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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想到如今师兄并不认识他，态度冷淡些也是应当的。
此后几天，江晏便跟在小祁泽川身后，说是跟着对方，其实他连正屋的门都没进过。
好在江晏发现，这次他周身没有任何限制，想去哪都可以，并且除了师兄，这皇宫里没人能看到他。
没错，他花了两天时间才从宫侍口中得知，如今所在的是祈朝皇宫，而师兄的身份似乎是一个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子。
因此宫人们嘴上恭敬称他一句“主子”，但实际上克扣他的膳食、月钱，连冬日的炭火都被那些奴才私吞了。
得知这些之后，江晏当时就没忍住，蹲在树上用小石子将这些狗奴才统统砸进了宫里的观赏池。
那些奴才见不到他人，又被砸得受不住，还以为触犯了什么天神，一个个吓得主动往池子里跳。
现在正是秋末冬初，即便冻不死这些奴才，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在摸清了御膳房的位置后，江晏生平第一次做起了小偷，拿了许多精贵的食物带回去给师兄。
可对方看到后只是防备着抬头问：“你有什么目的？”
他分明饿了许久，但见到有人给自己送吃食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扑过来狼吞虎咽，而是不卑不亢地问别人是何居心。
江晏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只可惜他对小时候的记忆比较模糊，只隐约记得顾淮景一直跟在他身后，做什么都有人护着。
而同等年纪的师兄，却只能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每日除了白面馒头就是残羹冷炙，就连面对陌生人的好意时都只剩警觉。
江晏努力笑得亲切：“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
没想到他这句话刚说完，小祁泽川竟然退后一步，“砰”地关上了屋门。
显然是不相信他毫无目的，只是纯粹为自己着想这番话。
江晏一时间有些无奈，其实这小小一道木门根本拦不住他，但这是师兄如今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江晏不想毁掉这道门，更不想毁掉师兄唯一的安全感。
他只能站在门外，投降一般大声道：“我承认我的确另有企图。”
没一会儿，那道门又开了一个窄缝，小祁泽川透过那道缝隙冷冰冰地看过来，视线里似乎还透着几分失望。
他的确很失望，自从阿娘去世后，这皇宫里的人就越发轻视他，渐渐到了如今欺凌的程度。
可他第一眼在院中看到江晏时，就觉得这人漂亮得像天上的仙人，和其他人有着云泥之别。
只是长久以来的警惕心让他没法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放下戒心。
但只要江晏再说几句好话，他便会信以为真的。
食物也好，毒药也好，他都会吃下去。
可是在自己眼中与其他人不同的江晏，此刻却明明白白承认他别有企图。
小祁泽川想不明白，阿娘已经去世了，自己如今什么也没有，这人还能贪图他什么？
“其实我是未来之人，特地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你。”
可下一秒，江晏的话却让小祁泽川表情一滞。
他头一回露出了一个孩童该有的表情，似是不解又似是羞赧：“特地回来见我？为何？”
江晏见这说法有用，立刻趁热打铁继续道：“因为你未来会踏上仙途，成为特别厉害的修士，我想从现在就开始讨好你。”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晏连连点头，甚至伸出三指作发誓状：“千真万确，而且你以后还是我的师兄，悉心教了我许多术法，不管论情还是论理，我都应该要对你好才是。”
他这么一说，小祁泽川才想起来，江晏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的确喊了声“师兄”。
此时这番话他已经信了八成，便将屋门大开，头一次示意江晏进屋。
江晏偷来的吃食琳琅满目放满了一桌子，小祁泽川摇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告诫道：“你这样他们会发现的，下次拿几样就够了。”
俨然已经有了师兄教诲师弟的作风，只是教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江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口应道：“师兄说的是。”
只是下次他见到什么好的都想着让师兄也尝一尝，不知不觉又拿了许多，回回如此。
但就是他这个不听劝的行为，差点害了师兄。
那几日，江晏偷听皇帝同官员们在书房议事，偶然得知会有仙门的人来皇宫领一位皇子带回去修炼。
在确定这个仙门就是越云山之后，江晏激动万分，他知道这个被挑中的人就是师兄。
由于怕会生出什么事端，江晏并没有提前告知师兄，反倒是他自己，整日跟在皇帝和各个重臣身后，想再多打听出一些消息。
可就在江晏走到一处没人的假山旁时，无意间听到了两个宫侍正在聊天。
“你知道四皇子带人去找了那灾星吗？”
“我听说了，御膳房被偷盗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宫里除了他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我上次进去送饭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他比之前高了许多，脸上都有肉了，说自己没偷吃谁信啊。”
“你还敢给他送饭啊？！说他是灾星真没说错，不光克死了公主，就连之前伺候过他的那些宫人都被降下天罚了，我看你也小心点，别哪天也被天神罚了。”
听到这，江晏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回去保护师兄。
只是临走时，他一个挥手便让那假山轰然塌陷，至于那两个乱嚼舌根的宫侍能不能安然无恙，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待他马不停蹄赶回那间院落时，入眼便是满目猩红。
小祁泽川被绑在老虎凳上，身后站着两名宫人，正举着板子一板又一板落下。
那板子上还带有尖刺，每一回都戳进肉里再拔出来，不出几下便已经血肉模糊。
“偷吃圣食，按律应当是死罪，看在你是姑姑唯一血脉的份上，今日便罚你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对一个孩子来说，同死罪也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江晏体内的灵力肆虐，他几乎控制不住就要出手将那些恶人统统杀死。
可还没等到出手，他眼前竟是一黑，随即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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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惨惨的
第45章 43
“阿晏，你好些了吗？”
江晏仿佛做了一场极长的梦，师兄被打到奄奄一息的模样还在他眼前，空气中都是一股让他窒息的血腥味。
以至于醒来之后面对如今的师兄时，江晏还是抑制不住地浑身发颤，忍不住扑进对方怀中喃喃道：“师兄……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祁泽川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江晏说的是哪件事。
他抬手环住江晏的腰，温声安抚道：“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事的。”
江晏在他怀中摇摇头，说话时已然带了些泣音：“我应该听你的，应该一直待在你身边。”
说完，他泪眼朦胧地抬头，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很疼？”
眼前的江晏一双眼眸充盈着泪水，更显得目光澄澈清亮。
江晏分明在哭，可祁泽川看了非但不心疼，内心反而涌起一阵隐秘的满足感。
他享受江晏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也享受江晏的情绪为他而波动。
“不疼。”他抬手轻轻帮江晏擦掉眼泪，心里却期盼对方一直绕着他转。
江晏本就心悦于师兄，如今得知他幼时的悲惨，更是心疼万分，一颗心碎成两半，这一半被师兄填满，另一半也被师兄填满。
但一想到自己和师兄注定不能在一起，那颗心便破碎得更加彻底。
还没等江晏缓过来，师兄的一句话又让他晕晕乎乎。
“阿晏，我的情丝是为你而留的。”祁泽川的语气极为平常，丝毫不知这话在江晏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江晏不敢深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一时间倒显得愣愣的：“什么……？”
祁泽川没有丝毫不耐，眉眼间满是柔情：“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喜欢你，阿晏。”
因为这句话，江晏的心几乎瞬间痊愈，在胸腔一下又一下，跳动得越来越剧烈，似乎快要冲出身体，飞上云端。
祁泽川还在继续剖析自己一般地告白：“自我踏进越云山之后就在一直找你，可是三年五年过去，宗门内从来没有名叫江晏的弟子。”
“我还以为你骗了我，心中甚至对你带了几分怨恨，我想，等找这个骗子时，一定要狠狠惩罚他。”
“可是阿晏，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眼时，我就认出了你，那些莫须有的怨恨在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我像你说的那样教你术法、关心你。”
说到这，祁泽川顿了顿，忽地转折道：“但这些都是别有目的，我希望你也能爱上我。”
他珍重而又缓慢地问：“阿晏，你愿意接受别有用心的我，成为我的道侣吗？”
这虔诚的告白几乎砸晕了江晏，他从没想过师兄也会一直喜欢他。
若是说师兄对自己好是别有用心，可他回到过去对那时的师兄好，也并非无缘无故。
他们之间像一张理不清的网，说不清谁贪图了什么，谁又无私贡献了什么。
这一刻江晏不愿去想那些，他只知道他喜欢的人也一直喜欢他，这就足够了。
于是江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愿意的。”
只是说完以后，他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婚约，必须先将婚约解了才能安安稳稳同师兄在一起。
与此同时，江晏又突然想起在洞府中看到的那截残影，正是被那道残影吸引，他才机缘巧合回到了过去。
这么想着，江晏也问了出来：“师兄，洞府内的残影是你留下的吗？”
祁泽川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点了点头道：“我在秘境里发现了混沌镜。”
闻言，江晏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混沌镜果然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可以将人送回过去。
事实上，祁泽川并不是故意要吓人，他原本打算自己躲起来，只让江晏看到那道残影，而后顺理成章回到过去，完成他们的初遇。
在发觉顾淮景同江晏在一起之后，他便打算暂时取消计划，只是没想到江晏两人来得那么快，他没来得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晏消失在混沌镜中。
一想到这，他略微有些愧疚，微凉的唇印在江晏额头：“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如今祁泽川做什么，在江晏心里恐怕都是合理的，他仰起脸乖乖被亲，等对方亲完了才摇摇头：“没有被吓到。”
说完，江晏才想起来当时现场还有一个第三人，如今不知去了何处。
他不由得好奇道：“师兄，顾师兄呢？”
祁泽川原本温情脉脉的心，因为江晏主动提了别的男人而有了波动，像一潭碧绿的湖面，中间突然开始发黑发暗。
可湖水表面依然很平静，叫人看不出破绽：“他去了秘境其他地方。”
江晏说不上自己有没有失望，他只是觉得顾淮景的话果然不能信，说好了会一直保护他，结果在他不见之后，那人竟然还有心情继续探险。
还没等江晏继续想下去，整个人突然被师兄抱至怀中。
从耳后传来的声音失去了平常的温度，听着竟有些冰冷：“阿晏，你要在我面前想着其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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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江晏和师兄的相遇，如果是在同一个时空，那就造成了时空悖论，所以我设定的是无数个平行时空那种。
也就是说，有一个初始的A时空，这个时空中的师兄小时候没有被人救赎，进入越云山之后，他出于其他目的装作对江晏好。
但是江晏并不知道师兄是装的，所以当他未来偶然通过混沌镜去到了B时空时，就救赎了小时候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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