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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刑(古代架空)——张听劝

时间:2025-01-27 11:16:57  作者:张听劝
  堂兄所言句句在理,如果不是知道凶手是谁,恐怕连颜知自己也找不到比自己更为可疑的人。
  知道在这多说无益,颜知很快冷静了下来,想到这几日他都在书院不曾下山,且很少独处,应该有许多人可以为他作证,他心里安定不少,便宽慰母亲道:“娘,不必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孩儿定不会遭人污蔑,蒙不白之冤。”
  “知儿……!”眼见衙役们欲强行将儿子带走,林氏死死拉着儿子的衣袖。
  颜知不作无谓反抗,比起自身他更担心母亲,于是又转向颜光仲道:“堂兄,你疑我,我不怪你,只劳烦你帮我将母亲安全送回家中。”
  “……好。颜知,你若真没有做,为兄改日定然登门致歉,给你和婶婶磕三个响头!”颜光仲说完,便走到林氏身边,将她拉开,“婶婶,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向来柔柔弱弱的林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五大三粗的颜光仲,流着泪追着衙役们去了,“知儿!”
  颜知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唯一的盼望,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衙役将他带走?
  林氏原本就体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情绪起伏,她哭泣着一路跟随,不一会儿身子便软了下去,还好那颜光仲在旁搀了一把,才不至于跌下山去。
 
 
第16章 百口莫辩
  颜知被衙役们押送到县衙,推搡进公堂,双膝着地跌在了地上。
  抬眼望去,高坐堂上的是个胖知县,而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伯母周氏,正哭着喊着要青天大老爷为她们一家做主。
  胖知县拍了拍惊堂木,让公堂安静了些,道:“堂下之人可是颜知?”
  “草民正是。”
  那位知县手里拿着一张状纸,说话间仍时不时的低头看几眼:“颜知,堂下颜周氏状告你为田产纠纷杀害亲伯父,还将尸体大卸八块,弃尸于田地,你可有话辩解?”
  颜知冷静道:“请大人明查,加害伯父一事纯粹子虚乌有,草民这几日都待在山上的青麓书院,不曾下山,大人若是不信……”
  “即便你待在书院,难道有人时时刻刻盯紧了你?”周氏声泪俱下地打断了他,“我夫君失踪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才被找到尸首,你若是趁着旁人熟睡,夜里行凶,谁又会知道?”
  他虽没有杀伯父,但伯父的死多少也与他有关,出于心虚与愧疚,颜知并不去看身边的伯母,只是继续向公堂之上的知县陈述:“大人,若是如此,那谁都可能犯案。况且,草民只是一个书生,以草民的体格,如何能制服得了伯父?”
  “你伯父自小疼你,如何会提防?或许你假意接近,趁其不备,便将他害了,是也不是?”
  颜知忍无可忍,转向周氏,“伯母口口声声诬告侄儿杀害伯父,可有什么凭据?”
  周氏被他的眼神吓退了几分,这才看向堂上知县哭喊:“大人,您不要听他狡辩!我夫君极少与人结怨,唯有数年前分家,得罪过二弟一家。如今他竟遭人如此毒手,尸身也被毁,哪里是寻常人干得出来的。纵观全县,也只有他们一家能如此记恨我夫君了!”
  胡知县捻了捻胡子,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道:“周氏说的在理啊,本县一向民风淳朴,若不是有仇怨,即便是杀人,又怎会要将尸身损毁成那般田地?”
  “知县大人,伯父与草民确有过田产纠纷。可那已是四年前的事,当初家父过世,草民年纪不过十二岁……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伯父出了什么事,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后,便也都要算在草民头上吗?若是如此,伯父欺我母子软弱,草民却要余生为他焚香祝祷,祈求平安了。试问,世上哪有这样的公理?”
  “颜知,听说你读过几年书,果然能言善辩。那本官问你……”胡知县道,“听说你在青麓书院打杂,以往每日都下山回家,为何你伯父遇害前后几天,一次家都未回?”
  “……”颜知沉默了一会儿,道,“草民在下山的路上跌了一跤,这才寄宿在书院几日。书院里的学生,杂役,帮厨,都可以为草民佐证。”
  见颜知愣怔了一下,胡知县愈发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厉声追问:“我看你是事先在准备作案,事后又设法销毁罪证,试图逃脱罪责吧!”
  说着,他将状纸往桌上一撇,腾出来的手竟已经径直朝着签筒去了。
  “颜知,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是想吃些苦头吗?”
  颜知心一沉。
  看来自己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颜知若真是青麓书院的学生,胡知县或许还会忌惮着几分,可他虽然在书院听学,名义上却不过是书院里一个打杂跑腿的,知县又怎会将他放在眼里。
  “拖下去,杖二十!”
  令签落地,颜知被衙役们拖出堂外。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往日无论如何嘴硬的犯人,几板子下去没有一个不是满口告饶的。
  可留在公堂的众人只听见十几下闷响,却听不见一声哀嚎。
  众人不由心想:这小子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颜知显然不是铁打的。事实上,因为过去几年长身体的年纪却因家贫而吃不上什么好的东西,两年前又曾经大病过一场,他的身子比常人还要虚弱。
  只是平日里肩上有重担,心中又有盼望,才不得不靠着那一口精神气散发出活力罢了。
  还没打到二十个数,行刑的衙役便回来禀报,说人已经晕过去了。
  “算了,剩下的板子免了,把他带回来。”胡知县道。
  颜知被拖回公堂的时候,已全然没了最初挺直的腰板,腿上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整个人伏在地上,静的好像死了。
  直至好几桶凉水泼下来,那瘦小身躯才本能的缩了一下,浅粉色的血水在身下缓缓洇开。
  “啊。”周氏毕竟只是个妇人,见了这种惨状,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跪在一旁抖如筛糠。
  可公堂上的人,比这更惨烈的也见得多了,哪里会当回事。
  “本官是见你年幼才手下留情。不然可不只是二十个板子那么简单了!”高坐堂上的知县道,“赶紧从实招来,不要逼本官上夹棍。”
  颜知的额头顶着地板,眼帘抬了一抬,心想自己今日怕是要死在这了。
  他听说过,夹棍一上,人便废了。到时即便是清白之身,也不过废人一个,如此活着也是拖累母亲。
  他拖累母亲已经太久……为了抚养他长大,让他在书院听学,母亲背地里受了多少白眼,扛起了多少辛劳。
  如果没有他,母亲改嫁他人,也不至于活得如今这般忍气吞声。
  想到母亲那拿着针线,弓着身子,因为眼神不济,背也越来越驼的模样,颜知一瞬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本以为自己是个多么铁骨铮铮的人,不料苦打成招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
  “……草民认罪。”
  胡知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对自己方才的准确判断感到无比自豪,便又开始突发奇想:“你是如何将伯父颜承杀害,又是怎样将尸身毁坏的?可有同伙一起犯案,赶紧全部交代了!”
  同伙……?
  颜知模模糊糊想起一个人,忽然间,心头便又一次窜起了怒火。
  是啊,凭什么是他承受这一切,而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他岑玉行天潢贵胄,天生坐拥一切,难道自己的命就真是草芥不如,任人践踏么?
  他之前不敢说,不敢得罪那人,不过是担心自身和母亲的安危。
  如今自己都要死了,何不拉着那人一起下地府呢?
  就算最终奈何不了岑玉行,驱虎吞狼,对付了这个昏头知县,也算是为民除害。
  想到这,颜知露出一丝虚弱的冷笑:
  “草民敢说,大人敢传么?”
 
 
第17章 天潢贵胄
  傍晚时分,岑玉行正在房中端详着新添的床。
  那床是按着他的要求购置的,虽然不大,但用料是上好的花梨木,床上被褥也已铺好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直到又从自己床上拿了个玉枕摆了上去,才觉得满意。
  此时,门外从远到近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岑玉行静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觉察那群闯进栖梧院的人少说有七八个,杂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佩刀碰击环饰与腰牌的清脆声响。
  十有八九是官府的人。
  不出所料,很快屋外便传来了杂役们的阻拦的声音:“官爷,莫要惊着学生们!容小的先去和江先生通禀一声也不迟。”
  “我等奉胡知县之命传唤犯事者,何须与人通禀?”领头的人三十来岁,是县衙的捕头,在偌大的栖梧院环顾了一圈,问,“哪一个是那岑玉行的房间?”
  杂役一面给身边的人使眼色,一面继续陪着笑脸:“官爷,一路上山想必劳累,不如先移步大堂喝口茶。”
  “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知县大人传唤你们书院的岑玉行,事关紧急,快快把人交出来!”
  刚用完晚膳在屋内休息的学生们听见这些动静,一个接着一个的推开窗张望:“出什么事了?”“怎么来了官府的人?”
  捕头站在院中高声问道:“你们谁叫岑玉行?!”
  这几个月下来,谁不知岑小公子出身显赫,是天子外戚?
  杂役们虽不知官府为何派人来拿岑玉行,却知道岑小公子是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的,于是只能不住劝阻。
  可官差们拿人心切,根本拦不住。
  眼见他们要从最近的房间一间间搜过去,最南边的房门无声的打开了,身着白衣的少年迈出房门:“有人找我?”
  “你就是岑玉行?”捕头哪里知道对方来头,见对方只是个和颜知差不多年纪、半大不小的小子,便不客气的招了招手,“过来!”
  一个杂役忙不迭跑到岑玉行身边,小声道:“已经找人去通知江先生了,岑小公子您就想办法拖延片刻。”
  “无妨。”岑玉行坦然走出回廊,走进院中,“找我何事?”
  “有桩案子和你有关,跟我们去一趟县衙吧。”
  在场学生和杂役们都急坏了,岑玉行却显得极其无所谓,眨了眨眼,问也不问便答应道:“好。我们走吧。”
  见他答得爽快,捕头困惑的眯了下眼睛,但还是点点手示意手下将人拿下。
  可那些人刚上前几步,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听见远处传来咳嗽声和断喝声。
  “住手!!”
  满头花白的江琼被几个杂役带领着,匆匆从月洞门走了进来,急得直咳嗽,“你们谁敢动他!咳咳!咳!”
  江琼虽已致仕,可儿子官至鸿胪寺,学生们更是布满朝堂,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因此,即便是官差往日里也敬畏着他几分,纷纷拱手行礼:“江老。”
  “江老。”为首的捕头上前,脸上堆满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等也不是有意打扰您书院清静,实在是公务在身,奉命行事。”
  “刘捕头,跟我过来。”
  江琼不同他拐弯抹角,径自走到院子里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小心地抖开。
  捕头恭敬的跟上前去,双手从江琼手中接过那封书信,有些困惑的抬头看了看对方,似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读便是。”江琼道。
  捕头这才将书信捧到面前,低头读信,不过片刻,他便脸色煞白,出了一头的冷汗,当即哆哆嗦嗦拱手,将书信原样奉还:“谢江老指点……方才多有得罪了,知县大人也是听了奸人挑唆,并非有意冒犯,我这便回禀知县!”
  说罢,对着不明所以的手下们摇了摇手,一群人便准备灰溜溜的逃走。
  “等一下。”岑玉行出声喊住了他们,“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那捕头小鸡般站住,畏畏缩缩的回过身来,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岑,岑小公子……方才,是小的搞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猜错的话。颜知现在人就在你们县衙里,对吧?”岑玉行面无波澜道。
  “我得去把他接回来才行呢。”
  ***
  岑玉行赶到县衙公堂,一眼看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的颜知,他花了那么多年时间才找到的唯一的那么一个知己,不过一个多时辰没有盯紧,怎么就成了这样?
  颜知此时已再度没了意识,岑玉行上前蹲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确认了微弱但平稳的搏动。
  胡知县见来人非但不跪,甚至连堂上的自己都不看一眼,一声“大胆”还没喊出口,带人过来的捕头已经抢先一步冲到堂上,对着他耳边低声说起了来龙去脉。
  话还没听到最后,胡知县脸上便已吓得全无血色。
  “岑,岑小公子。”他还从未觉得屁股下的这个位子如此扎得慌,可眼下已是骑虎难下,“臣……下…下官……不,本官……”他哪里还能说出整句话来,单一个自称就换了三四遍,“本本本……本县也是被这堂下刁民……”
  他的话顿在了这里,因为他看见岑玉行正将身上外袍脱下,小心盖在了“堂下刁民”血迹斑斑的身躯上。
  完了。彻底完了。胡知县半开着口,再没了一句话。
  岑玉行一面用外袍将人裹住,一面淡淡开口:“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颜知他这几日没有下过山,而且身边一直有人。我可以作证,书院里的其他人也可以。”
  当初他那样故意吓唬颜知,为的就是让他留在山上,和其他人待在一块。这样一来,哪怕将来被人怀疑,但凡派人去书院打听一下,也能排除他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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