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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扬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调子，被洛望川横了一眼，乖乖闭了嘴。
不一会儿周齐光也来了，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几眼江欲燃的笔记本计算机，推推眼镜，欲言又止，终究岔开话题：
“辩论赛的主题是应该推行素质教育还是应试教育，我们的辩题是应该推行素质教育。我们确定一下辩论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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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市政府的小礼堂内。
全国赛的队伍来自各地，大多数辩论赛是在网上进行的。唯独江欲燃这支队伍碰到了同市的另一支队伍——B中代表队，因此主办方特地为两支队伍开辟了线下辩论场地。
A中和B中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学校，又是这次比赛省内硕果仅存的两支队伍，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围观。因此，小礼堂内早已有了不少观众，准备看这场精彩对决。
辩论赛的两队选手在礼堂两侧依次落坐，李扬负责一辩立论，周齐光和洛望川负责二三辩自由辩论，江欲燃是四辩结论。
两方的立论分别围绕应试教育的培养公平、素质教育的培养全面展开。对方一辩的发挥很一般，甚至结结巴巴的，李扬这边轻松拿捏。
很快到了攻辩环节，对方二辩是个衣着朴素的女生，和她周围三个衣着光鲜的队友比起来可以说是丑小鸭一样。可她站起来那一刻，气场十足，开口问周齐光：“你们立论时说素质教育的公平性可以靠量化标准弥补，所以支持素质教育。但是如果将素质教育的内容，如体育、音乐、美术等科目加速应试化，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边缘化，岂不是更加公平而且兼有了全面发展？”
问题一出，观众席传来小小的惊呼，这个问题确实足够犀利。
周齐光不甘示弱，反驳的时候指出现在的教育师资因各省市、各学校有所差异，如果音乐美术体育这种科目加速应试化，偏远地区的学子将更无法获得高分，教育的不公平会进一步显现。
对方二辩听到周齐光的反驳，一副“你果然会这么回答”的表情，在时间结束前，跟了提问：“看来对方辩友已经承认，我国的素质教育资源分布严重不公，现阶段国内推行素质教育会加剧教育不公就是显而易见的了，谢谢您方对我的支持。”
观众席早已因为这段精彩的反驳发出阵阵喝彩。
周齐光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圈套，脸色一变。众人欢呼中，他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对面的二辩女生，只见她也在看着自己，眉目间顾盼神飞。
周齐光这边败了阵，洛望川和对面互相攻辩时格外小心。可是对面三辩的水平明显不如对面二辩了，问的问题很常规。洛望川想到周齐光在刚才那一轮吃了亏，趁机找补道：
“对面的二辩和三辩同学似乎喜欢把教育对人的培养看作是一种工具理性的行为，可我觉得教育的本质是培养更好的人，而不是被异化的机器。现在社会的矛盾增加，经济发展压力加大，转型期内，更加需要走一条适合人发展的路……因此我觉得素质教育的推行是人发展的未来。”
这一段发言把立意拔高了一层，赢得众人欢呼。
对面的四辩做结论时又提到了当今国内的发展差异，素质教育的不公平性。江欲燃结论时回应道：
“对方辩友一直强调素质教育资源不公，我觉得这只是一部分内容，我们应该说的是素质教育的人力资源分布不均衡。但对方辩友为了强调自己坚持的不公，刻意忽略了网络和流媒体的应用。随着流媒体的发展，素质教育的资源已经开始普及。在信息化浪潮席卷下，流媒体占据大部分人的时光的时候，也正是一个素质教育普及的契机。不光是同学们的业余时间，还有社会公众的闲暇时间。打开手机各种信息很轻易地占据了我们的视线，人类要用高刺激的快餐文化占据时间，还是用喜闻乐见的素质教育知识占据时间，取决于自己，也取决于对信息化趋势的使用。我承认，现在的社会仍然是一个地区性差异极大的社会，但看不到信息化的未来，也就是失去了将信息差拉平的契机，这是一种战术上的勤奋，却是战略上的懒惰……”
一言既出，立意又被拉高一个层次。引得台下观众齐声喝彩。
评分环节，江欲燃这边显而易见地得到了比赛胜利，个人比分和团队比分加成之后，八个人里江欲燃、洛望川分属第一第二，对面二辩女生得分第三，李扬第四，周齐光第五。剩下对面三个选手垫底。
比赛结束，众人散场。对面二辩女生似乎并不受队友的喜欢，队友们甩下她就走了。
会场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李扬有事，撑起伞就走了。
被孤立二辩女生站在门檐下，有点无措。江欲燃走到门口，看到此刻的女生孤零零的样子，心思一动，同情心立刻升起，就要脱下书包找伞。
可肩膀却被另一只手按住，江欲燃诧异地抬头，看见洛望川轻轻摇摇头，眼神往旁边示意了一下。
周齐光此刻心不在焉地走在洛望川旁边，眼神却在门口四处寻找，看到对面的二辩女生，眼睛一亮。立刻拿出手里的伞，又担心自己的伞不够大，于是对了对口型，换来了洛望川手里的大伞。
于是在江欲燃的惊愕中，周齐光打开大号的伞，遮在女生头顶：“你没带伞么？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送我到公交站就好。”
“……正好我要打车回家，索性一道送你吧。你赛场上的思路不错，我想问问你。”
“也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周齐光，是个Alpha。”
“我叫周永思，刚分化成beta。”
“好巧，我也姓周，我们还挺有缘的。而且你是我见过最有气场的beta之一。”
两个人闲聊着走进了雨中。
江欲燃愣住了，呆呆地说：“周齐光平时里不茍言笑的，想不到喜欢这种的？和这女生说话都不‘之乎者也’了……”
洛望川意味深长地一笑：“大概是遇到了对的人，所以那人的一切就都是好的。”
江欲燃家的车来了。
江欲燃困惑地看着洛望川，洛望川拍了拍江欲燃的肩膀，撑起周齐光换给他的那把小一些的伞：“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江欲燃呆呆地点了点头，和洛望川走向车里。洛望川怕雨淋到江欲燃，把伞往江欲燃那里偏了偏，还伸出手揽住江欲燃的肩，让他离自己近一点。
江欲燃还在震惊于周齐光遇见了喜欢的人。被揽着肩都没意识到问题，直到坐进车里才回过神来。
自己好像有伞来着？刚才自己靠着洛望川来着？
以及自己蹭车怎么这么丝滑了啊……
第十七章游乐园之夜
微信上。
洛望川：我有两张游乐园的套票，要一起么？
江欲燃：？
洛望川：周齐光送的。
江欲燃：？！
洛望川：他准备约周永思去游乐园，结果周永思也约了他，所以就多了两张票。
江欲燃：那好吧。
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江欲燃和洛望川的托福课也结束了。穿越过来之后江欲燃一刻不停地在忙碌，算算开学就是高二了。时间过得还有点快。
可能是都去准备开学了，游乐园门口的人并不多，洛望川和周齐光早早等在门口。
今天的周齐光一身米白色风衣，手腕上戴着一块浪琴。此刻他似乎有点紧张，频频抬手看时间。洛望川一身灰色休闲运动服，衣服上是黑白色的拼色设计，此刻他倒是看起来轻松一些，一脸开心地在回微信消息，对话框内的头像不是江欲燃的是谁。
江欲燃和周永思分别到了后，四个人进了游乐园。
江欲燃进门后找了地图，指了方向：“我们去那边吧。”
洛望川问：“那边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动漫人物花车游行？”
江欲燃：“嗯嗯。”
洛望川：“我们要去看花车，你们一起么？”
周齐光观察了一圈游乐园的设施，看到人满为患必须两个人坐一起的碰碰车，推推眼镜：
“永思，我们去坐点刺激的怎么样？比如碰碰车？当然你要去看花车我们就和他们一起。”
周永思听上去很开心：“你也喜欢刺激游乐项目么？”
周齐光一脸真诚：“嗯嗯。”
周永思：“那我们去坐悬挂过山车吧，去第一排怎么样！那边还有大摆锤和蛙跳机！”
周齐光：“？！！好……”
周永思开心的拉着面露难色的周齐光去坐过山车了，江欲燃和洛望川看着这两个人相视一笑。
花车游行还有一会儿开始，洛望川去附近的冰淇淋店买了双份的冰淇淋，一碗香草的留给自己，一碗草莓的分了一碗给江欲燃。
江欲燃和洛望川没少在一起待着，两个人很熟悉彼此的习惯，江欲燃轻车熟路地拿起冰淇淋舀了一口。
江欲燃第一次吃这个世界的冰淇淋，很甜：“谢谢你呀，好巧啊，还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
“没事。”然后洛望川又想了想补充道：“不是巧合。”
“嗯？”
“江欲燃，我愿意了解你，所以我记得你的喜好。”
江欲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震惊了，沉默中江欲燃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江欲燃觉得此刻的自己脸一定红得仿佛要滴血。
有几个瞬间，他觉得洛望川似乎在表白，但旋即觉得太自作多情了，于是作罢。洛望川对朋友都很好，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斟酌了很久，江欲燃回答道：“谢谢。我们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这次换洛望川没回答。
花车游行开始了，两个人被人群拥挤着，洛望川环住江欲燃的肩膀，把他护在怀里，两个人找到一个还算人少的缝隙，站定。洛望川放下了手。
花车游行很吵，很热闹，节奏喜庆欢快的音乐占据着此刻的世界，周围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嘈杂中，江欲燃听到一声小小的叹气。
“不是朋友。江欲燃，我没把你当做朋友。”
是洛望川在说话么？江欲燃迷惑地抬头看向洛望川的方向，可洛望川只是面目冷静地看向花车，哪像是在说话的样子。
今天游玩结束，洛望川照例要送江欲燃回家。车上江欲燃却罕有地沉默了。
洛望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准备约江欲燃出门学习。
“不用了……”江欲燃说。
“哎？不方便吗？”洛望川奇怪的问道。
“我……我想好好学习……”江欲燃胡言乱语道。说着基本是夺门而出。
只留下在小区门口的洛望川看着江欲燃的背影。
江欲燃，在躲。
第十八章恋爱的酸臭味
国家级的决赛是选手单独以演讲的方式比赛，所有参与决赛的学生都统一去到首都参赛，主办方给来往学生报销机票。
四个人的群里周齐光是唯一被淘汰的。他倒是也不介意，因为周永思进决赛了，周齐光倒是没少在群里问问题，偶尔帮周永思问问咨讯什么的。
周齐光没多久就一改之前的严肃，把头像换成了可爱的动漫简笔画，憨态可掬的小熊扯着一个线头，线的另一端飞出了头像框，不知道是什么。
本市的参赛选手有一个大群，知道内情的点开周永思的头像，果然是画风和周齐光一样的头像，里面一只扎着蝴蝶结的简笔画仙鹤在收爱心形的热气球。
这之后周齐光的朋友圈就弥漫着一种恋爱的酸臭味，周永思也频频出镜。
李扬在四人小群里简直炸了，就连除了正事不怎么聊天的洛望川也偶尔感慨周齐光恋爱谈得性格大变。
反而是江欲燃一直沉默，就连学校里也躲着他。两个人从打决赛开始就没怎么在说话，洛望川想找江欲燃谈谈，也不见其人。
因为市里有两所学校的四位学生进入了决赛。因此A中和B中商量，请A中的一位英语老师带队，领着四个人去帝都。
机场内，英语老师、李扬和周永思早就等在了候机厅。
江欲燃和洛望川分别走过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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