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高中好像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都要学,陆朝深不了解,“我们高中以前会有分科,文科就会学到地理。现在都不分了,自由选科。”
“你成绩肯定很好。”麦朗说。
陆朝深笑了笑:“就一般水平。”
转移了点注意力,麦朗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怕了,状态放松了一点,陆朝深趁机拍了几张。
“叮—”
一条很突兀的短信声。
陆朝深打开看了一眼,心情瞬间降到谷底。
是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
一股厌恶的情绪从陆朝深脸上闪过,麦朗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也顾不上什么恐高了,挪了挪屁股,挨着陆朝深。
“哥,你怎么了?难道你也恐高?”
“怎么可能。”陆朝深笑了笑,快速删除了短信。
眼不见心不烦。
陆朝深找到漏洞:“你终于承认自己恐高了?”
“我....”
麦朗吸了吸鼻子,彻底焉了,身体从椅子上滑落一点。
“有一点吧。”
“你提前给我说你恐高,我们就不来坐直升飞机了,干嘛花钱买罪受。”
陆朝深不恐高,属于胆小那一类,这和让他一个人去鬼屋里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麦朗没说话。
“那你还能拍素材吗?”陆朝深问。
“如果你实在是不舒服,也不用勉强,这个直升机的环节不太重要,受众太少,有没有都没关系。”
直升机再转几圈就要回去了,陆朝深虽然说的也有道理,但麦朗还是决定为了粉丝们拼一把。
万一呢?万一有需要的呢?
陆朝深固定好相机,麦朗还是戴着墨镜,因为不好在直升机里乱动,所以这次的镜头着重于侧脸。
之前拍正脸的时候,有眼睛的帮衬下,麦朗的气质是纯中带欲的,现在遮住了眼睛,就只剩下欲了。
麦朗的坐姿非常随意,两只手展开放在后面,衣服的领口开得很低,陆朝深今天故意给他选了一件比较透的,胸肌的形状若隐若现。
同样都是欲,和昨晚那个任人摆布的麦朗不一样,现在看起来更轻浮,更潇洒不羁。
嘴边仿佛随时都叼了根烟,还会吹着挑逗别人的哨子。
今天的风格就是如此。
太阳渐渐隐匿在海平面之下,结束后,直升机落地。
麦朗长呼一口气,腿都软了几分。
“哥,你先回去吧,”麦朗说,“我去一个地方,晚上回来。”
也不说去哪。
陆朝深猜测麦朗可能是要和之前的伙计们打排球的,刚好他想把今天的视频素材处理一下,没多问,先回了酒店。
晚上,麦朗准时回到房间,大汗淋漓的,上衣快湿透了,全身都冒着热气。
陆朝深正坐在阳台的吊椅上修图,听见动静,诧异地看着麦朗。
“你去打球了?”
麦朗笑了笑,意味不明,没有直接回答,然后走到陆朝深面前。
陆朝深心率又开始上升,如果直视前方,陆朝深只能看到麦朗的裤腰。
麦朗垂眼,突然撩开了自己的衣服。
“哥,”麦朗的语气像是在哄人,把腰往前挺了挺,“你摸摸我的腹肌呗。”
陆朝深愣住了。
“我今晚做了点腹部的力量训练,”麦朗说,“你真的觉得我胖了吗,我怎么感觉我身材没走样呢?”
陆朝深的心里只剩下疑惑。
这是在?
他现在猜不到麦朗还会做出什么尴尬的举动,只好配合麦朗,上手摸了摸。
很有趣的是,麦朗明明很敏感怕痒,但又要赶着让他摸。
陆朝深的指尖挨过的时候,麦朗吸了口气,紧实的小腹微微颤了一下。
毋庸置疑,麦朗练得很好。
八块腹肌形状清晰,只是在无人知晓的角度,麦朗的上衣被撩了上去,刚好被胸肌卡在一半的位置,
陆朝深撇过头。
这不是他该看的。
第18章 烟湾 到冰岛啦
气氛有点尴尬。
陆朝深把这种行为视为:一个学生因为被家长怀疑上课没认真听课,为了证明自己,疯狂地学习。拿到一张满分试卷后,急冲冲地跑到家里,把正在喝茶的老父亲吓到蒙圈。
“放心吧,你的身材一点都没走样,”
陆朝深又轻轻地戳了一下手感和搓衣板差不多的腹肌,他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这种身材,除了好看,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不过麦朗这种行为可以排除在外,他练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我白天开玩笑呢。”
麦朗站着没动,说:“好吧。”
陆朝深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背上,离麦朗的下半身远了点。
如果肢体语言能够写出来,出现在纸上的一定是:「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站位真的很奇怪。」
经过陆朝深的点拨。麦朗慢慢反应过来。
清清嗓子,又摸了摸鼻尖,把衣服撩上去的衣服拉了下来,麦朗做了一连套的小动作,看起来很忙。
“我没别的意思。”
陆朝深转过身,继续修图,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没说话。
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哥,我...我先去..洗澡了。”
陆朝深只是笑笑继续工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上次丹麦的先导片好评一片,到了冰岛之后就要开始陆陆续续放出之前的存稿了,陆朝深需要提前整理出游轮上和在欧登赛的视频素材,之后的工作安排才不会过度拥挤。
洗完澡,麦朗从房间里拖了一个椅子出来。
深蓝的海面带来微凉的海风,吹走了身上的热气,麦朗今天没有剪视频的欲望,拿着手机回复微博和ins上粉丝的留言,时不时看一眼认真工作的陆朝深。
他平时很少看评论区,但陆朝深一直督促他要积极和粉丝互动。难点不在于他想不想,而是大部分粉丝的留言都不好回复。
对于大部分露骨的,麦朗日常红脸,只能点个赞。
翻回那天的长图九宫格,热度依旧不减,这两天他的微博粉丝一直在涨,甚至带动了B站的账户。
看来陆朝深说的没错,互联网上的帅哥美女如云,光靠一张脸是没办法出彩的,有一副健康美丽的身体也是一种优势。
按照陆朝深的原话来说:“在不违反平台规则的情况下,粉丝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要发展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大众文化。”
非常有道理。
游轮上下灯光通明,麦朗回得差不多了,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观察着陆朝深,又不会显得太冒犯和直白。
因为光线的原因,陆朝深的另一边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鼻梁上架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表情比平时还冷一点,这种冷和心情不好的那种冷不一样,更像是一种最放松的状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很爱笑。
麦朗忽然想起在哥本哈根见到陆朝深的第一眼。
那个时候,陆朝深虽然看起来很和善,客客气气的,但外表之下是一种掩饰不住的疲惫。
之后去买菜,麦朗假装没看到那双微红的眼睛,一直在找话题,希望能让陆朝深不那么难过。
昨晚喝酒的事情,其实他也还记得。
以陆朝深的性格,是不太愿意拒绝那个不知道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的要求。
最开始他是有点小委屈,但最后还是把自己给说服了。
因为自己当时也没拒绝别人,他要是态度坚决一点,不喝那么多酒,就可以陪陆朝深喝那杯“日不落”,还有自己喜欢的叫做“热带月亮”的鸡尾酒。
意识混乱的时候,他一直在想,那个男人是德国的吗?
朋友说,柏林男人好多都是gay,陆朝深会不会觉得不适?
后来在卡座喝酒,他边喝边等,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陆朝深才来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有陆朝深在,他就觉得很安心。
当时他是可以清醒的,但他不想。
估计是酒精在作祟,麦朗想下意识地依赖这个和自己很有缘分的旅游搭子,就像小时候明明能自己走路,但还是故意装作很困,让家人抱着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又忽近,陆朝深身上的谜题还有很多,不禁让人激起一种探索欲。
比如今天在直升机上,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样的短信,心情会突然变得不好?
他还想知道,像陆朝深这样一个去全年都在为家人奔波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放下一切,来到北欧。
他想了解陆朝深多一点。
可能是年龄和职业的原因,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他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朋友。
成熟稳重,又能和比自身岁数小很多的人同频交流。
很特别的一个人。
“哥,”麦朗轻轻喊了一声。
陆朝深依旧看着屏幕,但停住了触控板上的手指,“嗯?”
“你还有多久整理完?”麦朗说,“剩下的我来吧。”
反正他现在也有了成熟的审美能力。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点,”陆朝深说,“怎么,无聊了?”
麦朗本来想说不无聊,心里想看着你就够了,光是回想之前的事情足以打发今晚的空闲时间。
但都这么问了,麦朗伸了个懒腰,口是心非地说:“是啊,简直是太无聊了~”
陆朝深合上笔记本,看着他:“那你要不要出去玩?”
麦朗弯了弯嘴角:“要。”
-
两个小时后。
按照正常的时间点,游戏厅已经该打烊了,灯黑了一大片,两人拿着手柄在一块巨大的屏幕前操作。
画面上,有个小人正在开飞机,开着开着就撞墙了。
“哇,”麦朗备受打击,挫败地放下手柄,“这里都过了十几次了,这个双人成行咋这么难啊。”
陆朝深镇定地说:“别灰心,这个关卡很好过的。”
“不玩了不玩了。”麦朗捂着脸,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好丢脸。
陆朝深没说话,拿起麦朗的手柄,操作了两下,飞机顺利飞出洞口。
屏幕一黑,来到下个关卡。
游戏通关的提示音十分刺耳,麦朗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牛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打游戏这么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你技术还有待提升。”陆朝深像逗小孩儿一样,“还玩吗?”
麦朗像是泄了气一样,抱着抱枕,只露出一双眼睛,眨了眨。
“走吧。”
陆朝深刚想起身,麦朗化身弹簧,从地上蹦了起来,拉了陆朝深一把。
这一下手劲很大,麦朗温热的手几乎没使什么力,属于年轻男性的优势被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不远处,工作人员拿着打扫的工具过来收拾,游轮上的大部分场所都陆陆续续关闭了,顺着大西洋上一条短短的航线行驶,一切都接近了尾声。
麦朗完全不知道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睡觉的时候,发现床上的被子恢复成了两套。
被窝里白光乱闪,麦朗点开了Airbnb,给陆朝深看了看:“这家民宿怎么样?”
陆朝深被手机的光照得有点睁不开眼睛,虚着眼翻了一下,麦朗选的民宿很不错,设施齐全,还有一个独立的厨房。
不过好像只有一个卧室。
麦朗立马解释说:“卧室里面有两张床,我看了一下有两个卧室的民宿太少了,酒店又没房,只有这个还行。”
“就这个吧,”陆朝深说,“听你的。”
他对住宿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干净且能睡得舒服就行。也从不操心其他的,麦朗会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周到。
“那个,冰岛的计划已经定好了吗?”陆朝深象征性地问。
“定好了,”麦朗说,“我们在雷克雅未克待不了多久。”
冰岛能玩的东西太多太多,雷克雅未克只是其中的千分之一。
想到这里,陆朝深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明天,他就要抵达上大学时在社交平台上刷过数万次的如梦如幻的地方,还是和一个在半路上认识的混血小孩儿。
心心念念,世界的尽头如此遥远,像是登上了月球表面。
他得用心,认真,且精力充沛地玩。
所以要早点睡。
“先睡了,”陆朝深说,“晚安。”
麦朗设置好闹钟,关掉手机。
然后,不可察觉地往陆朝深那边靠了靠。
“晚安,哥。”
·
雷克雅未克,冰岛的首都。
如果没有直译成中文的话,Reykjavík的意思是,“烟湾”。
上午10点,“六月飞雪”号在雷克雅未克靠岸。
船长在出口举办了一个免费的拍照留念活动,木桌上摆着上次的客人们的留影,照片里的场景真实又熟悉,大多都是恩爱的情侣。
从丹麦到现在,论第三视角的合照,他们现在手上只有一张,也就是第一天在集市里粉丝帮忙拍的。
摄影师Ava是一位丹麦的艺术家,带着贝雷帽,约莫30岁,看到麦朗和陆朝深过来的时候,眼前一亮又一亮。
“Hi!”Ava很热情地招呼。
陆朝深的手腕被麦朗拉着,隔远一点还以为两个人在牵手。
麦朗更热情:“Hello!Could you please take a group photo for us(可以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吗?)”
“No problems!(当然没问题)”Ava表情很微妙:“Are you(你们是)...”
陆朝深飞快看了眼那些爱心相框,说道:“Only the photo (我们只需要照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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