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季厌曾经在心里产生过疑惑但又找不到头绪,被他忽略掉的问题,现在都有了一个明确的指向结果。
周离榛就是为了他,才去的安康医院。
周离榛每次给他拿药的时候,手指从下往上旋转像翻花儿一样,当时他就觉得,周离榛像在变魔术。
那个手法……那个手法……
那个手法跟阳阳给他变魔术玫瑰花一模一样。
周离榛就是在给他变魔术,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去,再转身给他的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换了药。
那些不是精神类药物,大概率还是对他身体有益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不只是出于医生的责任,而是因为他是周离榛,在台下看了季厌七年的周离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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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厌在9楼走廊上碰到了刚治疗结束被护士带着离开的诗人,他脸上的络腮胡刮了,头发剪了,身上的衣服也比之前干净整洁了很多,眼神里少了肆无忌惮带着不明深意的打量,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但季厌第一反应还是后退,他想离诗人远一点,诗人也看见季厌了,上前跟他打招呼。
就在季厌想起诗人的老毛病,想高呼一声“精神自由”的时候,诗人先说了句“你好,是来找周医生的吗?”
他还主动指了指治疗室大门:“周医生在里面。”
季厌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回了一句:“谢谢。”
“我记得你。”诗人又说,“住在我隔壁,310的病人。”
季厌说了声是,他没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之前我确实是在310。”
“你是周医生的爱人吧?”
季厌惊讶:“你知道?”
诗人笑:“跟周医生聊天的时候,他跟我提过。”
季厌也笑着大大方方承认了:“对,我是他爱人。”
下午的治疗安排已经结束了,周离榛整理好白天的病历信息就带着季厌回了家,回去路上两个人先去了趟超市,买了季厌中午在食堂里说的想吃的菜。
排骨,鲈鱼,虾,芦笋,季厌又加了很多周离榛跟乐谷冬爱吃的菜。
买完了菜,季厌拉着周离榛直奔零食货架,一直往推车里放各种榛子口味的东西。
榛子味儿巧克力,榛子味儿饼干,榛子味儿蛋糕……看到任何榛子味儿的东西都往里塞。
周离榛往满满榛子味儿零食的购物车里看了眼,扯了扯还认真搜索货架上榛子味儿零食的季厌:“这么多榛子,吃得下吗?”
“吃得下。”季厌又精准锁定前面糖果货架最下面一排,跑过去拿了包榛子味儿牛轧糖,蹲在地上冲周离榛晃了晃。
周离榛推着车过去,季厌把牛轧糖扔进购物车里:“吃不下我可以慢慢吃,以后我们的时间长着呢。”
周离榛从安康医院出来后,一直关注季厌的情绪,下午在给病人治疗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就该把季厌先送回家,现在看季厌兴致那么高也放心了不少。
两个人到家后发现乐谷冬不在家,车库里的车也少了一辆,周离榛给她打了个电话,开在免提上。
乐谷冬闲不住,晚上约了朋友一起吃饭,护工跟她一起去的,那头玩得正开心,周离榛问她在哪里聚会,几点结束,结束后去接她。
乐谷冬说不用,护工会开车,她们就是开车出门的。
季厌也凑到手机旁边,提醒她别玩儿太晚,也不能喝酒,她的腿还需要好好注意才行。
乐谷冬笑呵呵跟季厌保证不会喝酒,不会玩到太晚,她又说了几句,不过不是跟季厌说,话音有点儿远了,大概是在跟朋友炫耀,说提醒她别喝酒的是儿子的男朋友,还说了一句特别特别帅。
有人问她要照片,她说一会儿拿给她们看,挂电话前,乐谷冬让他们不用担心,还说让他俩好好过二人世界。
晚饭季厌试图掌勺但以失败告终,处理好的虾一倒进锅里就跳出来两个,油点子蹦出来底下的火苗往上窜了窜,季厌大脑快速转动,自动搜索以前在视频上刷到的厨房失火怎么自救,但结果还没搜出来,人已经躲周离榛身边去了,手里还攥着锅铲跟锅盖。
周离榛接了锅铲,稳稳走上前继续炒菜,季厌也不争了,乖乖在旁边打下手,看着周离榛有条不紊加料加盐,嘴里还嘟囔,不知道为什么厨房里的东西在周离榛手里就那么老实,到了他手里就上蹿下跳。
“本来还想给你做顿饭。”季厌往前站了站,“你教我吧。”
“想学?”周离榛回头看他一眼。
“想学。”季厌点点头。
“想学要交学费。”
“怎么交?”
周离榛盖上锅盖,转身认真看着他:“想看你穿那些衣服。”
“哪些衣服?”季厌一时没明白。
周离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面有光点在闪:“你在医院里买的,我不让你穿的那些。”
那些衣服季厌还放在原来住的地方,过年这段时间太忙了,他这两天正准备去收拾。
要不是周离榛提醒,季厌都快忘了那些骚衣服。
“可以再买新的,”季厌用膝盖顶了顶周离榛,声音黏黏糊糊的,“周医生帮我挑啊。”
晚饭后周离榛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在网上挑衣服,有合适季厌尺码的都搜刮一遍下了单,还特别正经地征求季厌的建议,指着一件蕾丝衬衫问:“这种布料穿在身上,会不会不舒服?”
季厌瞥一眼,来了一句灵魂拷问:“你买这些衣服,是奔着让我穿得舒服点去的吗?”
周离榛果断下单:“有道理,用途重点不在穿出门,只能穿在床上。”
“只能穿给我看。”他又补充一句,“还有这件,这件后背开衩到……”
听到开门声,季厌知道是乐谷冬回来了,赶紧捂住周离榛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了,还把他手机抽走了,揣进自己兜里。
乐谷冬看他俩在沙发上慌慌张张又是捂嘴又是藏东西,以为自己回来的时候不对,打扰了小年轻的好事,打了个哈欠,装着自己很累了,跟两个人说了句晚安,让护工推自己回了房间。
“完了,”季厌一仰头躺在周离榛腿上,“在乐阿姨眼里,咱俩属于没羞没臊,纵欲过度。”
“过度了吗?”周离榛直接抱起季厌上楼,“要不要再买点东西补一补身体?”
“……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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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榛洗澡的时候,季厌推开门,光溜溜也进去了。
浴室里都是水汽,季厌从身后抱住周离榛,脸贴着他湿漉漉的后背,热水浇下来像场小型地震,水珠摔成八瓣儿,两个赤果的身体跟着水珠一起颤。
皮肤贴着皮肤,腾出湿润又涩的味道,渗进两个人的骨头里,他们恨不得长在一起才好。
季厌忍了一晚上了,他不问清楚不行。
慢慢问,也慢慢吻着周离榛,甜蜜又小心翼翼的纠缠。
“榛榛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什么?”周离榛的注意力都在身体感官上,等着季厌的下一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季厌在问什么。
“那7年,你是怎么过的?”季厌亲了下周离榛脊骨。
周离榛后背一紧,想到了什么,抹了抹眼睛上的水珠:“那些音乐会的票,你看见了?”
“看见了,”季厌下巴贴着周离榛肩膀,“我都看见了,你第一次见我,是8年前,对吗?”
周离榛转了个身,也把季厌拖着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对,是8年前。”
季厌避开水流,仰着头问他:“那票上的对勾跟圆圈是什么意思?”
“对勾是我去现场看的,圆圈是没去成现场。”
“那你是怎么误会我喜欢女人的?”
“你19岁那场音乐会,有个男观众跟你表白,你们乐团里有人说,你有女朋友了。”
季厌完全不记得这些了,因为跟他表白的人实在太多。
“那是我们常用的拒绝方法。”季厌说。“所以在安康医院,我说喜欢男人,你的反应才那么大?”
“嗯。”
“那你会去安康医院,也不是偶然,对吗?”
“不是偶然,那段时间你们乐团准备世界巡演,我已经买了票,我那段时间太忙,没有留意官网通知,等我看到世界巡演暂停,看到官网消息说你生病暂时退出乐团之后,我查遍了全市医院,但都没有你的信息,后来才知道你在安康医院,病因是精神分裂。”
“那我吃的药呢?”
“那些都是维生素。”
“如果绑架不犯法呢?”
周离榛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如果绑架不犯法……”
“你不会的,”季厌打断了周离榛的思考,手指贴着周离榛眉心的褶皱,一点点揉化了他的苦恼,“事实已经证明了,你不需要再偷偷看,不需要绑架,我就在你身边,以后的很多个7年,也都给我,可以吗?”
季厌的温柔索求,底色是承诺。
周离榛心里曾经的秘密在膨胀,膨胀到极致就变成了透明的,爆裂后所有碎片都砸向季厌,热烈又急切。
“给你,都给你。”
季厌也用力接着,一片都没落下,踮起脚尖吻他:“还有,粉丝喊老婆,只是一种爱称而已,我想听你叫,榛榛叫的不一样。”
18岁的季厌,成了周离榛心口上的一颗种子,砰地一下落了根,周离榛一开始只以为自己是鬼迷心窍的迷恋,却不知道那颗种子从他血肉里悄悄生根发芽,最后结出了渗着甘甜汁液的果实。
那些果实太诱人了,周离榛已经放不下了。
周离榛低头,一口含住就挂在自己眼底,甚至能感受出他的轮廓跟温度的诱人果实,牙尖刺破带着芳香的果皮,贪婪地吮吸着能让他解渴的汁水。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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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亲爱的老公
“疼……喉咙疼……”
季厌嘴唇张了张,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额头往周离榛胸口上一贴,整个人都脱力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停拱他,撒娇。
周离榛拖着季厌后脑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往前摸了摸他的脖子:“是这里疼吗?”
季厌无声地点了点头,是喉咙疼,疼的地方很深,都在喉头往下的位置上。
“下次不那么深了。”周离榛边揉边说。
“你光揉脖子有什么用?没下次了,”季厌掀了掀发沉的眼皮,开头的潮水是他引的,过后自己难受了又开始跟周离榛耍赖算后账,眯着眼看他,很不满,“下回我喉咙得破,下回我咬死你。”
周离榛笑着在他眼皮上亲了亲:“下次轻一点,不弄破喉咙。”
季厌声音很哑,听着跟撕裂了一样,周离榛要季厌张开嘴,想给他检查检查喉咙里面。
“啊,张嘴给我看看。”
季厌配合他张开嘴,周离榛像检查他以前在医院里吃没吃药一样,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季厌喉头深处看了看。
喉咙有点红,充血了。
“明天吃点消炎药。”
听说要吃药,季厌气鼓着一翻身,给了周离榛一个后脑勺。
“不吃药。”
季厌生气了,周离榛又改了口,说给他食疗,不吃药。
看季厌还没反应,周离榛嘴唇往下挪,开始“哄”季厌。
碰到要害了,季厌一个激灵,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他能感觉出来,周离榛是喜欢的,每次都忍不住抓他后脑头发,但他很少让周离榛给他那么弄,因为周离榛会把他扯碎,会让他失控到发疯。
周离榛明明这种经验不多,但好像特别会,尤其是在季厌身上使招儿的时候。
没有人不喜欢看爱人在自己手里失控到哭,失控到想尖叫,男人的汹涌爱意里是夹着征服欲的,周离榛更是,他喜欢季厌在他眼下哭,叫,求饶,说各种情话。
周离榛总说他太敏感了,经不住过度撒野,很容易就能把季厌一次一次又一次送到高高的天上去。
季厌感受着温润的存在,灵活的芯子能把他全部绞住,喉咙里的疼被另外一种不能说的感受彻底盖住。
不知道几点了,季厌像水一样躺在床上,双眼发虚:“完了,明天你再买点东西给我补补吧,我感觉我要空了。”
周离榛还逗他:“让我再看看空没空。”
周离榛又想作乱,季厌赶紧抓住他胳膊,软着声音求饶:“放过我吧,太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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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谷冬腿上的石膏拆了,不用再坐轮椅,拉着季厌给他做了好几天模特,又休息了几天后就带着相机出了门。
这次周离榛明确跟她说了,不许去危险的地方,不许一个人行动,不许出去太久,一个月要回家一趟。
季厌又加了几条不许,乐谷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她答应得很痛快,走之前还给小两口拍了不少合影。
周离榛休息日带着季厌去了家具城,买了三张新的大床,还约了床垫设计师,设计师根据三张床的大小,又综合了两个人身体数据跟睡眠需求,给了几套设计,最后季厌还是选了之前他看上的那款,只做了一些细节跟材料上的升级调整。
床垫搞定后,两个人去了情侣餐厅吃饭,还一起看了场电影。
季厌曾经在安康医院里承诺给周离榛的,正在一件一件实现。
季厌快两个月没剪头发,头发已经长到原来上台时的长度,在床上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压到我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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