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启良眼尾一跳,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的少年。
虽说这些在商圈不是什么秘密,但绝对和这个看起来就十几岁的少年无关。
“你是什么人?”雷启良试探。
谢辞没回答,继续说自己的:“谢氏和顾氏合作过多次,谢氏副总谢诚和顾永安有私交,而你,到现在为止还没能和顾永安说上话。”
雷启良脸色越来越沉,眼神警惕。
谢辞不急不缓的:“其实飞宏的科技公司实力并不比谢氏差,但很可惜,你的实力并没有被看见。”
烦扰他好一阵子的问题被一语道破,雷启良沉声问:“所以?”
谢辞扯着嘴角浅笑:“你想搭上顾永安这条线,可惜找不到门道。”
雷启良眼神一闪:“你有?”
“我没有。”
在雷启良恼怒地要起身时,谢辞再次开口,“顾永安不过就是个副总,有什么勾搭的必要?不如直接找顾永年。”
雷启良诧异地看着这个说大话的少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竟然有些相信这少年真有门道。
“说得简单,怎么找?”
“你应该知道顾永年喜好书法,但其实他更爱油画作品,其中最欣赏的是一位叫兼言的画家。”
谢辞让江辰宇把画拿出来,“刚好我手里有一幅,和顾总手里那幅是一个系列。”
雷启良瞄了眼那幅画,包间里光线昏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再加上他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看清了也看不懂。
“你要把它让给我?”
谢辞:“我说了,我和雷总有缘。”
雷启良:“开个价。”
“一百万——”谢辞慢吞吞地补充,“美金。”
江辰宇吓得脸都木了:“…………?!!!”
大哥?!!
一百万美金?!!
这哪是化缘,是抢钱啊!
雷启良起身就要走:“就这画一百万美金?什么作家我听都没听说过!”
谢辞:“你觉得贵?”
雷启良:“废话!我是有钱,但不是傻子!”
谢辞:“它要是能帮你拿下十亿的项目,你还觉得它贵吗?”
雷启良又被他说心动了。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可万一呢?
这段时间,他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就是接近不了顾氏那两兄弟,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他想融入进去,实在太难了。
“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雷启良重新坐下来。
谢辞掏出学生证递过去,顺便报了在繁华里的家庭住址,学校的班级,班主任名字。
“我赌上自己的前途,就为了骗你这点钱,实在犯不着。”
见雷启良还是犹豫,谢辞接着说:“接下来我会带着这幅画去光路科技、魔域科技和思帆科技,我是觉得和雷总有缘才第一个找你的,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自然会有人要。”
说着,谢辞带着江辰宇起身。
“等等!”
雷启良叫住他,“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相信你这个半路窜出来的小子。”
谢辞看着两步外的门,没回头:“如果雷总害怕,可以先付定金,等事成后再付尾款,没自信能赢得顾永年的好感,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雷启良眉头紧锁:“为什么要帮我?”
谢辞转头,对上雷启良打探的视线:“我说了,因为缘分,你想要项目,我想要钱,就是这么简单。”
江辰宇汗流浃背,不敢吭声。
哥,说得太直白了吧?
十分钟后,雷启良的秘书进来,操作给谢辞指定的账户打三十万美金的定金。
谢辞心情不错:“花一百万美金买下它,真是赚到了。”
雷启良臭着脸没说话。
谢辞把画交给这位年轻的男秘书,交代雷启良:“这幅画还有不少升值空间,带回去后麻烦好好保管。”
江辰宇:“……”
最后还不忘给人画个大饼,不愧是你啊,队长。
雷启良根本是一个字都不信。
花这钱不过是赌一线希望,死马当活马医。
见少年从始至终沉静从容,雷启良试探地问:“不怕我卸磨杀驴,事成后追回这笔钱?”
“我能帮你一次,就能帮你第二次。”
谢辞镇定自若地反问,“雷总是目光这么短浅的人?”
交易完毕后,谢辞和雷启良走出包间。
另一个包间里,谢诚和合作方的老板谈完事,开门时,正好看到雷启良带着身边的少年从眼前经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怎么了?”谢诚身边的人问。
谢诚疑惑地摇摇头:“没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少年的侧脸让他觉得分外眼熟,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大哥。
-
车子开出会所,被车窗外的冷风一吹,雷启良越发觉得上当受骗了,可就冲谢辞那一身胆量,他又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这幅画算公司采购。”
秘书一愣:“没发票怎么报账?”
雷启良托着下巴,脸色很臭:“你自己想办法。”
秘书:“……啊?!”
另一边,江辰宇等着自家车子来接,站在街边,整个人都是飘的。
“老谢,今天以后,咱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谢辞被他这脸色苍白的模样逗笑:“不至于,不用这么害怕。”
江辰宇还是很怕:“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失败了呢?”
谢辞:“退一万步说,大不了把钱退给他,我们就当今天出来吃了顿好的。”
江辰宇:“……”
到底是心大,还是自信?
这就是他做不了大佬的原因吗?
谢辞刚坐上公交,杨乐的电话就过来了。
“小辞,刚进来一笔巨款!”
谢辞:“这是定金,之后还有一笔尾款。”
杨乐激动地问:“你卖了多少画啊,这么多钱?”
谢辞:“一幅,这也没几个钱。”
挂断后,杨乐整个人傻了。
这才半天就卖出去了,而且一幅画定金就给了三十万美金,这叫没几个钱?!
谢谦焦急地问:“小辞怎么说?”
杨乐怔怔地转头看他,难掩激动:“老师,说不定小辞真的能办到!”
谢谦听完他说的,搭在扶手上的手握紧,心情很复杂。
惊喜于儿子的能力,同时又更觉得自己没用。
不能让儿子依靠,还要反过来依靠儿子。
他也得支棱起来才行了。
周三下午,快放学的时候,谢辞收到了顾予风发来的消息。
顾予风:【我今天回国,你不来接我?】
谢辞:【我为什么要去接你?】
顾予风:【你不是我同舟共济的同桌吗?】
谢辞:“……”
还没翻篇吗?
谢辞回复过去:【要上课,去不了机场。】
顾予风:【去不了机场,去校门口总行吧?】
放学后,张若川他们叫谢辞一起去食堂。
谢辞收起桌面上的卷子,把椅子放回到课桌下:“我去校门口接老顾,你们先去。”
“老顾回来了?!”
张若川三人一听,跟着谢辞就往校门口去。
大门口人来人往,这个点校门外的路上停满了接送的车辆。
四人在冷风里等了十分钟,一辆眼熟的路虎在路边停靠下来,后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笔直的腿踩到地上,很快顾予风那张俊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穿着一身米白加黑的运动装,外套拉链只拉到胸口,颈部和凹陷的锁骨线条一览无余,冷风里,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加上他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散漫又不羁,眉宇间尽是少年人的朝气。
顾予风一下车,就吸引了周围一大波学生的目光,连接孩子的家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谢辞暗道一声妖孽。
顾予风走在这种寻常的街道上,和一群普通人同框,真是“美”得十分突出。
“老顾!一周没见,你还是这么帅!”江辰宇抬手打招呼。
“不该是比之前更帅了?”
在江辰宇三人的笑声中,顾予风走到谢辞面前,“想我了吗?”
“……”正打算打招呼的谢辞动了动嘴唇,咽了回去。
顾予风看向江辰宇三人:“你们想我吗?”
江辰宇和张若川边笑边说:“想!想死爷了!”
顾予风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谢辞:“到你了。”
谢辞有些头疼:“……收敛点。”
顾予风不死心地追问:“想不想?”
谢辞:“不想。”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顾予风也不在意,伸手搭在谢辞肩上,凑过去就是一个贴面礼,在他耳边轻笑:“我倒是想你了。”
张若川三人:“……?!!!”
卧槽!上手了?!
周围一大波路过的学生:“……?!!!”
两个校草在校门口玩贴贴?!
被所有人目光洗礼的谢辞僵在那里,头很痛。
这小子,大概永远学不会什么是矜持。
第30章
在听到周围有人开始起哄, 谢辞摁着顾予风的脸,把人推开。
“动不动就抱上来,问过我的意见了?”
顾予风挪开他的手, 不以为然:“只是打个招呼,还要提前下书面通知?”
“这里是国内。”谢辞提醒道。
顾予风一脸无辜:“可我是外国人。”
谢辞:“油盐不进是吧?”
顾予风面带微笑地指着自己的脸:“你还没回礼。”
谢辞:“……”
注意到有家长拿着手机在拍,谢辞没兴趣在这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被当成猴子围观,扭头就走。
回去的路上,江辰宇对老外的贴面礼很感兴趣,也想试试,兴冲冲地走到顾予风身旁, 把自己的脸伸过去。
顾予风路过,看了一眼, 顺手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下手不狠, 但侮辱性极强。
江辰宇捂着脸, 人懵了:“你打我干嘛?”
顾予风:“你把脸贴过来,不就是想让我打吗?”
江辰宇震惊地看着他走过去。
走在后面的张若川和方思泽笑出猪叫声。
“你们还笑!”江辰宇恼羞成怒。
张若川搭着他的肩,边笑边说:“年轻人,听一句劝,对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
江辰宇咬咬牙:“我恨双标狗!”
谢辞五人进食堂不久,在校门口发生的事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当天晚上有人在校友群里发了校草贴贴照,引发众议。
“靠, 竟然是真的?!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顾予风真的和谢辞贴贴?!我当时人在干嘛,为什么没在校门口啊啊啊!”
“情敌上大分,我人麻了。”
“不是,这照片都包浆了, 有没有原图啊,我要做壁纸!”
“他们不会真谈上了吧?之前不是说顾予风壁咚了谢辞好几次吗?”
“小别胜新婚啊嘻嘻”
“别瞎激动了,顾予风说了只是贴面礼,他是小老外啊。”
“我和我妈就在现场,她还问我现在的小孩这么开放,两个男生谈恋爱都这么高调哈哈哈哈”
“我好像听说有家长要投诉,说是同性恋伤风败俗。”
食堂里,谢辞和他们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来吃饭,聊着这周学校发生的事。
张若川顺便把每门课的进度也汇报了一遍。
顾予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对于能不能赶上学习进度并不在意。
“老顾,你请假请得可真是时候。”
江辰宇接过话,“刚好月考你就溜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顾予风挑着鸡蛋里的韭菜,偷偷放到不起眼的角落里,连一点点碎末都不放过,顺着他的话问:“月考算什么,很难吗?”
江辰宇:“难啊!这次数学和物理变态难!明后天就要公布成绩,估计老项又要骂人了。”
“物理还好,数学有好几道新题型,知识点也超纲了。”
方思泽说着,看向谢辞,“老谢,你觉得难不难?”
顾予风正打算开吃,见对面的餐盘往他这边挪过来,疑惑地抬起头。
“韭菜不吃的话,给我。”
谢辞随口说了一句,回答方思泽的问题,“附加题确实有难度,和前年的竞赛真题同类型。”
张若川:“这你都记得啊?”
谢辞:“周末闲着没事的时候,刚看过一次。”
张若川几人:“……”
哪个正经学神闲着没事看历年竞赛真题啊,太卷了吧?!
顾予风看看自己藏在鸡蛋下面的韭菜,搞不懂谢辞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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