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惨还是她们公子更加惨啊,爹不疼娘不爱,如今伯府更是最后一点情分都不念,一点嫁妆都不打算给了。
知书顿时愤愤,“还好公子聪明,早就自己攒了家底,否则嫁给一个穷书生,还没有嫁妆,这日子怎么过?”
“日子好坏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既然伯府如此无情,那我们也不必再给脸。让人收拾东西,搬去我在外面的宅子住,我的亲事我自己操办。”
“左右我已经过继出去,不从伯府出嫁,不拜伯府高堂,才是正经规矩。”
乔玉景吩咐道。
反正他是不怕丢人的,不从伯府出嫁,那他和伯府最后一丝情面也就没了,日后伯府出事求上门,他也就更能光明正大拒绝。
不过。
知琴知书很担忧,“可是姑爷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没有娘家撑腰的姑娘哥儿,是会受婆家轻视的。
“无碍,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与伯府公子这个身份无关。”
乔玉景摇头笑。
知琴知书不知内情,见此叹口气,也只能听话办事,压下心中隐忧。
只希望漫天神佛观音菩萨保佑,谢郎君是个有良心的,莫要辜负了公子一腔情谊吧,否则公子将来若被辜负,挥剑斩情丝时,得多伤心啊。
……
决定好就办事。
乔玉景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在永昌伯府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张旗鼓搬了出去。
同时还在外面散播流言。
表示他已经被过继出去,才搬出伯府的,而不是他不孝顺离家出走,此流言还有乔氏族长亲自出面作证。
因此,乔玉景搬出伯府的事情,在外界并未闹出太大的风波。
但还是有不少官员夫人和夫郎们,在家猜测感叹。
“永昌伯府好好的就把一个哥儿过继了出去,府中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无论如何,将这位三公子赶走,伯府将来恐怕会后悔。”
伺候嬷嬷不解,“夫人何出此言?那伯府三公子虽说才情和性子都不错,但如今被定亲给了一个穷书生,日后光景也就那样。”
“倒是伯府的二公子,即将成为太子侧妃,伯府前程好着呢,怎会因为三公子后悔……”
官员夫人摇头轻笑,“这可不一定,自古皇位之争危险重重,伯府上了太子的船,日后到底如何,还难以断定。”
“但伯府那位三公子,却是个聪慧内秀的,我曾在宴会上与他有过些许交谈,那哥儿不仅才学好,更是个为人通透的,那般心性不管去到哪里,都能把日子过好。”
“还有他定亲的那位谢秀才,也是个能耐人,一届贫寒学子,动摇了那么多权贵的利益,至今还能好好活着,可见手段不俗,怕是已经找到了大靠山,前途有了保障,只等下次科考青云直上!”
“夫夫两个都是有手段有能力的,伯府却将人赶出了门……嬷嬷且看着吧,日后永昌伯府的笑话,恐怕少不了。”
这样的对话,在不少聪明的官员夫人、夫郎口中出现。
但永昌伯府的人,却是身在局中看不清。
—
对于乔玉景搬出伯府的行为,邹氏愤怒又恐慌。
愤怒的是这个小儿子,竟然敢如此扫伯府面子,不把她放在眼中,说搬出去就搬出去,一句话都没跟她商量!
恐慌的是,她发现小儿子好像真的不在乎她这个亲娘了。
虽然这个儿子对她来说,确实可有可无,甚至她无数次恨不得对方消失,但当真的失去对方时,她内心又有点没办法接受。
好像有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没了一般。
“白眼狼,我辛辛苦苦生他一场,他就是这样对我的?如此冷心冷情,还怪我偏心二哥儿,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多不讨喜。”
“爹娘再不对,做子女也不能不如此忤逆不孝啊,何况他又不是伯府的血脉,伯府对他算不错了!结果,又是过继又是离家出走,他怨气那么大,咋不上天呢……”
邹氏生气地骂骂咧咧。
伺候她的心腹嬷嬷,听着心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夫人嘞,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生了三公子没错,但你那是因为慈母心才把人家生出来的吗?你是为了跟妾室争宠,才舍不得打掉孩子利用而已。
结果争宠不成功,你就把怨气都撒孩子身上,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三公子的,心里没点数吗?人家不孝顺你,那才是人之常情。
还有三公子为什么不是伯府血脉,能怪人家孩子吗?
还不是你自己心有不甘,主动给老爷戴绿帽子,去强了当初那个倒霉书生郎……
还说什么忤逆不孝,你当初为了嫁给老爷那个渣男,差点没把娘家父母气死,如今还空手回去打秋风,把娘家当成钱袋子,真是都哄堂大孝了。
最重要的是二公子!
那可是你情敌的孩子,情敌的孩子啊。
你巴心巴肝将人养大就算了,还拿自己亲儿子给对方做垫脚石,如今更是把所有嫁妆都赔了出去,到底怎么想的?
真是菩萨都没你善良大度。
摊上夫人您这么个主子,也是老奴倒了血霉!
心腹嬷嬷沉默低着头,满腹打工人怨念。
琢磨一定得找机会快点走人,否则跟着如此主子,未来没前途就罢了,就怕被连累丢命,那才真的冤枉死了。
—
伯府之中,同样在背后哔哔乔玉景的人,还有方姨娘母子和乔玉陵。
只不过她们更多的是嘲笑和轻蔑。
“三哥哥当真是昏了头,把自己过继出去就算了,竟还做出离开伯府这种蠢事!”
“高门大户最是注重脸面和大局观,不管他与府中关系再差,只要还跟伯府有关系,出门在外总能扯大旗。”
“如今倒好,他与伯府撇的干干净净,以后没有娘家庇佑,这等不识大体的脾气也让人敬而远之,看他日后在婆家如何自处,就算谢家是个穷酸农户,也能把他给吃得骨头都不剩!”
“三哥哥这么蠢,我以前竟然还嫉妒他,真是瞎了眼睛……”
乔玉兰幸灾乐祸跟自己姨娘吐槽。
她这些话其实也没说错,一个没有娘家依靠,公然和娘家闹翻的姑娘哥儿,想在这个时代生存,说句难如登天都不为过。
但偏偏乔玉景特殊啊。
他不仅有重生记忆筹码,还有王成安这个九千岁亲爹作为底牌。
今生肆意的生活才是他首选。
凡事都要忍忍忍,他还不如不重生,直接投胎算了!
所以。
甭管众人怎么嘲笑,乔玉景心态都稳得很。
倒是永昌伯府这边,等到乔玉陵和乔玉兰接连出嫁成亲,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
太子这边,他纳乔玉陵做侧妃,是为了永昌伯府暗中的钱财支持。
注意这两个字,暗中!是暗中!
结果伯府为了凑嫁妆,府中闹成这般乌烟瘴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纳这个侧妃,是为了钱一样。
太子贤名君子的名声因此受损,事到如今又不能退亲,只能硬着头皮把人纳进门,能高兴才怪。
因此,乔玉陵可谓是刚进太子府,就已经失宠了。
而乔玉兰就更惨了!
楚世子愿意娶她,就是拿她做挡箭牌的,端看刚定亲,就急着让她嫁过去,就知道没把她当回事儿。
所以。
她出嫁当天,郡王府的排场盛大是盛大,但跟她一起进门和拜堂的,却还有一位真爱新娘,甚至旁边还有一对龙凤胎兄妹,当着大家的面喊爹娘!
当时别说乔玉兰直接被气哭。
前去参加婚宴的宾客们,都开眼界了!
第46章 又一步算计 1更
两门亲事。
太子那边为了维持自己贤明君子人设,就算心里对永昌伯府如何恼恨,暂时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因此乔玉陵的苦日子还不明显。
但邑郡王府这边,那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众所周知,邑郡王和当今陛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且两人兄弟关系还极好。
陛下虽没有给这个弟弟封亲王之尊,但却下旨郡王之位三代不降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比封亲王更加实惠。
邑郡王是个纨绔性子,因着这份尊荣,在京城很是张扬。
而楚世子因为是府中唯一的子嗣,性格像了他爹,做人更是横行无忌。
郡王妃倒是比这父子俩正常些,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端看上辈子那个性情温柔的小官之女,被她给磋磨死,就知道她是个恶婆婆了。
所以,对于早已颓势的永昌伯府,这一家三口根本没放在眼中。
虽然让正室和侧室同一天入门,还把外室生的庶长子女抱出来见客,实在有些不讲究,不地道,更遭人诟病。
但谁让胳膊拧不过大腿,夫妻俩也只能厚着脸皮成全儿子心思。
反正外室消息暴露出来后,郡王府也是要丢脸的,此刻再丢一些脸也无所谓了。
左右还有陛下撑腰,影响不了郡王府的权势和富贵,等流言沉寂一切也就好了。
怎么都比真让儿子娶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子做正室强!
乔玉兰直接当场气哭,不顾礼节自己掀开盖头吵闹起来。
“太过分了!世上哪有侧室和正室同一天进门,还一起拜堂的?你们竟然连外室子都有了,还是两个!”
“我们永昌伯府虽不如郡王府,但也是几代传承的钟鼎之家,祖上跟着太祖皇帝一同打江山的功臣,你们竟如此羞辱于我,薄待功勋之后!”
别看乔玉兰在乔玉景面前算计浅薄,可实际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她要只说自己委屈,大家肯定不当一回事儿,毕竟这个世道已经习惯遇到事情,就让姑娘哥儿咽下委屈退让,大度息事宁人。
但扯上皇室薄待功勋之后,意义就不同了。
至少原本在场不少虽心中鄙视郡王府的行为,却也并未打算多管闲事的勋贵宾客,眼神瞬间就变了。
是啊,今日被欺辱的是永昌伯府,焉知日后不会轮到他们?
当即就有人帮腔道,“邑郡王,郡王妃,你们这个确实不太合礼数,简直就是宠妾灭妻,有违礼教啊……”
邑郡王是个草包,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他其实也知道自家做事不地道。
郡王妃心里慌归慌,但面上还是很镇定辩驳,假装为难愧疚解释。
“乔四小姐,此事是我们郡王府对不住你,但凡事也讲个先来后到。”
“蓉娘与我儿两情相悦,是我这个做娘的爱子心切,一直嫌弃蓉娘是平民女子,才耽误了一对有情人多年。”
“原本我已经同意蓉娘进门了,就等着提亲下聘,结果不曾想出了你和我儿落水之时,坏了姑娘清白。”
“看在永昌伯府的面子上,我们自当对姑娘负责,但蓉娘也是受害者,她还给我们郡王府生了一对龙凤胎,王府子嗣稀少,我这个做祖母的也只能做一回不讲究人了。”
“还请乔四姑娘大量,原谅则个,老身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姑娘放心,日后你才是王府世子妃,王府爵位也只会由继承。”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郡王妃一番颠倒黑白,反倒让乔玉兰还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绊脚石。
且她一个长辈都如此低头了,也当众承诺了乔玉兰的正室地位和权益,乔玉兰若还揪着不放,就是她不识大体了。
被称作蓉娘的新娘子,也配合在旁边可怜哭起来,假言假语道。
“呜呜,乔四小姐,虽然你抢了我的正室之位,但我知道这都是阴差阳错,我不怪你,我只想和世子相守,日后进了门,定不会与姐姐争抢什么,请姐姐放心……”
楚世子更是毫不掩饰厌恶道,“谁知道当初落水是不是你算计,否则你一个伯府庶女,怎能做王府的世子妃?你还敢指责我们郡王府!”
虽然这是的恶意猜想,但不得不说还真猜到真相了。
乔玉兰到底还年轻,表情管理修炼不到家,眼中瞬间闪过被戳中心事的慌乱。
在场大半都是人精,全都看到了她的异常反应。
郡王妃更是暗道天助王府也!
她立马做出震惊又愤怒的神色,“乔四小姐,当初落水,当真是你算计了我儿?”
不管是不是,都得把罪名坐实。
如此,今日郡王府的荒唐污点就能被掩盖些许,事后被骂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儿媳妇了,对方还能因此一辈子抬不起头,再越不过她这个婆婆去。
儿子高兴了,孙子孙女认祖归宗了,听话的高门儿媳也有了。
简直完美!
“……”
乔玉兰也很快猜到郡王妃的无耻打算,气得头晕眼花。
她万万没想到,邑郡王府竟然是这么个不讲究的火坑,堂堂高门大户,做事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啊。
好在她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时。
人群中。
突然有人诧异惊呼,“哎呀,这个侧妃新娘子,不是怡红楼曾经的花魁吗?”
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哗然。
怡红楼那是什么地方?青楼!
青楼里的花魁是什么?妓子!
虽然这个时代去风月场所厮混的男人不少,但把青楼妓子纳回家做小妾的却并没有多少,更别说娶对方为正妻。
郡王府可是皇亲宗室,侧妃是要上皇族玉牒的,把一个青楼妓子的名字写上去,让皇室其它正经出身的儿媳们如何自处?
乔玉兰顿时抓住把柄,解气回击。
“好啊,你们竟敢让一个青楼女子做侧妃,上皇家玉牒,你们这是不给我们永昌伯府脸吗?你们这是把所有皇室郡主公主,宗亲媳妇的脸,都往地上踩!”
“我要去找陛下做主,我是功勋之后,你们如此欺辱我,我绝不会就此罢休,让我们伯府脸面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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