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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克拉克担心暴露身份的忐忑与不安便烟消云散了。在此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完全放弃人类身份的打算，永远生活在孤独堡垒，或是直接离开这个宇宙，离开这颗他曾经无比热爱又眷恋的星球。
但布鲁斯将他拉了回来。
他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布鲁斯接着说：“还有一点，吉普赛始终没有跟我们交换情报，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地球19的所有行动我们一概不知。之前事态没有扩大，我尊重他们回收者的选择，我可以自己慢慢调查。但现在不一样了，再放任卢瑟和格兰特会引发全球性的灾难。她的超能力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我不信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而且我不需要跟她合作，她只要告诉我，卢瑟真正的实验基地在哪里就行。”
克拉克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慢慢飞向空中，闭上眼睛认真地在亿万个声音中仔细辨别属于吉普赛的心跳。
忽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布鲁斯问：“怎么了？”
克拉克睁开眼睛，立刻从空中降落抱起了布鲁斯，疾速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一边道：“情况不对劲，布鲁斯，她在逃命，她遇到危险了。”
布鲁斯：“……”
——
吉普赛在一个离大都会不足二十公里的废弃工厂外，克拉克和布鲁斯赶到的时候，她正抬起手准备撕裂空间逃跑。而她身后则是数十个身材高大的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他们的动作和力量完全非常人可比，吉普赛的空间还未打开，离她最近的那个士兵便一跃而起，仿佛无视了重力，直接跳至五六米的高空。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上前，精准地钳住了她的手腕，骨骼错位的恐怖声音骤然响起！
“啊——”吉普赛惨叫一声，打开了一半的空间瞬间消散在她面前。
随后克拉克和布鲁斯同时闻到了一股强烈到令人窒息的Alpha气息——这些袭击吉普赛的雇佣兵，全部是Alpha。
这是一支经过强化的Alpha军队，是一群超级士兵。
他们的猜测也得到了进一步地验证，卢瑟计划的变异是两方面的，普通的性别分化用来制造恐慌，而他则用这项技术掌控全球；另一方面，则是利用Alpha对人体的强化，给他打造一支超人类军队巩固他的统治。
在格兰特来到这个宇宙的八个月里，卢瑟究竟将他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布鲁斯觉得不寒而栗，同时也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做了来找吉普赛的这个决定。
否则他和克拉克耽误了太长时间，很可能无力回天。
克拉克双眼射出两道热视线，直直地打在抓住吉普赛的雇佣兵身上。
虽然克拉克控制着力量，可这巨大的能量冲击也并非血肉之躯能承受的，可那名士兵被击中后飞出几米开外，伤到的地方也是血肉模糊。但依旧能看出这对他而言只是皮肉伤。
果不其然，他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克拉克和布鲁斯的眼神里充满了暴戾与嗜血，仿佛没有理智，只是个活着的战斗机器。
那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布鲁斯眼疾手快地从腰带里摸出一把电击麻醉器，递给克拉克：“先试试，一个人脖子后面贴两个。”
说话间，被击中的雇佣兵已经起身朝克拉克跳了过来。然而克拉克却是不急不慢地松开了布鲁斯，蝙蝠侠借助披风的浮力顺利降落在地面。
随后克拉克眨眼间就飞到了雇佣兵面前，对准他胸口凌空踹下！
“轰”一声巨响，士兵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坚硬的地面顿时四分五裂，钉出一个深坑，整个人被深深地嵌在了里面！
克拉克停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些义无反顾地朝他冲过来的Alpha雇佣兵，他平静的眼神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像是在陈述绝对力量的碾压。
而后，铺天盖地的热视线打在了这群雇佣兵身上，毫不费力地将他们击飞数米远的距离。
一阵高速飞行卷起的狂风在满目疮痍的地面掠过，「滋滋」的电流声随即响起，所有士兵尽数倒下——无论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改造，在强大的氪星人面前，都绝无胜算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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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赛伤得不轻，她捂住受伤的手腕，面色惨白站在原地。
克拉克一边将麻醉器收回，一边凝神听了听，说：“我们得走了，这只是第一波追兵，第二波马上就到。”
布鲁斯点了点头，他朝吉普赛走去，用眼神示意她将手给自己。
吉普赛忍着痛将手递给他。
「咔哒」一声，伴随着吉普赛的痛呼，布鲁斯干脆利落地将她已经错位的手腕正了回去，随后问道：“你还能打开空间门吗？”
吉普赛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累的，她一边揉捏着手腕，一边虚弱地摇了摇头，似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布鲁斯见状，抬头喊了一声：“克拉克。”
于是克拉克飞下来单手抱住了布鲁斯，另一只手准备去拉吉普赛的胳膊。但看到她的伤势，又改为抓住她后颈的衣领，带着两人迅速飞往空中，离开了这个地方。
即使那些雇佣兵经过强化，但毕竟还是普通人类，能力仍然有限，在克拉克飞远后便完全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克拉克选择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降落。
吉普赛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盒，拿指甲顶开盖子，倒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在嘴里，水也没喝，就那么嚼了几下便直接吞了下去，苦得她直皱眉。
那大概是迅速镇痛消炎的药物，吉普赛吃完后脸色好看了很多。
布鲁斯跟克拉克对视一眼，转头说：“来，说说，今天晚上什么情况。”
吉普赛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在权衡要不要将情报进行共享。她缓了一会儿，问了一个与答案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布鲁斯？”
即使他现在跟克拉克只是寻常地站在一起，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两人之间默契配合的程度，以及浑然一体的气场实在难以让人忽略，以至于吉普赛一眼就看了出来。
布鲁斯默认了，他声音依然很平静，但威胁的意味十足：“忘了告诉你，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让克拉克把你扔回去。现在追上来的雇佣兵应该还没走，对吧，克拉克？”
克拉克并没有制止他，反而配合地看向刚才他们离开的方位，点头道：“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解地说：“这四个好像跟刚才的还不太一样。他们不是完全没有理性的，现在在用设备搜索吉普赛的踪迹，看上去很正常。”
布鲁斯问：“也是Alpha吗？”
克拉克有点迟疑：“是……但不完全是，他们的生理构造跟之前的那批有一些差别，他们的腺体不太一样。”
布鲁斯看向沉默的吉普赛：“情况好像有点复杂，所以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两批Alpha军队？我不管你们回收者有什么保密条例，这不是地球19，这是我们的宇宙，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今天的惨剧你也看到了，是你们宇宙的人把这里搅得一团糟，我们不可能放任不管。我得知道你来到这里以后，究竟查到了什么，你们的抓捕计划又是什么？”
吉普赛奇怪地看着他，说：“但你好像也不属于这个宇宙，你的频率跟这里的人不一样。”
频率？布鲁斯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就联系到了平行宇宙的理论概念——构成它们的粒子是相似却不同的。
所以回收者的超能力是可以捕捉不同宇宙的振动频率，从而打开空间窗口。
她能识别出每个人的特定频率吗，能不能根据这一点找到格兰特？布鲁斯猜测着。但可能性应该不大，她的体能似乎也只是比普通人类强一点，不然不会逃得那么狼狈。
“那是个意外，而且我已经在这里了，这不是重点。”布鲁斯催促道，“快一点，我们的时间有限。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吉普赛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二人结怨，只是碍于上级的任务，只能将自己的行动保密。但Alpha军队的事已经暴露，而且超人也救了她的命，她考虑再三，还是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和盘托出了。
“在跟超人见面后不久，我就查到了格兰特新的实验场所在哪。一个位于刚才的废弃工厂地底，另一个是超人告诉我的地点之一。”吉普赛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像储存器一样的小设备，“我今天是去拷贝类Alpha战士的资料暴露的。”
布鲁斯问：“类Alpha？”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克拉克去拿储存器。
克拉克走上前接过了设备，按下上面的按钮，瞬间一个立体投影便出现在他面前。上面分门别类地放满了各种文件夹，克拉克一个接着一个地点开全部看了一遍。
在他查阅资料的时候，吉普赛说：“这些资料我没看完，有些细节我并不清楚。我现在知道的是，格兰特在这里不止做了普通的性别分化实验，还有一个是在我们宇宙都没有展开的新的项目。他利用Alpha对人体机能的增强，又定向转化出了一批超级战士。但普通的Alpha是有缺陷的，他们会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虽然并不强烈，可这对于战争兵器来说足以致命。而且由于Alpha战士的能力太强，格兰特和卢瑟两人都很忌惮他们，担心他们不听指挥，所以类Alpha战士就诞生了。”
布鲁斯了然地点了点头，他盯着吉普赛，深邃的眼睛像是把她所有的心思看穿了一般，说：“看来对这个类Alpha项目感兴趣的不止卢瑟。”
“对。”吉普赛放弃般的承认道，“我将调查到的情况汇报完后，我的上级就要求我弄到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这是个秘密行动。我说过，在我的宇宙，尽管死去了那么多人，人类已经所剩无几，但政党斗争更加严重。我们需要这样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来维持现有的秩序。不然像格兰特那样的人就会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我知道不应该向你们隐瞒这件事，但这是命令，我不能违背。”
“你们义正言辞地审判格兰特，却又在私底下依赖他的技术？”布鲁斯嘲讽道，“这就是你们地球19的做事风格？”
“……”吉普赛被他说得语塞，即便她人微言轻，采取的行动她做不了主。但她自己口口声声地说格兰特犯了反人类罪，要逮捕他回去，如今也觉得十分打脸。
她对布鲁斯的评价避而不谈，继续说了下去：“这个Alpha战士的项目进行得不太顺利。格兰特为了让他们不受信息素影响，用药物控制了他们腺体的发育，破坏了他们对信息素的感知。而且为了让他们更听从指挥，还在他们的大脑上动了手脚，导致他们没有自主思维。这样做风险很大，所以前几批实验体全失败了，我去拷贝资料的时候，不小心破坏了关押他们的房间，把他们放了出来。后面第二批追来的，大概就是成功的类Alpha战士。”
布鲁斯问：“成功的是怎样的？”
“他们的体能更强，连普通的子弹都打不进身体，只会留下皮肉伤。也不受信息素影响，而且只听命于卢瑟，是几乎完美的战争兵器。”回答他的是克拉克，他已经看完了储存器上所有的资料，把它还了回去，接着说，“不过好消息是，目前实验体编号只到23，它不像分化性别那样容易。”
布鲁斯沉声道：“可这个项目还是成功了。如果卢瑟成功地将你赶出地球，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布鲁斯对吉普赛说：“你们地球19的事情与我无关，但你必须得告诉我跟实验基地有关的所有情报，我得进去看看。”
吉普赛扔给他另一个更小的储存器，说：“两个基地我都去过几次，也扫描出了详细的地图，希望对你有帮助。”
布鲁斯理所当然地收下了，并没有道谢。
事实上他对地球19漠然的做法很不满。如果他们没有对这个宇宙发生的事袖手旁观，也不至于酿成今天的惨剧。
布鲁斯问：“所以你们近期不会对格兰特采取行动了？”
“不一定。虽然抓捕前的准备工作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今天我暴露了身份，肯定引起了他的警觉。想要抓他，没那么容易了。”吉普赛摇了摇头，问，“你呢，你这边的计划是什么？”
布鲁斯和克拉克的优势在于，卢瑟会以为今天的混乱是吉普赛导致的，跟他们二人没什么关系，这也给他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了机会。
“审判我们的总统。”布鲁斯说，“说不定还会帮你们抓到格兰特。”
吉普赛不置可否，布鲁斯说的话并不客气。但她能理解对方的不满，只问：“待会儿我就回地球19了，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布鲁斯听出这是出于私人立场的帮忙，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克拉克一眼，道：“我要借一个能投影的机器，肉眼看不出破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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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瑟掩人耳目的手法是炉火纯青的，主要负责性别分化实验的基地位置并非是在人烟稀少的郊外，而是一栋位于海边的集团大楼里。
它表面上跟其他大厦并没有太多区别，但却有一个隐蔽的电梯通往地底——那里建造得堪比一个地下王国。
布鲁斯看了看吉普赛绘制的全息地图，又看了看屏幕上定位出的卫星影像，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建造出这么大的一个基地，外层还镀了铅？”
克拉克否认道：“不，已经建了好几年了，只不过不确定那下面是干什么的，到底有多大。”
“……”布鲁斯愣了一下，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卢瑟早就想除掉你了，就算没有格兰特，他肯定也会在这个基地琢磨对付你的办法。比如自己造一个超人出来，或者合成氪石之类的。”
不出布鲁斯所料，虽然他黑进莱克斯集团的系统没什么难度，但下面的实验基地却无从下手——他搜不到实验基地的网络。为了数据安全，实验室用的全部是内网，像一个封闭的机房，根本没有切入点。
所以他只能自己进去。
要混进莱克斯集团的实验基地不容易，但对于布鲁斯来说也不是那么难。
基地的位置太深，热成像仪不起作用。他便把大厦的监控接入了蝙蝠洞，跟克拉克一起观察着究竟有哪些人通过电梯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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