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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弈靠在陶栾希身边的墙上，双手抱臂安静的看着他。
陶栾希刚睡醒有些烦躁，支着脑袋没好气道：“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你睡到现在有听见我吵你？”裘弈拉了个凳子坐到陶栾希身边，把桌子上的饭盒推到他买面前：“把东西吃了，湘湘姐那儿打包的。”
陶栾希一愣：“你去她那儿了？”
“没有，打电话让她送过来的，也就你有这待遇了，她那儿东西从来不给人打包带走的。”
陶栾希才发现打包用的饭盒是个家用的三层饭盒，蓝色的塑料壳上还印着一只机器猫。
裘弈看陶栾希久久没动，就自己伸手把饭盒打开，把最下面的白米饭递到陶栾希手边：“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凉了。”
陶栾希刚才还没什么胃口，这会儿一闻见饭香味，突然也觉得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大概是裘弈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陶栾希头皮发麻不好一个人吃独食，就问道：“你是不是也没吃？”
裘弈支着脑袋，刚下课那会儿他看见陶栾希一个人钻进档案柜，也大概猜到他在休息，就打了电话给米湘湘让他帮忙送饭，进去的时候看见陶栾希正睡着也不好叫醒他，就一直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的确是还没吃。
“吃你的！”
陶栾希把米饭推到两个人中间：“一起吧！”
裘弈唇角一勾：“就一双筷子啊，你喂我？”
陶栾希夹起一大块米饭就往裘弈嘴里塞，本意是想堵住他的嘴，奈何裘弈从善如流，飞快的张嘴吃了饭，还轻轻咬着筷子不让陶栾希走。
陶栾希抽回筷子，把筷子放在米饭上：“自己吃！”
裘弈拿出一瓶牛奶：“还有这个。”
陶栾希眉头一皱，刚想说自己不爱喝，就被裘弈堵住话：“喝牛奶长个儿。”
“……”
裘弈嚼着米饭：“你最近又熬夜复习了？”
陶栾希一僵：“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地铁上你指着我的鼻子说下次考试一定要赢我。”
“……”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喝酒误事，陶栾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
“你这样身体吃得消？”
“习惯了，”陶栾希不情愿的给牛奶插/上吸管：“从前都这样，不全力拼怎么做到完美？”
陶栾希从来都是这么想的，努力和结果匹配，既然他想要第一，就得付出相应的时间和经历，像裘弈这种学渣的做派那回回能考第一的都属于异端。
想到这里，陶栾希又默默无声的瞪了裘弈一眼。
异端！
裘弈就想没看见，含笑的眼睛亮亮的看着陶栾希：“你今天体侧的时候，我就在外面。”
“哦。”
“你知道吗？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我挪不开眼。”
体育考试是体育班按照顺去排队去操场测试，篮球班测试的时候，裘弈那个班级刚好体育馆外面。
裘弈原本没指望能在这里和陶栾希偶遇，只是偶然瞥了一眼操场上，就被陶栾希的身影吸引住目光。
陶栾希白，又是十几个男生中的第一，尤其醒目。一双长腿有节奏的弯曲，前后交换位置，跑动的起伏带起细软的发丝，陶栾希薄唇微启保持呼吸，眼睛坚定的直视前方。
那对小鹿一样的眸子都是这么生机勃勃，裘弈想起，当时初到一中的时候两个人还没说过几次话，每每眼神接触陶栾希总是带着笑，一旦视线错开，对方的眼神就带着怒火直戳他的后背，那时候他就隐隐知道，陶栾希大概是不喜欢他。
裘弈私底下琢磨过，唯一算得上是的罪过陶栾希的事情大概就是成绩了，不过即使这样裘弈也不打算让他，如果堵在陶栾希面前就能让他多看自己几眼，裘弈觉得这笔买卖还挺划算。
想到这里，裘弈低头笑了笑，陶栾希的脸立马沉下来：“你笑什么？”
裘弈没接话，转头问道：“你打算怎么赢我？”
“光明正大的赢你，用成绩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其实不用这么复杂，裘弈心里想，你明明一个眼神就能办到。
不过他没说，只是点点头：“我等你赢我。”
这话落在陶栾希耳朵里无意就是正面宣战，他心里的熊熊燃烧的志气瞬间战胜了身体上的那点不适应，晚上自习结束回家准备再熬一个大夜的时候，陶栾希的手机响起来。
【裘/便便：今晚准备刷什么？】
陶栾希原本没打算理他，结果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连发了几条信息。
【物理老头子上个月印的100题还挺有意思，值得做一下。】
【英语没兴趣】
【化学不想看】
【数学……我卷子忘带回来了，明天大概要交，借我抄抄怎么样？】
陶栾希听着手机叮咚叮咚直响，暴躁的回了一句【你烦不烦？】
对方这才消停了下来，陶栾希转头看卷子，手机就亮着等他自动锁屏，就在快要锁上的前一秒，一条新的信息跳出来。
【委屈.jpg】
第25章
【委屈.jpg】
陶栾希无语了，这人还委屈上了？
表情包上的小企鹅含着眼泪要哭不哭的盯着陶栾希看, 还时不时抽搭两下、陶栾希盯着看了半天, 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明天卷子借你抄。】
【裘/便便：你今晚准备干嘛？】
【看前两次周测的卷子, 期末大概率会考超不多的范围。】
【裘/便便：这都看出来了？希希真细心！/惊讶/爱心】
【……恶不恶心？】
那边裘沉默了几秒钟, 微信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很快陶栾希这边的手机蹦出一行字。
【裘/便便：咱们来拼题吧！】
拼题？陶栾希向来都是一个人学习惯了，人前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从来没主动和人交流过。
【怎么拼？】
【裘/便便：我这边随便找二十到题发给你，规定时间做出来然后发答案，咱俩的答案放在一起比对，看谁分高。】
【拼时间还是拼对的题数？】
【都拼。】
陶栾希来兴趣了, 能和自己水平相当的人一起做题练习是一回事, 还能接着这个机会探一下裘弈的底, 陶栾希简直求之不得。
【裘/便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二十题做完就睡觉, 不准再熬夜。】
陶栾希准备打字的手一顿, 随后恶意满满道【那你呢？不是说还有物理100题吗？】
对方回答的很快。
【裘/便便：也睡觉。】
【裘/便便：陪你。】
陶栾希突然有种被人哄着睡觉的错觉, 他本来想怼裘弈“那你要不要给我唱只安眠曲？”想了想还是没法，他敢说, 这句话要是发出去，裘弈没准真会给他唱一首歌。
【行。】
紧跟着裘弈就开始认真找题发上来，陶栾希收到照片就把答案写在纸上，完事之后再拍照发回去，速度上两个人相差不多，但是有些细节上, 陶栾希还差点意思。
裘弈没有像平时写卷子一样随便写个思路，而是认真的把步骤逐条写下来，陶栾希有时候摸不准，就干脆不发答案直接看对方的，裘弈也从来不催他，等到大概陶栾希看完了，就默默的发下一题，假装刚才那题不存在。
【裘/便便：发完了，能睡觉了。】
陶栾希放下笔，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反正对方隔着网线又不知道他在家里干什么，要不然——
【裘/便便：希希，要讲信用。】
这家伙是属蛔虫的？
陶栾希不满的撇了撇嘴，关上台灯准备上床睡觉。
【裘/便便：我躺在床上了。】
【裘/便便：你躺下了吗？】
【躺下了，别吵，睡觉了！】
【裘/便便：晚安宝贝。】
陶栾希一错眼的功夫，微信上已经提醒，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裘/便便：晚安。】
之后每天晚上陶栾希都和裘弈两个人一起拼题，拼完二十道就上床睡觉，两个人本来水平就不差，再加上陶栾希卯这劲儿和裘弈比，常常不到十二点就已经拼完。
陶栾希看着时间心里直感叹，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早睡过觉了？
睡眠时间上去了之后，白天陶栾希的状态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精神满满仿佛满血复活，反倒是裘弈每天上午睡的醉生梦死，沈谭连敲了几下讲台能没能把他弄醒。
“晚上做贼去了？”沈谭生无可忍走下来把裘弈推醒。
裘弈早就睡迷糊了，冷不丁被弄醒还满脸的不耐烦，黑着脸回答道：“备考期末，晚上复习来着。”
沈谭冷笑了一声：“别人我信，你？我还是觉得晚上做贼的可能性高一点。”
裘弈懒得解释：“不信拉倒！有人信。”
沈谭敏感的捕捉到裘弈话外的意思，眯着眼睛：“晚上有人和你一起？”
裘弈没说话，指着脑袋装死。
陶栾希低头状似认真的记着东西，从头至尾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说话的两个人，沈谭的目光在裘弈的脸上来回扫了几圈，最后沉默的回到讲台继续上课。
裘弈支着脑袋半梦半醒的看着黑板，陶栾希余光瞥见对方一脸倦容，思考再三，从草稿纸上一角上刷刷刷写上几个字，推到两个人中间。
裘弈一扭脸，陶栾希正一脸平静的盯着黑板上的板书看得很认真，再一低头，草稿纸的一角写着：“晚上熬夜了？”
裘弈嘴角轻勾，拿起笔接着陶栾希的问句往后写。
“没有，跟你一起睡的。”
陶栾希低头，把草稿纸拉回来，写字的动作严谨的像在解题。
“那为什么困？”
“平时睡得早。”
陶栾希低头看了一眼，把草稿纸塞进桌子里，没有继续聊。
裘弈手里转着笔，有些遗憾，这就不说了？他明明一肚子的话都没地方说来着。
很快就是期末考试，一中的期末考试进行的最晚，考完之后就是寒假，成绩条等到一个星期后会在校网上公示。
陶栾希整装待发进入考场，这次他是第一，裘弈就坐在自己身后，看见陶栾希进来，忙冲他一笑：“来了？”
陶栾希没打算理他，考场上两个人就是仇人，到时候要战的你死我活，他没那个度量开战之前还和敌人热情的打招呼。
大概是裘弈万年第一的名号太响亮，监考老师拿着卷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第一个位置不是裘弈，眉毛微微挑起，知道目光扫到后面才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之前玩疯了吧？第一没保住，这次可要好好发挥啊！”监考老师凑过去小声提醒了一句，裘弈敷衍的哼哼了两声，上面就已经开始拆封试卷了。
这两句闲聊倒是提醒了陶栾希一件事情，趁着监考老师还在低头鼓捣试卷袋，陶栾希忙回头，竖起一根手指提醒裘弈：“不准让我！”
“绝对不会。”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陶栾希心满意足的收拾东西，最近每天晚上和裘弈拼题成果还是很明显的，有些题目的思路明显清晰了不少，交卷之间陶栾希再三检查了答案，没有大问题。
老师收完卷子时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陶栾希的肩膀被拍了一把，裘弈站在陶栾希身侧：“一会儿准备去哪儿？”
“你还在呢？”裘弈是出了名的提早交卷狂，坚决不和别人一起铃响之后走。
“等你啊！”裘弈语气带着遗憾：“之后一个月可都见不到你人了。”
陶栾希没接话，转头问道：“这次考得怎么样？”
“还行，卷子没什么难度，不出意外的话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
“……见不到挺好的！”陶栾希低头收拾东西。
裘弈失笑：“我说我大概考倒数第一你也得信啊！”
陶栾希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哎！”这会儿监考老师都走了，考场里已经没人，裘弈伸手拉住陶栾希的袖子：“去哪儿走走吧！好歹吃个饭！”
“不用了，我一会儿有事。”
陶栾希是真有事，之前他就跟陶爸爸说好了，寒假期间在陶爸爸的律师事务所里兼职，今天考试结束的早，他要先去那边办一个临时工作证。
年末清算的时间事务所里都很忙，专业的事情陶栾希做不好，就帮着打印打印文件，做做表格什么的，事情繁琐但不累，在加上陶栾希本身长得好嘴又甜，又是实打实的少东家，各种小零食陶栾希受的都没停过。一边享受小姐姐们的夸奖，一边又有工资可拿，偶尔闲暇的时候还能偷偷窝在自家爹的办公室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这日子真的不要太舒服。
一天午后，陶栾希正含着别人给的果汁，一边看着电影一边眼皮打架，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猛地直起身子，手上一个用力，果汁洒了小半个桌子。
“……”
办公桌上的电话还在叫嚣，陶栾希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拿起话筒：“爸，有事儿？”
陶爸爸也有些惊讶：“怎么是你？小王呢？”
“小王出去了，办公室里只有小陶。”陶栾希肩膀夹着话筒，正抽着纸巾擦桌子：“有事您吩咐。”
“算了，你也行，我左边抽屉里有一份活页夹，上面印着“安溪国际”的那个，我等会把地址发给你，你打的送过来。
“哦，出租车很贵的。”
“你招司机开发票，回头给你报销。”
“得了，我马上来！”
陶栾希按照陶爸爸的要求找到那份文件，准备出门的时候陶爸爸已经把地址发到他手机上，上了出租半小时之后，陶栾希出现在安溪国际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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