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不早点说嘛,这样就可以一起去姐姐咨询室,我还能多和她待一会儿。”
粉红泡泡快把人吞了。
啧,没眼看。
“嗯嗯嗯怪我,你把地址给我,我替你多看林西姐一眼。”
周沫哼一声,把地址发过来,没一会儿就被一辆车接走。
“这家店看着不错,过去连十分钟都不到,我们去这家?”谢君瑜在看这家店发出来的款式,等半天,才听见余堇应声。
“好。”
地址显示那家店在S市人流量最大的商圈外围,又逢周末,导航上红彤彤一片,车以龟速往前。
依旧是谢君瑜开车,她倒是不急,反正去哪儿不重要,和余堇在一起最重要。两人边聊边开,余堇却越来越心不在焉,终于将嘴一抿,敲敲自己那边的车玻璃。
“前面右拐吧,别跟着导航直行了,右边有条小路,虽然绕了点,但没什么车。”
谢君瑜依言右拐,本以为只是比大道稍窄,没想到拐进去开了快一公里,柏油路就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两边是疑似烂尾的高楼。
再往前开,是一块提醒绕道的警示牌。
谢君瑜减速要停,余堇继续敲车玻璃,“再右拐,那边没封。”
东弯西拐终于抵达气派高耸的综合楼下,谢君瑜狐疑地盯着余堇:“这种小路你都知道?这边你常来吗?”
余堇下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等谢君瑜锁好车过来,把早就准备好的手机界面递过去:“刚搜的,烂尾好几年了,有人趟出了路,虽然脏了点,但可以避开大道的堵塞。”
她看眼被泥土滚满的轮胎和车尾的灰土,不甚在意,像是习以为常:“找个时间洗车就好了。”
眼前的这栋综合楼楼层很高,一楼是一家占地面积极广的金店,二三楼餐饮,再往上就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灯屏,乍一看像是粗树干上长满的荆棘。
中间某一层就是林西的咨询室。
谢君瑜环顾一圈,没找到周沫说的那家店,正要张口,余堇牵住她,指指门厅边上的巷子。
一条巷子全是琳琅满目的金银铺。
两人没往里走,谢君瑜被牵着停在巷子口,跟着余堇的手指看向第一家银作店。
“是这家吧?”
谢君瑜对照一下:“对,就这家。”
踏进去前,她回头看了眼综合楼,这家银作店就在边上,她怎么就没看到……
视线往回收的途中瞟到了大楼中间的咨询室广告牌,和此时此刻眼前的银作店招牌交叠在一起,脑中一闪,忽然记起来余堇说她去的那家心理咨询室楼下也有银作店。
这么巧吗?现在的银作店都爱跟着心理咨询室开店?
谢君瑜心里奇怪,但也只是奇怪,没往深处想。余堇先她一步进店,只随便看了两眼,就指指某款银链请工作人员取出来。
银链纤细流畅,色泽纯净,恰如一抹细腻月光,在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又如繁星散落。
“这条怎么样?很衬你。”余堇在谢君瑜颈间比了比,比她想象中还要合适。
谢君瑜无所谓银链如何,她看重的是那枚银戒。
付好款,套上银戒,余堇扯扯谢君瑜的手,冲她扬扬下巴,“头低点,我给你戴上。”
谢君瑜比余堇高,哪怕已经低头,余堇还是得举起手臂才能成功扣上。
左肩传来持续的钝痛,像是被沉重无比的钳子紧紧夹住,每一次用力都要承受伤筋动骨的疼痛。
“果然很衬你。”她不着痕迹揉捏两下左肩,在谢君瑜看过来时又恢复如常。
谢君瑜对着店里的台镜细看,银链和戒指仿佛本就是一体,各处十分契合。她摸摸银戒,随口一问:“你不会在打戒指的时候就想好要配什么样的银链了吧?”
“说什么呢,这家店我第一次来,哪能知道都有些什么款式。”余堇不打算在这个问题多说,换了话题,“回去吧,外面乌云快压过来了,怕是又有一场暴雨。”
谢君瑜摸着戒指。
她刚刚……好像没有说余堇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吧?
很巧,进家门的那一刻,暴雨忽降。
狂风大作,出门时没关窗,暴雨全吹到屋里,两人着急忙慌去关窗户。好不容易关完窗,又开始擦地上的雨水。
谢君瑜动作很快,等她收拾好,却见余堇坐在生活阳台的地上没动,面前是还没擦干净的水渍和抹布。
三两下处理好,她去拉余堇,“怎么坐这儿了?屁股不凉啊?”
这一拉,人没拉起来,却听到余堇倒吸气的声音。
谢君瑜立马蹲下来,她看一眼余堇左臂,没碰上去,只指了指,“伤到了吗?”
她换到右边把人搀起去床上坐下,伸手就要脱余堇衣服。
“喂,这才到七点多,还不算是晚上,小君瑜你就这么急啊?”余堇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嘴上却玩笑不停,听得谢君瑜只想把她的嘴捂住。
“余堇你别说话!是不是在攀岩馆就开始疼了?那个时候你的脸色就不太对劲,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
谢君瑜拉开余堇衣服,整个左臂并没有异常,没肿,也没发红,看上去正常到不行。她轻轻按了按,余堇没喊疼。
“这看着也没问题啊……你是这儿疼吗?”谢君瑜还要把衣服往上撸,余堇一把扯住,迟了,衣袖已经被撸到肩膀的位置。
有些肿。
余堇钟爱的冰块此刻终于派上正儿八经的用场。
谢君瑜做了个冰袋,用毛巾包好敷在余堇左肩。她按着没动,余堇躺着,两人就这样不得不对视。
“我右肩没事,自己压着就好,你不用……这么盯着。”余堇有些心虚,想别开脸,谢君瑜另一只手直接撑在她颊侧挡住她扭头的趋势。
“攀岩肌肉拉伤的我听说过,但肩膀伤成你这样的我没见过,更何况你的攀岩技术很好。”谢君瑜目光灼灼,“余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余堇这人惯会岔开话题,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眼神垂下来,小声怨道:“你好凶啊……就不能像周沫那样黏一黏我吗?”
质问被打断,谢君瑜想起余堇白天叫的那声“小周沫”,以及望着周沫忽然笑出声的笑容,她瞪余堇一眼,忍了忍,从床上坐起来,让余堇自己按着冰袋。
一看那背影就知道谢君瑜是在生气,余堇跟着坐起来靠上去,下巴支在谢君瑜肩胛,没管冰袋,右手环住她的腰,柔下声音哄:“为什么生气?不黏就不黏,没有要你和别人一样,我是——”
“余堇,你是不是忘记了,以前我比周沫还要黏人,但你说你不喜欢。”
刚在一起的时候,谢君瑜的确很黏人,微信没断过,从早发到晚,余堇下班回家普遍很晚,但谢君瑜总会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跑过来守着,在余堇刚进门的那一刻送上拥抱。
白天余堇问还会不会恨她,谢君瑜说会去理解,但在此刻,脑子里想起的全是自己曾经被推开的画面。
果然,伤害一旦落下,木板上总会留有痕迹。
谢君瑜明白,余堇也明白。
外面的暴雨全都砸在窗玻璃上,吵得很,偏偏屋里又没人说话,窗外吵闹愈发衬出室内死寂。
“天气预报说台风又要来了,这次的台风路径没有季风抵挡,躲不掉了。”谢君瑜看向窗外,想去拉窗帘,被余堇勾回来。
腰上的手抓着她的衣服揽紧,有吻贴在她后颈。
“没关系,上次买的应急工具都在,就算台风真来了也不用害怕。”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
余堇用下巴点点谢君瑜的肩膀,轻声唤她:“小君瑜,转过来,亲我。”
谢君瑜顺从地亲上来,余堇却嫌不够,把谢君瑜的手拉上自己心口,死死往里按,试图隔着皮肉抚慰那颗又在战栗的心脏。
在要进一步时,谢君瑜把人按到床上。
“肩膀都伤了还想这些。”谢君瑜把冰袋重新按上余堇左肩,将手机打开,刷刷刷划很快。
余堇拉着她按冰袋的手不放,就看她单手操作。
“刚亲完就急着看手机,手机这么好玩吗?”
谢君瑜:……
她把屏幕怼到余堇面前,上面是固定护肩带的购买界面。
“看清楚了吗?谁玩手机了……”
余堇突然来劲,右手撑着床支起身,啄了下她下巴,眼睛亮亮的,“呀,是我误会了,补偿你。”
心满意足地躺下去,指指房间外。
“不用买,家里有,就在储物间的箱子里。”
谢君瑜去储物间翻,上次她给储物间打扫过卫生,看上去没那么杂乱,翻了几个收纳箱就成功翻到了护肩。
护肩和一堆杂物放在一起,杂物下压着好几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文件夹的边缘伸出一截白纸,白纸下还露出一点点黑色的硬卡纸。
一看就是余堇随便收拾的,说不定还打算找个空日子扔了。
谢君瑜顺便理了理,抽出黑卡纸拿起来看。
才不是什么硬卡纸,而是一张X光片,看着像肩膀的位置,那张伸出来的白纸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白纸,而是报告单。
报告单上写着,左肩肩关节脱位伴随肱骨大结节骨折。
时间是三年前,她们分手之后的第三个月。
第52章 我想看你,给我看好不好
窗外暴雨狂响, 房间内只亮了一盏床头灯,大半光亮都投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余堇靠在床头软包,手藏在被子里, 稍微挺了挺腰,瞟一眼拉了把椅子坐床边的谢君瑜,抠着睡裤往后挪一挪,把脸往暗处藏。
嘴上倒是理直气壮:“做什么,一副要审我的样子,像要吃人一样。”
头抵在床头, 左手被护肩带吊着, 行动不便,她就用右手掀开被子一角, 拍拍床单,要谢君瑜上来。
谢君瑜把报告单扔被子上, 不动如山,只吐出两个字:“解释。”
余堇晃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报告单,瞒着不说是她不对,可这小屁孩现在凶起她来未免太过得心应手。
她随手拨到另一边, 再倾身拉住谢君瑜的手,用蛮力把人拽上床。谢君瑜不肯让她打哈哈过去, 哪怕被拽上来了也要下去,余堇直接翻个身坐她腿上。
“你别动,我说。”
谢君瑜不再挣扎,但她已经决定好, 在余堇坦白之后, 她一定要问清楚余堇还有什么瞒着她的。
可余堇一开口,她忘了个干净。
余堇很平静, 只说了五个字:“我出过车祸。”
谢君瑜的手原本扶在余堇腰间,听闻此话,她忽然不敢再碰余堇,眼神落遍余堇全身,试图找出这具身躯曾经的伤痕。
她的神情转变得太突兀,带着恐慌的呆滞也太厚重,余堇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言简意赅于对方而言大概太过惊涛骇浪。
到底还是年纪小,听到这样的话该是吓到了吧?
“已经没事了,我恢复得很好,也就左肩落了旧伤,平常都没事的,不过攀岩这种运动强度还是太大了。”
余堇说得稀松平常,落在谢君瑜耳里却如声声惊雷。大脑有些迟钝,情绪也有点断裂,比起心疼,她此刻混沌呆愣更多。
眼神发虚,甚至不太敢看余堇眼中递过来的安抚。
她问得断断续续:“怎么……怎么会出车祸?”
余堇摸上谢君瑜的脸,刮刮眉骨,再搂着后颈一点点抱紧。谢君瑜被吓到了,她看得出来。
“我太不小心了,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到红绿灯,被一辆直行的车蹭了一下。其实没什么事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也就脑袋晕,只是没想到直接滚绿化带去了,胳膊往树上撞了下狠的,所以就……”
眼见谢君瑜眼睛都要红了,余堇赶紧含糊转移话题。
她摸着谢君瑜的长发,轻声安抚:“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我恢复得很好的,你看,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都看不出来对不对?所以啊,别担心,我现在特别好。”
谢君瑜想用力抱紧,又顾忌着余堇的肩膀,她满心慌乱,迫切地需要一个途径释放,于是咬上余堇锁骨,留下一个绯红牙印。
“你怎么这样的!人家听了这些不都会心疼地抱着姐姐亲吗?怎么到你这儿就是咬人了!”
话在抱怨,可语气含笑,余堇还抬起头勾上谢君瑜脖子把人按紧,好让紧张慌乱担惊受怕的小朋友咬得更深。
咬够了,谢君瑜的唇挪到喉头,这下余堇很快躲开,低头用同样柔软的唇受下她可能的发泄。
“这里可不能咬,会疼的。”呵气如兰,几乎是贴着谢君瑜的唇说的,右手还在时有时无地拨弄谢君瑜耳尖。
哪怕左臂吊着,余堇这样的人物,光凭右手也能让谢君瑜浑身发麻。
“小君瑜,你好敏感啊。”
余堇只舔了一下谢君瑜耳垂,谢君瑜闷哼一声,腰身软下去,彻底靠在床头软包上。
三十的女人,太可怕了。
手吊着,做肯定是不方便做的,但余堇蔫坏,就爱逗人。她靠在谢君瑜身上,一会儿闻闻头发,一会儿挠挠下巴,在谢君瑜要坐远时,又万分委屈地指指左肩说一声——
“怎么这么坏,弄疼了。”
谢君瑜没办法,只能认命被压着受下这人没有尽头的挑|逗。
如狼似虎就算了,偏偏还是只惯会委屈的妖精。
“快到圣诞节了。”余堇意有所指,视线不着痕迹晃过床头柜的底层抽屉。
圣诞节第二天,余堇的生日。
“那天早点回来,我有礼物送你。”
圣诞节那天正好是谢君瑜导师回学校的日子,终于交流结束归国见到学生,导师很兴奋,以为学生们也很激动,二话不说直接定好餐厅,再在师门群发个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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