我听闻你叔父年老体弱,你堂弟又贪酒,不能成事。你若不想留在文邑,便回玄夷城去,莫要再四处游荡,令你姐担心。”
  “姐夫,瓜甜,吃瓜。”
  玄旸机智地拿起一片瓜,递给姐夫,打断他的絮叨。
  青南身为受邀的尊客,他默默倾听玄旸与姐夫的交谈,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察觉有双眼睛在观察自己,青南将微扬的嘴角下压,他缓缓转过头,面向玄昭,不慌不忙地端正坐姿。
  玄昭年长玄旸六岁,光从外表看,看不出她的年纪,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岁月几乎没在脸上留下痕迹。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眉眼有几分像玄旸,不过玄旸的眉峰凌厉,而她的眉峰柔和,她的眼神予人温和之感,又不失敏锐。
  青南听见对方低语:“上回见到觋鹭,匆促之间未能交谈,我有些话想问觋鹭。”
  “请说。”
  “觋鹭,我们外面聊。”
  玄昭将青南请到室外,似乎不想被丈夫与玄旸听见两人的对话。
  步下门阶,来到院中,玄昭放慢脚步,边走边问:“我听闻帝徵授予觋鹭星官一职,觋鹭会留在文邑吗?”
  “只会在文邑暂住些时日。”
  “当这趟旅程结束,觋鹭是返回羽人族,还是留在岱夷?”
  “我将回到族人身边。”
  玄昭伫足,抬头看向青南,她见青南立在身旁,端靖如白鹤,身姿卓然,脸庞被面具罩住,露出的下巴轮廓流畅,嘴唇的唇线优美,虽然看不见面具遮挡的上半张脸,仍能猜测到对方是位容貌昳丽的男子。
  声音清亮,年龄很年轻。
  “阿旸说与你认识多年,以前也跟我数次提起过你。”
  玄昭面露微笑,她的声音听来有些无奈:“有次,还跟我说,若是他年老走不动路了,便去羽邑居住,和你做邻居。”
  青南心里暗暗吃惊,看来玄旸和他姐姐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淡定回道:“那不过是他一时的念头,羽邑破败,不宜居。”
  隔院传来女孩们的笑语声,院中的花草欣欣向荣,玄昭轻轻叹气。
  许久,才听她说道:“我叔父是个有趣的人,做事随性,不受拘束,阿旸向来很喜欢他,年少时总爱跟着他远行。要说谁对阿旸的影响最深刻,便是我叔父。”
  “觋鹭,我担忧旅人总是死于旅途,就是只鸟儿,也得有落脚的枝头,阿旸终该有一个归处。我知他不愿回去玄夷城与人争夺权力,而今帝徵有意授阿旸玉圭,要封他当北伯,文邑也是他的家啊。觋鹭,你和阿旸是挚友,恐怕只有你能劝他。”
  玄昭的话说得含蓄、委婉,她在恳请。
  玄旸的故乡,是玄夷城,也是文邑,这两处地方,无论他选择哪一处,都将成就一番事业。
  你与他是挚友,我想,大概只有你能劝他。
  青南的声音平静:“我与他并非挚友。”
  这样的回话,显然出乎玄昭的意料,她露出惊诧的表情,而后惊讶之情消失,神情似有些感伤。
  她听出这句话的深意,她与玄旸身为姐弟关系亲密,早瞧出玄旸对青南异常执著。
  经由前面的问询,玄昭已经明白这位南方巫祝在情感与责任之间,选择了后者。
  “玄旸所思所想所为,都出自他的本心,别人不能左右。我无法预见他的终途,但有预感,他日后必定是一位王。”青南第一次对玄旸以外的人倾诉心中的感想,说出这些话时,他心里也感到不可思议。
  “天色不早,我还需前往南郊观星,告辞了。”
  青南从容话别。
  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优雅得体,除去那一句话有些唐突外。
  我与他并非挚友。
  并非挚友。
  因为是恋人。
  白日,文邑的巫祝在竹简上记下日升与日落的位置,并在晨夕测量太阳的影长,夜间他们则观测月亮的圆缺,追寻星辰的轨迹,在竹简上记录下星象的变化。
  文邑掌管天文的巫祝借助眼睛去观星,他们看星辰是一组一组地看,他们为天上四个方位的星宿命名,并将东方的星宿称之为:“龙”。
  大岱城的玄鸟神使观星,也是一组一组去看,但他们看得更精细,借助玉璇玑,能观察到星辰之间距离的细微变化。
  青南观星,不用凭借仪器,也不需要一组组去观看天上星宿的位置变化,他以北斗七星为坐标,以斗柄的指向判断夜间时间的早晚,掌握寒暑季节的更替。
  他们来自不同族群,都有自己的天文知识系统,看似各不相同,其实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在同一个夜幕下,在即将营建观象台的位置上,三方人将各自的观测成果汇集,互相探讨,互相学习。
  青南执住玉璇玑,这是件形似玉璧的器物,但在外部延伸出三个呈旋转姿态方向一致的齿牙,是岱夷用来观星的神器。
  将璇玑举至头顶,高仰起脸庞,盛夏的夜晚,满天星辰入眸,竟有眩晕感,恍惚间仿佛见到尖尖的玉牙在旋动,旋动的并非手中的器物,而是星空。
  将璇玑的玉牙对准龙角星,星光闪烁,青南以璇玑为尺,丈量星辰,他听见阿九在身旁说:“我发现岱夷族也好,羽人族也好,地中族也罢,甚至是江皋族人,都掌握“龙”的知识,它由七宿组成,位于东方,随着时节的变化,龙星或隐或现。我们这些巫祝,始终在观测它,记录它的运转规律。”
  阿九坐在星空下,他的手举起,手指移动,像似要采摘天上的星辰,他的声音柔和:“我们之间,绝不是第一次交流,在更早前,在古远的时候,各地的巫祝肯定就喜欢互相走动。只是后来人心变得复杂,想法也变得狭隘,再不愿将自己的东西与远人分享。”
  将手从半空放下,手指缓缓收起,手掌贴在了心脏的位置,阿九惭愧地低下头。
  “羽人族曾将自己困在偏远之地,不屑与外族交往,后来王庭遭到焚毁,属于羽人族的知识大部分都没有得到传承。”长久的观看星辰,眼睛因疲惫而酸涩,青南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生理眼泪,像是一滴悲伤的泪水。
  焚烧的羽邑宫城、被杀害的巫祝,存放竹文的库房烈火熊熊,饥饿而愤怒的人群像兽群一般冲向平日里不许踏进的禁地,杀死了最后一代羽王,洗劫了所有的地方。
  青南睁开眼睛,见星汉璀璨,美轮美奂,感知璇玑的玉牙扎向自己的手心,他放松力道,用指腹轻轻摩挲璇玑的璧部,细腻的材质,温润而冰冷。
  美玉制成的璇玑,用于观测星象。
  美玉,星象,羽人族与岱夷并无不同,我与你是如此相似。
  青南坐在阿九身旁,夜风吹拂他们丝质的长袍,两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他们很相似,就连身形、年龄都相近。
  “幸好,还是留下一些东西。”阿九的巫杖横放在大腿上,接住青南递还的玉璇玑,他执起璇玑,对准北极天,七颗闪耀的星辰尽在璇玑中空的璧环内,宛如将天上的北斗七星收入掌心。
  他又将璇玑放下,目视北斗的斗杓,用青南传授的方法去观测斗杓的位置,在心中推算斗杓的运转规律。
  此时,有文邑的星官过来,跟阿九借玉璇玑,阿九随手便递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借,那名星官执住璇玑,将它举起与星辰齐高。
  “你教过他们使用的方法吗?”
  “让玄旸去教,我又不会说地中语。我可不想背个私自传授的罪名,回去遭玄鸟上使责备。”听见青南的问话,阿九站起身来,整理衣冠,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他以后还能去大岱城吗?”青南很好奇。
  “我会帮他说情。”
  阿九对青南眨了下眼睛。
  过了许久,文邑的巫祝将璇玑归还,阿九收起物件,便与青南结伴离开这片空寂的区域。
  回去路上,阿九说:“等夏至到来,我参加完文邑的节日庆典,便打算回去大岱城,观象台今年建不好,建成后我再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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