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以为是你在竞赛中输给我感到不爽呢。”
朱弘哲脸色骤然阴冷,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
余初然赶紧站出来打断,“好了,都别再说了,我待会儿在教室里等你。”
闻舟点点头,转身走向办公室,见没什么事发生,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散了,教室里只留下余初然、李浩彦和朱弘哲三人。
“咚咚”
“进来。”
闻舟推开门,班主任齐老师坐在办公桌前,看到闻舟进来,面露疲色。
“闻舟啊,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竞赛的事情。”
他不解,竞赛成绩早就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公示了。
“是这样子的,有人举报,你在竞赛中作弊,收买考官。”
“我没有!”闻舟不敢相信。
“闻舟,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师也不想相信你真的作弊了,但这件事已经在全校范围内传开了,影响不太好,保送名额的事情,可能……”
闻舟感觉全身血液倒流,如坠冰窖,从指尖开始散发麻意,久久说不出话来,为了这个保送名额他努力了好久。
“不过你放心,学校会调查清楚的,如果真是冤枉的,学校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成绩好,考个好大学不成问题的。”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了,不过脸色应该很难看,因为齐老师一直扶着他,嘴里说着安慰的话,但是他一句也没听清。
教室里,李浩彦看闻舟脸色难看,连忙上去扶他,一脸惊讶,不就是去趟办公室嘛,怎么这副模样。
“哟,优等生回来了啊,怎么样啊?”
“朱弘哲!你先回去!”余初然打断,尽管不情愿,他还是背上书包,走到门边又回过头,“余初然,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他闻舟就是这种人。”
“朱弘哲!”见她真的生气了,他也不自讨没趣,离开教室。
“到底怎么了,闻舟?”李浩彦担心地看着好友。
“你早就知道了?”闻舟凌厉地看向余初然。
“…周末的时候就传开了,除了你和李浩彦,应该都知道了。”
“到底怎么了!”李浩彦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我先回去了。”闻舟拿起书包,走出教室。
余初然追了出去玩,教室里空留李浩彦一头雾水,发出吶喊;“看到底怎么了啊!”
“闻舟,你等等我,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脚步一顿,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余初然一边喘着气,一边磕磕巴巴地说:“那个,我,我是相信你的,然后,那个,闻舟,我真的很喜…”
“你最好别说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舟打断。
余初然愣在原地,久久没动弹,好半晌才低下头,“原来你都知道啊。”
闻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朱弘哲那边我回去说的,你…好好保重。”她原本清亮的声线微微颤抖,带着不难察觉的哭腔,但现在的闻舟没心情安抚她的情绪,转身离开。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得人暖洋洋的,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才发现钥匙没带。
“嘿,这不是老闻家的小儿子嘛?”一道苍老的声音落在面前,是隔壁的陈老头。
“嚯,怎么啦,掉眼泪啦。”
闻舟擦擦泛红的眼睛,“才没有!”
“怎么,没带钥匙进不去了?”
见他不说话,心里也多了几分明了,“走吧,上我家坐坐。”
闻舟拖着书包不情不愿地走进去,有好些年没来了,小时候父母忙,没时间管他们兄弟,两人年龄又小,就老是去陈老头家蹭饭。
他端了两杯水走过来,“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闻舟接过水杯,手指在杯壁摩挲,缓缓开口,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砰!”杯子重重地砸在茶几上。
“岂有此理!你的数学可是我指导的,你多少水平我能不清楚吗?”
“您别气坏身体了。”这老头本来血压就高。
“哼!小闻你要记住,陈老头永远站在你这边,人家都不相信你,我信你。”
闻舟被他这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逗笑了,心情也好了,晚上陈老头做的可乐鸡翅都多吃了两口。
第二天,学校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竞赛作弊!真的假的?”
“好像只是调查吧。”
“但这都出公告了,多半是真的吧。”
“闻舟都蝉联多少次第一了,竞赛还要作弊?”
“学校里得第一怎么啦,外面出去还不是不行,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来往的人纷纷驻足围观,评头论足,不知是谁眼尖地发现了人群外的闻舟。
“那不是闻舟吗?”
“他还有脸来啊,要是我现在就躲在家里不出来了。”
余初然忍不下去了,“不要瞎说好不好,只是在调查中而已。”
不知是谁嗤了一声,“余初然,你真是闻舟的狗啊,都取消保送资格了那还能有假?”
李浩彦实在看不下去了,“嘴巴放干净点。”
“嚯,又来一条狗。”
闻舟拉过李浩彦,瞪着刚刚开口的人。
“怎么,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对方有点退缩。
“我只是告诉你,有话可以当面对我说,别在背后逼逼。”说完,拉着人回教室了。
进教室的瞬间,他就成为了目光的聚焦点,以前这样的状况也不是没有,不过如今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
“不是,你就这么算了?
“清者自清。”
体育课上,闻舟他们走在操场上,右后方砸来一颗篮球,咕噜着滚动到他脚边,眼皮掀起,朱弘哲等人站在远方看着他,头往篮球场的方向一点:“优等生,来打一场。”
扫了一眼面前的篮球,悠然开口:“好啊,不过我们这里就两个人,公平起见,你们也派两个参加?”
“行。”他随意从跟班里拎了个人高马大的出来。
四个人站在篮球场上双方对峙,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怎么了?打起来了吗?”
“不是,好像是篮球赛。”
“篮球赛?谁和谁。”
“闻舟和朱弘哲。”
“这么精彩?看看去。”
不多时,篮球场边围满了人,甚至连裁判和计分板都准备好了。
“时间有限,体育课结束时谁得分多,谁就获胜。”
“没问题。”
“可以。”
征得双方同意,哨声响起,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第13章 过去篇二
朱弘哲身高堪堪180,身材干瘦,算不上什么威胁,重点是他旁边的跟班。
将近190的身高,运动衫下的肌肉蓄势待发。
对面率先掌握了控球权,跟班运球向闻舟这边的篮框靠近,在即将跃起的瞬间传球给了朱弘哲,他接到球,绕过拦球的李浩彦,踏出一大步准备上篮。
后方守着的闻舟找准时机迅速伸手,用巧劲一拍,球就易了主。
“谢啦。”闻舟还不忘跟他挑衅一笑。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的剎那,他已经带球到了球框下,三分进球。
“漂亮!”
“牛啊。”
“闻舟运动神经有那么好?”
朱弘哲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他。比赛继续。
球在双方手里不断传动,球场上的人越发多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力渐渐流逝。闻舟站在场上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脖颈落下,透过汗湿的衣衫隐约可见起伏的肌肉。
场上比分37:41,闻舟他们41,教学楼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还剩最后两分钟。
“加油!”
“加油!”
场上的吶喊声不断,比赛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一道清亮的女声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传递到了场上。
余初然摇晃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声吶喊:“闻舟!加油!!”
朱弘哲的目光扫过,阴冷的视线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突然森然一笑。
余初然看见了,那个人在笑完之后,无声地对她说了声:“婊 子。”被他骚扰了一年多,朱弘哲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场外很吵,但她什么都听不清,只剩下耳鸣的嗡嗡声。
“砰。”响声转回了朱弘哲的注意力,抬头发现闻舟沉着表情看他。
“看哪儿呢?比赛还走神,是觉得自己输定了吗?”
“呵,别开玩笑了。”他突然动起来,朝闻舟扑去,余光给跟班使了个眼色。
对面接收到了信号,抱起篮球就往李浩彦脸上砸过去。
察觉到对方的目的,一把推开朱弘哲,却被对方接着身位优势的遮挡,腹部遭受肘击,狠狠踹在脚踝处。
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和腹部蔓延开来,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李浩彦被一旁倒地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刚想上去搀扶,就被迎面而来的篮球砸到在地,眼前一片眩晕,鼻下温热,鲜红的血滴落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显眼,李浩彦受不住,晕过去了。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不过篮球可不长眼,你不会怪我们吧。”朱弘哲快意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闻舟强忍住疼痛,站起来,“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喂喂喂,没有证据可别血口喷人,裁判看见了吗?”
裁判本人坐在裁判席上,低着头,不去看闻舟的眼睛。
“呵。”不禁冷笑出声,他又不是瞎子,这人明显是被收买了,不过让他咽下这口气也是不可能的。
借助身体前倾的惯性,拽住对方的领口,反骑在他的腰上,铆足了劲挥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朱弘哲的脸上,他避之不及,被打得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透过骚动的人群传来体育老师的呼声:“在干嘛呢,别打了,快住手。”
拳头被握住,整个人被拉起来,挣扎不开,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拳头上都是血,自己的,亦或是他人的,已经分不清楚了。
李浩彦送进来医院,他被人扶着,送进来医务室。
“哎哟哟,这小娃娃是怎么回事,快坐下来。”
踝关节淤血发紫,肿得触目惊心,医生握住转了转,被强烈的刺痛感拉回神,才发现他们体育老师坐在他旁边,神色凝重。
“李浩彦呢?”
“和朱弘哲一起被送到医院了。”
“闻舟,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很严重吧。”
他没说话。
“哎,你这孩子,算了,你这边处理完今天就先回去吧。”
闻舟一瘸一拐地走在走廊上,身边路过的人看见他都退向两边,指指点点。
“就是他啊,刚才打架的。”
“之前不是挺好的嘛,因为竞赛作弊被发现受打击太大了?”
“不知道,他过来了,我们躲远点,别触霉头。”
……
回到教室,他的课桌已经被掀翻了,东西洒落一地,课本上还有不止一个脚印。
目光凌厉地扫视教室内的所有人,沉声开口:“谁干的。”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抬头。
“怎么?你打人还有理了?我们哲哥都被你打进医院了,你眼神怎么回事?不会还想打人吧,疯子。”
闻舟斜眼看他,没说话,自顾自收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余初然坐在座位上,见他离开教室,赶紧跟上去。
“闻舟,你能……”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心情聊天,你可以去找别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余初然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但他没听清。
回到家,闻父闻母还在国外处理工作,家里空无一人,这个时间点估计隔壁的老头还在上班。
脱下带血的衣服,蜷缩在床上,刚才穿着衣服,谁都没有发现腹部的伤口,眼下疼痛越发剧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家里没有药,只能硬抗,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骨节分明的手紧拽着床单,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来缓解疼痛,可惜只是徒然,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他的意识渐沉。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门缝的位置透进一丝光线。
“他怎么样了?”
“目前说不好,腹部的伤重了些,不过应该没伤到脏器。”
他推开门,陈老头站在门口,面前除了来做饭的阿姨,还多了位身穿白大褂外套的年轻男子。
“哟,怎么起来了,多去床上躺会儿。”
“你怎么进来的?”
“晚饭时间阿姨敲门你不开,问了学校的老师说你在就回来了,把我和你爸妈急坏了,问他们要了家里的密码。”
闻舟脸色煞白。
陈平叹了口气,“放心,我只和他们说你睡过头了没听见。”
运动完一直没喝水,喉咙此时有些干涩,发出的声音沙哑:“谢了。”
“那陈老师,我先走了,我导师还等我回去做实验呢,这两天好好养养,应该没事。”穿白大褂的男子领着医药箱,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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