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常年吃不饱饭的情况下,看见食物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不顾一切死盯着,而不是还有心情和别人聊天说话。
“原来如此……”乔玉景追问,“刚才夫君说孙大娘和一个人像,那人是谁?”
“张长明。”
乔玉景瞪大眼,“竟然是他?!”
太子手下的第一谋士他是知道的(前文第 32 章),谢文彦和张长明合作的事情,谢文彦也跟他说过。
以张长明的性格,既然已经确定灭掉自己满门的仇人是太子和皇后,自然不会再管伸出橄榄枝的谢文彦有何阴谋,只会不管不顾的联手报仇才是。
乔玉景不解道,“有对太子和皇后的仇怨,张长明与夫君合作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来往,何必冒着得罪风险,安排一个细作过来呢?”
“若是为了探听消息,根本没必要,毕竟不管我们有什么筹划,都不影响他报血海深仇的唯一心愿,他如今这般,纯粹是画蛇添足……”
谢文彦沉思道,“那如果张长明根本没打算背叛太子,当初与我合作,不过是将计就计演戏呢?”
“怎么可能,皇后可是灭了他满门,还断了他的仕途。”
乔玉景难以置信,有些想不通。
“这点我亦想不通。可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孙大娘很可能就是张长明已经死掉的原配妻子,因为两人有些小动作太像了,很似民间说的夫妻相。”
“且刚才我看见孙大娘手臂和腿上,有数道刀伤疤痕,孙大娘说是曾经遇见土匪打劫的遭遇,时间和当年张长明家人遇难消息时间差不多……”
“还有就是,上辈子张长明被砍头后,有一个疯妇直接冲上刑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尸体剁成了碎块泄愤……”
“如果那疯妇就是这位孙大娘,如果当初皇后杀掉张长明全家的事情,还什么我们不知晓的内情,那如今张长明知道血海深仇,还依旧效忠太子皇后的反常行为,那就说得通了……”
谢文彦一边思索一边分析。
虽然他猜测的这些想法,还有很多漏洞,但今日孙大娘的出现,就是他的直觉很不好,对于助自己多次躲过灾难的直觉,他是很信任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调查,世上没有天衣无缝之事,端看大家有没有本事找到破绽罢了,明天我就让人给父亲送消息。”
乔玉景直接道。
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怀疑上了,那就去调查,证据摆在面前就什么都知道了,何必浪费精力瞎猜。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容易想多,越容易陷入死胡同。
夫郎当真是一句惊喜梦中人。
谢文彦楞了楞,随即笑出来,“多谢夫郎提醒,是为夫一叶障目了。”
“还好当初反间张长明的时候,我就是想利用他而已,并没打算真的将他招入麾下,他对我的真面目也了解甚少……若他真是有异,那正好拿他杀鸡儆猴,震慑那些投靠我的人!”
“对了,既然要给岳父送消息,那夫郎再帮我给岳父带一点礼物尽孝吧,总是这般麻烦岳父帮忙,为夫实在羞愧得很。”
说罢,谢文彦就走出房门,片刻后拿着一坛酒回来。
自己夫君能孝顺自己父亲,让乔玉景很是高兴,“夫君,这酒是作何用的?”
“自然是补身之用。这酒的补身效果,比家里水缸中的那些水要强很多。”
谢文彦捏捏爱人脸颊肉笑。
乔玉景想到自己偷摸用水的行为,顿时羞窘得头顶冒烟,“夫君,这个你都知道啊?”
“那水不是普通之物,我岂会不留意?”
谢文彦知道灵泉存在,家里水缸猫腻他当然早就发现了。
乔玉景很是羞窘,但更加好奇。
“夫君,我们家祖上莫不是有什么神异来历?那水缸是个什么宝贝?为何院子里的井水都很正常,但厨房缸里的水,却有那么大的补身效果。”
“瞎想什么呢,我们家就是个普通农家,真有宝贝还能穷了这么多代?”
谢文彦好笑敲了下他脑袋,“别多想,此事事关性命,暂时不能与你说,待日后没了顾忌,再一一告诉你,可好?”
“好吧,都听夫君的……”
乔玉景知道问不出来,只能乖巧作罢。
总归夫君愿意和他分享好东西,何必追究那么多呢?做人还是难得糊涂为好。
夫君就喜欢他的知情识趣不是吗?
乔玉景幸福地自我攻略。
********
夫夫俩夜话第二天。
乔玉景就以照顾孙大娘伤势为借口,把人送到了自己的田庄养伤,让人暗地里监视着,同时给王成安送了帮忙调查张长明的消息。
然后就暂时把这些人放到一边,精力集中到科考之上。
马上就要考试了,为了高中好名次,可不能再分心。
而不出意外。
有谢文彦的提醒,反应过来不对劲的赵洪章回去后,果然查出他接二连三丢银子的事情,是身边内鬼所为。
这个内鬼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一起上京赶考的同乡。
对方做出此等龌龊事,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嫉妒赵洪章学问比自己好,担心赵洪章高中,自己却落榜,回村没面子而已。
更甚至,赵洪章在老家多年与私塾同窗关系普通,身边没什么亲近朋友,也是对方在捣鬼……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嫉妒两个字!
如此真相揭露,着实给还未接触官场灰暗的赵洪章,明明白白上了一课。
不过。
赵洪章也是心里素质强大的,虽然有些难过多年同乡好友,竟是如此丑陋面目,但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这个朋友是宵小,那就换一个,他何必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于是解决掉内鬼,又找回自己丢失的银子,把琐事办妥后,赵洪章就迅速跑到桐树村拜感谢访谢文彦,对于两人交好之事很积极。
都是聪明人,独木难支的道理大家都懂。
至此,五名作保之人便已到位两个。
至于剩下的商户子霍明朗,和落魄中年秀才周云庆。
霍明朗那边,谢文彦没有再主动出击。
而是引导堂兄与霍家合作生意的机会,让霍明朗知道他这么个学问出众,正在寻找作保好友的存在,让霍明朗主动找上门交好。
毕竟一次是巧合,两次也可以说巧合,但三次还是巧合就说不过去了。
五个作保好友绝不能他全部主动联系。
最后的周云庆,则是他们已经认识的四人,相互商量决定上门拜访邀请的。
周云庆之所以腹有才华,却人到中年还是个秀才,就是因为得罪了人,根本找不到作保之人,一直没资格参考才耽误的。
如今谢文彦四人上门邀约,确定他们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陷阱后。
终于看到科考曙光的周云庆,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
于是。
在科考报名的最后期限,谢文彦终于把封祁瑞、霍明朗、赵洪章、周云庆,这四位作保好友,也是未来入朝的基本班底凑齐。
而期待已久的科举也终于开始。
第75章 夫郎花样真多! 2更~捉虫
今年是恩科,与往年科举时间不同。
十月底的气候不冷不热,能碰到如此好的季节考试,实在是今年学子们的运气。
谢文彦几人都是秀才功名,对于科考流程很熟悉,心情除了期待,并没有多少紧张,因为心态不行的学子,早就被刷下去了。
能够走到举人考试这一步的,学问和心理素质都已经比较扎实。
前面唱号和检查夹带过程,没什么好多说的。
防止舞弊是科举最重要的流程。
在家人的期盼相送下。
谢文彦五人很顺利通过检查,依次进入考场之中。
京城到底是皇城,贡院的环境要比其它郡县好很多,考舍经常修缮,并没什么那种会漏雨,桌子也残破不方便写字的情况。
但考舍大小,是所有地方都固定的。
谢文彦不仅身高接近一米九,骨骼也是属于大个子的那种,再加上常年锻炼身材结实强健,号舍空间对他来说,实在有些狭小。
反正缩在里面是委屈得很。
可这种客观条件根本没法改,谢文彦也只能安慰自己。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上辈子什么罪没遭过,这点小意思!
等他将来掌权后,他就挥手下令,把这科考的号舍规模给改了!
谢文彦面上君子如玉。
心中哔哔哔……
他这幅委屈的模样,被乾元帝派来关心“儿子”的人手传回去,引得乾元帝高兴哈哈大笑。
乾元帝跟身边的王成安表面感叹,实际美滋滋炫耀。
“这孩子真是处处都像了朕,朕当年为了向父皇证明本事时,隐姓埋名去参加科举考试,在考场中也是如此,因着天生强健的体格,着实遭了大罪,哈哈哈。”
王成安能怎么办?
当然是帮着自己儿婿,积极附和恭维。
“那是陛下的亲子,自然与陛下相像,听说谢郎君不仅读书学问好,连武艺拳脚也不俗,当真与陛下都是一样文武双全的人中龙凤。”
“你这奴才就会拍马屁……”
乾元帝被哄得高兴。
谁让他那么多儿子,全是走的文弱俊美路线,一个如他的阳刚英俊风格都没有,不能怪他偏心喜欢这个流落民间的啊。
做父母的,谁不更喜欢与自己像的娃?
“吩咐人好生照顾些,这孩子吃太多苦了。”
对于一个不威胁自己皇位的儿子,乾元帝的一腔慈父心终于有了宣泄之处。
王成安笑得真诚,“是陛下,奴才定会让下面人好生照顾小主子的。”
那可是他的儿婿,真正亲的诶!
于是。
接下来考试期间。
与谢文彦同在一片的考生们,就发现他们今年运气真是好,看守他们这里的侍卫格外好说话,但凡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侍卫们都是态度和善应答。
总之比往年考试期间,要舒服很多。
谢文彦刚开始也有点奇怪,但转念想到自己搞的事情,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多半是他皇帝老爹给的待遇。
要不怎么人人都想拉关系,走捷近呢?
实在是背后有人的感觉太舒坦了!
拜干爹这件事情,他回头还得多多研究,这一条路实在是个康庄大道。
诶。
就是不知道夫郎在家如何了,有没有想他?
自从私塾因科举放假后,他与夫郎每日同吃同睡,日日恩爱相处。
夫郎习惯了晚上往他怀里钻,考试这几日他不在,夫郎晚上睡觉可否会害怕?
谢文彦满是思念地叹口气,眼中尽是温柔。
真是没想到,如他这般自私冷血的人,有一天竟也会动真情。
***********
而在家的小夫郎,也的确同样在想他。
乔玉景拿着一块糕点,半天都没胃口吃下去。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往日不觉得,如今夫君才走一日,我怎么就觉得好似过了几年的光阴般呢?”
他满脸多愁善感的吟诗,再不见往日爽利。
知琴知书都无语了。
遥想几个月前,他们公子还口口声声天下男人靠不住,教育他们日后莫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立起来。
结果呢?
结果遇到姑爷后,这些豪言壮语就全被公子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知书耿直提醒,“公子,您吃的红色马蹄糕,不是红豆糕。”
所以吟红豆什么的诗句,是不是不太对?
乔玉景:……
乔玉景脸红恼羞,“就你多嘴。”
知书委屈不已,他说的是实话,公子怎么还训他啊?
旁边知琴捂嘴偷笑。
果然公子身边的第一丫鬟还得是她!
知琴上前提议道,“公子,姑爷在考场肯定也在想你,你不如趁着这几日,给姑爷绣一条腰带,等姑爷考完试回来肯定惊喜高兴。”
主要有了事情做,她们就不用听公子肉麻的酸诗了。
谁知乔玉景闻言却摇头。
“算了,做绣活费手费眼,若是眼睛累坏,总眯起眼睛瞧人,那多不好看?世人都以为夫君定力强,对美人不假辞色,实际根本就是夫君的眼光太高了。”
所以,他可得好生保护自己这张脸。
虽然没有夫君的喜爱,他也能坐稳主君之位,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但体会过和夫君恩爱的感觉,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尽力把这份喜欢的时间延长。
想罢。
乔玉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之前吩咐你们让绣娘做的那些衣裳,可都做好了?”
说起这个。
知琴知书顿时满脸通红。
原因无它,只因为公子吩咐做的那些衣服,其中有些实在让人羞耻。
布料薄透纱制就罢了,款式瞧着也不正经!
乔玉景想到自己做衣服的用途也有羞红脸,但还是很义正严词挽尊道。
“你们脸红什么?成了亲这些事情很正常,不趁和夫君感情好的时候多做点那些事怀上孩子,等时日一长,夫君腻了心不在我身上,你们上哪里伺候小主子?”
知琴知书:……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花样吧?
说来说去,根本就是公子您堕落了,您就是单纯想睡姑爷!
两人明晃晃不信任的表情,让乔玉景脸红地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有那么色吗?
他明明就是想和夫君快点生孩子而已,大家都误解他!
52/137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