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杭衬衫领口微敞,锁骨下露出一小片肌肤,在夜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被弄得有些不舒服,又点了根烟。 顾铮觉着就算现在开个视频会议,卓杭上半身出境,顶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也肯定看不出破绽。 上半身有多正经,下半身就有多泥泞。 顾铮摸摸搜搜,不断观察他的反应,几番搜寻未果,笃定卓杭绝对是个性冷淡。 对方没反应,他倒是起了反应。 弄了几分钟,卓杭手中香烟燃尽,关掉夜灯,说:“来吧。” 很紧。 很涩。 很不好进。 隧道没怎么打通,靠着金刚钻硬往里凿。 还好金刚钻够硬。 顾铮说:“你放松点。” 黑暗中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沙哑的声音:“没事,不用管我。” 行,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他妈逞强,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顾! 润滑又下了半管,顾铮好受了些。 隧道逐渐打通,金刚钻钻得越来越快。 卓杭始终没发出过任何声音,漆黑的房间内只能听见摩擦声和顾铮的喘息声。 久未开荤,顾铮迅速进入状态,物尽其用,边弄边摸,生怕这标让亏了。 一个亿呢,什么品种的鸭子能这么值钱? 卓杭平日穿着衣服看上去没二两肉,没想到衬衫下都是肌肉,一块两块三块……小腹发力时才能出现第四块。 左侧四块右侧四块一共八块,妈的,比我还多两块。 摸完正面摸侧面,嚯,这腰双手能包裹住,比A4纸还窄。 狭窄的隧道被金刚钻凿开后,开始过高铁,高铁越快隧道中的风越大,巨大的摩擦阻力像是要将他绞杀。 在一片漆黑中,顾铮凭借触感幻想身下画面。 此刻卓杭正躺在床上敞着腿让他草,心理与生理的满足冲击着脑神经,上百辆高铁在隧道中驰骋,上千辆火车在颅内呼啸而过,顾铮从未体验过直击灵魂的刺激,舒爽得天灵盖发麻。
刚上大学时,卓杭作为新生代表在台上讲话,顾铮永远忘不了他那高傲的样子。 卓杭谈论着对学业的规划和对未来的畅想,顾铮却能听出对方言语间流露出的对自己能力的过分自信和对台下同届生的不屑。 台上的人从骨子里散发着高傲,这种高傲对众星捧月的太子爷来说是挑衅。 都是华人、都是俞城的、成绩都差不多,凭什么站在台上的是他? 只一眼就结下梁子。 但这不妨碍二人在选修课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两面三刀的顾铮笑着与他打招呼。 结果卓杭没理他。 再之后,顾铮对这位漂亮神仙说话不再小心翼翼,事事针锋相对,在对方看过来时就吊着眼睛瞪回去。 长得好看就了不起? 弄不死你。 想看看卓杭在身下是什么样子。 被捅得稀巴烂还能不能高傲起来。 顾铮开灯。 卓杭的白衬衫扣子开了几个,被他拽掉几个,只留下中间两个,两个扣子刚好勒出劲瘦的腰线,腰下雪白的腿缠着他,似初绽的花瓣。 饿了两年的疯狗可算见到骨头,掐着那截窄腰猛啃胸口,大吃特吃。 胸口瘦而不柴,臀部肥而不腻 香! 真香! 不再高傲的卓杭,比想象中还要带劲儿,这标让得真值!
卓杭没出声,是因为一直在用枕头捂着脸。 顾铮伸手掀枕头,“让我看看。” 卓杭死死不撒手,枕头下泄出些许嘤咛,像是在恳求他为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 都被草了,还要什么体面? 顾铮又犯浑,按着人狠狠弄了几下,趁其不备抢走枕头。 枕下是一张惨白的脸。 卓杭闭着眼,嘴唇疼得没有血色,唇瓣微张,里面的牙齿在打颤。 百年冰川终于有了情绪,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深不见光的眼底翻滚着滔天巨浪。 此刻二人有两处链接,身下一处,脖子一处,每处都要命。 是死穴,也是极乐。 顾铮呼吸困难,捉住他的手,从牙缝儿中挤出几个字,“你要掐死我?” “这标还要么?” 卓杭松手,小臂遮住眼睛,没能完全遮住眼尾的红。 支离破碎的冰川,浑身上下都透着性感与诱惑。 顾铮托起他的腰,将二人之间的链接焊死,让卓杭的眼尾更红。 老旧的床上轰隆隆地跑着火车,车厢一节节碾过。床板吱呀作响,床上的铁道受不住鞭挞。 “咔哒” 卓杭支撑不住,小臂弯了。 “别趴着,挺起来。” 卓杭疼得没有力气,顾铮拉起他的上半身,在身后过火车。 “啊!” 火车撞到隧道墙壁,岩石滑落。 “爽了?” 顾铮让碎石落下更多。
房内不再安静,火车过铁道的声音,碎石滑落的声音,床板震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光透亮,卓杭再忍不住,脑中白光闪过。 在欲望得到满足后,下意识向他的快乐源泉索吻。 唇瓣即将贴合之际,被推开。 卓杭瞬间清醒,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再次用小臂遮住眼睛,脆弱得像只的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清冷的声线中含着些许颤音,声音很小,“快做,我今天要回家。” 他不再索吻,甚至不想再与顾铮产生除链接处的任何肢体接触,只希望这场凌迟快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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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绿水鬼
卓杭喜欢精致的东西,小时候喜欢拼乐高,成年之后喜欢收集机械腕表。
这辈子总共收到过两块绿水鬼,一块是15岁中考后,父亲送的;一块是25岁竞标后,顾铮送的。
一块戴了10年,一块戴了一辈子。
*
卓杭掀开身上的疯狗,拖着酸软的腿,进浴室冲了个澡。
他的衬衫扣子掉了大半没法穿,顾铮的T恤倒是板板正正地叠在椅子上。
为什么自己脏兮兮,疯狗却是干干净净的?
要脏一起脏。
卓杭抓起T恤套在身上。
二人体态差不多,都是偏瘦那一挂,衣服飘在身上单从外形来看没什么区别,气质却是差别很大。白T套在顾铮身上是阳光男大,到了他身上就是阴湿男鬼。
一会儿顾铮起床没衣服穿定是要闹,不过在他起床前自己就已经走了,闹也没用。
要是顾铮犯浑,因为没衣服穿又反悔,参与竞标怎么办?
卓杭不怕。
因为事先留了一手。
他录音了。
卓杭换好衣物想吹吹头发,又怕吵醒疯狗再被咬几口,于是顶着湿漉漉的脑袋离开酒店。
没等卡宴开出市区,不出意外地发烧了。
身上很烫,呼出的热气晕湿眼毛,路都看不清。
这种状态肯定不能继续开车。
卓杭导航到最近的药房,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吃过早餐见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就近找了个小诊所挂点滴。
诊所的床很硬,硌得难受。
卓杭说自己腰不好,向护士要了软垫,垫在屁股下。看着静脉滴壶中的点滴落下,浓烈的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护士叫醒,没人看护,输液完毕针管回血了。
卓杭按着青紫的手背,见诊所病人越来越多,不好意思占着床位,一瘸一拐地离开。
怎么感觉打完点滴病更重了?
卓杭摸摸发烫的额头,想就近找个酒店休息半天。郊区没有酒店,也没有宾馆,只有旅店。卓杭开了间钟点房,再次起来已是傍晚。
烧退了些,喉咙有些发紧,又吃了两片消炎药。
点开飞行模式,手机响个不停,都是程芷发的信息。
夜路高速不好走,明天是开标日,今儿个身体没好利索,出于以上三方面考虑,卓杭决定明天回家。
「日木:有点事,明天回去」
卓杭点了份外卖,希望热腾腾的面能驱散体内的寒气,结果商家距郊区太远,送到时面已经坨了。
不好吃,比母亲做的还难吃。
卓杭用电热水壶烧些开水泡进面里。
吃了一口,北市的水质不太好,有股怪味儿。
最后面条都扔了。
饿了,想吃热面。
吃不上外卖,那就吃泡面。
卓杭下楼买了桶面又加了卤蛋、火腿和榨菜,烧水的时候才想到:这里的水不能泡面。
吃碗热面就这么难?
卓杭再次下楼,买了三瓶矿泉水,上楼烧水。
终于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面。
任何事情对他而言没有做不到,就看想不想做。
从小到大,他一直这样活。
卓杭设置9:00的闹铃,备注:开标、吃饭、回家。
顾铮信守承诺撤了标,卓杭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吃过早饭,路过超市买了面包牛奶作为午饭,又买了只软垫。
一切都按照预期完成,再过10天机构就会拨款,有了钱就可以申请破产,之后就不会有人来催债了。
他在完成目标的同时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卡宴驶入车库时刚好17:30,是家里开饭的时间。卓杭本想直接进屋,被门口的催债大哥拦住。
“我说怎么守了三天没等到人,原来是出去玩了啊。”大哥手里拿着半个手抓饼,说话时饼屑横飞。
卓杭不想纠缠,但绕不过去这只拦路虎。
催债大哥嘴里一股子葱味儿,说话夹枪带棒,“这点儿到家,是准备吃饭了啊?你家伙食咋样,肯定比手抓饼好吧?我在这儿蹲了这么久,少东家也不说请我吃顿饭啊?”
“我要回家,你别在这呆着。”与油嘴滑舌的顾铮不同,卓杭谈话的逻辑性较强,适用于讲道理的谈判场合,而这种生硬直白的表达方式,对不讲道理的催债大哥来说显然不适用。
“东家欠中伟3个亿,拖了3年,拖到老板发不出工资,员工马上就要沿街乞讨。东家可倒好,夫人隔三差五弄个新款爱马仕,少东家没事儿就去周游世界。欠钱的都是大爷,大爷心都大,可能是欠债太多就忘记债主了,有闲钱也不还。”
卓杭反驳,“我没有去旅游。卓家也没钱。”
“没钱?”大哥眉毛一挑,“没钱程芷买的是A货?没钱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是什么?”
职业催债都识货,卓杭身上穿的是顾铮的香奈儿T恤,手上戴的是父亲送的劳力士手表。
拖到月底就可以申请破产,欠的钱就不用还了,可以先施小利让眼前的债主消停几天。
光膀子进屋不礼貌,衬衫不能给。
卓杭摘掉绿水鬼,点开手机摄录像,说:“若下月初卓氏对中伟还有欠款,这表就送给中伟建筑充当欠款利息。”
“我大儿子回来啦,妈妈可想你啦!”程芷小跑到玄关。
卓杭鞋刚脱一只,光脚踩在地板与母亲拥抱。
卓有智走到客厅,对儿子点了下头,说:“来吃饭。”
卓杭换上拖鞋,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吃饭。椅子很硬很难受,程芷不停地对他嘘寒问暖,卓杭只想快点儿吃完这顿饭。
程芷喋喋不休,卓杭坐得屁股疼,只能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
“之前在国外就算了,回国还总往外面跑,回家跟妈妈也不亲,这孩子真是……”
卓杭回自己房间将母亲未完的抱怨关在门外。
小时候,他很粘母亲,睡觉时要母亲抱,母亲离开他就会起来作妖。那时,母亲只能抱着他静音看偶像剧,干不了别的。
上小学时,同学都带水果,卓杭爱吃石榴,母亲每天都给他剥好了装在罐子里。
中学在外省住宿,母亲总是问他衣服穿没穿够,阴天下雨会给他发天气预报……
卓杭敬重母亲,但有时也会很生气。
就比如现在。
手腕早已习惯绿水鬼的重量,绿水鬼没了,手腕空落落的。
若不是母亲买包,催债的也不会找上门。
为什么要他抵押绿水鬼,而罪魁祸首却不能抵押爱马仕?
为什么其他海归回国都能享受优待,自己刚回国就要处理一堆烂摊子?
为什么父母都知道催债大哥守在门口,刚吃饭的时候却没人问他是怎么回来的?
因为没人关心他遭遇了什么。
没关系,他习惯了。
他一直这样活。
卓家作息非常规律,6:30起床,17:30吃完饭,19:00是卓有智在书房练字的时间。
卓杭在床上躺了一小时,19:15敲响书房的门,卓有智刚好写完。
“父亲。”
“嗯。”卓有智卷起宣纸,头也不抬,“去哪玩了?”
“我投了标的一个亿的粮标,中标了。”
“投粮标做什么?对缝赚差价?”
“不是。”卓杭说,“我想申请破产。”
父子交流像是下属对上司汇报工作,没有一句废话。
卓有智抬头,一个眼神就知道儿子心中所想。
“你想要我去申请卓氏地产破产,用你投标来的一个亿清债?”
“嗯。”
卓有智说:“这不可能。”
与顾铮他爹顾明宇不同,卓有智白手起家,是典型的传统企业家。
卓有智跑过工地、卖过服装、开过大货车……几乎吃过所有60后的苦。
36年前,卓有智并购门市,在俞城的核心地段建立了第一家民营百货公司。现在卓家在俞城有5座购物中心,老俞城人不认后来兴建的高端商场,只认卓氏百货。
卓家的第一家商场比卓杭还要大10岁,所以卓有智的辉煌历程只在2000年前,自他记事儿起就在走下坡路。
随着电商的兴起,商业地产销量下滑是大势所趋。站在风口飞起来的企业家要懂得取舍,否则风速骤降,定会忽然坠地。
卓有智不懂取舍。
卓氏地产遍布20个省份,建了32家门店,是卓有智毕生奋斗的心血。
他的心血,怎能轻易割舍?
所以在银行锁紧贷款、资本停止注资、供应商货源不足的条件下,卓有智通过非正常手段贷款,继续扩建商业版图,妄图凭借一己之力熬过行业寒冬。
结果可想而知。
“为什么?”
卓杭以为父亲事到如今还要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在破产清算时,是全部财产而不仅仅是注册资金。清算组在清理公司财产后,要制定清算方案,并报股东会向法院确认。”卓有智从抽屉中拿了摞文件,解释道,“公司正在走重组程序,财产要分别支付职工工资、税款等款项。你的一个亿就算真到了公账,也无法进行重组分配。”
卓杭费解,“我们是有限责任公司,明明可以破产,为什么要重组?”
“破产资不抵债,虽然可以逃避责任,但同样也丧失了信用。”卓有智年过半百,目光依旧锐利,“对企业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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