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游戏内,谢笙已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了。
麻了,真的麻了。
活生生给气的!
气到没脾气了。
他堂堂谢家大少爷,今天都经历了什么,说出去都没人信!
又是被强制叫主人,又是被带狗链,又是给买猫砂盆的。
呵……
一开始还气到炸毛,炸着炸着甚至都已经炸不动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当气到一定程度还无可奈何时,人的脾气是会自动消下去的,问就是平静,冷静。
还能怎么样?他又干不掉这个游戏系统,只能忍着呗。
谢笙一个人在里面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自闭了没多久,也真的把自己哄好,既来之则安之,佛了。
无聊之下,他透过屏幕,看到了在外面刷题的陆砚。
一阵头大。
好家伙,还真有人这么自觉,回家没人监督的情况下还会主动学习啊?
他在学校老师拿棍棒盯着,他都不想学来着。
他这个同桌也是牛的,怕真的是个学霸?
谢笙半躺着,反正也无聊,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陆砚刷题。
同桌写的题好像就是今天学校发下来的练习试卷?看前面已经工工整整的全部写满了,现在写的是最后最难的那个提高题来着。
虽然他平时不爱学习,但也很清楚,这个题根本不是给普通同学做的,而是专门给那些奔着冲刺班去的同学,还有就是少量参与竞赛的同学做的。
所以班里很多同学都是自动跳过,这题看都不看。
不过看他这个学霸同桌,好像竟然做得出来?
谢笙也只能用好像来估计了,因为那密密麻麻很长的计算公式,他是一个都看不懂,甚至看得眼晕头大。
那解题过程长的,他抄都懒得抄的程度。
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字写的还挺好看的,一笔一划行云流水,字也很秀气工整。
他的字跟这小子比起来,老师评价他为鸡爬的好像也没什么错?
谢笙抬了抬小翅膀,在空中虚虚的比划了一下,好像是在对比自己的字体一般。
他反正无聊,一边看这小子写题,一边在心中评判着,发着呆。
不知不觉,这小子好像算出了最后的数据,写出来之后,他看这小子放下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眉眼中也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是一种攻克了难题之后的愉悦。
别说,这小子独自一人在这里,露出这种纯粹而轻松地笑容时,还挺好看的。
谢笙心中念叨,觉得接下来这小子应该是要把题的解题思路写在试卷上了。
哎。
明天那老师怕是又要在教室里表扬这小子,行吧,他就是学霸身边的废柴对照组。
谢笙心中想着,打了个哈欠,眼角困出了一滴眼泪。
不过,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在他哈欠打完之后,人也回到了三次元。
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从游戏里出来就会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榨干最后一丝精力,拖着身体去冲了个澡,回来栽倒在床上倒头就睡。
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来到学校,正好赶上了课代表收作业,收到了他们这边。
“来来来,昨天的试卷都交一下。”数学课代表一边说,一边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谢笙还在打哈欠,就听到课代表cue到了他的名字:“笙哥,咱考虑今天交一下试卷?老师昨天专门跟我说到你了,让我稍微督促你一下,咱就算随便找个人的抄一下,也比什么都不写强,你说对吧笙哥。”
谢笙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课代表。
他平时也不是不给面子的人,而且他知道老师的性格。
行吧。
给点面子。
谢笙这么想着,手指轻轻点了点陆砚的桌子:“你试卷给我抄下?”
昨晚他可是看了,这学霸同桌试卷写的工工整整,抄起来比别人的舒服。
“啊?好。”陆砚点了点头,把更要交到课代表手上的试卷,递到了谢笙的手上。
谢笙倒也不客气,飞快的抄了起来。
试卷有一大半都是选择填空,写的很快,谢笙飞快的写完,翻面。
而这一翻面,最后那个附加的难题,就暴露在了课代表的眼中。
“咦,陆砚昨天这个卷子的附加题你没做出来?”课代表看到那一片空白,有些诧异的问道。
之前陆砚做出最后一题的事情,不得不说给他这个课代表也带来了很大压力。
所以自那天起,他天天哪怕多花一个小时时间,也要把最后一题给写出来。
按理说,昨晚的题不难啊,至少没老师表扬陆砚那天的题难,怎么那天都做出来了,这一次的没有做出来?
陆砚听到课代表的话,稍稍抬头,微微抿唇露出了稍显腼腆的笑:“嗯,没做出来,之前做出来只是偶然,我其实不太会写。”
“这样啊。”课代表微微点头。
但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很明显松了口气。
“没关系,这题的确思路比较奇怪,做不出来也正常,大部分同学都做不出来,你也不用有压力。”课代表顺口安慰了一句。
陆砚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的对话传入了一旁谢笙的耳中。
他抄作业的动作没有停下,转头望向陆砚的方向,那双眸子却是稍稍眯了眯,带着几分狐疑。
没做?
那他昨晚看到的是什么?
那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内容,他在自己练习本上写完,为什么没有誊写到卷子上?
很明显,不可能是忘了,而是故意的。
而且,他还专门为此说谎。
谢笙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好奇,左手抬起微微摩挲了一下下巴,唇角却是扬起了一道探究的弧度。
他这个同桌,好像和想象中还不太一样啊。
不老实。
谢笙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快速抄完随手把两人的试卷往课代表方向一递,笔往桌面上随便一丢,万事大吉。
陆砚也是在为了自保,选择用熟悉的方式,用谎话藏拙之后,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低调一些不被人注意到,不挑战人的劣根性,不挤占别人的利益,那些人应该会愿意给他一片安静的空间吧。
可是,他选择低调,早就已经盯上他只是碍于各种因素暂且收敛的陆瀚宇,一旦开启了挑衅,就没打算停下。
在上午第四节课上课前,数学课代表把老师批改过的讲义试卷找几个人发下来。
陆砚等待着,却一直没看到自己的试卷发下来。
他微微蹙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上课前最后一分钟,他的试卷被一只手拎着,在他面前哗啦啦的甩着。
陆砚抬头,对上了陆瀚宇那毫不顾忌的,恶劣的笑。
“你的卷子,给你,不用谢我。”陆瀚宇说着,把陆砚的卷子丢在了桌上,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陆砚心觉不妙,翻开。
“野种!”
鲜红的两个大字,用那红色的荧光笔,写满了他这一整面试卷。
陆砚的瞳仁骤然一缩。
他下意识就望向了陆瀚宇的方向,陆瀚宇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视线毫不客气的看向他,带着揶揄与挑衅。
而不只是他,他身边坐着的那几位他的狐朋狗友,也都一边盯着他变化的表情,一边笑的肆无忌惮。
陆砚捏着试卷的手忍不住开始微微用力,试卷被他捏的逐渐发皱。
许久后,陆砚稍稍低头,额前的刘海垂下,隐隐盖住了几分他脸色的苍白。
最终,归于沉默。
他默默地把试卷折迭起来,在抽屉里放下。
随后深呼吸,不去注视那些人的目光,也试图不让自己有过分明显的情绪反应。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到他的愤怒,大惊失色,却无可奈何,他不能如此。
只是。
陆瀚宇并没打算就只做到这个程度,就放过他……
第17章
金老师在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准时来到了教室。
他的视线先是环视了一圈教室,随即开口,说出的话和往常上课时也没什么不同。
“咱还是按照惯例,那几道例题,先找同学把自己的解题思路板书一下。”金老师说道,同时目光环顾四周,寻找即将被他叫起来的幸运儿。
原本还在挑选,斜斜中传来了一声嘻嘻哈哈的声音。
“老师,叫陆砚吧。”
“陆砚,陆砚。”
金老师听到了大家众望所归的人选,望向陆砚。
“那陆砚同学,既然大家都推荐你了,就由你来把解题思路写在黑板上吧。”
陆瀚宇听到这里,眼睛里顿时露出几分邪恶的笑,就等着陆砚出丑了。
其他几个知情人也都兴奋起来,看热闹一样的看向陆砚。
就等着陆砚拿着那张写着野种的试卷上台。
陆砚则是在老师点到他名字的瞬间,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看着自己折迭起来的试卷,紧紧地抿着唇。
那两个鲜红的“野种”,只要他走上讲台,展开试卷去写自己的解题思路,就一定会落入大家的眼中。
心脏在一点点的往下沉,带着几分慌乱。
金老师叫完陆砚名字之后,发现这个小孩儿还是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陆砚是在发呆,就又重新唤了一声:“陆砚同学,你上来把自己的解题思路写一下。”
陆砚稍稍展开了一点点试卷,脸色苍白。
一旁的谢笙也感觉到了陆砚的不对。
这种被叫到名字,不想上台的,不是他这种差生专属吗?
上去就是公开处刑。
可自己身边这学霸小子,不至于啊。
谢笙打着哈欠望向陆砚,捕捉到了陆砚较平时苍白许多的面容,视线下滑,透过翻开的那点角度,他看到了陆砚试卷上被写下的那两个字。
“野种”。
鲜红的字体很是刺目,带着丝毫没有掩饰的恶意。
熟悉的……霸凌味道。
困倦的眸子清醒了一些,眼底也浮现了几丝若有似无的寒。
他的视线随意一瞥,就看到了陆瀚宇方向的几人,那嚣张而放肆的笑。
只等着看这边陆砚的笑话。
谢笙微微仰头,眸中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厌恶与恶心。
他漫不经心的坐直身体,随手把自己的试卷往陆砚的桌上一丢。
“那这个看吧,反正我抄的你的,跟你的完全一样。”谢笙的声音依旧是懒懒散散,随口讲道。
“谢谢。”陆砚看着突然丢过来的试卷,原本箭在弦上不知所措的心,也稍稍沉下来了一些。
他拿起谢笙的试卷,眼底带着感激,起身不再多犹豫,朝着讲台走去。
面对道谢,谢笙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实在困得撑不住一般,又趴了下去。
只是趴下去的时候,视线又扫过笑的更放肆的陆瀚宇几人,眼底带着一种漠然的寒。
陆砚的试卷,是陆瀚宇亲手从数学课代表手中找出来的。
野种那两个字,也是他亲自写上去的。
喊陆砚上台板书,也是跟他一起的那些朋友叫出来的。
他就想看看这个野种,带着写着“野种”的试卷,公然站在讲台上把这两个字展示给大家的样子。
想想就激动呢。
不只是陆瀚宇,知道这个计划的那些朋友,也都好奇陆砚站在讲台上打开试卷时候的表情样子。
他们的视线紧紧地跟随在陆砚身上,在看到陆砚展开试卷,上面却没有字迹的时候,猜到陆砚可能借了别人的试卷,顿时眼底一个个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没劲。”陆瀚宇眼中的失望更甚,这么讲了一句,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当下在一旁,把手上的试卷翻的哗哗响,来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烦躁。
于涵映是和陆瀚宇关系最好的,当然也参与了这次的事件,也很明白陆瀚宇这份不满的来源。
只是他毕竟还是多了个心眼,刚刚他不小心对上谢笙的眼神了。
平时谢笙被大家称作校霸,但其实他行事还挺正常的,从来没有无缘无故恃强凌弱过。
而且以往都是懒懒散散,一副没睡醒的游离状态,对各种事情没什么参与感,也倒是无害。
可是刚刚,在他抬头看陆砚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谢笙的表情。
那眼底充斥着寒意的谢笙,是他们都从未见过的谢笙。
对视一下,就会让人心底发毛。
这么想着,于涵映也下意识跟陆瀚宇讲了出来。
“陆哥,咱这样干真的没事?不是我啰嗦,你确定这小子真的不是谢笙罩着的吗?要是的话,咱真的最好不要惹啊。而且咱欺负的是不是有点过,万一刺激出来了谢笙的同情心,想罩着他了,那咱怎么办?”
陆瀚宇睨了他一眼:“我说了,我在家亲耳听到的,这野种亲口说,跟谢笙没任何关系,听清了?”
“嗯嗯嗯。”于涵映附和。
陆瀚宇懒得再搭理,翘起二郎腿,却自言自语了一句:“而且,你现在这样担心,证明你根本没有了解过谢笙,你知道谢笙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我这么跟你讲吧,笙哥那么牛逼,最讨厌的就是包子!”
“啊?”
“我之前听说过,以前笙哥有过一个关系挺好的朋友,但是那个朋友被欺负却不敢还手,笙哥帮了几次之后就烦了,直接撕破了脸,骂了句‘我看不起你’,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好家伙,有点像谢笙会干的事。”
“所以,你担心的什么,欺负陆砚让谢笙同情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这小子越被欺负,笙哥其实反倒不会计较我们什么,而是会越讨厌这小子,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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