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下意识躲开,却被握住后颈,身体一颤:“陈予泊!!!”
“你可以推开我。”陈予泊再说。
段砚初又试图挣脱,都是徒劳,他感觉到这人的恶劣,怒意混杂着微妙的情绪,破罐子破摔的脾气也冲了上来:“你力气那么大,我哪里推得开你!!!”
这句掷地有声的呵斥竟然带着几分嗔意。
段砚初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后,抿紧唇,表情瞬间凝固,全然不知耳根染上绯色,蔓延至下。
一声低笑从头顶落下。
酥麻感从后脊椎往上冲。
段砚初还没说话,忽然感觉自己被强有力的臂弯抱离地,直接被抱着放到了办公桌上,压住了写满字迹的书籍,长腿悬空垂落。
他抬眸,愕然瞪大眼:“陈予泊!”
陈予泊高大健硕的体格往下压,宽肩挺括,他双臂撑在段砚初身体两侧,微弯腰,握着桌沿,紧盯着他,仿佛盯着主动投入了狼口的漂亮羊:“大少爷,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段砚初感觉到对方的目光灼灼,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谁跟你撒娇。”
“哪里推得开你~”陈予泊注视着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这还不算撒娇吗?”
段砚初深呼吸:“……别跟我胡搅蛮缠,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嗯,你说。”陈予泊就这样看着他。
段砚初也看着他,拧眉:“放我下来,这样怎么说?”
“这样不能说吗?”陈予泊反问:“你之前坐在我腿上也可以跟我谈判,怎么轮到我就不可以了?”
段砚初脸色微变,对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并不好,这家伙怎么一周没见就有种天翻地覆的改变。
“陈予泊,别以为你基因等级高不受失控者的影响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
“你觉得我喜欢这个位置吗?”
段砚初被陈予泊径直打断,不悦蹙眉:“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陈予泊又被他的语气逗笑,眸底染上笑,不过须臾便认真了起来:“我只是觉得这个位置足够高,或许你可以看见我。虽然做不到像克莱门斯那种整天可以出现在新闻里的人物,但至少我有的是机会跟你见面。”
“把组织全球失控者抽血申请书签给我。”段砚初不想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可以。”陈予泊点头。
段砚初见他那么爽快就答应了:“现在就签。”
陈予泊抬起手,含笑注视着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这个的意思动作不言而喻。
段砚初眼神幽幽:“你签还是不签?”
陈予泊目光往下,落在他眼皮下的淡淡青色,本来就生得雪白,一没休息好就格外明显,他不知道这周段砚初做了什么,但是睡没睡好一看就知道,怎么说也是陪了段砚初整整三个多月的夜晚。
“我可以签,但在签之前你得陪我睡一会。”
段砚初脸色骤变,他眸色一沉,抬手扯过陈予泊的衣领,用力将他扯到面前。
彼此的距离只剩下鼻尖之距。
四目相对,瞳孔倒映着彼此的模样,空气中似乎有微妙的气味在对撞,又相融。
蓦然,段砚初感觉自己臀部离开了桌面,陈予泊竟然直接把他面对面抱了起来,他下意识惊呼出声:“陈予泊!!!”
陈予泊不由分说抱着段砚初走进一旁的休息间,空出只手推开门,再反锁上门。
休息间的面积不大,拉着厚重窗帘,隐约可见缝隙投入的光线。
“陈予泊你要是敢强迫我就死定了!!”
“大少爷,换个脏一点的话骂我吧。”
“……”
陈予泊先将段砚初放在床边。
段砚初倏然站起身,却又被握住肩膀摁回床边,他还没说话就感觉身上笼罩来一道影子,就看见陈予泊蹲在跟前,握住自己的脚踝要给脱鞋。
他身体紧绷,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蹲在身前的陈予泊手上。这家伙的手宽大且骨节分明,此刻正稳稳地握住他的脚踝,动作看似轻柔,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下意识想挣脱。
“别动。”陈予泊一手握住纤细的脚踝,抬眸看向段砚初:“你知道我敢的。”
——敢强制你。
段砚初知道他敢,但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当下的感受,抬起脚直接往陈予泊的胸口踹。
谁知陈予泊就跟座无法撼动的山似的,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顺势握住了他的脚。
段砚初:“……?”
下一秒,陈予泊欺身而上,将放倒在床被之上,困在身前。
“不就是陪我睡一会吗,有那么委屈你吗?之前你帮我当成飞机///杯我都没说什么,怎么到你这就委屈了,还踹人。”
段砚初感觉自己像被座泰山压顶般覆盖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又气又急,抬腿想要踹开陈予泊,却被他精准地制住双腿。
整个人被困在宽大臂弯里,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全是雪松檀香的信息素气味。
“所以你打算用这件事来压我?”
“我没有,只是有点小要求而已。”
“所以你想借此报复我。”
“难道我不该报复吗?你强迫我,利用我,欺骗我,还让我喜欢上你后抛弃我,我是活该被骗吗?”
“……”
气氛胶着,随着信息素浓度的上升弥漫开抽丝剥茧的暧昧。
段砚初感觉不太对,刚想别开脸躲开,却被大手握住下巴,后腰一阵酥麻发软。
陈予泊俯下身,唇贴近段砚初微凉的耳廓,低声哄道:“好不容易你来见我,我也没有要让你心情不好,知道你最近肯定很忙,一忙就不好好吃饭。”
那只大手覆盖上了小腹。
段砚初身体猛地一颤:“……陈予泊,你别乱摸。”
“肚子本来就没肉,这下不好好吃饭更没肉了。”陈予泊调整侧躺,胳膊穿过纤细的后颈,手覆盖上他的眼皮,顺势将人抱入怀中:“我会看着时间的,先睡一会。”
“不行,我一会还要——”
“就一个小时。”陈予泊把段砚初抱紧,用惯有的方式哄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陪我睡一个小时。”
段砚初皱起眉,本想再继续反驳,谁知眼皮却开始不争气了。
陈予泊没说话,手继续轻轻拍着他。
段砚初眼皮开始发沉,极具安全感的气味围绕在四周,他有种意识被包裹的松懈感,这种感觉比穿着陈予泊的衣服来得还要强烈,还要安全。
就算他再怎么狡辩再怎么抗拒,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之间过于高的契合度,陈予泊无法标记他,被迫中止的发情期……等等的因素都在持续影响着他的身体、精神。以至于在精神高度紧张疲惫的情况下被对方抱在怀里,意识逐渐松懈,直到坠入梦里。
不到一分钟,睡了。
陈予泊感觉到怀中的呼吸逐渐平稳,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垂眸注视睡着的段砚初,见他在自己的臂弯里睡颜乖巧甜美,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冷漠的模样,还喊自己陈处长,实际上还得偷偷穿着自己的衣服。
是契合度的影响,还是其他,究竟要不要分析清楚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压根不可能分得开撇得开,就单凭他们两人200%的契合度就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分开的一对。
陈予泊目不转睛,低下头,将脸颊亲昵的贴在这祖宗颈侧,叹息低声道:“要是能标记你让你怀孕,会不会就对我没那么凶了?”
……
两个小时后。
段砚初面容清冷,拿着两份文件步伐快飞地走出指导办大门。
身后自然有长腿处长的护送。
保镖见段砚初终于出来了,连忙从越野车上下来,想给大少爷开后车门,谁知慢了一步。
“那我们就约好后天见。”陈予泊快一步打开后车门,护着车顶,看着弯腰上车的段砚初。
雪白侧脸气色红润,毛衣隐约勾勒出单薄的腰身,整个人有种被滋润的绯色。
尽管脸色清冷。
段砚初冷笑一声,他上车后坐下,侧眸对上车外的陈予泊:“陈处长,你最好没有抱着以权谋私的心思。”
后天全球失控者都会飞来首都进行抽血,要重新跟靶向药进行配对,并重新录入信息,现场必然要出动失控者指导办组织现场。
陈予泊手握住车顶,宽肩微沉,结实臂膀的线条迸发,他弯腰注视着车内的Omega,勾唇笑道:“论以权谋私,我还得像克莱门斯学习。”
“关门。”段砚初说。
陈予泊笑着,将食指中指并起放在额角,朝他帅气一挥:“那后天见了,亲爱的大少爷。”
第52章 黑皮52
车平稳地驶回庄园, 隔音一绝的装甲车将车外的动静屏蔽,却让安静的车内露出端倪。
车后排传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听起来并不是很舒服。
开车的保镖队长看向后视镜, 恰好看见段砚初脸色透白,忽地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上, 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脖子上的项圈蓝色光晕透着红色,很明显就是信息素浓度在失控边缘了!
虽说目前已经研发出能够有效抑制失控症状的信息素,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注射了指导剂,市区人太密集, 失控者依旧是危险的存在。
他表情瞬间变了,恰好是可以转向的路段, 连忙打着方向盘转弯到可以停车的位置,对着耳麦那头沉声说道:“大少爷信息素不太对,看起来很不舒服,以防万一赶紧联系指导办实行交通管制, 再联系许医生, 我现在超速回去!!”
“……等一下。”段砚初撑住身旁的座椅,他感觉身体发软得厉害,明显不太对劲, 眼皮微颤抬起眸:“我打指导剂。”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种感觉似乎有点像是发情期要来的迹象, 甚至在闻到陈予泊的信息素气味后身体识别到的信号愈发强烈, 那种戒断反应后复吸的覆灭几乎有种要被吞没理智的迹象。
根本戒不掉那道檀香味。
在经历过发情期后那道信息素就像是瘾扎根在了意识里, 骨髓中,再次闻到身体就能够快速给出反应,明明才见了一会, 抱在一起睡了会,就能让强制分开的目的功亏一篑。
可他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渴望标记的可怜行为。
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以为陈予泊无法标记是好事,只要能够满足身体需求就好。可他也低估了这200%契合度的可怕程度,不仅无法满足身体,甚至还会完全暴露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啊?”保镖队长在路边停下车,猛地转身看向段砚初:“大少爷,你最怕打针的,你要给自己打啊?”
“你给我打。”段砚初调整呼吸,他撑起发软的身体,往后靠着椅背借力撑着。
保镖队长见他哪还有刚才在指导办的好脸色,脸色雪白,已经看得出很不舒服,不由得皱眉:“大少爷,你、你确定要我打吗?”
他哪里敢给这位大少爷打针啊!又不是陈予泊那家伙,才没有安抚失控者的本事!
“……你打吧。”段砚初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打,快点。”
他说完,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往前摔去。
“大少爷!!”保镖队长惊呼喊。
此时,后车窗外,轰鸣声传来,只见一辆黑色冷硬的重型摩托车朝这边急速驶来。
段砚初感觉自己坠入了水深火热中,一会冷一会热,浑身骨头疼,疼得他难以忍耐。
忽地,身体好像被极具安全感的温暖宽厚围绕,嗅觉和身体比大脑要快的做出信号,想要蜷缩入这样安全感中,想被继续包围。
“你帮我打开。”
“哎多亏你赶来了,大少爷让我给他打我真的是怕。”
“他这个星期在做什么?”
“一直都在实验室里。”
“没休息?”
“许医生说大少爷睡得很少,经常半夜都在实验室里。自从你走后大少爷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心情也不是很好,倒也不是说发脾气,是冷得完全没脾气。”
“他有好好吃饭吗?”
“这个真没有,应该是胃口很不好,因为我每次都看见兰姨推着餐车来,又很无奈的推走。”
“闻宴这周有去看过他吗?”
“没有。”
“克莱门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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