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我帮你上厕所吗?”阮昭下意识地就抓住了自己身后的门把手。
下一刻,顾怀晏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仿佛刚才是阮昭的错觉。
“我自己可以。”顾怀晏穿着款式宽松的家居服,身形修长,即使疲倦也姿态潇洒。
阮昭背着他悄悄吐了下舌头,应该是看错了,顾怀晏昨晚肯定是因为受伤没有休息好,有些起床气很正常。
想着他又觉得对顾怀晏格外亏欠,想从各方面去弥补:“我去看看早餐准备好没有。”说着就快步往楼下走。
楼下叮铃叮铃响,王伯在网上给点点买了不少项圈,点点这会儿刨开了箱子在玩项圈上的铃铛,完全无视了这两位各怀心事的养父亲。
“怀晏,你想喝粥吗?”阮昭先一步到餐厅,早就帮顾怀晏摆好了碗筷,见顾怀晏过来,他又赶紧帮顾怀晏盛了一碗粥。
粥都盛好了,还问别人要不要,顾怀晏拉开椅子坐下,回了一句“可以”。
今天两人都在家吃早餐,王伯准备的种类很丰富,阮昭盯着桌上的早餐,眼睛在那份葱油面上挪不开。
“怎么了?”顾怀晏问。
阮昭笑了一下:“想吃面,但一份吃不完。”说着他手上已经拿了包子,一个包子给他吃刚刚好。
”你先吃,吃不完的给我。”顾怀晏将那盘葱油面放到了阮昭面前。
阮昭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他又不是小孩子,哪能给别人吃自己剩下的,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但转念又一想,顾怀晏从小生活优渥,绝无可能是愿意吃剩饭的人,顾怀晏这么说,恐怕是自己想吃葱油面。
肯定是刚才他给顾怀晏盛了那么大一碗粥,所以让原本打算吃葱油面的顾怀晏没好意思讲。
“我和你一样,都想尝尝。”顾怀晏突然对自己的上一句话做了个解释。
阮昭听完点头,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我去找王伯拿个碗。”一份面刚好够两人分着吃。
“不用拿。”顾怀晏没等他起身就阻止了他这个行为,“王伯起很早,现在好不容易抽空歇会,你别去吵他,而且你多用一个碗阿姨就得多洗一个。”
阮昭疑惑地皱了皱眉,他怎么记得厨房有洗碗机来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顾怀晏受伤后性格好像变温和了许多,比如现在已经开始关心王伯累不累的事情了。
“那好,我把面分一分,尽量不碰你那边的。”阮昭选择照顾顾怀晏的情绪,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将面分开,靠顾怀晏那边的多点,他的少点,两堆面条中间隔着一道缝隙,完全不会沾到对方的面。
分好面条后,他这才换上自己的筷子,格外小心地吃着他那一边的面条。
葱油面里放了炸过的葱丝,随着劲道的面条进入口腔味道格外好。
吃了两口,阮昭又发现顾怀晏盯着自己没动,那眼神很深,有那么点护食的意味,阮昭下意识地住了嘴。
难道顾怀晏嫌自己分到的面太少了?
一个盘子,两堆面条之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顾怀晏在听到阮昭心里所想时,脸上的表情收了收:“昭昭,你以前国外的生活怎么样?”
阮昭嘴里含着面条,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不怎么样,顾怀晏想到阮昭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心中隐隐有些不忍,虽然他对阮昭以往的生活一清二楚,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一直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喜欢的人?”
阮昭差点被一口面噎住。
他在国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喜欢的人!
阮昭赶紧摇头否定,然后用一种略显怪异的眼神看顾怀晏,难道顾怀晏受伤后不止开始关心王伯,也开始关心自己的□□了?
现在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那下一个问题是不是就该问喜不喜欢他本人?!
这么看来,他们今晚就得XXOO!
只可惜顾怀晏身体有问题,肯定会影响他们的第一次体验,唉,看来只能他多多出力,从其他方面弥补了。
阮昭想着自己的人生即将迈进一大步,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他生怕顾怀晏误会他有什么情史,连忙说道:“我一个人,没有喜欢的人。”
然而顾怀晏脸上好像并没有明显高兴的样子,他单手扶住额头,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
难道是不相信?阮昭不禁又担心起来。
很快,顾怀晏又问了他下一个问题。
“回国就被告知与我有婚约,你会不会觉得很突然?”
突然吗?阮昭不理解顾怀晏的话,有个未婚夫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开始还以为自己最少能有两个呢!
没等阮昭说话,顾怀晏已经皱起了眉,小鸡仔多大能耐还想要两个未婚夫,他忙得过来吗!
从昨晚开始,顾怀晏内心就有了一个疑团,他花了这么多天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而阮昭凭什么一见他就表现得出喜欢的样子。
既然喜欢,那又何必将一份面分得如此清楚,他不介意,但阮昭介意。
看着顾怀晏这幅表情,阮昭又忍不住琢磨,这么敏感的吗?还是受伤之后内心比较脆弱?
“不突然,我很期待我们的婚约。”阮昭给足顾怀晏安全感,“从妈妈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就开始期待与你见面了。”
“阿姨是怎么说的?”顾怀晏问道。
“妈妈跟我说我有门娃娃亲。”阮昭为了让顾怀晏不那么敏感脆弱,将回国那日的情形通通都说了出来,“我刚到家,妈妈就告诉我有门娃娃亲,问我愿不愿意,我很期待这段关系,我说我愿意,然后妈妈就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我特别高兴,因为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帅。”
阮昭说着,脸就慢慢红了起来,他羞涩地低头,过了片刻,却发现顾怀晏沉默不语,正当他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才看见顾怀晏点了一下头。
见顾怀晏回应自己了,阮昭悬着的心才算落下,看来有被他说的话安抚到。
只是当他放心的去吃属于他的那一半葱油面时,顾怀晏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连眼神也变得晦暗。
原来是这样,因为孤儿院的那段经历,所以期待着一段牢靠的婚姻关系,至于结婚的对象是谁,有几个未婚夫,阮昭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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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晏今天还要去医院换药,阮昭吃过早餐后就开始忙前忙后的帮顾怀晏收拾东西。
“病历、外套、水杯……”阮昭忙着清点着怀里的东西,“还有其他要带的吗?”
“没有了。”顾怀晏穿上外套,又从他怀里把最重的水杯拿走,“不过是换个药就回来,不用这么紧张。”
“我怕你有需要。”阮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突然想起昨晚何苏云打电话里说的话,“对了,苏云他们想来看望你,让我问你方不方便,我怕他们打扰到你休息,想替你拒绝可以吗?”
“嗯……”顾怀晏刚要说可以,突然又改口道:“方便。”
阮昭一脸惊讶,他以为顾怀晏不会有时间见何苏云他们。
“什么表情?”顾怀晏一手挡在车顶,防止阮昭上车时撞到头,“我不需要他们专程来看望我,你工作的播音室我需要处理一下,到时候你约上你的朋友们一起吃个饭,我们当面沟通起来也方便。”
顾怀晏这话说得有理有据,阮昭听了自愧不如,是他想多了,幸好没有帮顾怀晏回绝。车行至半路阮昭又突然反应过来,问顾怀晏:“播音室你要处理一下是什么意思?”
顾怀晏端坐在旁边,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财报,头也没抬:“你在外面上班太危险,我不放心。”
阮昭听了这话莫名有些难为情,他偷偷看了顾怀晏一眼,却见对方一脸稀松平常,便也没去深究这话。
又记起那晚的事情,他一阵后怕,说真的他和小臻都快对那栋办公楼产生阴影了,如果有顾怀晏帮忙处理,那真是最好不过。
“谢谢你怀晏。”阮昭一脸诚恳。
顾怀晏抬眸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在跟我客气什么?”
阮昭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好意思地搓啊搓,内心深处像冒气泡似的,咕噜咕噜地说不清什么感受,就是忍不住开心想笑。
而坐在旁边的顾怀晏,将阮昭这幅模样尽收眼底,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摩挲起机身侧面,如同野兽在捕猎前舔舐利爪。
第25章
今天顾怀晏换了家私人医院, 来时他们走的VIP通道,顾怀晏不想让阮昭看见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便将他留在休息区, 自己跟着医生去换药室。
VIP休息室没其他病患,阮昭就坐在沙发上, 一会儿盯着顾怀晏进去的换药室,一会儿又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像是有人故意将走路的声音踩得很重, 阮昭看向门外, 刚好那人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是说就我一个吗?怎么还有人。”一名年龄与阮昭差不多大的男生走了进来, 对方打扮时髦, 一手举着手机接听电话,一手打了石膏被吊在胸前。
阮昭没多看, 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那男生的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只听那男生说:“不用了,是我提前来了医院, 人家也是正常看病, 这事你就别管了。”
这男生说话的语调与刚进来时截然不同, 刚进来时张扬跋扈,现在突然变得通情达理,阮昭没忍住好奇, 又看了他一眼。
哪知对方一直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 冲他咧嘴一笑:“你也来看病?”自来熟得很。
阮昭点头:“我陪人来的。”
“唉,真好。”男生说着就挤到阮昭旁边坐下,明明旁边还有其他沙发, 他却像看不见似的,挨着阮昭,“我就没有人陪。”
对方说得可怜,阮昭听着心软,两人一来二去的说话,等顾怀晏出来时俨然已经成了朋友。
“这位是?”张铭看着这位从换药室走出来的陌生人,已经自作主张地将自己放在了阮昭“比较重要”的朋友类别。
见顾怀晏出来,阮昭站起身:“你好了?我们回家吧。”说完就要去扶顾怀晏离开。
“诶,别这么急着走嘛,等我拆了石膏请你吃饭。”张铭也跟着站起来,他见顾怀晏穿着衬衫西裤,外套搭在手臂上,年龄与打扮都要比阮昭成熟,便自动将顾怀晏认成了阮昭的家人,“你让你哥先走,晚上我送你回家。”
阮昭下意识地就去看顾怀晏,对方正看着他,并未说什么,似乎想让他自己决定去留。
不过阮昭并不是想征求顾怀晏的意见,而是他要照顾顾怀晏的伤手,不想去玩。
“不用了,我今天还有事。”阮昭礼貌拒绝。
“有什么事明天再做不就好了。”张铭大大咧咧,只觉得自己新认识的这个朋友太内向,而这个朋友他哥也太没眼力见了,弟弟出去玩有什么好冷脸的。
阮昭还是摇头:“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没时间。”
“怎么会没时间,你又没上学 。”张铭家境优渥,从小到大还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过,他见阮昭不肯,下意识地就要去拉阮昭,“你等我一会,我没人陪好可怜的,我让医生赶紧的,结束了我带你去酒吧玩,包准让你乐不思……”
刚碰到阮昭的衣角,就被旁边突然出现的手给扫开了。
“你干什么?!”张铭气急败坏地瞪着顾怀晏,却对上了一双锋利的眼神,他整个气焰一下就被浇透,只好扭头对阮昭可怜兮兮的告状,“你哥不准你出去玩吗?”
阮昭当然看见顾怀晏将人的手扫开,不由得对顾怀晏皱了皱眉。
【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没礼貌。】
顾怀晏听见阮昭的心声,脸上差点冒绿光,这小鸡仔难道没听见别人要带他去哪玩吗?还酒吧,还乐不思蜀,那地方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吗?
“我先陪他去把石膏拆了。”阮昭拍了拍顾怀晏的臂膀,示意他大度一点,“他家里人没时间陪他,一个人也不太方便。”说完就拉着张铭往换药室走去,完全没发现顾怀晏正四处发散的怨气。
顾怀晏的视线紧紧跟着阮昭,等那换药室的门一关,他就将手机掏了出来。
“张总,你们医院的服务宗旨不是按预约时间一对一服务VIP患者吗?”
顾怀晏,一个来换药也不忘考察意向合作方的顶级工作狂,此时已经对意向合作方表达严重不满了。
对面张沛接到电话,意外之余赶紧扔下手中工作火急火燎地从办公室下来,期间还给家里老太太去了个电话,原来是他那个几乎天天睡到中午起的废物弟弟难得早起来拆石膏,恰好就撞上了医院的生意伙伴。
不到十分钟,医院的负责人张沛就出现在了休息室,对上正坐在沙发上面色冷峻浑身冒着低气压的顾怀晏鞠躬道歉:“实在是抱歉顾总,我不知道我弟弟会突然过来,他被家里老人惯坏了,是不是冲撞了您?”
一想到张铭那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张沛恨不得捏死他,医院好不容易与顾氏的酒店搭上线,往后一年几亿的度假疗养项目可不能让那死小子给搅没了。
“他人呢?”张沛对着工作人员挤了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去换药室将正在拆石膏的张铭给叫了出来。
此刻张铭石膏拆了一半,正拉着阮昭聊U市哪家酒吧好玩,一见他哥,不由欣喜道:“哥!你怎么有空下来。”
张沛何许人也,他早在顾怀晏接手家里生意时就将顾怀晏的行事作风摸了个透彻,顾怀晏在生意上的手段虽然雷厉风行,但基本上不会在公开场合拂人面子,听说上次在酒会讽刺艾尚酒店的老板,那还是因为对方劝他未婚夫喝了口酒。
精明的视线越过自己这个蠢货弟弟,张沛看见一名格外年轻的男青年从后面出来,对方唇红齿白,一身时尚舒适的名牌衣物,那双大眼睛一弯就朝顾怀晏方向看去,而刚才还霸总坐姿的顾怀晏立刻站了起来,低气压荡然无存。
这难不成是……顾怀晏的未婚夫,刚回国不久的阮家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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