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景不解,显然并不记得自己还答应了何事。
谢文彦摸摸他肚子笑,“自然是夫郎何时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以前他对孩子并不怎么热衷,但和夫郎在一起后,他就对孩子期待了起来,今日和岳父提起孩子之事,突然就更想了。
一个像他又像夫郎的小娃娃,想想就心情愉悦。
乔玉景听到孩子忍不住有些脸红。
他自然也想和夫君有个孩子,但哥儿怀孕比较慢,这种事情还得看缘分和运气。
“夫君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还胖小子,若是个哥儿,夫君难道就不喜欢了?”
乔玉景害羞又羞恼。
看似撒娇抱怨,实则小心试探,因为哥儿生哥儿的机率,通常比生儿子大,世人注重香火传承,重男轻哥,他想知道谢文彦是怎么想的。
因为夫君对他到底有多少感情,从在孩子的态度上能轻松看出来。
好在谢文彦并未让他失望。
谢文彦捏捏爱人的脸颊笑,“就你心眼子多,我那么多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还担心我有其它心思啊,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挖坑。”
“哪有,夫君说什么?我听不懂!”
乔玉景被戳破小心思,红着脸装傻。
然后赶忙抱住他脖子撒娇,“哎呀,夫君,你别转移话,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若咱们日后第一个孩子是小哥儿,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胡思乱想,只要是我与夫郎的孩子,我自是都喜欢的……”
谢文彦拍拍他安慰。
“说起这个,是因为今日在宫中遇见岳父,为了安岳父的心,我跟他承诺咱们嫡子10岁之前,身边绝无旁人。”
“你我之间的感情,和扯不开的羁绊,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岳父不知内情担忧你的未来,怕是只有我们第一个孩儿是小子,他才会安心。”
“我倒是无所谓,其实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咱们第一个孩子是哥儿……”
乔玉景不解,“为何?”
世人注重子嗣香火,他和夫君年纪都不小了,夫君又有那种野心,儿子自然是越早有越好。
谢文彦也没隐瞒,跟他解释道。
“别看陛下如今对我很好,但这一切的好,都建立在我能给他带去利益,并且没有威胁到他,以及脱离他掌控的情况下。”
“想要陛下心甘情愿把势力送到我手中,将我推上去,我就必须有明显的缺点,比如说没有儿子。”
一个没有继承人的权臣,才会更让人放心。
乔玉景闻言不开心,“可是,若我与夫君迟迟没有儿子,将来夫君上位后,那些大臣逼夫君你选秀纳妃怎么办?夫君你说过,此生只有我一个的。”
不是他重男轻哥,实在是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
没有儿子,他如何坐稳君后的位置,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
至于没儿子,就干脆扶持自己的哥儿成为继承人,这条路太难,除非夫君愿意,否则他可没信心斗得过夫君!
他是爱夫君,但绝不允许自己成为母亲那种傻子,让别人摘自己的桃子。
想到这里。
乔玉景看向谢文彦哼哼威胁。
“夫君,我知道你的本事,这点子局面劣势对你根本不成大问题,你休想哄我,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就得寸进尺,起什么小心思。”
“反正在你上位之前,必须让我生出儿子,否则我就让你好看!”
小哥儿一改平日的善解人意,张牙舞爪凶道。
底线问题绝不能退让。
谢文彦:……
他就随便说两句,哪里就有小心思了。
真真是冤枉得很!
谢文彦哭笑不得,“夫郎,我就随便说说我的看法而已,你想哪里去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哪能有小心思。”
“何况儿子还是小哥儿,都看运气,哪里是我们说了就算的……”
乔玉景不听不听,在这方面很是固执。
他得意哼道,“我不管,我要是生不出儿子,就是夫君你的问题!”
“别以为我好忽悠,上辈子我可听堂兄在报纸上宣扬过,说这生男生女还是生哥儿,都是男子决定的!”
“所以,谢文彦,我要是生不出儿子,肯定就是你不行。”
连名带姓都喊出来了,可见态度之坚定。
谢文彦:……
堂兄,你当真害我至深!
男人是绝对不可以和不行沾边的。
谢文彦胜负欲出来,当即一边把人往床上抱,一边气笑道。
“那现在就让你看看为夫行不行!”
结果今天棋差一招。
小哥儿也支棱起来了。
刚到床上,乔玉景就趁他不注意,翻身骑到了他身上。
然后眼神飘忽,脸红红表示,“我们都成亲大半年了,夫君你都还没让我怀上,肯定是夫君你往日不行,今天我在上面试试!”
说罢。
就像个欺负良家夫男的土匪小哥儿,把谢文彦给扒了个精光。
谢文彦:……
他觉得他被骗了。
夫郎说这么多,其实就是馋他身子了吧?!
不过如此热情的夫郎,也确实让谢文彦乐在其中。
片刻功夫。
房中气氛便炽热起来。
耳鬓厮磨,鸳鸯交颈,被翻红浪。
乔玉景今日虽在上面,但还是被欺负的那个,威风凛凛的声音到最后又变成了软软求饶的哭腔。
谢文彦替他擦掉眼角的泪珠,落下吻轻轻道。
“夫郎莫要担心,文彦虽凉薄,但也期情深,此生,愿你我以深情共白头。”
“夫君……”
乔玉景只唤了一声,但望着他满是柔情的双眸,眉梢眼角都是笑。
夫君也如他喜欢他,真好。
第97章 连哄带骗
大房三位堂兄的亲事,还需要筹划一下。
但二房三位堂姐妹的亲事,却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仔细想好措辞后,谢文彦就把赵洪章等人约出来叙旧。
酒楼厢房中。
几人推杯换盏,简单寒暄后,便很有默契地相互交流自己的近况。
赵洪章他们的科举名次其实都不错,都在前20名内,但每届科举只有一甲三名可以直接进入翰林院做官。
而其余进士们,就只能去庶吉馆等着,等什么时候朝廷缺人,就什么时候补官。
这其中有多少的猫腻操作,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
没有背景关系,没有绝佳的运气,哪怕你有再大的本事,也很容易淹没在庶吉馆中,等到白发苍苍,等到心灰意冷走人。
上辈子,赵洪章几人也是等了好几年,才等到出头时机。
他们都是很有耐心的人,但不代表他们不想早点出头,所以今日谢文彦约见他们,他们心里其实多少都有些猜测。
霍明朗是商户出身,性格最为圆滑外向,擅长调解气氛。
所以大家客气几句废话后。
他就主动站出来,把话往正题上引,试探笑道。
“听闻谢兄近日在礼部,待得可谓是如鱼得水,凡是礼部走出来的官员,就没有不夸谢兄的,谢兄有如此能耐,又受陛下赏识,想来再过不久,我等就要称呼谢兄一声上官了吧?”
“当初与谢兄相交之时,便知谢兄非池中物,如今事实当真如此,幸得谢兄还记得咱们,今日一杯茶酒,回头叫人庶吉馆的同僚知道,不知得多羡慕咱们……”
封祁瑞也爽朗一笑试探。
赵洪章和周云庆两人性格比较内敛,但也露出笑容,朝谢文彦举起酒杯。
“恭祝谢兄抱负有施,青云直上。”
“霍兄、赵兄、封兄、周兄……我们相交多时,不必客气,你们才华并不比谢某差多少,踏上青云之路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谢文彦端起酒杯碰了下,笑容和煦。
几人还是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也不想随随便便就给人当棋子。
霍明朗继续试探道,“世间有才之士多了去,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往日在外面不觉得,如今进了庶吉馆,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等不如谢兄有经世之才,想要在万万人中脱颖而出,恐怕要辜负谢兄这番祝福之言了……”
封祁瑞也笑,“不过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等还年轻,几年时光倒也等得起。”
大家都是聪明人。
他们虽然愿意与谢文彦相互扶持,但谢文彦如今明显是想做那个领头羊,他们也是年轻气盛的才子,骨子里还有热血傲气,当然不可能轻易臣服做小。
毕竟,谢文彦并不是他们往上爬的最好选择。
而且如今朝廷局势过于混乱,轻易掺和进去,容易当炮灰。
谢文彦也不介意他们如此,倘若几人三言两语就被他拉上船,也就不是前世年纪轻轻就在朝中爬上高位的狠角色了。
他笑容依旧温和道。
“霍兄你们所想,谢某大概能猜到几分,如今朝廷局势混乱,贸然掺和其中确实危险,退避锋芒,静待时机才是稳妥之道。”
“但几位兄台别忘了,这世上有句话叫做,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弱小并非保护色,弱小才是原罪,身处底层的人想要活着,永远都只能祈祷上苍的庇佑,和别人的怜悯不是吗?”
霍明朗几人面色一顿。
这种浅显的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但年轻人么,总是有傲气,尤其是有才华的人,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是迟早发光的金子。
谢文彦看着他们继续笑,“你们刚才也说了,这世上的有才之士多了去,与我同样有大才的人也不少,可你们猜,陛下为何独独看中了我?”
“为什么?”
几人确实好奇。
他们承认谢文彦是很有才华,可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差多少,事实上能够在科举中出头的寒门子弟,哪一个没点真本事。
谢文彦虽然优秀,但陛下对他的看重,好像也太过了些。
搞得今年科举,好似谢文彦一个人的专场,其余全坐冷板凳了!
谢文彦平静解释,“因为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天下没有掉金子的美事,想要出头,哪有不承担风险的?这么多人之中,只有我愿意去冒险。”
“如今朝中局势的确危险,但这才是我等寒门子弟出头时机,否则风平浪静,那些世家大族,岂能容忍我们这些身份低微之人,去分薄他们利益?”
“我愿意给陛下当刀,所以才有如今风光之举,你们怕东怕西,可想过还未出头,就提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静待时机也是要看运气的,运气不好,等着等着,就给等死了!
霍明朗几人还年轻,还没有日后的沉稳,听到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嘴上没说什么,但微微变化的脸色,还是昭显他们心中不平静。
是啊,他们想要暂避锋芒。
可万一避着避着,不小心给避死了咋办?
往前走是悬崖,往后退也是豺狼虎豹,这人生真踏马操蛋!
半晌。
年纪比较大的周云庆开口,“谢兄此言有理,可我等凭什么以谢兄为主?谢兄有何能力庇佑我等?”
他年龄不小了,比起还有时间浪费的霍明朗三人,他其实更期望快点出头。
毕竟他这些年被打压,可是有一群仇人的,要是不快点爬上去,他恐怕会死得很惨,心中比较着急。
“我是没有能力庇佑你们,但我有能力让你们爬上去。”
“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就只是指望别人庇护,给你们机会,你们自己活下来才是价值,活不下来,要你们又有何用?”
谢文彦终于收起温和笑容,目光平静而冰冷。
让霍明朗几人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谢文彦一边倒酒,一边叹气道。
“陛下铁了心要对付世家大族,他看中了我,我只能迎难而上,而如今你们入了陛下的眼,自然也别无选择。”
“相识一场,今日我便与几位兄台说句贴心话。”
“我不想死,所以我会不折手段帮陛下完成宏愿,你们的才能我清清楚楚,所以,如果你们不愿为陛下效力,那谢某也只能先下手为强,尽快送你们上路了……”
他语气充满无奈。
但霍明朗几人却是瞪大眼睛。
谢兄,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别怪我,这是陛下的意思,谁让所有寒门进士中,就你们几个能力最为突出,你们要怪就怪自己生不逢时吧。”
“陛下说了,此事不成,他就要拉我殉葬。所以你们不帮我,为防止你们成为我的绊脚石,我也别无选择,死道友好过死贫道么。”
谢文彦无奈摊手。
几人:……
苍天不公,吾霉识你!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他们便是再如此何自持才华,也怕啊!
但盯着谢文彦的笑容,霍明朗几人很清楚,如果他们现在不上贼船,谢文彦可能真的会立马就弄死他们。
毕竟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周云庆沉吟,“世家大族从前朝屹立至今,势力盘根错节,陛下当真有把握吗?”
“未来谁知道,但世家不铲除,寒门无出路,皇权不稳固,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谢文彦眼神锋利,畅快一笑,“赢不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我输了,我也能拿他们给我陪葬。”
“天下公卿白骨,都将成为我们载入史册的垫脚石,如此殊荣,你们不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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