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游行两个人浓情蜜意了一会儿,容倾去整理一些资料,游行就立在桌旁当雕塑。
不能不说,游行实在是长得好,容倾看他,就这么想。拿个纸的功夫,游行目光躲闪了好几次,可每回看,又发现容倾在看他,他给瞧得不好意思,反道:“不允许你看。”
容倾走过来,搂了他的腰一把。
等两个人走出门时,游行容倾两个人又往容淮南的病房去……
游行偷偷地扯容倾的大衣扣子,容倾也随便让他。走到某个楼梯间时,游行跟容倾玩游戏,他从三级台阶上往下跳,容倾盯着他,单手扛起了游行,又把人摁墙边,摄像机看不见的地方……
亲了下。
容倾挺享受这种跟游行暗自“偷情”的feel……
当他们去到容淮南的病房。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就闹起来了,柳夏抱着胳膊对着丈夫一通教育,“你多大的人了,还会被这种小伎俩给骗到,你也不看看如果不是你儿子,你他妈的早就不是个男人了!”
柳夏又解释:“我知道你跟容瑾没有不正当的关系,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个男人,但是,大姐啊,你是个成年大男人,他容瑾也是一个成年大男人,你对他到底有什么不离不弃的责任?!”
被洛九夜一并带走的岑森突然跪了下来,她双膝跪地,马上求饶道:“不关院长大人的事,是我的错……”
柳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十分厌恶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但也没活到要扇女孩巴掌的份上,她瞪了岑森一眼,岑森害怕得发抖,更加低了头,不敢说话。
柳夏走到岑森面前,“容瑾让你做什么,你如实道来,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去到教廷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柳夏当着很多人的面问,“大主教不娶妻的。”
岑森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咬紧了唇,洛九夜推了她一下,“你有什么委屈,就说,这里是审判院,不是联合署,坏人跟好人是不一样的。”
岑森哭得梨花带雨,“我弟弟,我弟弟进了大主教的别墅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大祭司带我来这里,说我弟弟犯了事儿,让我听从大主教的吩咐,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弟弟。”
“我妈妈还在外面等我……”岑森泣不成声,“我弟弟很听话的,他欠了钱,自己打工还债……对不起,对、对不起!”
岑森不停磕头。
游行实在是不忍直视,他眼神示意洛九夜扶人起来,几声就把岑森镇住了:“你最好是说实话,能够爬到大主教床上的人,你觉得你弟弟会听话?”
“手段这么熟练,”游行好笑,“那你立即说出你在湛海的住址,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你认识谁,你朋友姓甚名谁,你答得上来,我把你弟弟的尸体还给你,你答不出来,你要去坐牢。”
“别跟我卖惨,也别摇尾乞怜,”游行忍不住斥责,“如果容院长真的吃了人,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你不够对自己负责。”游行实在是不能够忍受人类如此愚蠢卑贱的行为作风,也痛恨极了容瑾居然是这种人,他叹气连连,又不再开口说话。
岑森几乎不敢看容倾。
“是不是季循路逼你这么说的?”容倾揭穿了岑森的谎言,又道:“你不需要死,只需要如实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跟你说话的人,姓游。”
岑森抬头,眼睛亮了下,又垂首:“我们住的地方已经被巨婴困扰很久了,我跟我妈妈东躲西藏,可还是藏不过联合署的搜查,他们那些当兵的,名义上是保护人类,实际上是抓捕湛海的人鱼,我爸爸是人鱼,我是人鱼跟人的混种……我知道,我弟弟已经死了……”
“只是!只是!为什么,世道会是这个样子?”岑森心中悲戚,“塞壬之海一片脏污之地,我们这些人连一片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容倾看了眼沉默的游行,他对岑森道:“你暂时留在第七医院,这里有你的同类,会暂时安全。”
洛九夜带走岑森,游行点头。
容倾看游行仰头看天,猜想他在想什么。
可能游行想起了湛蓝碧波的天。
那个时候,每一天都如梦似幻。
容淮南还在沉睡,他眼角淌下了一滴泪水。
容瑾开着车,也一直仰望着他兄长沉睡的医院大楼。
他觉得,人生实在是寂寞如雪。
当容瑾避开所有人来到容淮南的病房,他隔着病房门的那扇四方的窗,久久地凝视了容淮南好一会儿。眼神中充满复杂迷离的思绪,看上去像凝视玻璃窗橱柜中奢望着洋娃娃的小孩。
这份寂静被韩墨宸给打破,韩墨宸笑道:“大主教先生,你怎么来了?”
“这么有空,这么闲?”韩墨宸做足了客套的架势,买了一篮子水果跟一大束百合花。
韩渊跟在叔叔身后一脸臭屁,季循路慢慢跟来,寒暄了声:“韩总?”
韩墨宸笑着,拧开门。
游行亲自守夜,他管上半宿,容倾管下半宿。
但两个人基本都是待在一起,这会儿容倾去给游行热早饭去了。
听到屋外吵闹的声音。
游行悠悠转醒……
就看到,韩墨宸韩总下巴砸地,韩渊眉头能够拧死苍蝇。
因为上一次起床气大被容倾狠狠地惩罚了,游行心有余悸,一个激灵,迅速进入警戒状态。于是乎十分友好地看向韩墨宸,问了句:“你好,有事吗?”
韩渊想挠墙,更想骂娘。
“没有事就不能来,难不成,你不准来不成?”
游行:“……??”
他转头看向墙上蓝白色的光影。
该怎么说呢,至少岑淼所遇到的事本可以避免,但……
游行心想,父亲游痕所苦苦守候的湛海,最终沦落这样一个地步,又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他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想,再投入到这样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可地狱城,最终也只是躯壳了。
游行听容倾说,季循路似乎跟季蕴关系还不错,季蕴缺少父亲的爱护,对方充当了好一阵的心灵导师。因为修过声乐,似乎很得季蕴的关心。
游行推醒了容淮南,主动退场,对韩渊笑了下,“久仰韩总大名,请……”
韩渊更想骂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1130
天气晴朗。
写第三幕。
第 99 章
屋外有轻轨的声音啸鸣,游行看韩渊非常臭屁的样子,再也无意提醒什么阻拦他人命运的事,其实是他自作多情。
这种提建议,有当别人爹的架势。
游行难能够想起迟言允,对于跟他同等级差些实力,却一直被父亲所制衡安排的人,他觉得迟言允的内心始终是封闭的。
对方过去占不得太多的分量,只是年少……
游行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怅惘。韩渊走出来了,他听韩总淡淡道:“你别为难萧时安,他这个人很温柔的,你也别伤害他,实际上不会有比他更想保护湛海的人了。”
游行抬眸,才发现矜贵优雅兼极其自恋的韩总也有如此清醒的一面?
游行手半盖住自己的脸,可能是他太傲慢了,也可能是他太孤僻了。
总之心里不是特别舒服。
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因为人与种族之间的差别?
所谓的恶魔S其实一直比他想象中要过得好得多。
曾经,他在湛海杀过污染物,保护过人,然而人类偷他的家,虐杀他。
人类总能够以无数种理由贬低恶魔。
却又,毫无理由地享受着恶魔给予的一切。
游行语气平淡,“享受着我的东西,来对我提要求,你现在觉得我是地狱城的鬼王你要来求我,韩渊,你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身份?”
韩渊也是谈过大案子的。
“人类自私自利,毫无廉耻之心,巨婴出现时,你们湛海财团的人,在哪里?”游行挑眉:“你所谓的萧时安,又在哪里?”
游行偏生想挑唆,“其实想一想恶魔S与人类的界限,也就是让你全家倾家荡产,然后——”
游行始终是傲慢的,但内里头可能填补了一些东西,堵住空虚寂寞的灵魂。
因为,他不需要人类的拥蹙来证明自己过去的选择,也不需要如今,恶魔同伴的支持来否定自己现在的选择。
“当神不再眷顾人类,人类消磨掉神的耐心,”游行再度仰望湛蓝的天色,他想,谁能够走出宿命般死亡的结局?
韩渊一个人安静而惆怅。
直到很多年后,他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当身边空无一物,他才懂得游行说这句话的意义。那时天南水北,都是奔涌的海波,海浪翻溅,风吹得人脸疼。他依旧后悔,没有能够提早对萧时安说出那一句,对不起。
……
游行走到走廊外,心脏鼓胀鼓胀地疼。
轻轨如走马灯般飞也似的闪过,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陈寂白站在医院的内景处,巡逻的军队仍然驻守,但第七医院的内部是庭院式的装修风格。他看到荡荡浮动的樱花色跟年轻的鬼王颈部融合为一体,带出无边的烂漫。
陈寂白觉得自己没文化。他觉得,有些人,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寂寞忧郁的神明,连头发丝都眷顾的存在。
他可能太搓逼了。
手放在嘴上大张着喊,“喂——我亲爱的光明神,你能不能够实现我一个愿望?”
“我能不能,见到我妈妈?”
轻轨的声音依旧那么样地晃动着游行的思绪。
哐当哐当。
容倾靠在轻轨的玻璃窗上,屋外仍然是一片水蓝色。
他仰望着跟游行一样仰望过的天空。
俊美的年轻人,靠在电车的轨道上。
轨道旁,种满了很多的樱花树,花瓣一片片飘落在轻轨的车顶,旋舞着。
容倾头上戴着耳机,女声悠扬,高亢而清亮。一瞬低沉的嘶哑轻鸣,带来如此令人破碎不安的思绪,听得人,心忍不住地随着樱花花瓣飘舞。
哐当哐当。
轻轨的声音如此清晰。
阿行,是否,你也跟我一样,仰望着同样的天空,同样期待,属于我们的春天到来。
哐当哐当。
容倾摘下耳机,耳边的歌声还在脑海内回荡。
さくら ひらひら舞い降りて落ちて
樱花一晃一晃飞舞飘落下来
揺れる 想いのたけを抱きしめた
紧紧抱住了我摇动的衷情
君と春に愿いし あの梦は
与你在春天里许下的那个梦
今も见えているよ さくら舞い散る
现在依然可见啊
轻轨哐当哐当,就这样停住了。
容倾转头下车后,又转头看向远处的落英缤纷,他没找见人。
刚打电话说让来门口接,这会儿怎么又看不见人了?
容倾思绪迅速收敛,他习惯性地封闭五感去找那个不见的家伙。
十几米远处,游行让陈寂白捏着手机给自己拍照。他双手揣着兜,面色平和地看向镜头。陈寂白双手比了个剪刀手,大声呲牙,笑道:“大帅哥,脸笑温柔一点。”
游行皱眉,叹了口气。
手机摄像头咔嚓拍下一张照片。
飞快驶过的轻轨,又开始哐当哐当,驶向了未知的远方。
游行身后是深绿色的背景,花不断洒落,是纯白的好天气,是甜美的雍华梦。
春华秋实,一段春色前的好光景。
雪山,也好似染上金黄色。
轻轨成为模糊马赛克的瞬间,游行马上抓住了某个人的手。
容倾挑眉,望向镜头,充满着清淡的疑惑。
这一刻,被陈寂白的手机立即定格。
他哇哇叫,“包这么严实,审判院穿工作制服跟黑色大衣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都分不清你跟容倾了!”
“我也分不清!你跟我哥了!”
游行只感慨陈寂白真的挺中二,容倾其实刚才脚步声也停住了的说。
下一刻,容倾毫无疑问地拿过了陈寂白的手机,再把照片传给了游行后,直接把刚才拍的照片给删了个彻彻底底。
其实两个人身旁还有一株没掉光叶子的银杏树。
容倾有点怒气横生,但他憋着,没说出来。
嘴唇抿直成一条直线。
容倾突然开口,“陈晔开最近惹了很多事啊,当缩头乌龟很好啊……”
游行愣是没听出来容倾在说什么,他想容倾怕是要对湛海动手了,但他挺高兴容倾会对他这么说,可能是他真的累了,熬夜伤身,游行打了个哈欠,“你要对陈晔开动手,别伤害陈寂白跟陈露杀。”
“他们,是我的朋友。”
容倾嗯了声,很敷衍。
过了会儿,容倾把游行的双手制住,扭到身后。他紧迫性地盯着人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游行有点愣怔,又只能,别开脸,几乎是,眉目含情地瞧过去,又避开眼睛,再看了下,又看到容倾冷漠的脸色,他才恍惚间意识到什么。
游行推了容倾一下,心中忽然觉得委屈。
不肯说话。
容倾看他这样,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只得无奈地瞧着眼前人。
游行过了片刻,才说话。
“我就只有……”游行还没说完话,容倾捞着人的腰已经把人打横抱起来了。他哄,认真用心地哄,但他也绝对不让步,“再有下次,你别想从家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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