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你这位……”黑袍男人“嘶”了一声,想了好几秒代称:“重要的朋友,为了帮你打破了魔咒,用自己将那个烧伤我的小家伙换了出来,这种强横的做法,导致他灵魂残缺。”
于术脑子自带中译中,灵魂残缺转换成了魂魄不全,他惊出一身冷汗。
江禹看着身强力壮能力出众,但于术见过他八月十五后面几天的模样,知道那些都是有代价的,他并不如所见那般无所不能,他其实也很脆弱。
犯难了,他可还没学会江禹教他的那个法术,没法找回失散的魂魄。
“不用那么麻烦啦,你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黑袍男人终于现身,不过这次他没穿件黑袍,而是一身整洁的西服,金发梳成了大背头。
于术眉头紧蹙,这是他的房间,黑袍男人居然凭空出现了。
“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不过我们还是先回到正题。你的体质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都不需要于术开口,男人就把所有话对上了,读心术交流可真方便。
于术还是开了口:“具体怎么做?”
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亲他啊,我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你快亲。”
于术:??
虽然没有镜子,但于术晓得,听到这句话的自己,表情肯定就像呆住了瞪大眼睛惊讶的黄豆表情。
“啊?他不是都直接biu在你身体里面了吗,你们都做过那种事了,你还害羞什么?上啊!”男人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有看不到他俩亲嘴的场面就不眨眼的觉悟。
于术哑口无言,那种事他居然都知道了。
这是第一次当着别人面跟江禹亲嘴,于术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搂起江禹。
双唇接触,柔软的触感是那么熟悉,只是以往的温热被冰冷取代。
“伸舌头啊,伸舌头!你这样不行!”男人急得哟。
于术怀疑要是男人体质跟他一样特殊,肯定恨不得扒拉开他,自己上。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于术就莫名烦躁,竟生出一种他的东西要被别人弄脏的奇怪想法,给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是遵循提示,缓缓撬开江禹牙关。
以前激烈索取奋力纠缠的舌头此刻异常安静,任由于术如何吮吸缠绕,都没得不到响应,就好像怀里的人早已离开,抱得再紧也只是一具会呼吸但不会再有多余动作的躯壳罢了。
按照男人的指示,于术要一天亲三次,坚持三五天就召回江禹缺失的那部分魂魄。男人也会定时定点,悄无声息出现在于术房间,提醒他该干什么,以至这两天于术有种活在监视器里,被人视奸的诡异感觉。
当然,男人解释过,这不过是一种小幻术,真人并没有出现在于术房间,只有固定的一段时间可以出现,不存在监视。
“状态好很多了,应该差不多就能醒了。”李卿衍特地找来了一个局里的医生,让医生帮忙给江禹输营养液。
“辛苦了,谢谢。”于术这两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李卿衍和医生来时他说一次,完事了他又说一次。
李卿衍苦涩地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说那么多次。而且我也是受他帮助的人之一,再加上之前你们就帮我们749两次大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一份力。”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李卿衍站在门口,客气道。
于术张嘴想说点儿别的,但很多组织起来的语言都再次散成乱七八糟的线条,滑回去肚子里。
是啊,说再多也显得苍白。很多话之前就说得一清二楚,而现在他也感觉到李卿衍刻意保持距离了,要是因为感激而虚情假意拉近距离,就是对李卿衍不尊重。
他虚张着嘴,最终又说了一遍谢谢。
李卿衍无奈地笑了笑,又回了一遍举手之劳。
刚出大门口,医生就贴上来问:“他对你态度还行嘛,你怎么不抓住机会?”
李卿衍拿手肘撞了下医生侧肋骨:“又没少付你钱,那么八卦干什么。”用开玩笑来掩饰他的失落。
他深知自己比不过。
不要脸往上凑也没用还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吧,毕竟于术有太多地方留下了江禹的痕迹,心里已经没有位置给他挤进去了站稳脚跟了。
他永远都做不到,像江禹那样,让于术在困境中想起自己,也没勇气像他那样拿自己的命去救于术。
其实那天晚上李卿衍回去就把江禹的情况跟几个局里的大前辈说了,当时就知道江禹魂魄不全,所以才特地找过来局里的医生帮忙。
灵魂不全对活人而言非常严重,轻则痴呆重则直接死亡。
要多大的勇气要多急切的关心,才敢用这么危险的办法去救另一个人,李卿衍无法想象。
“说的钱是你掏腰包一样。我只是出公差好吧。”医生啐了一口,假装嫌弃。
“不过也是,你比不过太正常了。人家胆识比你大多了,也比你帅。”医生故意气李卿衍。
李卿衍当没听到,十分镇定:“所以我这不开始跟人家划清界线了。”
第87章 度假茶庄(十)
于术侧身躺着,眼皮逐点逐点下降,他没敢直接睡,怕江禹睡了那么久嗓子不好使三更半夜醒了找人,他听不见。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江禹状态跟睡着了似的,脉象平稳呼吸规律,偶尔眼珠子还会咕噜转一转,昨天李卿衍带来的医生说了:“他这两天该醒了。”
但守了一天一夜,江禹还是不见醒。
趁着四下没人,于术低声喃喃:“你要是现在醒了该多好,这两天下了点小雨好冷好冷,但是外面烟雨朦胧,好漂亮。”
只可惜他说得再温柔,江禹也听不见醒不来。
不过于术希望江禹在他撑不住眯过去的时候醒来,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尴尬。
弟弟光秃秃的全身上下他看过,但就没有看江禹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这几天给江禹擦拭身体换衣服,他总会分神乱想,还会脸红心跳加速不好意思。
还是因为他们睡过了。
小竹筏轿子上,夜色墨黑,他只感觉到了又疼痛又妖异的饱胀和酥软,不曾看过征战自己的武器。一想到那伫立在森林中的高塔,和白色的暴雨悉都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就下意识扭捏起来。
“哟哟哟~你在思念春天,真是荡漾呀!”男人又出现了,睡眼惺忪,一身睡衣,胸口前的两颗扣子还上下扣反了。
男人自称萨科是个年轻的男巫。于术听到的时候差点笑出来,他不信但也没拆穿,因为真正年轻的人不会故意模仿年轻人的语气和行为习惯,表演痕迹太重了。
于术抬起眸子:“正常,春暖花开天气多好。”
萨科愣了下,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真幽默。”他跟于术没多熟,不清楚于术的性格,以为于术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才顺着梯子往下走说了句顿然让他脑内画面感十足的话。
于术不明所以,只是多看了眼并未说话搭理。
萨科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于术,才反应过来于术没听懂他的话,但他擅自把人家认真响应的话语想歪了十万八千里,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遍倚老卖老,但脸上依旧挂着嘻嘻笑容。
“你不困啊?”萨科扯开话题。
于术余光都不舍得给一点,拿出手机看了起来:“再说吧,他睡那么多天,嗓子重启慢,要是醒了喊人听不见就不好了。”
“啧啧啧,只是灵魂还在归位融入,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脚,醒了摇你两下多难的事儿。”
于术微怔,显然他没想到这个份上,职业原因让他搞混了一直把江禹当成了昏迷的植物人。
“倒是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看我俩。”于术刚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十三分了。
“嗨,瞧你这话说的,我肯定不会没事不睡觉跑来视监你俩啊,就是预见了些事,过来跟你提一句嘛。”萨科嘿嘿笑道。
于术一想到,萨科可能是个七老八十的大爷却挤眉弄眼顶着“求夸奖”的表情,就哭笑不得。
“真是辛苦你了。那你跟我说说,预见什么东西了,不辞劳苦大半夜都要跑过来提醒我一下。”于术回应了萨科,投去一个赞许的表扬眼神。
暖气开的足室内容易干燥,几句话的功夫,江禹嘴唇就显唇纹了。
于术拿棉棒湿了点儿水润湿江禹双唇,再用小勺子慢慢喂他喝水,生怕那个婴儿用小饭勺的盛水量能呛到江禹似的。
萨科一时间看懵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于术细心耐心地照顾人,还真生出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其实就是为了来偷窥的怀疑。
“嗯?”于术忙活完了,终于将目光均给了萨科一点点。
“哦……哦!你或者他,会接到一通巨额来电,会被骗很多钱,要注意点。”萨科回神。
于术闻言又是一呆,他跟江禹的手机都安装了国家反诈中心App,收到诈骗电话会有提示的,他们肯定不会接,但看萨科那认真的模样跟焦急的语气,又不像假的。
他想了想:“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嗨,客气什么。女巫不都是这样,有人需要帮忙就会出现。哦,不对,我是男巫。不过也不差了。”
萨科说完打了个哈欠,从于术的视线里消失。
于术默默把这件事记到手机的闹钟提示里,这样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就有记忆,会多加注意。
江禹眼珠子又转了下,于术盯着看了好几分钟但没有更多的动作了,就像雷声小,还没有雨滴下来。
于术探了探江禹的肤感温度,有些热了,给他换了床稍微薄一点儿的被子。他前脚换完被子给江禹捂好被子边边角角,还没来得及喝杯水,后脚就看见江禹手指抽动了一下,但又没下文了。
他郁闷地叹了口气。
人太困是会无意识入睡的,就比如于术,连续五天像照顾刚出生的婴儿似的,大晚上每隔两三个小时就醒来一次看情况,今晚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God keeps my head above water,don’t let me drown it gets harder.I'll meet you there at the altar,as...”
于术伸手去抓手机关闹钟,惊觉自己睡过头了,还没来得及碰到手机,闹钟已经停了。
他装了弹簧似的,猛然坐了起来,眼神格外清澈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迷糊懵懂。
“你再睡会。”江禹声音略微沙哑,多了几分磨砂质感的磁性。
于术瞳仁微微扩张再恢复成原状,以为还在做梦,掐了自己一下,真实的疼痛感让他暂失组织语言的能力。
“行吧,我走。”江禹调停了闹钟,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就往门外面走,但握住门把手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江禹的背影无数次站在于术眼前,每次都挺拔利落,可眼前的江禹却塌下了肩膀还微微驼着背,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像一只被人遗弃的金毛,失落地离开。
“你该把他留下。”于术在心里对自己说,但话全卡在牙缝出不来,只能虚张着嘴唇。
这几天他是多么希望江禹能醒过来,现在江禹醒了他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江禹看了于术好几秒之后稍稍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拉开房门往外迈腿。
“我……我,我没让病人刚醒就走那么黑心。”于术磕磕绊绊开了个头。
“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江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无奈。
门轻轻关上了,江禹生怕留给于术太多背影,惹他不高兴。
清晨的柔光照亮了满满房间的寂静,呼吸声在耳边盘旋抗议,扯着于术的衣角,让他快点出去追人。
于术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哒哒哒冲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在怪房子里你还动手,现在自说自话说完就走,有你这样的嘛?!”于术喊道。
江禹闻声回头没接话,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于术,他抬起的脚往前挪了半步又收了回去。
江禹视线下移看到于术光溜溜的脚,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全屋开了暖气但走廊不像房间是密闭的,没那么暖和。
“天冷,开了暖气也别赤脚乱跑。”
江禹想往回走又不敢靠近的小心翼翼样子格外让于术心疼。
他走上前,刚拉上江禹的手,江禹就抽了出来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可给于术整出脾气来了,越不让他牵,他就越抓得紧:“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怕你看到我心烦不高兴,还是走吧。”
“你给我闭嘴。”于术瞪着江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自己想清楚。”他威胁道。
江禹委屈巴巴地说:“我还是把时间留给你吧。”
“我没有要赶你走!我要你留下来,听懂了吗?!”于术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将人拽了回去房间。
在于术看不见的角度,江禹勾起嘴唇,满足又克制地笑了笑。
他是故意演戏给于术看了,就是想让于术主动留下他。
“你,你要是有事就喊我哈。我在呢。”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于术昨晚睡着了说梦话都惦记着他。
其实萨科来的时候他就依稀能听到一点说话的内容,只是挣扎了很久才得以醒过来。
他翻了个身,欣赏于术侧脸的睡颜,看着于术眼周乌青的眼圈,他又开心又难受。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于术给他倒了杯热水:“等会儿管家会送早饭过来。”
江禹摇摇头:“我没事。还是不影响你食欲好。”
于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首先,从你出现那天开始我就跟管家说过了,一直到预定日期结束那天都多准备一个人的份。其次,我昨晚难得一觉到天亮食欲很好。”
于术一本正经回应说食欲好,惹得江禹有点想笑,但他偷偷掐了下自己大腿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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