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药能让我的信息素浓度下降,你去接电话。”段砚初费劲地推了陈予泊一下,示意他去拿手机。
这推的一下不情不重,可能是人在怀里,竟让心情有种微妙的亲密感。
陈予泊垂着眸,看着枕在肩头的段砚初,这素□□致的侧脸绷紧着,如同精雕细琢的白玉,透着玉质的坚硬,在显露出虚弱病态时却似乎感受到他另一种的情绪。
烦躁,不满,
这大少爷正在生气。
他也没仔细再分析,将人抱好,伸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经意扫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很熟悉,克莱门斯·奥斯汀,不由得皱眉。
都深夜了,这老男人打电话给个Omega做什么?
“接吧。”段砚初咳了声,他微微起身,动作很慢,但并不是离开,而是健硕的怀中换了个姿势,面对面坐好后低下头将脸埋入他领口的衣服里。
汲取着那道跟精神鸦片似的气味,不断麻痹身上的痛觉,让脑袋和身体不再浮现那些令他厌恶记忆。
他忍不住咬了上去,仿佛是本能驱使的占有欲,让他对陈予泊的身体有着强烈索求的欲望。
陈予泊感觉到T恤衣服领口钻进了个头,下一秒就被咬住脖子,他倒吸了口气。
手一颤,无意间接通了通话。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成熟低沉的叫唤:“Lorcan。”
“嘶,你别吸我!”
几乎是同时落下的声音,戛然而止间,空气仿佛冻结,连呼吸都被捕捉得一清二楚,听得心情烦躁压抑。
坐在办公桌前的克莱门斯,他一手拿着手机贴近耳廓,捕捉着听筒那头微弱声响,垂眸看着手里的仪器,面孔看不清的情绪。
只见手中鹅卵石大小的晶屏上有几道数据,其中一道心电图的数据,数值冰冷,而那颗心跳却跳动得十分雀跃,心跳频率显示在他手心里,却不是因他兴奋,也感受不到兴奋的温度。
深埋的记忆中,那个躲在被窝里的少年总会在他忙碌时探出脑袋,托着脸,至少那时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可爱生动的。
这些生动可爱都是他悉心照顾下才给他的情绪。
——奥斯汀,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
——叫什么奥斯汀,我是你叔叔。
——你是我哪门子叔叔,你只是克莱门斯家族旁系的旁系的旁系,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你可真有本事,能‘握’着我的心跳,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只是担心你,算不上监视。
可现在呢,所有的亲密他都无从得知。
听筒那头微弱带喘的动静很难捕捉,时而低,时而叹息,却还是在安静压抑的环境下被听见了。
是段砚初在喘。
他们在做什么?
嘟——
克莱门斯沉着脸猝然将电话挂断,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项圈监控晶屏狠狠地砸向一旁的墙壁,‘嘭’的一声,晶屏在撞上墙壁的瞬间爆裂,发出‘滋啦’的电流声。
惯有的风度面孔有那么片刻被情绪撕碎。
过了会,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那头一接通,便用着绝对威严的语调吩咐道:“明天Lorcan抽血我监督,对,我一会就飞去华夏,让特警队准备好上岛。”
“我亲自去接Lorcan。”
第26章 黑皮26
床头, 相拥的身影落在地板上,重叠的影子看起来无比亲密。
“……再咬一下。”
“给我再咬一下。”
陈予泊保持偏着脖子的姿势,已经是无奈之下的面无表情任由着这位大少爷啃咬, 不是他不将人推开,是压根推不开只能放弃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段砚初那么馋他?
他既没有分化,也不是Alpha,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段砚初对他念念不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唇齿才依依不舍的分离。
“电话接了吗?”
“对方挂断了,好像是克——”
“没关系,挂了就挂了吧。”
“大少爷, 要不我让医生来看看你。”
“不用了,有你抱着我好多了。”
“……”
段砚初感觉自己明显缓过那阵不适, 微抬眸,恰好看见陈予泊的喉结滚动,他抬起手,抬起手想抚摸上去, 却被提前洞察了动作, 手腕倏然被握住。
四目蓦然相对,他们谁都没有动,空气因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宛若蜘蛛织网, 抽丝剥茧般的气氛围绕周身,任由此刻的暧昧让他们淹没。
他忽地一笑。
陈予泊本想着用体力去保护自己的身体安全, 谁知被段砚初这么一笑, 有那么些恍惚, 就这么一瞬的恍惚,温热落在了喉结上。
段砚初柔软的唇吻上喉结,恰好捕捉到喉结滚动的动作, 他又跟随着吞咽的轨迹亲吻而下。
“!!!!”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大动作,陈予泊仿佛整个人被点燃那般,心脏猝然加速,浑身血液跟原地被煮沸那般,惊慌失措猛地推开段砚初,迅速翻身下床,脚却不小心勾住了床单。
结果把床上的段砚初连带着床单给扯了下床。
陈予泊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弯下腰将人连带着床单给抱住,两人就这样滚到了地毯上。
“唔……”
虽然没有摔到地板上,却重重地趴砸在硬邦邦的胸口上,段砚初失疼地痛呼出声,脖子也因惯性磕到项圈觉得有些疼,本来受伤的位置也还没痊愈,他抬手就想摸脖子。
手腕又被瞬间抓住。
“抱歉,弄到你脖子了吗?”陈予泊见段砚初又要去摸脖子,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怕他趴着不舒服,挺起腰腹抱着他坐起身,正好跨坐在他腰腹上,他也就顺便想给段砚初检查一下脖子。
却发现段砚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你好香。”段砚初又不受控地往前想要贴着他,额头却忽然被粗糙宽大的掌心盖住,他停住动作,不解地看向陈予泊。
月色投入室内,床头橙黄的灯光落在这张苍白的脸颊上,眼皮微微发红,漂亮深邃的双眸正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眸底荡开的情绪潮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视线的溺毙。
陈予泊眼神闪动,喉结滚动,用手挡住段砚初的额头,保持着过热的距离:“大少爷,我们睡觉吧。”
他话音落下,就见段砚初的神情透着轻微迟钝,歪着脑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兴许是见多了他的情绪变化,见他迷糊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安全期不认人的时候。
可又在下一瞬,双眸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仿佛是这个字眼刺激了对方的反应。
“我们睡觉?”段砚初忽地一笑,身体不管不顾地前倾凑近他,鼻尖抵上,凝视着他:“好啊。”
陈予泊身体一僵。
他的下颌线几乎在体温靠近的这一瞬收紧,手握着额头的距离就像是虚张声势,与滚烫的体温拉不开丝毫距离,反倒让暧昧在臂弯之下悄然弥漫,鼻尖似有似无弥漫开一道玫瑰的香气。
“陈予泊,我喜欢你。”
又来了,
索命来了。
扑通——
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几乎跟疯狗似的,在胸腔里头摇着尾巴横冲直撞,没完没了,撞得大脑失去判断力,分毫力气都使不上劲,明明刚才自己才会无法控制的推开对方,整个人都会炸起来,当下反而没力气了。
陈予泊盯着他,喉咙发干,欲言又止:“你……”
他心想,不可能的,这样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肯定是耍他的,别犯傻了陈予泊,你就个癞蛤蟆,信这大少爷的话那就真的蠢了。
全然不知自己的视线压根就没离开过对方。
此时,段砚初脑袋还算是清明,他看似注视着陈予泊,实际大脑是在思索着原因,全然没发现对方落在身上的眼神有所变化。
他觉得陈予泊好香,闻了觉得好舒服,就会不受控的想粘上去。
粘上去就不觉得难受了。
从安全期醒来时他就分析过可能性,为什么他会觉得陈予泊香,这家伙既没有分化,也不会是Alpha和Omega。以及血液标记的由来,他清楚这个血液标记不会是Alpha,这段时间有碰过血液的也只有他面前这位小黑皮。
问题是,这成立吗?
首先,这家伙能够在他安全期时顺利的安抚他,已经不是一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其二,未分化就能够用血液标记他,这能是未分化就拥有的能力吗?其三,他为什么会觉得陈予泊香?
但如果是基因等级高呢?
体力,记忆力,听力,视力……他所了解的陈予泊每一项能力似乎都远超于未分化的能力,基因等级高的话也能说得通,但一个还未分化的普通人就能够显露他的基因等级天赋,那是不是有些过于优越了。
又或者说……
陈予泊是隐性的信息素失控者,拥有绝对五感的信息素失控者。
失控者间本身就有一定概率会相互吸引,要不然他要如何解释既能够闻到陈予泊身上的味道,又可以安抚他的安全期,以及陈予泊已经展露的能力。
亦或者是,陈予泊的血液能跟他的血液发生绝对反应,好的反应亦或者是糟糕的反应,这都有一定的可能。目前失控者人群中只有血型A,如果陈予泊也是血型A那说明这家伙很有概率也会是信息素失控者。
如果是个Beta信息素失控者…..无法标记,也不受他的信息素影响,那对他而言就是亿万里挑一的存在。
看来得找机会跟陈予泊做一下血液反应测试。
当下他能明确的,那就是他很喜欢陈予泊的身体,这副身体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他枕在陈予泊的肩膀上蹭了蹭,还未完全从方才的意识困境中完全脱离,身体显得有些迟钝,伴随着徐徐困意,疲惫松懈感逐渐涌了上来,眼皮发沉。
……还真的是只有陈予泊在他旁边才那么舒服。
虽然无法标记他,也未必能够缓解他的发情期,但不试试那就真的可惜了。
他一定要吃到。
陈予泊本来就努力在做思想斗争,被他这么蹭身体骤然一颤,半边身都麻了。
谁知看见段砚初的身体忽然一歪往旁边倒去。
“!!!”
他吓得连忙将人抱了回来,见段砚初合上眼,又是摸脸摸鼻子探呼吸的,见人只是睡过去不是晕倒,这才松了口气。也是在这时感觉到抱入怀的温度依旧烫手,甚至比没吃药之前温度还要高。
不由得暗骂,这男人真的是不把身体当回事!
满脑子就只有黄色废料睡睡睡!就这么馋他的身体吗,这个Omega真是不害臊!
……
后来,陈予泊没办法只能叫来医生,这么高的温度吃药已经无效,只能够注射退烧。
好在段砚初已经烧得意识模糊,最终在注射时被抱得严严实实,半骗半哄,也没机会害怕挣扎便注射完毕。
又是折腾了一夜。
直到天微微亮,陈予泊见段砚初在怀里睡得很安稳,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才稍微松懈了意识,被困意卷入梦里,再次梦见锈迹斑斑的童年与递来的那颗甜蜜的糖。
……
翌日。
天灰蒙蒙飘着零星小雨,直升机的轰鸣声四面八方传来,打破了岛上清晨的安宁,也吵醒了睡梦中的人。
停机坪上,身穿作战服的特警们从直升机上下来,前后护拥着身形高大的克莱门斯·奥斯汀。
他身上是一丝不苟的黑色典雅正装打扮,面容冷淡,步伐距离像是丈量设定好的那般,每一步都不会出错,举手投足皆是身居高位的压迫感。
正在岛外围值班的保镖们从四面八方探出脑袋,见况都露出警惕的神情。
保镖队长立刻走了出来,严厉呵斥道:“什么情况?”
“各位早上好,我是克莱门斯·奥斯汀,今天由我来接你们的大少爷前往监测中心抽血。”克莱门斯几乎是发号施令的语气,他带着特警们直接往岛上的别墅走去。
保镖队长低头对着耳机那头说了一个字眼。
几秒内,在中心别墅外围,几十号黑衣正装保镖从各个角落倏然出现,对着停机坪中央,宛如人墙那般包围。
每个人都是眼神锐利,而后整齐划一,果断决绝地从后腰拿出枪支,抬起持枪的手,动作干净利落,那架势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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