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全票通过。
简单在浴桶中清洗了身体后,戚月白来到厨房。
早被赶到这里的果戈里已经把血液和皮毛处理干净,空间异能出手,比人工干净的多。
戚月白满意,用与花椒相似的山椒和蓼把大块野猪肉腌制在酒醋的混合物中,在表层涂抹大量盐。
果戈里是知道他厨艺的,于是兴高采烈的帮忙,虽然成果像大扫除时没抢到工具的大学生,但重在参与。
然后他就看见戚月白将摆肉的盆放到角落。
“月白君?”
戚月白露出个惨淡笑容:“虽然我也很想,但兔子太瘦,几乎没法吃,猴子我不吃,野猪肉至少要腌十天。”
至于鹿肉,他不是很想吃,也不想让果戈里吃。
所以他们今天的大餐还是——大米饭加萝卜干,还有一小块腌鱼!
果戈里:嘤。
白发青年一个夸张的旋转,倒在少年怀里,浑身冒着浓浓的绝望。
“喂,我还没洗手。”戚月白无奈:“科利亚,起来。”
维持完最基本的生理寻求,两人在三位大佬奇怪的目光下告辞回房。
身上的伤口愈合了,灵魂的疲惫却需要另外修复,尤其是戚月白前一天熬了个通宵,又受了一次晚饭暴击的情况下。
戚月白把准备装模作样去另一房间,然后开空间传送到他屋里的果戈里一步到位。
果戈里被拽着袖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月白君?”
“别说话。”
戚月白很严肃的从壁橱中翻出被褥,小茶野先祖过的太清贫,一切都得自己动手。就晚饭的珍贵食材白米饭还是五条家主不知道去哪偷的。
他铺好床,一言不发将坐在一边的果戈里拽进被窝,盖好被子,抱住白发青年,闭眼,一气呵成。
果戈里身体微微一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发怔,等回过神来,面前的少年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柔软。
他静静凝视着戚月白的脸,不管怎么说都很漂亮的五官,面部轮廓柔和,嘴唇柔软,眼尾上挑,睁开便是一双含笑的眸,但此时却连带着平日的灵动一同在睡梦中消散,安宁,祥和。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新奇情绪。
果戈里说不出具体,因为这感觉既不甜蜜又不酸涩,也没有让心脏紧缩的激进,而是很平和的,像平放的一杯水。
手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他用异能掐断了油灯,伸手回来环抱住戚月白,将头轻轻靠在少年肩上。
寂静的房间中,两人呼吸渐渐同步,一同陷入黑甜的梦境中。
*
大概是大脑处于疲惫无序的状态。戚月白做了个梦,就是单纯的梦。
杂乱,奇幻,光怪陆离。
他刷的睁开眼,坐起来,把痛失被子的果戈里摇醒,眼底还是刚睡醒的朦胧,声音却异常清亮,一点不像刚睡醒的人。
“我跟你讲,科利亚,我做了个梦……”
果戈里迷茫的开了个空间把脑袋伸出屋外,天还没亮啊?
结果回头,却发现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少年又躺下了。
他想说什么,但刚张嘴,就又被拽下去,还挨了顿骂:“不盖被子就给我。”
“……?”
第72章
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被无形巨手撕开一道口子, 阳光和细密的雨滴纷纷扬扬飘落。
太阳在雨水的蒙蔽下,显得诡谲。
“太……太阳雨。”天气不算惹,但在原家主却觉得一股寒意直从脚底窜到额顶的太阳穴, 视线直勾勾盯着屋外由微风带入的潮湿泥土气息,眼睛却被太阳晃的睁不开眼:“朝, 还没找到吗?”
一名召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没有。”
在原朝,在原家未来的唯一继承人, 不仅突然恶疾缠身, 奄奄一息, 前段时间还被狐狸盯上。
在原家主自然痛苦万分, 因此, 他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与诅咒师合作,这样,他们就会帮忙处理狐狸, 甚至可以让在原朝成为咒术师。
他便毫不犹豫照诅咒师的要求设计了一出女儿被山鬼绑走的戏,给禅院家和五条家的两个天才咒术师下套。
但最后,在原朝还是不见了,女儿祐子也因被妖怪带走被天皇厌弃, 取消入宫资格。
在原家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诅咒师根本没打算帮他对付狐狸,让在原朝成为咒术师。甚至提前说好的,给天皇渲染‘祐子是个妖怪手中宁死不屈的刚烈奇女子’,让她更受宠的事也没做。
太阳雨, 这是狐狸娶亲的日子啊!
“我的儿, 我的儿子。”在原家主悲痛欲绝:“这可怎么办啊。”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贪心了,请那两个咒术师处理狐狸多好啊。
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外木廊传来, 还没呵斥下仆的没规矩,便见一个召使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家主,家主 ,不好了……府门口突然出现了很多动物尸体,请您,请您去看看。”
在原家主双目圆睁,也顾不上形象了,挥开撑伞的侍女,急匆匆和召使赶去了门口。
外界雨滴淅淅沥沥的洒落,仿佛堆砌起一层不详阴霾。
扭断脖子的飞鸟,剥皮后露出肋骨的兔,放干血的鹿,内脏和大多数肉不翼而飞的野猪皮。
门口已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离得近的贵族府上的召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在原家主隐约捕捉到‘禅院’‘怨灵’‘报复’的字眼。
禅院家的家传术式‘十种影法术’,便是操纵动物式神的能力。
想起最近京中传闻禅院家主惨死城外的消息,心中有鬼的在原家主双腿一软,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眼神满是惊恐绝望。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很快。
宫中派出武士,寺庙来了僧兵,禅院家和五条家也假惺惺派来了人。
目的都只有一个——除掉在原家。
前两者是惧怕怨灵,当年一个菅原道真死后,平安京又是日蚀又是地震,现在天赋不输于他的咒术师有冤去世,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后者是为了将五条家主杀死禅院家主这件事盖棺定论。
开玩笑,新家主都上任了,前任回来算怎么个事。
*
“你是不知道,戚君。”五条家主乐的不行:“禅院家的那些人想装失手除掉在原,结果被僧兵拦住的时候,脸色有多好看,有僧兵守卫,禅院家和五条家想对在原下手,想都别想。”
“不知道,但我们一定要这么聊天吗。”戚月白绝望。
此时他正被一堆兔子活埋,像一个蛋黄烧麦的蛋黄一样露出一个脑袋,头顶金鸡独立着一只翅膀闪电光的大鸟,从少年倒立的头发和焦黑的脸蛋上能看出,已经被电老实了。
“还有你,科利亚,相机收起来。”
他幽怨的盯着角落的白发青年。
枪就算了,相机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拍了多少了!
果戈里轻咳一声:“对不起,月白君。”
然后迅速收起胶卷机,准备回去把内存洗出来。
“这是千年后的东西?”五条家主走神:“我还真有些心动,如果变成咒灵就能见到千年后的世界,那我变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小茶野先祖打消他的念头:“这世界还是人类主宰的。”
“也是,咒术师变成咒灵之后也不能算作一个人了吧。”五条家主扭头看下方的禅院家主:“喂,禅院,放过他吧。”
禅院家主长身玉立,优雅站在花丛之中。
他声音沉稳,狩衣在微风中飘扬:“他还没到极限。”
话音落,那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兔子忽然炸开,化作铺天盖地的兔子雨遮挡了视线,空中,地下,有金色藤蔓拔地而起,编成一只大网然后捞了个空。
戚月白闪身出现在禅院家主身后,劈拳落下。
身型短暂滞空,眸光专注,倒映出敌人的弱点。
果戈里坐在墙角倒数:三、二、一。
戚月白趴在地上,用食指在泥土上画小圈。
“法师为什么体术也这么好……”
他还以为远程的弱点是本体。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你和我们对练了吧。”五条家主乐呵呵在少年边上蹲下:“聪明的敌人很多。”
戚月白抬起眼皮,幽幽:“难道不是你们不会教学所以只能实操吗。”
除了高手一对一殴打外,这和五条悟宣言的咒术高专有什么区别,想当年他拒了……
“哎呀。”他双手抱着捂着挨了一下的脑袋控诉:“五条殿!”
“我的花,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小茶野先祖森森声音响起,他刚外出回来,站在门口:“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戚月白默默把脑袋埋在胳膊里装死,禅院家主看向满地狼藉的院落,同样身体一僵。
打的太投入,一不小心……
“我举报。”五条家主抓住机会落井下石:“是戚君先用术式‘唰——’的一下把地掀起了,禅院‘咻——’的放出大蛇,戚君被‘啪——’的拍在地上,压倒很多花,然后‘嗖——’的跳起来‘咚——’一下踩在禅院的蟾蜍上……”
小茶野先祖抬眼:“你也把脚挪开。”
五条家主眨眨眼,抬脚,一株可怜的兰花颤巍巍从地上折起来。
果戈里默默撤走一个戚月白,戚月白给他点了个赞,然后两人手拉手跑到一半时,脑海中有歌声响起。
‘啪叽’
屋顶上排排掉下两只。
“师傅,别念了。”戚月白含泪求饶:“错了,我愿劳改。”
小茶野先祖的术式是真要命啊,跟那个紧箍咒似的,脑袋快爆炸了。
他抽噎一声,艰难把脑袋塞进果戈里怀里,和共犯抱头痛哭。
“是我连累了你,科利亚。”
“没事,月白君,能帮到你就好。”
其实没觉得这点痛哭有多难受只是在配合着装的果戈里想,值了。
“那你和我一起训练吧。”戚月白蹭的一下抬头,双手抓住白发青年的手:“共同进步,共同成长!”
不能只有他一个遭罪!
果戈里:“……我大概不需要。”
他是风一样的空间系异能者,并不需要和人正面交手。
关于安全,先别说抓不抓的到,抓到了怎么审判,怎么处罚,都是大难问题。
“技多不压身啊。”戚月白不肯放过拖人下水的机会:“科利亚,求你了,这是我此生唯一的请求。”
那双眼眸,如此真诚,楚楚动人,水润润的。
“这个请求你上次用过了,月白君。”果戈里头疼:“让我在空中偷偷给你做缓冲的时候。”
“还有这回事?”含笑的声音自上侧响起,抬头一看,发现五条家主坐在围墙上,太阳在身影边缘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我说你掉下来的时候怎么不太对劲,戚君。”
“拒绝没苦硬吃,从我做起。”戚月白试图抗争自己的作弊行为。
他可以没福硬享,但绝对不能放弃走捷径!
后面赶过来的禅院家主叹了口气:“太娇气了。”
戚月白据理力争:“你们又不会中「箴曲」,怎么知道多疼!”
“你以为小茶野没别的手段收拾我们吗。”五条家主说起来都牙疼:“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小茶野那家伙,看起来永远风轻云淡,实际上有仇就报,让人生不如死的小手段可太多了。
单他领域里那些要死不死,本来就长得丑,在折磨下变得更丑的咒灵都要人眼睛爆炸。
……两位到底惹过先祖多少次啊。
戚月白呜咽一声,把脑袋再次埋进果戈里怀里。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最后连带无辜的果戈里一起被赶到山上挖野花,连夜复原了院子,才被放过。
好处大概是伙食终于得到了改善,因为抓到了鸡!
“鸡是人类最好吃的朋友,烤鸡是人类鲜嫩多汁的朋友,炸鸡是人类酥脆的朋友……”
五条家主看着背对着他嘴里念念叨叨的戚月白,问果戈里:“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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