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地狱城的鬼王,他答应不答应。”
舒遇看了眼容致书,啐了句:“妈的,赶紧去死,死装逼文艺男。”
其实容致书还想过抓来游痕的灵魂来威胁儿子的,但怎么也没找到。
容倾觉得容致书烦得很,看了眼容致书,又不顾众人的面,吻了吻游行的眼睛,轻柔说了声:“只有乖宝宝记着我。”
一行人先行离开,留下了容倾游行。
容倾看着佛前左手旁的那卷空白的经卷,他又想起游行醒来没多久时,他们一起在书房写字。游行毛笔尖在宣纸上走动,看上去是满眼的不耐烦。他不知道游行写了什么,也没注意。
当容倾再次因为处理极北冰川暴动的深渊来此……
容倾指尖划过泛黄的书卷,笔尖走纸,他仿佛能够看到昔日那个高贵优雅忧郁的青年,是如何一笔笔带着心事,写下了那四个字。
而他当初,在做什么?
他羞于,承认这段感情。
似乎,被爱得太理所应当了。
只被这么一个人爱得理所应当。
他以为,身为天使恶魔,要去对抗无数的矛盾。
而他好像,只是朴素地希望……
容倾看着身旁站在光晕里,又捏起毛笔添书写字的青年,只觉心中无限情意涌动。
日轮空旷,满屏湛蓝。
游行翻开书页的声音很响,骚动人的心。
他指着书页上的文字,语气亲和,“叔叔真的很爱护家里人,写了好多容瑾的名字,可惜容瑾是个大畜生。”
容倾翻了好几页。
两个人并排在倾身在一起,容倾的手撑在桌面,与游行的左手十指相扣。
容倾开起玩笑,“写了好多年。”
“嗯。”
“所以,你为什么只写岁岁平安,不写我的名字?”容倾手捏游行的脖子,又指着那些字迹说:“其实,这里是月老庙。”
游行打趣,“你真的很无聊。”
屋外的风雪飘舞,散漫的雪花吹进来。
容倾对游行轻松一笑,如晴光映雪。
游行没怎么见过容倾这么温柔的笑,他挨得容倾更近了些。
两个人拜了拜佛。
风轻拂着书页,声音刷刷的。
似乎是,藏住了什么心事。
等过了半个小时多,游行因为心绪动荡,而靠在容倾怀中沉沉睡去。
容倾单手抱起他,也没有什么问题。
容淮南先行一步带着李婉离开,容致书也跟着去了。
舒遇负责开车,他看到后视镜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好友,看到游行一双手勾着容倾脖子,埋他颈窝,容倾隐约在游行耳边哄着,说乖,马上到家了。
舒遇才问:“所以,游行让我去白雪山的寺庙,就是为了恶心李婉吗?”
容倾看舒遇,“小鱼,有些事,你不记着,并不代表别人不记得。游行不动手,其实是为了你跟我好。”
舒遇点头,“是,的确如此。”
车子开往山下,舒遇打了方向盘,开得缓慢。
途中突然从山顶滚下来一个什么人,砸在了舒遇的车窗顶。
通红的血染红了整个车窗。
舒遇看了眼滚下来人的脸,好奇问:“韩渊?他怎么会……受伤?”
容倾手撑着自己的脸。游行要醒了,这会儿他觉得脸憋得热,回头又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道,容倾捏住游行下巴,把他往肩中搂。
舒遇出去救人,哐的一声甩上门。
容倾捏游行下巴,觉得游行可爱,却刻意问:“醒,还是没醒?”
游行手揽他脖子,他看到容倾头顶处的日光,像衔尾蛇。
容倾吻他,深切,含情地吻他,仿佛怎么也吻不够。
似,情到深处极致霸道地占有。
又带着,无限地怜惜。
湿润的,交融的,迫切而渴求的,如棉絮蜜糖一般的吻。
游行脖子红了,他贴在容倾脖颈喘气。
容倾最后一个亲亲落在游行的侧颈上。
游行缓过神,心中还是有些压抑,又说:“不够,哥哥,这不够。”
他嘴唇带着嫣红,似乎又不想去思考什么,他想多依赖一下这个人。
游行贴着容倾的脸,语气仍然有些娇慵,“我想你……我特别想你……”
容倾怜爱地看他,又道:“嗯,我也想你。”
游行莫名看他,眉眼莫名眯起,他突然伸手抚容倾的脸,力道轻柔,“所以,你想做什么?”
容倾盯着他,神色深沉,他发觉,游行还是很有吸引力。
除开这张脸,别的,非常……
他确定对方很爱他,但不是第一位,就去死吧。
容倾听游行说:“骗男人的心,欺负你,然后——”
游行知道,容倾其实还有一些事情瞒着自己,可他到底也不是特别了解容倾。
或许说,对方最近超出了他的认知。
让他,无所适从。
比如,跑了。
游行焦躁,憋住,“你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
容倾低头看他,两个人眼神对上。
游行一双手还勾着他脖子,不肯放。
容倾朝游行耳畔吹气,“我喜欢,听雪哭泣的声音。”
游行挑眉,耳尖明显红了。
“哪种哭?你很喜欢安静温和,我怎么也搭不上边的。”
算旧账来了。
容倾主动找台阶,“我喜欢长得美的。”
游行:“……”
“我喜欢长得年轻的。”
容倾眉头微挑,没说话。
舒遇喊人,“喂!开个车门!”
可容倾游行两个人都没动。
两个人对于有些事,还是分得很清的。
同样,也相当傲慢。
特别是,对于讨厌的人。
摔下来的人,是韩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5 章
病房内,韩渊大脑门上顶着块大纱布,逼视季舟槿:“你他妈来干什么?”
季舟槿一脸懵逼,受到游行邀请给韩渊治伤的他没好气地说一句:“没我的人鱼血,你不早就死了?”
韩渊是去散心,哪成想半路出现怪物袭击了他。
中途偶尔容倾打退,结果,又被什么东西给摆了一道。
他摁住自己的头,却慌张问:“你看到我姐了吗?我叔叔有没有……”
韩渊低头,“算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韩总说完就抽掉枕头,马上就跑。
季舟槿看着他离开的神色一脸莫名,赶紧给游行打了个电话,大概把韩渊走了的事,以及被怪物袭击的事说了一遍。
游行此刻正面露冰霜,点了头,说:“谢谢。”
他挂断电话,季舟槿看了眼离开的韩渊,也看向了天空。
神色郑重。
过了会儿,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温水。
游行房间内的桌子上摆着容瑾新赏赐的勋章——说是为了纪念游痕的付出,而特意重新赐予的。
游行猛地拍桌面!
他知道,容瑾就是特意来恶心他的。
似乎是瞧准他不会违背父亲的意志,保护湛海。
也知道游溯跟容瑾关系匪浅。
那个容致书真的是极其地恶心人!
昨天自白雪山离开,容致书开口对他说:“其实,我真的不看好你跟容倾。”
“区区鬼王,”容致书劝告游行,“其实,这就是宿命的轮回吧,你注定无法逃脱爱上容倾的宿命,你也无法斩断,天使跟恶魔的羁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容致书较真:“你认为,天使为什么要原谅恶魔?”
游行觉得容致书是个超级大傻逼,他把解清澄的话原样奉还,“那是因为你肮脏,你下贱。”
容致书顺杆爬,“可没我,哪里来的容倾,他是真的喜欢你。”
他刚说完,就被容倾拿着刹雪刀架在脖子上,死命威胁,“你再敢口出狂言一句,我送洛鸢去极北冰川的深渊,我让你跟你爱的人,全部都死无葬身之地。”
容致书:“我好怕。”
容倾冷笑,“我可不怕。”
换容致书噎嘴,他问:“你在极北冰川做了什么?”
容倾:“做我会做的事。”
容致书傻眼。
……
游行把那些勋章砸到地上,狠狠地骂:“我草你妈的!”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实在是憋不住,真的打算开门就走,他越过容倾,“我杀了那个不要脸的!他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我爸爸?!”
容倾拉住他,像是知道人的气性不会维持太长。
他把游行摁坐在膝盖上,慢慢地安抚他。
因为地狱城挫骨扬灰,人间数年成长又被挖了心脏,游行的身体其实没有那么好。
容倾知道他脾气大,会为一点小事动气。
从来都是顺着他……
不过跟之前不相同的是,平素生气动不动哭。
这会儿倒是一双手环紧了脖子,乖乖地听容倾说话。
容倾搂他腰,过了好久,他才说:“嗯,岁岁平安。”
游行去打他手,继续埋肩窝抱怨:“关我什么事。”
容倾觉得他不让碰,继续反顺毛:“你跟顾南澈干什么好事了?”
“我不是说过了?”容倾声音清淡,游行继续打他手,“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
容倾真不爱这股随便发火的劲儿,他把人掰正了,正面对自己。
“你到底说不说?”容倾捏他下巴,看他一脸气煞,恨不得弄死人的模样,心又软了点,又安慰:“我没有控制你的意思,只是你说过了,各自的计划,不互相干扰,你不能影响我呀。”
游行眼圈红地看他,就问:“你宠我不宠我啊?”
容倾假情假意:“命给你。”
游行:“……”
他跪坐在容倾的腰两侧,看了容倾一眼,颇为委屈地道:“我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呢,解清澄打我两巴掌,恨不得掐死我,你们容家的人怎么都这样?”
“还是只有薄沨尊重我?”
容倾受不得这股劲儿,可他就吃这套。
语气更弱了,“顾南澈其实都告诉我了,你去找那个岑森做什么了?”
游行看着容倾,他整个身体都落在容倾的膝盖上,看他神色凝重,也不想说。
就是,纯粹地不想说。
游行推他,容倾也不肯放。
两个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似乎又有矛盾暧昧的气息相撞。
游行才道:“我不是对谁,都这么心软的。”
容倾极为勉强,当然不是说为什么自己掌控游行让他难过。
而对方本质就是一个土匪头子,想杀便杀,捉摸不透。
恶的本性没改变。
容倾掐了下他的腰,大改温柔本色。
游行吃痛,幽怨地看他。
容倾再乖乖哄,继续装,“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容倾埋在游行的肩窝,索性也抛了羞耻,把手探到游行的肩胛骨,语气压低卖惨,反问:“那阿行是不是乖宝宝?”
游行才让他共感。
停车场内,游行踏着夜色而来,他站到岑森的面前,威胁岑森:“你如果帮我,我就不要你姐姐岑霜的命。”
岑森破口大骂:“你他妈这些狗日的恶魔,怎么不去死啊!”
“我操你大爷,你全家都去死好了!”
顾南澈听得耳根子生疮,恨不得没见过。
“你们这些无耻小人,没良心的。”岑森张口就来。
又不得不从。
……
容倾把游行给哄好了又去见叔叔。
岑森骂人的架势太凶,搞得容倾头皮发麻,他觉得容致书就缺一个这样的人治一治。
游行临走前骂了容致书一句,“为老不尊,一千多岁的人了,都入土为安了,哪个年轻姑娘会看上你,是她倒霉。”
容致书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
游行又道:“哼,我说对了。”
容瑾看到容倾走神,便问:“阿倾又在想什么?阿行不满意这个礼物?”
容倾目光一闪,说话轻柔,“没有,只是在寺庙里发现了父亲写的一些好东西,爸爸写了叔叔的很多名字,一年又一年接着写。”
容瑾目光顿住,叹了气,“都是兄弟,祈福嘛……阿倾你不要介意你父亲那个大老粗的脾气,他就这样。”
“阿行怎么样?”
“挺好的,他挺喜欢的。”容倾起身说完,又道:“父亲的字写得真的工整,我从来没见到他写得这么认真过。”
“而且,湛海市的污染结束,教廷不知道又还有几个没感染时间因子的人呢?”
容瑾皱眉,摆手,“乖,回去。”
容倾真回去了。
他打电话问游行在哪里,两个人好谈谈。
容倾有些问题想问游行。
而游行昨晚又挨惩罚,他本来睡得好好的。
半夜,被窝摸进来一个人。
游行却闭着眼,任容倾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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