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侠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不得了了,竟然是神瑶国的权臣,大名鼎鼎的姬家家主,赶紧受宠若惊地回礼:“姬家主实在太言重了,在下哪能承蒙姬家主敬酒,在下敬姬家主才对,这杯酒在下先干了!”
如此这般,那些围着林燕然的贵客,全都转了个方向。
林燕然一瞧,乐了,总算逮到机会开溜了。
她立刻悄悄摸摸地往包围圈外溜,一步,两步,三步。
林凤凰等人一直关注着她,见她要溜走,一边憋着笑一边挤过去,将还追着她不放的几位大侠拦住。
“来来来,这位大侠,我看你骨骼清奇,必是位绝世高手,今日相逢有缘,这杯酒你一定要喝!”
“哎呀林郎君你别走啊——”
“啊,喝,我喝!”
“兄台你太客气了,来,我敬你。”
一群人仰脖子就干,干完一瞅,全都张大了嘴巴。
“噫,林郎君呢?”
“哎哟——我还没来得及敬林郎君一杯酒,她人呢?”有人遗憾地直拍大腿。
林凤凰、齐铭、赤豹等人赶紧乘胜追击。
“大侠真是酒量过人,来,我们再喝!”
凤凰镇乡亲那边,林大山没挤进去包围圈,还端着酒杯到处找林燕然,被姬昌洺拦住:“老人家,我们年纪相仿,着实缘分不浅,这杯酒,必须干了。”
林大山迷迷瞪瞪就喝了,喝完纳闷不已,怎么还没同燕然喝呢,自己就晕了?
林燕然顺利溜出喜宴,迎面夜风徐徐,好生舒畅。
廊下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都披红挂绿,喜庆非凡。
沿途守满了巡逻的亲卫、守夜的婢女,还有紫嫣专门带了一群亲信坤泽盯着喜房。
见了她,人人作揖道喜。
便连暗中潜伏的暗星和暗影,也跳下来,道了喜。
“恭喜林郎君,贺喜林郎君!”
“同喜,同喜。”
林燕然越走越快,脚下似生了风,大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之感。
待到走近喜房,看见那门上和窗户上张贴的大红喜字,心便热了起来。
加快步伐,疾走来到门前,尚未推门,已然瞧见屋内红烛通亮,到处都红红火火,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燃烧。
她驻足,正发冠、领口,又抖了抖喜服的衣襟,将发丝捋顺,这才郑重地推门而入。
两盏红烛燃烧的正旺,桌上摆满了酒菜,看份量,只浅浅尝过几口。
喜娘、王首春、叠翠、湘雨都留在房内陪着的,这时一起迎上来,笑看着她。
“新郎官来了。”
这话既是打招呼,也是给新娘子传信。
屏风后端坐的有琴明月顿时紧张起来,不由地攥紧了手。
两辈子,也才这么一遭。
林燕然冲着她们点点头,接着便忍不住伸长脖子张望。
只可惜,屏风挡住了,只能隐约看清个轮廓,她心里越来越热,下意识往里走。
却被喜娘拦住,笑眯眯道:“新郎官,你可不能这么进去,还要完礼呢,这进门第一道礼,可省不得。”
林燕然立时笑了,各项礼仪她可是被王首春逮着背了个滚瓜烂熟,哪能忘记?
当即伸手入怀,掏出了几封准备好的红包。
“诸位同喜,这是我和娘子的一点心意,请诸位笑纳。”
几人全都笑着接下,喜娘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因为触手一摸,便摸出里面装着的是银票,既是银票,面额能低的了吗?
她立刻将红包揣入兜里,满面笑容地道:“新郎官快快请进,新娘子早已等候多时了,接下来便是良辰美景,万不可耽误了!”
说着去端来一个大红托盘,盘上铺了锦缎,锦缎上则是一杆喜秤。
“新郎官,请用喜秤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头。”
这话一出,有琴明月便连脚都紧张了起来,挪来挪去,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却听林燕然笑眯眯道:“已经有劳诸位良久,掀盖头之事,便不用劳烦诸位了,请——”
“哎哟新郎官,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啊!”喜娘牢记职责,急得高呼。
林燕然心道,我娘子美若天仙,岂能让外人瞧去,怎么也得便宜我一个人才好。
当即一个眼神递过去,叠翠和湘雨立刻架起了喜娘的胳膊,王首春则笑眯眯接下她手里托盘。
林燕然伸手去接,王首春忽地眨了眨眼,托盘一绕,让她接了个空。
林燕然无奈道:“王管家,都是自己人,连你也来闹我的洞房?”
王首春笑眯眯:“郎君你这话说的,正因为是自己人,我才要闹你和主母的洞房,不然闹谁的?”
林燕然只能又去摸出一个红包,偷偷塞进她手里,又对她挤眉弄眼。
王首春瞧她眉毛挑的老高,仿佛在说:“走啊,你倒是快走啊,红包都给了,你还不走?”
她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越发不想走了,不曾想就在她笑的弯腰的瞬间,林燕然出手如电,一下抢去了托盘,接着轻轻一拂袍袖,将她扫出了门外。
王首春回过头来,只听啪一声,门在她眼皮底下关上了。
她又被逗的叉腰狂笑。
“郎君,早知你这么急,我该带着整个凤凰镇的乡亲来闹洞房!”
喜娘这时从叠翠和湘雨手里挣扎着回头,喊道:“新郎官,便是再急,也要先揭盖头,再喝合卺酒,礼不可废啊!”
“哈哈哈哈——”
院中众人,俱都偷笑起来。
欢快的笑声,荡漾在整座宅邸,林燕然羞红了脸,有琴明月也羞红了脸。
她端着喜秤,摸了摸鼻子往屏风后走。
有琴明月听见那脚步声,顿时紧张到极致,偏偏还听见她小小声地嘀咕:“我见我自己的娘子,急点怎么了?你们最好别成亲,不然我也去闹洞房,哼哼。”
话音落,她便走到了面前,轻轻唤了一声。
“娘子,我来了。”
声音好生温柔。
有琴明月顶着盖头,视线是朝下的,一眼望去,瞧见了一双大红色的靴子。
她的脸蹭一下烧了起来,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好快,按都按不住。
好羞。
好想捂住脸。
林燕然又道:“娘子,我要揭开你的盖头了。”
有琴明月紧张地差点站起来,得亏强大的自制力,让她忍住了,不然她真的会逃跑,心里羞的发昏,讨厌,你来揭盖头就揭嘛,还要通知一声,害得人家心慌意乱。
然后眼前垂摆着的盖头晃了晃,喜秤的头伸了进来,轻轻一挑,立刻掀起了一角。
她的视野随之变得开阔、明亮,喜房的灯火闯入眼帘,各种耀眼的红争先恐后挤进来,有烛火跳跃的色泽,有她身上的大红喜服的颜色,还有红盖头被映亮的艳色。
盖头被一点点掀高,她感觉到了凝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目光带着温度,令她一动都不敢动,只有睫毛,止不住地颤,如蝶翼轻轻闪动。
接着虚影一闪,盖头被掀掉了。
林燕然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瞧,瞧的十分认真。
有琴明月的手捏着衣角,绞来绞去。
一颗心,咚咚咚。
足尖抵在一起,越抵越紧。
膝盖头也并拢一起,越挤越紧。
林燕然忽地发出轻叹:“好美。”
有琴明月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软软的,又颤颤的。
一只手伸来,慢慢闯入她垂着的眼帘,那截腕骨,匀称白皙,美如玉琢。
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很轻,却又坚定,慢慢将她的脸庞抬起。
她被迫和她四目对视。
总算瞧见了那张心心念念的俊脸,可是心像是被她捏着,捏一下,松一下,她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来气。
林燕然慢慢凑近,越来越近,她感觉浑身都在发热,脸更是烫的厉害,心脏仿佛要弹出胸腔,就在她要吻上她红唇的瞬间,忽地仓促伸出手,压住了她的嘴唇。
林燕然仿佛被点了穴,脸上表情呆了一呆:“娘子?”
有琴明月感受到她嘴唇的翕动,倏地缩回手:“礼不可废。”
林燕然顿时笑了,朝桌边走去,倒了两杯酒,端到她面前。
她没说话,将其中一杯酒递到她手中,她接下后,她的指尖仍逗留未去,轻轻相触。
指尖很热。
有琴明月慌张举起酒杯,她这才慢悠悠伸来手臂,勾住了她的手腕。
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瞧着她,那双亮堂堂的眸子,仿佛拥有无尽魔力,勾着她的魂,令她也移不开眼。
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交杯饮下合卺酒。
林燕然接下她手里的空杯,另只手忽地来拉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一拽,便将她拽地趴进了怀里。
二人鼻尖贴着鼻尖,气息交缠。
有琴明月只感觉自己心脏跳到了最高处,只差一点,就要跳出嗓子眼,就在这一刹那,林燕然吻了上来。
嘴唇黏住她一瓣唇,轻轻啮咬,她清晰感觉到她的齿尖在唇肉上叮咬,每一下,都带出细密的酥麻感,她发出情不自禁的闷哼,身体随之变软。
那瓣唇被吮吃许久,才放过,又去叼住了另一瓣。
有琴明月整个打颤,皓臂勾着她脖子,软绵绵的,仿佛随时要滑脱,口齿间发出断续的哼声。
“阿然……阿然。”
这个名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每一次唤出,都像是小石头在胸腔里滚来滚去,砸地她脏腑发烫。
林燕然将她两瓣唇吃的发红,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双臂反而更紧地箍住她的细腰,令她几乎挂在她怀里,嘴唇擦着她耳垂低问:“早间为何不肯给我瞧一眼?”
有琴明月这才恍恍惚惚明白,原来这人也有小心眼的时候?
她立时感觉自己像是占据了一个先机,哼道:“我正要问你呢,你早间为何抱玉婉?”
林燕然赶紧道:“她风餐露宿赶回来,我怎好扫兴?何况我只当她是个小姑娘。”
有琴明月故作着恼地别过脸去:“我不管,你是我的妻郎,从今往后,只能抱我一个人。”
林燕然偏脸盯着她,嘴唇和她耳垂若即若离:“还有呢?”
这语气甚是温柔,还充满了诱惑,有琴明月立时被诱的脱口而出:“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只能对我一个人笑。”
林燕然更挨近了些,嘴唇几乎亲上她的耳朵,那软白的耳瓣,嫩的吹弹可破,她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再次低语道:“还有呢?”
声音低沉,像是带着钩子,拼命诱惑着她。
有琴明月头脑一昏,再次道:“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做梦也要想着我,哪怕我不在身边也要想我,无论任何时候最在乎的人都是我,绝不可在乎旁人,更不可想旁人,永远永远都不可以。”
耳畔低沉的声音又问道:“想一下也不行吗?”
“当然了。”
有琴明月说完才意识过来她问了什么,立时气恼地不行,转脸来瞪了她一眼:“你要想谁?”
她问完了,又意识过来,方才被她诱惑着说了这许多真心话,可她是一句都没说,还问这么可气的话?!
真是气煞人也。
女皇陛下的小心眼立时发作,且越来越浓烈,心里胡思乱想着她出去敬酒时,是不是和柳蓁蓁碰杯了,是不是看了她?
越想越是吃醋,眼圈也跟着红了,赌气似地抿住嘴唇,只拿那双幽幽的墨眸凝视着她。
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赤裸裸的信号。
“朕好生气,你快点来哄!”
可是林燕然并没有按照她的心意,马上哄她,更没有如她所愿海誓山盟,反而直勾勾瞧着她,道了句:“娘子,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这句话让有琴明月脑袋发蒙,这是什么意思,等了好久?是指的她和她兜兜转转,将近三年才终于洞房花烛吗?
赌气的心,悄悄软了些,林燕然已欺身而来,又吻住了她。
呼吸甚烫。
双臂箍在腰上,生紧,紧到发疼。
她感受到她浓烈的需要,心再度软了些,可没有得到满足的感觉,还保留着,还在气恼。
“唔。”
她挣扎了下,作势推她,想让她赶紧说些情话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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