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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如此一来,他在走之前也多少心安了些。
  找了马车,雇了车夫,很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东城门而出,颜知如愿踏上了回乡的路。
  赶车的马夫叫徐力,四十来岁,健谈得很,一路上说这聊那,却也知分寸,颜知答的含糊的地方,他便绝不多问。
  他赶车的技术也是极好的,马车不快不慢地在官道上驶着,马蹄声稳定地像打着节拍,车轱辘在坚实的路面上滚动,哪怕偶尔碰到几个小石头,车身也不过轻轻一震。
  只有带着几丝寒意的微风漏进厚实的帘子,令靠坐在马车里的颜知有一种正在离开雍京的真实感。
  “客人您也是不赶巧,若是早几个月或晚几个月,车马费起码能省上多半。临到年关,回乡的客商多,便会贵上不少。”
  徐力见颜知衣装不菲,回乡却置办了他这种朴素的马车,猜想他出自什么没落家族,祖上阔绰过,如今却手头拮据,才起了这一话头,“这一两个月流寇也是最多的,不过,客人您放心,咱们走的都是大路,白天赶路,不太可能遇到。我徐力跑这条官道几十年了,载过人,也运过货,从来没出过事。”
  “……”
  不说还好,这一说,颜知倒是开始担心了。
  他将四方的盒子往身后藏了藏,有点后悔没把短剑带上。不过转念一想,流寇作案应该只是图财,便又稳住了心神。
  “唉——”
  徐力忽然骂了一声,颜知感觉马车忽然朝左偏了一下,眼疾手快地扶住马车壁稳住身体,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徐力道,“您呢?没摔着吧?”
  “无妨。”
  颜知掀开右侧的帘子往外看,并不见什么异常,他又往来路看去,隐隐约约在官道上看见一小滩暗色。方才马夫那一下,想来就是为了避开那滩东西。
  不过片刻,那一抹暗色已在车轮带起的尘烟中消失不见。
  颜知默然放下帘子。
  连血迹都认不出来的话,就别说是大理寺的人了。
  血迹已变黑,显然已不是才发生的,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能是野兽捕猎留下的痕迹。
  颜知劝自己别多想,可心里还是难免忐忑:“徐大哥,离前面城镇还有多远?”
  徐力道:“前面最近的城镇就是眉城了。再一个多时辰便到。”
  此次回乡,颜知不求速达,只求稳妥,算算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是傍晚,于是道:“那咱们便在眉城过了夜再走吧。正好我也要煎服方子。”
  “好嘞。”徐力爽快应下。
  第二日重新上路,颜知一路掀着帘子看,看了一上午,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且路上也不再有血迹,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想来官道上都是南来北往的马车,轧死只田鼠也是有的。
  正放下心来,忽然感觉马车的速度降了一些,徐力似乎在调整方向。
  “怎么了?”颜知又去马车的另一侧掀开来往后看,仍未见什么可疑迹象。
  “有、有辆马车停在官道中央。”
  颜知心里一个咯噔,立刻弓身掀开前方的布帘,果然见一辆华贵马车停在前方。车夫不见踪影,马车里也安静的不像有人,只有四匹拉车的马在前面焦躁不安的原地踏步。
  荒郊野岭,一辆如此华贵的空马车停在官道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遭了流寇!
  至于车上的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徐力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准备加速绕过那辆马车,颜知却依稀听见一旁的密林里传来呼救声,当即道:“停车!”
  “客人!可不敢在这种地方……!”
  “停车。”颜知又命令了一次,徐力才不情不愿的停下马车。
  “好像有活人声。”颜知看了看四周,试图辨别声音的方向,“你带了家伙没有?”
  “有是有。”徐力从驭位下拿出把柴刀,那是他们这些车夫都会准备的防身家伙,可他却从未真正用过,还没见着流寇便已自己吓的满头大汗,“可是,我,我不敢!”
  “无妨。”颜知钻回马车,在行囊里摸出钱袋放进怀里,然后接过车夫那把笨重柴刀,跳下了马车,“徐大哥,劳烦你去前方城镇报官。”
  徐力大惊,他一直以为自己载着一个病公子,哪料对方胆量竟是堪比绿林好汉。
  “客人!还不知流寇有几人,你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还有病在身,如何能敌那些悍匪?”
  “我会小心行事。你快去快回。”颜知简略回道,想了想,又嘱咐道,“若我出事,劳您将我车上的东西送到咸阳城泾阳县,打听一户叫颜光仲的人家。那是我堂兄,他必有重谢。”
  说完,颜知便转身跑下官道,挤进了一旁齐人身那么高的灌木林中。
  颜知并不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只是已无法对绝境中求生的人视而不见,因他至今难以忘却那年冬天红白梅树下的那一卷小席子。
  世道艰险,一时的视而不见,便可能又是一条无辜的性命。
  手里的兵器并不趁手,若是人多,硬拼肯定是不行,只能随机应变。
  如果那些流寇只是求财,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他身上银两是他为官八载的积蓄,不是小数额,或许能换几条命回来。
  可不管怎么说,在那之前,他得先找到求救的人。
 
 
第97章 狭路相逢
  茂密的树林里依稀听见男人的惊恐求救声。
  颜知追随着呼救声的指引,找到一些新折断的枯枝,于是便顺着那痕迹一路往密林里去。
  林子里树木高耸,枝叶交织,形成了一片看似无尽的迷宫。颜知时而躲避着低垂的树枝,时而跨过茂密的灌木。
  阳光透过稀疏的枯叶洒下,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子里影影绰绰,视野极差。
  “唉哟——救命啊——唉——”
  听见那求救声越来越近,颜知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看到远处的一棵树下趴着个挣扎中的男人,鼻青眼肿的,像是被人痛打过一顿,手脚都被捆缚着,四周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颜知不知山匪去了哪里,只想着救人要紧,便抓紧时间,悄悄的上前。
  男人无意间抬头看见了他,立时大喊了起来:“少侠!少侠救命!”
  “嘘。”颜知示意他小声些,上前用手里的柴刀斩断了他手腕上的捆缚。
  “贼人走了?”
  “对对。”男人趴在地上慌忙点头,“对。拿了财物便走了,已有一会儿了。”
  颜知绕到男人脚边,正要解开他脚上的捆缚,却看着那熟悉的绳结呆了一下。
  那是军中拴马的绳结。
  颜知对这个绳结太熟悉了,甚至连自己也被这个绳结捆缚过无数次,陆辰调查时便曾经找画师记录过,是赵珩捆人的惯用法子。
  “少侠,快,快帮我解开。”
  颜知这一迟疑,再看地上的男人,只见对方穿着的衣物布料上带有陈年的污渍,头发也是臭烘烘乱蓬蓬的,哪里是富贵人家的打扮?
  富贵人家尤其讲门面,便是赶车的马夫,也应该是衣着体面,不至于如此蓬头垢面。
  颜知心生疑窦,于是抛出个问题:“你的车夫呢?”
  “……我的车夫被强盗!……”男人刚要撒谎,忽然意识到颜知在试探,而他着急忙慌中已然露馅。
  他这身装束打扮,装个下人还行,哪可能是坐的起那种马车的主人家?
  男人恼羞成怒,撑起身体就朝颜知猛扑了过来,想要夺他手中兵器。
  只可惜男人双脚仍被绳子死死缚着,扑到一半便失去平衡,颜知轻松地躲开了他的袭击。
  男人于是急忙去解自己脚上的绳结,谁料那绳结也是没见过的难缠,叫他一时脱困不开。
  寻常拴马讲究易结易解,但在军中,马匹是重中之重,将士会在链马结上多穿一个活扣。
  而赵珩有时会再加一个死扣——当他认定自己捆的是个死人的时候。
  颜知知道男人必然短时间脱困不开,于是二话不说绕到他身后,抡起柴刀刀背就往那后脑勺来了一下。
  男人闷哼一声,魁梧的身体直挺挺地轰然倒地。
  颜知踢了踢地上的男人,确认他已失去意识,看向一旁自己割断的绳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有窸窣声音自一侧的密林传来。
  有人回来了。
  颜知几乎是下意识的躲进了芦苇丛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白衣青年哼着小曲回来了,声音听起来心情格外舒畅,他手里拎着两颗头颅,鲜血滴落在地,溅起了点点红花。
  就算看不清对方的脸,颜知也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愉悦的干出这样的事。
  赵珩走近晕倒在地的匪徒,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脚步在半途停了一下,然后将那两颗头颅丢在地上,蹲下来拾起断掉的绳子,看了一眼整齐的切口。
  颜知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存在被赵珩察觉。
  赵珩只想了片刻,便丢了绳子,拽着那晕倒的匪徒头发,将人拖行到那两颗头颅前,不知从哪取出一把脏兮兮的弯刀,一刀下去,将那人的左手手背钉死在了泥地。
  男人顿时从昏迷中痛醒,撕心裂肺地哀嚎出声。
  恢复神智的下一秒,男人显然认出了赵珩带来的那两颗头颅,声音从单纯的痛苦转为了极度的恐惧,不住哭叫着好汉饶命。
  赵珩踩住男人的背,弯腰抓住那人长满刀茧的右手,用的力道几乎像要掰断对方的手臂:“原来你还有第三个拜把子兄弟啊?说出来吧,我送你们四个一起走。”
  那山匪涕泗横流,答非所问道:“好汉饶命!小的也是走投无路,才干上这行。”
  赵珩宛如没听见,“嘎嘣”一声反折了那人的食指。
  山匪又是干嚎了半天,急道:“——没有兄弟了!真的没有了!”却察觉赵珩开始挑选第二根手指,显然是没有相信。
  于是山匪又倒豆子似得大喊:“真的!真的!我们兄弟只有三人!!刚刚路过了个公子哥……被吓跑了!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去报官了。官府的人肯定马上就来!小的死罪难逃,您不必脏自己的手!”
  赵珩安静了片刻,忽然好像没了兴致,松开了男人的手,将钉着男人左手的那把弯刀也拔出泥地。
  山匪痛哭流涕,错以为对方要放过自己,下一秒却被人从身后拎起头发,一抹寒意划过脖颈,眼前的景象便被喷溅而出的血花染成了殷红的一片,然后迅速因为失血而陷入一片漆黑。
  赵珩将三颗人头丢到一处,然后随手扔了那把脏兮兮的山匪弯刀,离开了现场。
  颜知屏息坐在芦苇丛中,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泾阳县山上他第一次见赵珩行凶的时候。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他已不是当初未经世事的少年,鲜血淋漓的尸首已吓不到他,真正可怕的是那个滴血不沾的人。
  赵珩怎会在此?
  颜知不是没想过赵珩会反悔追来,可官道上的如果是他的马车,那他甚至来得比自己还早一步。
  这里已不属于雍京一带,赵珩便是重操旧业出去杀人,也不该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这是要去哪里?
  颜知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头痛欲裂。
  忽然,一片阴影悄悄地落到了他的后背,与此同时,赵珩的声音也在他身后响起。
  “我就猜到是你。”
 
 
第98章 退位诏书
  赵珩在野地里走路时,就像猫一样没有一点动静,把颜知吓出一个激灵。
  见他被自己吓到,赵珩立刻抱着膝蹲下,道:“别怕,我不打算捉你回去。”
  颜知很快冷静下来,回头看他,却不说话,只是思忖着对策。赵珩显然已经不打算再演下去了,别说抓他回去,就是做出更加疯狂过激的事也不奇怪。
  赵珩继续道:“那日准了你的奏疏,我就已经决定往后不会再强逼你做任何事了。既然你选择了离开雍京,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赵珩嘴里的话是那样直白且真诚,颜知却是一个字也不信:“那陛下是来……?”
  “我跟你一起走。”
  “……”
  “放心,今早出发前我写了退位诏书。这会儿,张礼应该已经看见了吧。”
  “…………”
  见赵珩的脸上甚至有种自认为深思熟虑的沾沾自喜,除了“不可理喻”之外,颜知甚至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
  昨日自己离开时,雍京集市还是一片太平景象,今日却不知该成何等光景了。
  而赵珩仿佛完全没想到这些,只是道:“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这是哪门子的不强逼呢?
  颜知再度被激起愤怒来:“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想远离的不是雍京,也不是朝堂,而是你赵珩。”
  自从母亲过世,他便已无后顾之忧,说话的方式自然变得锐利无比。
  赵珩像是对于他的直白不习惯,吃了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却又立刻消散了,露出伤心的表情来。
  “那就没办法了。”最后,他平静道,“既然我尊重你的自由,那你也管不到我去哪。你自己想办法习惯一下吧。”
  这人的歪理总是在荒谬中保持自圆其说,颜知几乎咬碎了牙,却是毫无办法。
  半晌,颜知努力冷静下来,换了个角度试图说理:“薛王殿下怎么办?你留他一人在雍京,他一个孩子,如何能应对内阁的争权夺势和言官的口诛笔伐?”
  薛王殿下年仅七岁,身世又是那般不正统,即便是赵珩身死,皇室血脉独他一个,他都未必能稳坐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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