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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禾刚进家门，就见晏闻远坐在沙发上，他双腿交迭，正翻看着一本杂志样式的东西。
苏景禾见到晏闻远，有点心虚，毕竟他是逃课回来的。
晏闻远听见门口的动静也抬眼看向苏景禾，“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课吗？”
晏闻远有他的课表，苏景禾不敢撒谎：“我……回来放点东西。你怎么来了？你不上班？”
“想你了不能来？”晏闻远笑着反问，朝着苏景禾招了招手，苏景禾乖顺地上前，坐在了晏闻远旁边，晏闻远顺势环住了他的腰，他看到了苏景禾手上拿着的合同，随口问道：“拿的什么？”
苏景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晏闻远怀里，把合同递给了晏闻远，“戚雨的和合同，他们说想和我合作。刚好你在，你帮我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呗。”
晏闻远今天不来，苏景禾也是要去找他的，晏闻远对于合同方面肯定比他专业。
虽然比起姜昀来说他确实没那么想签约戚雨，但也不是完全不想签，再怎么说戚雨的名气在那里，哪个美术生对戚雨没有幻想？
“戚雨工作室？”晏闻远拿过合同，随手翻了两页，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你怎么和戚雨搭上线了？”
苏景禾最开始给苏景禾找美术老师的时候了解过戚雨工作室，自然知道戚雨在业内的地位如何。
“我之前参加了一个比赛，戚雨的人说看上我的画了。”苏景禾简要地回答了，“我今天去他们工作室了，他还给了我合同，你有经验，你帮我看看。”
晏闻远听后却没有表现出替苏景禾开心的神情，他的表情愈发凝重：“戚雨挑人这么草率？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晏闻远话苏景禾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草率？就不能是因为我优秀吗？”
虽然他实力确实比不上别人，但他对自己还是有一点信心的，怎么他就不能真的被人欣赏？
他被戚雨认可就是被骗了？
未免有点看不起人了吧？
“我没有说你不优秀……”晏闻远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是苏景禾不想听他说下去，他来了气，打断了晏闻远：“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知道苏景禾钻牛角尖的时候很难说通，但是晏闻远还是耐心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认真考虑，我不反对你靠自己赚钱，我也很支持你有自己的理想，如果你想的话你毕业之后我可以为你创建自己的工作室和品牌。但是你现在才大一，不用这么着急。”
晏闻远说得这么明白了，苏景禾依旧有点不太高兴，他知道晏闻远说的是真的，可是不被看好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他夺过了晏闻远手中的合同，赌气似的说：“说这么多，不想帮就不帮，我找别人去。”
“除了我你还想去找谁？”晏闻远表情一沉，又把合同拿了回来，“我有说不给你看吗？明天我让法务部的人看过之后告诉你结论。”
苏景禾这才满意了：“那还差不多。”
晏闻远说话算话，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便让人仔细研究了合同。
办公室里，晏闻远翻看着薄薄的几页纸，语气有些怀疑：“没问题？”
对面的晏词点了点头，“法务部所有人都看过了，确实没有问题。就是一份很正常的签约合同。”
晏闻远来来回回翻动着手中的纸，眉头越皱越深，“不应该啊……”
晏氏对于美术行业涉猎颇浅，但因为苏景禾学的是美术，晏闻远研究过这个行业，自然知道戚雨在业内是什么地位。
对少人对戚雨趋之若鹜？为什么会因为一张画就看上苏景禾呢？
而且合同中的待遇十分丰厚，很多研究生都拿不到这个待遇。
“没准戚雨的老板就是惜才呢。”晏词试图分析。
“再惜才他们也要盈利……”晏闻远不是很赞同晏词，他说着，手指一僵，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戚雨的母公司是哪个公司？”
晏闻远并没有深入了解过戚雨，很多传言都说其背靠大企业，晏闻远试图查过背后是哪个企业，但是没有查到，身边的人也没有知道的。
这其实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晏氏是Y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各行各业都有涉及，人脉很广，戚雨也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和不少大企业都合作过，按理来说不应该没人知道戚雨背后是哪个企业。
除非是戚雨存心不想人知道。
晏词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不知道。”
晏闻远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去查。结果先不要告诉景禾。”
晏词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很快就理解了晏闻远的言外之意：“您觉得戚雨背后的人和高峥有关系？”
晏闻远深深叹了口气，“我希望他们无关。行了，去查吧。”
猜测始终是猜测，可是他不能让危险有任何靠近苏景禾的机会，更不能让苏景禾因为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是。”晏词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晏闻远看着手上薄薄的几张纸，缓缓攥紧了手掌，指甲陷入了皮肉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高峥……你最好不要把算盘打到苏景禾身上。
第58章 ：挑拨
戚雨工作室。
李楷送走苏景禾后敲响了自己老板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得到允许的李楷进了门，规矩地站在了办公桌前，对办公桌后的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合同已经给苏景禾了。但有晏闻远在，他能签吗？晏闻远可不是单纯的大学生，没有那么好忽悠。”
“晏闻远让不让他签不重要。”男人垂着头，修长的手指翻动着面前的文件，慢条斯理道，“苏景禾那个年纪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自信。晏闻远不让他签那不是好事儿吗？他们若因此生了嫌隙更好。”
“是，我明白了。”
……
晏闻远一直没有给苏景禾一个准确的答复，一直在说正在研究，苏景禾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什么李楷也没给个时限，可姜昀忍不住了，一周多过去后他找了苏景禾问这件事儿。
苏景禾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答应他晚上的时候去问一问。
苏景禾虽然已经开学快一个月了，可他还是保持着每天给晏闻远送饭的习惯。
学校离晏氏集团的公司很近，苏景禾每天给晏闻远送饭反而比在别墅的时候方便，前段时间晏闻远也搬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和苏景禾一起住。
还是那个茶餐厅，晏闻远看着盘内色香俱全的菜品由衷夸赞道：“我们家景禾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那是，”苏景禾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晏闻远的夸奖，“也不看看我是谁。趁热吃吧。”
为了研究菜谱，苏景禾是真的费了些功夫，还找过晏家私人医院的医生询问晏闻远的身体情况。
在他将近三个月的努力下，晏闻远的身体状况十分稳定，再没有进过医院，苏景禾对此很有成就感。
苏景禾在晏闻远对面坐下，问起了合同的事情：“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合同呢？这么久了你们法务部都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他们比较忙，可能忘了，改天我催一催。”晏闻远低头剔着骨头，动作不急不躁，神情专注，表情和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晏闻远长得确实不错，如此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都很有观赏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景禾就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想要努力把自己的思路拉回来，都怪晏闻远，好端端的，勾引自己。
苏景禾假咳了几下，掩去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好，你记着就行。行不行给我一句准话，我也不好让别人等太久。”
“嗯。”晏闻远淡淡应了一声，很自然地提起：“你社交软件的账号给我登录一下。”
社交账号？
苏景禾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道：“你要来干什么？”
“给我们公司做一点数据。”晏闻远如常回答道。
“哦……这个啊……”苏景禾有点犹豫，他倒是不怀疑晏闻远要干什么，只是他为了学做饭，加了不少群，里面有各种他向别人讨教怎么做菜的记录，还有他做的各种攻略。
那些东西倒也不是不能见人，可如果让晏闻远看到了也太难为情了。
晏闻远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问题？”
“没问题。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登录。不过你们那么大的公司旗下没有点水军？你这么大一个官要亲自做这些？你这么一个个搞要找多少人？”苏景禾硬着头皮道。
晏闻远不是个多事儿的人，一般情况下他应该是不会乱翻他的东西的，万一他推脱引起晏闻远的怀疑，反而会增加被晏闻远看到的风险。
“养水军也是要钱的。赚钱不易，能省一点是一点。”晏闻淡淡道，顺手把手边的手机递给了苏景禾。
苏景禾接过手机，顺势在晏闻远的手上暧昧地蹭了一下。
不愧是晏家的人，从小锦衣玉食，保养得真不错，手感真好。
苏景禾在心里评价完之后才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登录账号，他一边操作还不忘一边吐槽：“水军能花多少钱？赚那么多钱还这么抠。”
晏闻远也不否认：“我对你不抠不就行了？”
“你还不抠？”说起这个，苏景禾就来气了，“你每个月赚那么多钱，就给我三十万，这不是抠是什么？”
“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不抠？”晏闻远反问。
“每个月再给我涨十万。”苏景禾顺势提道。
晏闻远既然都问了，他就没有不要的道理。
“不行。”晏闻远拒绝得干脆。
苏景禾：……
苏景禾无语：“那你问个鬼。”
晏闻远还有工作，吃完饭之后没和苏景禾一起回去，送走苏景禾之后晏闻远又回了公司。
晏闻远没有回自己办公室，半路去了IT部，单独找到了他们部门的主管。
IT部的总监晏虎原本都准备下班了，临时被晏闻远叫回来还有些惶恐：“八爷，您有什么吩咐？”
“查一下这个ID，”晏闻远从苏景禾的社交账号里找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个一直在骚扰他的那个账号展示给晏虎，“我要知道它背后的所有信息，你亲自去做。越快越好。”
寒假的时候苏景禾就说有人在骚扰他，苏景禾一直没有理会对方，但现在苏景禾又突然收到了戚雨的合作邀请，这不得不让晏闻远怀疑二者有关联。
自从发生晏梓那件事情之后晏闻礼又把晏氏从上到下都肃清了一遍，就连萧家那边萧禹知都加强了防护。
高峥如果想要直接从晏家这边下手没那么容易，只能在背后搞点小动作，可保不齐对方会不会打其他人的主意。
晏闻远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晏闻远表情很严肃，晏虎因为不由得认真起来：“好，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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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禾晚上没事儿，和晏闻远分开之后转到了菜市场买完菜才慢慢悠悠地回家了。
苏景禾哼着歌刚准备进小区，就听身后有人叫他：“苏景禾？”
苏景禾应声转身，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苏景禾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他盯着对方看了许久之后才想起来：“李……楷？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啊，你也是吗？”李楷笑着上前，语气热络。
苏景禾觉得对方有点太自来熟，他不是很适应对方这种态度，语气淡淡：“是。”
“你也要回去吗？咱一起吧。你住哪一栋啊？”李楷并不在意苏景禾的冷淡，继续道。
苏景禾觉得纯粹是在说废话，二人现在都站在门口了，他总不能不让人进小区吧？
苏景禾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李楷就表现得过于热情，这让苏景禾很不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戚雨提出的条件那么诱人他没有答应立即签合同的原因之一。
苏景禾这么想，但不可能这么说，他礼貌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小区，模糊地回答道：“我住西区那一边。”
“那我们不顺路。”李楷追上苏景禾，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苏景禾对他的抗拒，又问道：“签约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合同啊……”不管怎么说，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苏景禾思忖片刻后道：“我是很相信你们的，只是我对象说这种事情不能草率，最近他正在研究合同。”
“你有对象啊？”李楷面露惊讶，苏景禾却莫名觉得他这表情有点假。
苏景禾点点头，没有说话，算是承认了。
李楷欲言又止，表现得十分纠结，最终还是说道：“有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但是我还是想说，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完全听你对象的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楷这话让苏景禾很不爽，说得好像是他不了解晏闻远，对方就了解一样。
苏景禾有点不高兴，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的语气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别生气，”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李楷讪讪一笑，“我没有其他恶意，只是我见得太多了。”
“我们工作室接触过很多大学生，有一些和我们签约了，也有一些因为家人的一些话而放弃了我们。有些确实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但是大部分放弃我们的都是因为身边的人看不惯他们发展得好。”
“何以见得呢？”苏景禾语气没什么起伏，问。
不知道是不是苏景禾的错觉，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他看到李楷似乎笑了一下，“恋人这种关系是最不牢靠的，特别是大学时期的感情。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很多人能接受另一半的平庸和普通，但是看不得对方声名鹊起，怕对方成功后甩了自己；怕对方眼界变宽后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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