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他对贺云无比顺从,已经爱上了他。
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
宁真眉头难受地蹙起,眼中故作迷茫与不可置信,抬眸,看着贺云的眼中,倒映出了另一个他的影子,黑气弥漫。
小镜……我,我不知道。
“真是个天真的小傻瓜。”镜中人嫉妒地冷哼一声,语气怜爱,也没过分迁怒宁真。
只是,施加在宁真身体上的快意,越发可怖。
无数快意,仿佛无尽海水朝宁真涌来。
他再也受不住,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黑点,抓着贺云衣襟的手,陷入了他的肌肤之中,隔着布料,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串痕迹。
“呜……”
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动物般濒临灭亡的细碎尖叫。
他如今的模样,真的是可怜又诱人得很。
“真真,你在看什么?”
唇舌交缠,陷入餍足与疯狂的贺云,冷不防看见了宁真痴愣的眼,他,似乎在透过他的眼睛,望向了另一个人。
想到某种可能的结果,贺云心中的愤怒与妒意,很快将他淹没。
“不许看其他人。”贺云阴沉着脸,大掌赫然遮住宁真泛泪的眸,恶狠狠道,“你只能,看着我一个。”
第96章 所以,我亲上的,是什么呢……
“真是霸道啊,班长。”镜中人狡诈不愉的声音在宁真耳边响起,“你说呢,真真?”它故意学着贺云的称呼。
宁真骤然有种被两者同时玩弄的感觉。
他眼神微醺,努力聚焦,唇边绽放出甜美的微笑。
“班长,我,只看着你。”
听此,贺云一愣,欣喜漫上了他的眼,他忍不住大力拥住宁真,像是要把他拥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被人攥紧的滋味,实则不好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某种力量骤然加强。
宁真身子剧烈一颤,好似达到了某种极致,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他眼神迷茫,软在了贺云的怀抱之中,微弱地喘息着。
手,不自觉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搭在了贺云的腰上。
这一动作,瞬间让贺云亮了眼。
“我就知道,真真……”他沙哑地低语,轻嗅着宁真柔软的发丝,心底无限满足。
在贺云背对之处,打开的玻璃窗前,镜中人惨白的身影,悄然浮现在其上。
它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深情相拥的一幕,不知是何感受,总归,不会是很愉悦就是了。
就在它要暴怒之前,宁真清醒过来,汗湿的脸朝上一抬,眼珠子一动不动瞧着玻璃窗,唇中说着无声的话。
[小镜,你答应过我的。]
他又勾唇一笑,面色冷然。
[我们,已经做了交易,你难道,要反悔吗?]
镜中人神色一怔,随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真,可怖的眼珠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其他事情。
是的,他们,已经做了交易。
等时间一到,便是它享受胜利果实之时,它亲爱的小宝贝,最终,还是属于它的。
至于它所谓的“情敌”,始终,只是一个可怜虫,可悲的过客罢了。
想至此,镜中人又勾起了一个惨白的笑,阴森可怖。
贺云自诩为君子,虽然很想在包厢里对宁真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可他依旧压下了心底的欲,对宁真的尊重占了上风。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便宜其他“人”。
来日方长,他已经通过交易,让宁真“潜移默化”,无法拒绝他,区区培养感情的时间,他,完全等得起。
体贴地擦去宁真额间的汗,贺云笑道:“真真,你这么热,看来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他将空调调低了几度,忍不住朝着面色潮红的宁真望去,心中竟是欢快。
突然,他眉头一蹙:“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空调调低之后,一股带着苦涩的香,便凝滞不动,在两人周身,死寂不散。
贺云怀疑的眼神,望向了宁真。
这味道,似乎是真真身上的,勾得人食欲大动。
宁真面色一僵,故作掩饰般垂下头,发梢滴下冷汗。
“没……没什么味道啊。”
一切,只是自欺欺人而已,那股味道不浓,却也不淡,隐隐有一缕缕,飘在他的鼻尖。
“不对,确实有什么味道。”贺云蹙眉,倾身而上,鼻尖耸动,如福尔摩斯般,在宁真发丝脖颈处轻嗅。
这一下,宁真整个身子都尴尬地僵硬起来,他紧紧夹住了腿,两只手扯着自己的衣衫下摆,妄图遮住些什么。
“班……班长,你别这样。”他尴尬地抬起头,明明是强硬的语气,却听起来软软的。
特别是班长质疑不信的眼神,让宁真差点要委屈得哭出来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贺云神色一僵,好似明白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又摸了摸宁真的头。
“真真,不好意思,是我闻错了,你身上,没有那种香味,没有那种,让人一闻,便生出无法克制的冲动的味道……”
殊不知,他这种详细的解释,倒是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宁真:“……”
尴尬的事情,在宁真缩头乌龟的表现之下,暂时糊弄过去了,可宁真知道,贺云都知道了。
他,竟然在班长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可贺云,却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在回寝室的路上,两人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宁真眉头一蹙,感觉不远处发传单的人很熟悉。
那人好似心有灵犀,一回头,便是一张熟悉的脸。
“李福?”贺云拧紧了眉头,从未想过,又会看见一个熟人。
看到二人,李福神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一丝恐惧,竟是拔腿就跑,好似看到了洪水猛兽。
“他怎么跑了……”宁真喃喃自语。
说实话,看到李福,宁真也有一种脚底抹油的冲动,可李福,却比他动作要快。
“他怎么也来到了这里?”贺云不解,“真巧啊。”
“……巧?”
听到巧字,宁真心中便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啊,真的很巧。”
……
学姐自从与秦忆分手之后,就萎靡不振了一周,宁真打电话问候,她也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我还爱着他。”学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才这么短时间,我却好像爱他爱了很久,一直都无法走出来。虽然他是个渣男,可我却生出了一丝,想要原谅他的念头,真的……学弟,你不知道,我感觉,我快不是我了。”
她的声音,夹杂着迷茫与恐慌。
“学姐,秦……忆他,还来找过你没有?”
对于秦忆,宁真是谨慎的,这个畸形的怪物,在失去了先机之后,一定会随时来找他的麻烦。
他之前,甚至还蛊惑着宁真去找他。
可宁真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自己送上门去。
因此,他有丝怀疑,秦忆或许是将目标打在了学姐身上,迂回朝他下手。
“他没有来找过我。”学姐一愣,觉得自己真是有病,对这么一个人渣念念不忘。
“学姐,秦忆他……与其他女孩子乱来,不知道有什么病,如果他来找你,你可要小心一些。”宁真不断给学姐上着眼药。
“……对,他这么乱,保不准得什么病。”对自己身体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
“学弟,你说得对,我是该要忘记他。”
电话挂断。
宁真面有疑惑,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小镜,学姐对秦忆念念不忘,是你搞的鬼吗?”
“我?”镜中人神色颇为冤枉,“亲爱的,你怎么会冤枉我呢?”
“不是你?”宁真仍有怀疑。
“当然不是我。”它勾唇一笑,蛊惑道,“或许,亲爱的,你可以问一问,你亲爱的班长。”
它的意思,是班长搞的鬼。
宁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却没接它的话。
“亲爱的。”镜中人眼睛一眯,诱哄道,“我可以告诉你啊,只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说罢,它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它苍白的唇,眼神透出一丝暧昧,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它,想要宁真主动亲吻它。
作为一个已经世事的青年,宁真怎能不知它的含义,他眉头一蹙,有丝嘲讽道:“小镜,不是我不愿,而是你,有属于人的躯体吗?”
他凑近,眼中笑意夹杂着恶意,唇微张,在镜面上突出一缕微热的气息,将清澈的镜面模糊了。
看不到小镜的表情,可周身无故泛起的冷,让宁真明白,小镜,不高兴了。
“所以,我亲上的,是什么呢?”
他低低地笑着,唇暧昧地靠在了镜面之上,隔着被风冷的雾,触上了属于小镜的唇。
舌尖大胆一触,便迎来一股无机质的冷。
镜中人神色复杂,喟叹道:“狡猾的小宝贝,都学会调侃我了。”
它的确没有属于人的躯体,可那又怎么样呢,它依旧,能将它的小宝贝弄得全身颤抖,无法自拔。
就比如,像现在这样。
宁真眼中悄然浮现的得意,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与无助。
手可怜地撑着镜面,身体软得像泥,不断朝着镜面流去,双腿不自觉难受摩擦,似乎将整个人都贴在了镜面之上。
“小……镜……”宁真可怜地喘息着,眼中瞬间盛满了欢愉的雾气。
他想咬牙坚持,却无法阻拦这股掌控了他身体的诡异力量。
“不要……呜……”最终妥协求饶,神色无助。
明明之前还处于上风,可如今的宁真,却如一个下贱的妓,向着恩客摇尾乞怜。
仿佛回到了在包厢内,经历的可怖热潮。
“不要?”镜中人得意地笑着,欣赏着宁真娇娇地在它力量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
“亲爱的小宝贝,你需要的。”它窃笑着,“瞧,现在的你,不是很快活吗?”它话语中透着讥讽。
而后,又话锋一转,语气阴森:“别担心,虽然我没有属于人的躯体,但是,我能比人,让你更加愉悦。所以,亲爱的,你可不要嫌弃我呀。”语气天真,恶意满满。
一切,皆非虚言。
镜面浮现水波,镜中人将湿冷的手伸出,猛然捏住了宁真倚靠在镜面上的手。
这是一双由奇异力量凝成的手。
触感像是水,又如糊状的泥,却假惺惺地刻着几道夸张的手纹,似人非人,怪异可怖。
似乎稍不注意,便会凝成一张血口,将宁真的手吞下去。
一股彻骨的寒,顺着交缠的手,流入四肢百骸,先前还燥热的身子,瞬间冰冷。
然而,身体是冷的,灵魂,却又热得可怕,冷热交织,将宁真置于双重夹缝之中,他被欺负得快哭了出来。
再也受不了,他咬着唇呜咽一声,热泪滚滚流下,一遇到肤,便冷了下来。
冷泪入唇,宁真,却奇异地尝到了一丝.诱人的香甜。
一定是他的脑子被玩坏了。
宁真如是想着。
第97章 亲爱的小宝贝,你是没满足……
双目模糊,眼前骤然炸开一片五颜六色的烟花,他无助地呜咽着,手顺着卫生间的镜面滑下。
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膝盖上,瞬间便磕起了两道显目的红痕。
“我喜欢看你在我面前逞强的模样。”镜中人得意地笑着,眼角泛红,面上愉悦万分。
这,一定是它迄今为止所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交易。
它确定。
宁真低着头,喘着粗气,好似久久无法从那股可怕的状态之中抽身而出。
良久,他抬头,唇角放肆扯开,眼带挑衅,沙哑低语:“就是这样么,呵……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
不知为何,宁真心中泛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就想看小镜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撩了撩自己额前汗津津的发,宁真露出白皙的额头,让他看起来更加精神。
却不知,他此时俏脸上的余红还未散开,更显诱人。
“哦?”镜中人倒是有丝惊讶,“亲爱的小宝贝,你是没满足,想再来一次?”它低笑两声,顿觉有趣,用上了威胁的语调。
宁真:“……”
不,他不想,他完全不想。
那种仿佛要濒临死亡的快意,让他整个灵魂都要出窍,无法控制,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永远也不想再尝试。
然而,心中如此想着,他面上却露出不屑的神色。
“你就只会这一点吗,小镜?”他高高地扬起头,露出泛红的白皙脖颈,让人想在如玉的肌肤上印下无数痕迹。
镜中人面无表情:“我的确,不只会这一点。”
无法降服自己的猎物,在它看来,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它心爱的小宝贝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被它掌控,这是天经地义的。
就在它眼睛一眯,眼中闪过一道狠意之时,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
是贺云,及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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