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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正发愁,身后那辆马车的车夫贴心的牵来了两匹健硕的大黑马,系在了徐力的大花马前作为牵引。
  “我家主人与你的客人有要事相商。”思南道,“劳烦了。”
  “哦哦。好、好说。”
  待马车再次启程,赶了一辈子马车的徐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强烈的推背感。
  他的小马车瞬间飞奔而去,颠得几乎要散了架。
  颜知雇的马车不比赵珩那辆,空间狭小许多,两人对坐时,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膝盖都恨不得碰到一块。
  颜知下意识的往角落挤:“你准备跟着我到何时?”
  “这话问的奇怪,我又没有其他事要做。”赵珩道。
  颜知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不禁回想起在书院的时候,岑玉行也说过类似的话。
  [天南地北,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不过,我要跟着你。]
  说这话的岑玉行还只是个少年,言行乖张便也算了,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却一如当年幼稚。
  什么叫没有其他事要做?他分明身负重任,却为了心里这点欲念,便不顾身后洪水滔天了,颜知简直想要请教对方是怎么做到这样不管不顾的。
  自己若是能学到一分,这辈子便不至于落到对方手里,任他拿捏了。
  而颜知就是无法不瞻前顾后,即便是重阳日那天被逼到绝境的反击,他也尽了最大的努力为身后之事安排筹谋。
  赵珩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差,忙道:“没事的,颜知。我说过,我不会强逼你做任何事了。你就当我不存在,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好。”
  颜知甚至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赵珩此时此刻整个人就挤在这小小的马车里,占去了大半的空间,到底要怎么才能当他不存在?
  “这到底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这是我自己想了一夜,想出来的法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你,既然留不住你,那便只能这样。你在泾阳县过一辈子,我便也在泾阳县过一辈。你若娶妻生子,我便来喝你的喜酒,闹你的洞房……你若是……”赵珩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是真不想活了,我便也和你一起走。我会让思南把我葬到你家的祖坟里,死后也要和你躺在一起。”
  “……”此时此刻颜知才明白,赵珩所谓的跟着他,不是说说而已。
  这就是他理解的“在一起”。
  他对于爱的理解一如既往,就是常挂在嘴边的“生同衾,死同椁”,只是这话在颜知耳中,那并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倒更好像一种阴魂不散。
  赵珩是让他死也死不清白,永远摆脱不掉他的纠缠。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听完他这番话,颜知反倒逐渐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如果这就是赵珩的目的,那他早就已经达到目的了。颜知自问从很久以前便已与清白二字没有任何关系了。
  又或许是因为,他和赵珩终于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殊途而同归。
  那就是他们俩应该一起去死。
 
 
第101章 心智不全
  不与那杀人魔皇帝共处,马车上的季立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他掀着帘子坐在赶车的思南身后,瞧着前面疾奔颠簸的小马车,那张嘴便又开始不知死活的孟浪起来:“杨将军,您说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思南没听懂。
  季立春朝着前面的马车抬了抬下巴:“圣上与颜大人。恕我直言,圣上要是再做什么出格的事,颜大人恐怕是要跳马车了。”
  思南显得很松弛,道:“这您放心,陛下很会捆人。不会教颜大人跳下来。”
  “……”
  这话可真让人放心啊。
  “不过。”思南又道,“若是想捆,早在颜府便捆了,不是么?”
  季立春心想也是,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
  “还有,我并不是将军,只是甘泉宫的侍卫长。”
  季立春闻言端详了对方一番,以往并未仔细查看,如今才发觉这人其实有些上年纪:“杨侍卫在圣上身边多久了?”
  “挺多年了。”思南含糊其辞的答。
  “那您一直知道,圣上经常……经常像、像、像……”季立春忽然结巴。
  思南了然:“像方才那样杀人?”
  “……”想到刚才树林中看到的一幕,季立春后脊一凉,可更叫人胆寒的是杨侍卫宛若无事发生的表情。
  “也不是常常这样。”思南道,“通常一次也就杀一个。”
  “……”
  没想到陆辰查到的真相,竟被自己亲眼证实了。季立春摸了摸脖子,不知自己的脑袋还能在上面安生多久。
  思南看了看他的反应,道:“季大人不用惊慌,陛下也不是谁都杀。”
  “……万一我把这事泄露出去……”
  “季大人就不要开我玩笑了,那事情会很棘手的。”思南道。
  对方嘴上说着棘手,神情却轻松得很,季立春见状便决定不再追问,乖觉一些做个太医就好。
  两辆马车在入夜前赶到了城镇,季立春一路都在担心颜知的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跳下马车伸长了脖子等在一旁。
  不消片刻,便看见颜知与赵珩先后下了马车,衣衫规整,神色自若,看来这一路几个时辰里无事发生。
  便是他最为担心的颜知也是情绪稳定,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
  颜大人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季立春不禁感慨,这一行五人里,恐怕只有自己和那位车夫是正常人吧?
  颜知放下行李,便照旧去客栈的后厨借炉子煎药。
  他从前在药铺干过一年,且已不是第一回煎这方子,自然非常熟练,洗手挽袖,分拣药材,在瓦罐中浸泡片刻后,生火开始煎药。
  赵珩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忙碌,有些好奇地问:“你每日都按时服?”
  “嗯。”颜知往瓦罐里加了三碗水,合上了盖,然后在旁坐下等待。
  他答的随意,赵珩眼底却忽然好像变亮了几分,他也拉了个小板凳在药炉子边坐下,问:“服药之后,你有没有感觉身体状况变好了许多?”
  颜知冷漠道:“我坚持服药只是不想辜负季太医的一番心血。我从来没有生病,有病的人是你。”
  赵珩:“……”
  颜知一句话便堵住了对方的口,换来了片刻难得的宁静。
  半刻钟过后,瓦罐里的水开始沸腾,噗得盖子咯噔作响。
  此时,赵珩才终于开口道:“我小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后来他就死掉了。”
  颜知误以为这是一句威胁,冷冷道:“你随时可以动手把我也杀了。”
  “那次,不是我干的哦。”赵珩道,“那时我才五岁,刚开始听学,长乐宫来了位老迈的讲学士,好像姓郑?还是姓邓?总之,他说我心智不全,异于常人,先皇便叫人拖他出去庭杖了五十。”
  “血流了一地,骨头都打散架了。我远远数着呢,十几下的时候,人就断气了。后来有人来清理尸体,想把他抬走,却发现人已经从背脊处断成了两截。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折腾了很久。”
  即便说着如此极端残酷的事时,赵珩也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
  “……”
  颜知想,那位讲学士想必既不姓郑也不姓邓,但他说的却一定是事实。
  赵珩的心智想必自小便有问题,任何与他真正接触过的人都会立刻发觉这一点,而只因他是唯一的皇嗣,皇室便对此选择视而不见。
  如果说前面十几下是在打那位讲学士,后面三十多下便是在敲打长乐宫的其他人了。
  见说了实话的人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于是所有人便开始装聋作哑,视若无睹,最终让这样一个怪物安稳地坐上了皇位。
  颜知为那个不知名的直臣感到痛心,语气有些激动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知道。”赵珩道,“我从没和其他人说过,单就是想告诉你。”
  “……”
  “你若不想听,我往后不说便是。”赵珩又道,口吻稀松平常,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颜知对他的漠不关心。
  颜知能听出赵珩的话里有几分委屈,可他自己心里还愤懑,断没有照顾赵珩心情的道理。
  或许这就是赵珩眼中的唯独待他苛刻吧。
  颜知沉默看着药炉子,他能感受到赵珩的视线一刻没停的在旁看着自己,却执意置若罔闻。
  待三碗水熬成了一碗,空气中淡淡的药草香便变得刺鼻浓烈起来。
  煎煮出来的中药便没有好闻的,两人却都好像都没了嗅觉似的,眉也不曾皱一皱。
  颜知用打湿的麻布掀开盖子看了看里头,然后熄了药炉子,将煎好的药倒入准备好的陶碗中,晾凉片刻后便仰头一口气喝了。
  “苦么?”赵珩若无其事的问,仿佛刚才就没有过什么不愉快的对话。
  颜知却做不到他这种翻篇的速度,心中仍想着那老者的冤屈,没好气道:“别和我说话。”
  说完便起身径自开始清理瓦罐与陶碗。
  哪怕赵珩又跟到他边上巴巴的看,他也已决心当这人不存在。
  说到底,也是赵珩自己要求的,“就当他不存在”。
  趁赵珩还没改变心意之前,尽快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第102章 安神香囊
  洗刷干净借来的瓦罐器皿,颜知便回了客房,而赵珩也心安理得的跟了进来。
  煎了一个时辰的药,天色已晚,颜知转头对赵珩道:“我准备睡了。”
  “你还没吃晚饭。”赵珩道。
  “我不饿,我要睡了。”
  “你睡。”赵珩说着,却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
  “……”
  好。好。好。颜知被对方激起了胜负心,当真一咬牙在床上躺了下来,面朝里侧,用力闭上了眼睛。
  赵珩走到桌边坐下,问:“你睡觉不脱衣裳?”
  分明像是明知故问,语气却那般无辜。
  颜知对这种事过分敏锐,因而只觉得被对方一句话便剥去了尊严。
  他到底做不到对方那般厚颜无耻,盛怒之下,一把扯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也是一时置气,如此闷在被子里,自然是睡不着的。
  在被子里躲了一盏茶功夫,他忽然听见赵珩起身往他的床边走了几步,瞬间不安的屏住了呼吸。
  感觉赵珩那带着寒气的手从被角钻了进来,颜知浑身僵硬,身体忍不住发抖起来。
  他嘴上再厉害,心里仍旧是惧怕赵珩的。
  赵珩就是个外表看似常人的武疯子,别说他自幼习武,即便没有武艺在身,发起疯来那股可怕的蛮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颜知永远忘不了当年在甘泉宫,赵珩就像拆一个布玩偶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的双臂脱了臼。
  如今骨头接回去了,伤口也已养好了,可比起疼痛,那种被绝对的权势与力量压制住无法反抗的绝望感,才是刻入骨髓,叫人一生都难以忘却的。
  虽然赵珩说过不再强逼他,可谁能为皇帝的信用担保?如果赵珩忽然想在这里对他做什么,谁也阻拦不了。别说这儿没有旁人,就是今日在那马车里,当着别人的面,谁能救他?胆小怕事的季立春?还是忠心耿耿的思南?
  赵珩就是做的人尽皆知,也不过让史官写他一句荒淫无度,而颜知遭受的羞耻和痛苦,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在意。
  ……
  然而赵珩这回却没做什么,他那只冰手摸到颜知的手后,往里面塞了个小东西,便立刻原路退出了温暖的被窝。
  颜知的五指不易察觉地虚握了一下,感觉手中被塞进了一个丝质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什么干燥的东西,轻轻一碰便沙沙作响。
  是个香袋。
  “这是我自小随身带的安神香,助眠的。”赵珩道,“我自小睡眠浅,这香是太医院为我调配的。”
  颜知这才后知后觉一股熟悉的香味在被子里若隐若现的弥漫开来,正是赵珩身上的气息。赵珩就连杀完人后也不会沾染分毫血腥味,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熏香,原来是自幼随身佩戴香囊的缘故。
  原本是很好闻的气味,却因为叫人忍不住联系起那些血案现场,令颜知瞬间头皮发麻。
  手心顿时仿佛火灼一般,颜知想把香袋丢出去,可被赵珩方才这样一吓之后,他又不太敢再激怒对方了,便只能硬生生在被子里煎熬。
  ……
  季立春的方子本就有助眠的功效,加上那安神香真有奇效,没过多久,颜知当真维持着蒙着头的古怪睡姿昏睡了过去。
  赵珩察觉他的呼吸平稳了,去一旁吹了灯,回到床边压了压被子,让颜知露出口鼻来。
  然后他便借着透进窗的微弱月光,美滋滋地坐在床边,歪着头看着颜知睡去的脸,眼底亮亮的。
  他记起那年在青麓书院,颜知跑到他的房间里勒索钱财,他虚张声势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儿,看着又弱小又可爱,最后甚至晕倒在他的房间里。
  那年颜知的个子和他差不多,骨架却那么瘦小,他轻轻松松便将人抱上了内屋的软榻上。
  他拆开颜知手臂上渗血的纱布,小心擦洗了伤口,重新为他包扎,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托着腮在旁看着对方,满心欢喜。
  麻布青衫,眉清目秀的少年,昏睡在绣着忍冬纹的彩锦薄被上,宛如一颗明珠卧在铺着丝缎的盒子里。
  最贵重的东西,理应摆放在这里。
  而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一想到往后余生都能像今日这样快乐,赵珩唇角便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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