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收起所有表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实验室。
一上头全然忘了谁才是老板,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老板。
段砚初见陈予泊竟然这样扭头就走,好脸色瞬间消失殆尽,垂放在身侧的手渐渐紧握,骨节因用力而透白。
三位长辈:“……”好像是小情侣吵架哦。
叔叔燕慕一见况,走过去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太阳,我觉得他也不是不愿意配合,可能是担心你摘下项圈后不舒服,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会害怕,他突然愤怒的点是你没有考虑到自己,而是在考虑整个失控者群体,认为你牺牲自己不是正确的。”
“他是在担心你。”
段砚初没有说话,目光看向实验室门口。
他知道,陈予泊会担心他的,毕竟这段那么认真在帮他克服打针,也不是现在才认真,而是认识到现在一直都认真。
“他看过你摘下项圈的样子是吗?”
段砚初看了眼伯父宋予初,轻轻地点了点头:“嗯,那次被袭击是他摘下我的项圈,不过当时他不知道我不能摘。”
“然后呢?”
“然后……”段砚初神情微妙:“我被闻宴带走了。”
“那他就是有心理阴影了,不过也是正常,信息素失控者在公众场合下摘下项圈会违反条例,是被禁止的。不过从他刚才的情绪来看,他更多是在担心你。”宋予初沉声分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能否完成更深的标记行为,但我猜测这200%的契合度已经对他的判断产生影响。”
“不可能。”段砚初笃定道:“我对他毫无吸引力。”
燕慕一&宋予初&段爷:“?”有故事?
段砚初看向长辈们:“你们别跟我爸说,我勾引过他。”他竖起五根手指,但又想了想并不止,作罢垂下手:“都无动于衷。”
燕慕一&宋予初&段爷:“……!!!!”
“我的绝对吸引力对他没用。”段砚初笑了出声,轻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要是换个人他才不理呢。
燕慕一感到不可思议:“说实话,绝对吸引力的信息素很可怕,这些年在太阳你身边的Alpha数不胜数,当然大多数都是本能驱使靠近你。一对比这个陈予泊就很特别了。”
段砚初听得很认真,跟着点点头。
燕慕一也发现了,漂亮侄儿眼神透亮的盯着自己,他笑了笑:“首先,他十九岁了还没有分化,甚至是延迟分化,已经不符合Alpha的分化特征,大概率是Beta。其二,如果他是Beta的话那就注定契合度再高都无法标记,也闻不到你的信息素。要是真的喜欢你,爱上你,那就是真正纯粹的爱意。”
“所以也有好处,那就是对于你来说非常安全。”
“不过……”
段砚初听叔叔语气停顿,皱眉询问:“不过什么?”
燕慕一耸了耸肩:“那你发情期怎么办?他就没办法帮助你了,发情期可不是简单的抚慰就能够解决的事。”
“我也不知道。”段砚初指腹摩挲着:“但我在他身上闻过一道很特别的味道,我会在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后特别想靠近他,可他没有分化按道理是没有信息素气味的。我……觉得他特别香。”
“在信息素概念出现在社会前,将能闻到他人身上特殊气味的行为定义为是嗅觉受到了一组叫做组织相容性复合体基因组影响,大量的研究也表面人体本身就存在相互吸引的味道,自己闻不到,只有别人才能感受到。”
段砚初看向爷爷。
段爷说:“也就是除去本身Alpha与Omega之间强有力的吸引,其他性别依旧存在荷尔蒙,而陈予泊他的基因太强了,所以他能够无视传统伴侣的组合和标记方式。不过……”
段砚初敏感发问:“又不过什么?”
“就像你刚才说的,他觉得你毫无吸引力这个观点,是不是可以再确认一下?”段爷看向段砚初:“按道理来说200%的契合度应该是可以爱得死去活来的盲目程度。”
他一向疼自己的大孙子,更何况还是这代唯一的omega,也有点接受不了竟然有人不喜欢他漂亮可爱又单纯大孙子。
段砚初顿时沉默:“……”哪有,那家伙无动于衷。
“太阳,如果你真的决定要陈予泊的话那就试试吧。”宋予初扶上段砚初的肩膀,略带鼓励的力度:“既然能够找到一个你愿意相处的,且能够帮助你的,那就在这段时间里一边研究一边攻心,我相信他慢慢会理解你的意思,你正在做的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
“他也会有强烈的成就感,并为你能够摆脱过去而感到高兴。”
段砚初将目光再看向实验室门口,心里有了计划。
让陈予泊有成就感……
怎么才能让陈予泊在这个环节中有成就感呢?
。
夜幕降临。
侧卧房间里,隐约响起翻阅书本的动静。
书桌前的高大身影落在地面,影子一动不动,相当专注。
陈予泊飞快的点着屏幕,用晶屏查阅着今天上在实验室里听到的那些概念,并查了当年段砚初初次分化信息素失控的事件,只不过这个事件的报道太过于片面,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东西可以让他参考,看了也只能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但并没有结果。
至于这个结果,到现在都是备受争议。
因为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信息素失控者的负面新闻,甚至对绝对吸引力失控者的讨论字眼都是不堪入目,小到外貌,大到v我50贩卖照片,讨论的焦点全都是避重就轻,全都是以偏概全。
v50就能拿段砚初的照片?才50就能有段砚初的照片?不是,这不是50的问题,这些人是变态吗?
信息素失控者不是受害者吗,那其他受害者的情况呢,在患上失控症后的生活,怎么治疗,如何学习如何工作,国际联盟又是怎么处理的等等,没有,没有一则新闻有报道过,就像是被人可以压着消息,根本没有他想要找的。
就好像整个网络都只有对信息素失控者最表面的评价,是威胁和打破社会秩序的存在,要管控,要约束,再专业一些的就是关于基因研究,但这些他又看不懂,也没什么很大的进展,除此之外就没了。
他重重地往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屏幕上这张视频截图。
截图上,段砚初坐在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姿从容不迫,与生俱来的气质端庄而又美丽,目光仿佛在凝视着自己,那句话好像还在耳畔响起。
——以回敬我痛苦钻透月亮的十年。
这是那天段砚初录制的视频截图。
回敬?回敬谁呢?这句话他还记着。
——如果我想尝试摘下项圈……
陈予泊低下头,手抱上脑袋烦躁地揉了揉,试图在乱成一团线的脑子中找到一条明路,让他不那么纠结。
叩叩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予泊,是我。”
陈予泊猛地放下手,扭头看向门口。
“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方便让我进去吗?”
段砚初站在陈予泊的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敲门,就在他想着没那么快会开门时,门却打开了,他的手还没放下,诧异抬眸,看见穿着黑色背心的陈予泊打开了门。
吸引他目光的倒不是露出来的臂膀,而是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
“怎么了?”陈予泊见段砚初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他瞄了眼旁边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了:“怎么还没休息?睡不着吗?”
“想跟你聊聊。”段砚初想走进去。
陈予泊伸出胳膊握住门框,凭借着体格优势拦住段砚初,垂眸看着他:“如果你还是想着让我摘下项圈这事,那没什么可聊的。”
“你是担心我。”段砚初也看着他。
“你是我老板,我不担心你担心谁?”陈予泊直言。
段砚初没想到他回答得那么干脆,顿时无言:“……”他抿了抿唇,又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不顾自己的情况要你摘下项圈才那么生气?”
“明知故问。”陈予泊没有丝毫遮掩。
段砚初见他又回答得如此爽快,带着报复欲继续问:“所以你喜欢我。”
“明——”陈予泊刚想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段砚初抱臂挑眉。
陈予泊顿时哑然:“……你——”
段砚初弯下腰,优雅轻松的从陈予泊胳膊下钻入房间里头。
忽地靠近,陈予泊还没从鼻间掠过的气味回过神来,就看见段砚初已经从他胳膊下钻了进来:“大少爷,你——”
就没见过这么没羞没臊的Omega半夜还往单身男士屋里钻的!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先不说项圈的事,我是有另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段砚初往房间里头走。
侧卧套间的面积不算大,小客厅,床,书桌,衣帽间的分区进来就是一目了然的格局。
段砚初走进来后,目光落在不远处开着落地灯的书桌分区位置,发现他书桌上一摞的书还有晶屏上分了好几块屏的资料,其中一块屏幕上的照片怎么有点眼熟……
“这不是——”
还没等他凑过去看只感觉身旁一阵冷风‘唰’的过去。
陈予泊就已经冲到屏幕前噼里啪啦的合上书本,关闭晶屏显示器,然后转过身双臂撑在书桌旁,用身体挡住晶屏,故作淡定对上段砚初讶异眼神:“哦,我就是学习一下,小学生也要终生学习。”
“我看见了,那是我的照片。”段砚初笑着说。
陈予泊:“……”不嘻嘻。
“还说不喜欢我,偷偷把我的照片设置成壁纸了?”段砚初走过去,把手撑在桌沿,作势想要打开晶屏。
陈予泊见段砚初靠近书桌要打开晶屏,长臂倏然一伸直接从身后摁住他的手:“等等!”
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单薄的身躯被圈在宽大臂弯与桌子中间,上半身后背贴着胸口,与胸膛里的空间狭窄且伴随着温度传递,连呼吸频率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扑通扑通扑通——
胸膛里的心跳叫嚣着,兵荒马乱。
“你紧张什么?”段砚初背对着陈予泊,视线往下,盯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
陈予泊忽然发现这个姿势很糟糕,快速的放开手站起身往后退。
段砚初回过头,见他跟自己刻意的拉开距离,也没说什么笑了笑:“我就是问问,没其他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有其他事找我吗?”陈予泊连忙转移话题。
“对,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段砚初从口袋里拿出一枚u盘递给他:“这里面是信息素失控者的全部信息,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以及他们安全监督官的信息。”
“做什么?”陈予泊迟疑的接过u盘,还带着体温余温。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基因等级S3+到底有什么用吗,那你现在要不要试一试?尝试接近信息素失控者,让他们与安全监督官的契合度失效,就像你成功让我更讨厌闻宴一样。”
陈予泊一皱眉:“啊?”他脑子转了转,一言难尽的看着段砚初:“不是,你要我插足?”
“我是想让信息素失控者发现你的存在。”
段砚初往后靠坐在桌沿,自然抱臂:“失控者全部都被安全监督官所管控着,他们不像我能够随意走动,大部分都身不由自,而且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联盟实验室需要他们那就配合,需要他们做什么也都是顺从,加上这些年联盟政府给他们提供的福利和工作,让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接受了自己需要被监管的‘社会危险分子’身份。”
陈予泊听得心情不是滋味:“怎么就是社会危险分子,不都说了信息素失控者只是癌症吗?”
“对,我们只是生病了,不是疯了。”段砚初语调循循善诱,他注视着陈予泊:“所以我需要你把这个信号传递给其他信息素失控者,告诉他们,信息素失控者有救了。”
“我传递?”陈予泊指了指自己:“我要怎么传递?”
“混入信息素失控者的生活中,用你的能力解除他们和安全监督官的契合度引起信息素失控者的注意,然后——”
段砚初举起手中的白金卡,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轻晃,颇有些潇洒:“这张卡里有一千万,只要你感觉到信息素失控者主动联系你了,你就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只要愿意成为实验室的志愿者,拒绝联盟的抽血行为,一人就可以得到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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