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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只是轻轻笑了笑。
他观察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屋子内的装修算不上奢华，甚至可以用节俭来形容。从风格来看，很像是纽曼还未当上议员时便住在这里的旧房子。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张合影，是纽曼与一位小女孩抱在一起的照片。
纽曼察觉到布鲁斯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大方地介绍道：“我女儿。”
“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布鲁斯客套地说，他其实也发现小女孩的五官跟纽曼很相似，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的血缘关系。可屋内的生活痕迹显示，这里只住着两个人，不难推测出纽曼还是一位单亲妈妈，并且她很爱她的女儿。
“她是你和超人的粉丝。”纽曼笑着说，“噢，我想我今天得帮她要一张签名。”
布鲁斯问：“需要我签上超人的吗？”
纽曼做了个惊奇的表情。
“我们有时候会替对方签名。”布鲁斯解释道，“一些孩子年纪实在太小了，尽管我和超人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好吧，可能我和他确实长得很像。总之，这些孩子分不清我们，会对着我喊超人的名字，或者对着超人喊蝙蝠侠。”
纽曼哈哈大笑：“等他们长大了，想起这件事一定会非常尴尬。”
她一边说着，一边翻出了印有「超级蝙蝠」标志的马克杯和油漆笔，递给了布鲁斯，说：“这是她最喜欢的杯子。”
布鲁斯熟练地在上面签下了蝙蝠侠和超人的名字。
纽曼的气场看上去强势，说起话来却十分有亲和力。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放松警惕，她看着布鲁斯，坦荡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说起来我约你见面，其实还是因为我女儿。”
布鲁斯把签好名的杯子推了过去，半开玩笑地回道：“您一定是个非常开明的母亲，反对超人类，却不阻止自己的孩子喜欢超级英雄。”
纽曼听后，却做了个非常惭愧的表情，解释道：“不不不，虽然我一向尊重她的喜好，但这件事有点特殊，你知道的……不过她跟我说，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那天她拉着我一起看了你们粉丝见面会的直播，我才会听到你和超人与众不同的观点。巧的是，我和你们的看法居然一样。”
布鲁斯心想果然如此，纽曼要见自己和克拉克就是因为那个法案，他直截了当地问：“您是想让我和超人背叛沃特？”
纽曼还未回答，布鲁斯就抢在她前面说：“抱歉，夫人，虽然我和超人的确觉得这个法案不妥，但既然我们已经跟沃特签了合同，就得有一点职业操守，我认为这件事只是我们和公司的一点小分歧。”
纽曼不急不缓地问：“如果我告诉你，那些都是真的呢？”
布鲁斯装傻道：“什么真的？我没明白您指的是哪方面。”
纽曼身体稍微前倾了一些，这是个有进攻意味的姿势，布鲁斯注意到她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更咄咄逼人了：“一件武器。”
布鲁斯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在见面会上打的那个比方，心想这些政客说话好像都喜欢这样故弄玄虚。随后他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问：“您的意思是，超人类确实是被当成了武器，对吗？”
“是的。”纽曼点头说，“你和超人所担心的其实是事实。我之所以会这么反对超人类，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沃特。或许你和超人还不知道，沃特经营超级英雄的项目，不止是为了赚钱，他们更想要的是权力，隐形控制军方，控制政府。你们所担心的，正是沃特想要的。”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从纽曼的话中，他梳理出了几个信息点——纽曼对沃特有很深入的调查，知道了他们的野心。但了解得有限，目前还不清楚五号化合物的事。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那些超人类其实都是沃特通过实验制造出来的产物。
所以她并不像马洛里那样，拥有非常强大的情报网。
接下来她应该是要拉拢自己，跟她合作一起对抗沃特了。布鲁斯心想。
如他所料的，纽曼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便进一步解释说：“那个法案就是沃特采取的第一步行动，他们想要架空政府，或者说，建立一个沃特政府。”
“你的意思是影子政府？”布鲁斯问。
“对。”纽曼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不止我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准确地说，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来。”
布鲁斯配合地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神情。
“可为了选票，为了利益，他们选择了闭嘴。”
布鲁斯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调查了超级七人组很长一段时间。”纽曼说着，拉开旁边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份档案袋，递给了布鲁斯，“这些资料不会有人相信的，谁能想象得到他们所崇拜的祖国人，其实是个烂人。喏，里面就是证据。我现在都怀疑，祖国人之所以加入七人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施虐欲。”
不，他只是个缺爱的精神病。布鲁斯一边想着，一边一脸凝重地翻看着纽曼汇总的材料，时不时蹙紧眉头，假装自己是第一天了解这些事。
“你知道这些资料都是真的，蝙蝠侠先生。”纽曼笃定地说，“你和超人跟他共事了这么久，很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布鲁斯默认了，但他反问道：“您不担心我们跟他是一丘之貉吗，夫人？毕竟超人类里，几乎没有好人。”
“不，我不担心。”纽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知道你和超人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也调查了你们两个。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敢单独约你们见面？”
布鲁斯笑了笑，他快速翻了几十页，看到资料上出现了克拉克和自己的照片，上面拍摄的都是他们前往世界各地救援时的画面。
纽曼自嘲地笑了笑，说：“我需要你和超人的帮助，去阻止七人组，阻止沃特。蝙蝠侠先生，我知道你现在不够信任我。是的，我反对超人类的确有着私心，这是我获得支持率的重要因素。可我决定从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女儿，我想为她树立一个榜样。她是个非常听话也很优秀的孩子，我为她感到骄傲，所以我也希望她为我而感到骄傲。你能理解我的，对吗？就像你和超人不求回报地去帮助那些人。即使我能力有限，但我也想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曾经的就职宣言是，让美国变得更好，让世界变得更好。我想履行我的承诺。”
布鲁斯感慨地说：“您真是个很棒的演说家，夫人，我得承认，我被你感动了。”
纽曼挑了挑眉：“那么——”
面对纽曼期待的眼神，布鲁斯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说：“请给我两天的时间去考虑，您跟我说的这些事实在颠覆了我的认知……而且我还得告诉超人，听听他的看法。”
“希望两天后你能给我一个好消息。”
“尽我最大的努力。”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纽曼目送布鲁斯离开，她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未保存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纽曼深呼吸一口气，卸下了所有强势的伪装，疲惫地倚在墙壁上，说：“我跟蝙蝠侠见完面了，超人没有来。”
“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问。
“他很多疑，现在完全不信任我。”纽曼说，“抱歉，我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然而电话那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语气依然十分慈爱，像是她的父亲一般：“继续跟他保持联络，我相信你会做好的，维多利亚。”
“我会尽力的。”纽曼保证道，“埃德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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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给克拉克发信息的时候，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了，不知道是风暴和祖国人急需一个宣泄暴戾的出口，还是因为斯坦·埃德加的特别嘱咐——自风暴加入七人组后，斯坦有时候会越过麦德林，直接对他们发号施令，比如今天清理恐怖分子的任务，就是斯坦亲自交代风暴的。
他在逐步架空麦德林，要亲手接管沃特，以确保公司仍在他的掌控中。麦德林自然是能看出他意图的，可她对此却敢怒不敢言，或者说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破解这个局面。
总之，风暴和祖国人赶到现场后，便对任务对象穷追不舍。黑袍纠察队试图阻拦风暴杀人，但收效甚微。除了祖国人之外，目前没有任何一个超能力者比她更强大。
在赶往事发地的路上，星光找到机会跟克拉克解释了一下现在大概的情况。
当初黑袍纠察队去调查面馆事件时，意外救下了一名叫喜美子的超能力者，她是长大之后才接受五号化合物改造基因的实验样本之一。而风暴和祖国人今天要杀的那个超人类，则是她的弟弟山城健二。
健二同样也是实验产物，在他偷渡到美国后，很快便被沃特发现了踪迹。为了掩盖五号化合物的罪证，斯坦便派风暴和祖国人前去解决他，同时也能借这件事向公众彰显他们对付恐怖主义的决心。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牺牲品。
好不容易甩掉风暴的喜美子拉着健二一路狂奔。但没跑出几步，两人便被风暴手掌释放出的紫色闪电击飞数米远。健二重重地砸在旁边一栋居民楼内，撞烂了几乎整面墙，喜美子则头朝下地被钉在了地面上。
风暴周身缠绕着紫色雷电，「轰」地一声降落到地面上，径直向健二走去。
浑身多处骨折的喜美子看到这一幕，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在她的伤势复原之前，另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脚踩上了她的脑门！只听「咔嚓」一声，恐怖的断裂声响起，喜美子的脖子应声而断。
来的人是祖国人，他杀了喜美子。
刚从废墟中爬起来的健二看着姐姐死去，发出痛苦的哀嚎，他顾不得死亡的威胁，拼尽全力抬起双手，用自己的超能力隔空举起了一大块断裂的混凝土砸向风暴。
风暴微微侧身让出了位置，随后祖国人踩着喜美子的尸体走过去，眼睛发出热视线打在扔过来的混凝土上，瞬间击穿了它，巨大的碎块顿时布满裂纹。风暴诧异地看了祖国人一眼——她看过超人战斗时的录像，他曾经用热视线击碎过比这更大的石块，很明显祖国人做不到这一点。
但很快，只听一声巨响，祖国人飞过去直接撞烂了那块混凝土，随后又是一声巨响，他把刚才那堵碎裂的墙又撞坏了一面。至于里面居住的平民，他压根没考虑过这一点，神情漠然地看了看屋子内惊慌失措的一家人，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战场上。
风暴又是一道闪电打了过去，正中健二的胸口，此时他已经遍体鳞伤了，而且好几处伤口都呈现出焦黑的痕迹。在一阵又一阵电流的冲击下，健二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在苦苦支撑，勉强没有倒下去。在视线模糊不清的情况下，他再一次艰难地伸出了手，对准风暴的方向，准备发起进攻。
可风暴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没有祖国人，健二和喜美子也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一跃而起，瞬间来到健二的面前，神色倨傲地看着他，犹如注视一只将死的蝼蚁。
在健二发起进攻前，风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二话不说，直接折断了他的骨头，霎时间鲜血四溅！
风暴脸上全是健二的血点，她看见健二的惨状，满意地勾起嘴角，语调轻快地问：“怎么了，不能用你的双手施展魔法了吗？噢，怎么会呢？”
她说着，厌弃地丢开健二的断手，又看向喜美子倒下的地方，问：“那个贱人是你的姐姐还是你的女朋友？我记得我明明杀了她，但她居然能完好无损地再站起来？你的超能力跟她类似吗？来，表演给我看看，再长一双新的手，就像恶心的壁虎一样，你会吗？”
健二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他脸色灰败，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风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后拎起健二的衣领，不耐烦地命令道：“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听到没有，我叫你睁开眼睛，黄皮肤的贱种！”
健二对她怒目而视。
此时，远处本应死去的喜美子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睁开了眼睛，转头便看见风暴正拧着健二的脖子。喜美子瞪大了双眼，绝望地叫喊起来，她想大声呼喊弟弟的名字，想大声呼救，可喉咙只发出了像蛇一样窸窸窣窣的嘶鸣。
她是个哑巴，她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说话。
喜美子双手撑在地上，一点点地往健二的方向爬去，她身上骨折的地方还没有复原，每爬一步，都像有无数根棍子打在自己身上，可她却不敢停下，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健二被杀。
风暴注视着健二，双手慢慢用力，眼看着对方在自己手上慢慢失去呼吸，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说：“我喜欢看□□熄灭，尤其是你这样的贱——”
“轰——”
风暴话音未落，就被一道看不清的力量击倒在地，直接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在这一瞬间，风暴竟有种自己被一列火车迎面撞上的错觉，以为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砸碎了。她愤怒又惊诧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同样怒气冲冲的超人。
“我不是说过，别再杀人吗？”他质问道。
这还是风暴第一次与克拉克正面起冲突，她知道这个神秘的超人类很强大。但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评判，只知道他或许比祖国人要强悍。
而今天，她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同样的，她也知道了祖国人为何消沉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被超人打出了心理阴影，很久都没能走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风暴忍着骨裂的疼痛，渐渐冷静下来。
这时，遭受无妄之灾的平民才回过了神，看着已经一片狼藉的公寓——他的屋子先是被那个亚洲人撞烂，后面祖国人又闯了进来，现在几个房间几乎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的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害怕地抱在了一起。
或许是认出了这些超级英雄，屋主大着胆子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请滚出我的房子，并支付赔偿！”
祖国人正关注着战局的变化，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过去，似乎根本没想起来这个屋子里居然还有活人。被指责后，祖国人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泛起微微的红光，下一秒似乎就会把屋主的肚子烧穿两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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