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覃辞愧任他打骂的样子显得他在欺负残疾人。
虽然这个残疾人早在初三就能单手抱他上下楼一点汗都不出。
“你怎么还信这种啊?”
许玉潋觉得覃辞愧好土。
他当然知道第一句话的意思,当时在公交车上,他和覃辞愧听见一对情侣调笑,里面就提到了这句。
可他们和对方不一样啊。
他又没睡了覃辞愧不负责。
“难道我站在地上说你才信我?”许玉潋睨了他一眼,显然已经被彻底哄好了,“我才不打你,打你都怕变笨。”
覃辞愧连忙摇头。
‘我信少爷。’
……
异能成了许玉潋和覃辞愧之间的小秘密。
别墅里除了卫厉宥,三人组里没人察觉到他们之间变化的氛围。
末世之前许玉潋就跟覃辞愧走得近,现在末世来了,许玉潋胆子小,黏人也很正常。
三人组早就羡慕习惯了。
唯一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变异动物似乎又开始进化了。
三人组出门频率比较低。
通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他们已经把保命作为了第一要义,并不追求生活品质。
而覃辞愧负责给小少爷收集处理物资,基本每天都会出门,当然,收获的物资也是很可观。
最初那段时间,覃辞愧回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毫发无损,但最近,三人组发现他身上多了很多伤口。
每次回来整个人都好像和别人血拼了一场。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怪物的血,衣服是脏了个透,伤口大大小小的从破损的衣服里露出来,格外吓人。
覃辞愧的武力值在他们之中算是数一数二,如果外面的变异动物已经到了覃辞愧都无法应付的程度,那就说明他们的生存难度还在提高。
三人组提心吊胆,卫厉宥脸色也很难看。
外面的怪物进化成什么样子暂且不提,覃辞愧整出这副模样是想干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回到房间估计就要卖惨。
他的小妻子那样心软,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然后覃辞愧就可以变本加厉,像那天一样,对着许玉潋说眼泪太少了,根本不够,要小男生张着嘴,吐了舌头,喂到他嘴里吃。
但还是不够。
伤口太多了。
不知道拿的什么杀鸡刀往自己身上乱割出来的伤口,恨不得没有一块好地,穿着衣服抱着人亲完了,又扯开衣服买弄自己,说这里的伤还没有好。
嘴巴都要亲肿了吧。
要对着喂水吗?还是说亲完嘴巴还要去吃下面,恨不得把他的小妻子整个团吧塞进嘴里,像吃什么很甜的水果一样嗦透了汁。
太恶心了。
指挥官握着的笔出现了几丝裂纹。
这样有心机的人,岳父岳母是怎么放心把小少爷留在他身边的,简直把他的小妻子骗了个透。
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算了。
俞柯狄和另外两人越聊越担心,看见指挥官坐在不远处,似乎思绪很重的模样,忍不住搭话,“卫先生,您那边有消息吗?”
卫厉宥敛眉,“什么消息。”
俞柯狄小心翼翼:“联邦会来营救您吗?”
之前他们总是把目光放在许玉潋身上,不敢去冒犯卫厉宥,但显然以许家的能力,多半自顾不暇。
期盼许家,不如抱一下卫厉宥的大腿,刚好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的胆子也被这末世锻炼了出来,开始想从指挥官这边下手。
卫厉宥没有给出他确切答案。
“末世里联邦应该以群众为主,况且我想,我还不需要他们来救我。”
指挥官如同传闻那样,即便跟他共处一室,还是让人觉得距离很远,压力颇大。
俞柯狄僵着背脊,几乎是靠着本能恭维了几句,直到卫厉宥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终于缓过气,和另外两人对上视线,摇了摇头。
卫厉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他们的命放在眼里。
疯子。
根本不怕死的疯子。
……
卫厉宥是联邦唯一指挥官,绝对称得上是备受瞩目的人物。
下属曾经最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卫厉宥为什么会同意这样一门联姻。
许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卫厉宥如果想要晋级,其实也无需外力帮助,偏偏他就是接受了这门联姻。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没少把这件事作为话题。
“听说那位小少爷刚毕业呢……”
“毕业不就刚好结婚,有什么奇怪的?”
“刚高中毕业,好像恋爱都没谈过。”
一群人哑了声。
他们都看过许玉潋的照片。
联姻消息一传出来,内部聊天软件就刷屏了。
是张在学校里,球赛中场休息时拍下的照片。
炎热的夏天,小少爷只穿了件球服,靠着球场那个草绿色的铁网,勉强借着树荫睁开眼。
他皮肤很薄,出了汗,肌肤洋溢着模糊的光波,青紫色的血管蔓延在他侧开的脖颈处,血色像是从里面透出来的雾。
很多人围在他旁边说话,他不太耐烦地撩起头发,白皙面颊上,眼中那颗泪痣格外晃眼。
和白萝卜一样生嫩、青涩得一咬就出汁,又似乎有些辛辣脾性的漂亮青年。
这下他们全明白了。
搞什么啊,原来是卫厉宥老牛吃嫩草。
只是下属们再明白,也不可能猜到他们的指挥官私下会这么疯狂。
没人知道卫厉宥回到房间,扭头就借力,以矫健的身手翻进了隔壁房间的阳台。
房间主人还没回来,空气的香味淡了很多。
卫厉宥默不作声地脱下鞋,在不属于他的卧室里走动,姿态娴熟,神情自然,似乎在检查自己的领地。
事实上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但可能他更熟悉的地方,是这间卧室的门口。
藤蔓兴奋地爬了出来,随着主人的动作,开始在小妻子可能触碰过的地方胡乱贴蹭。
卫厉宥眼瞳转动,过于分明的眼白,让他看起来有些非人的无机质感。
小妻子似乎不爱叠被子。
暖黄的被子在床中间软软堆成一团。
枕头……
卫厉宥捏住枕头一角想要抬起来,随即觉得不妥般,把枕头又放了下去。
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转而自己主动低下头,十分考究地开始分析主人昨天洗头时用的洗发露味道。
他猜想许玉潋睡姿可能会有点可爱。
会流口水吗?
是什么味道。
卫厉宥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别人却知道。
没等这位阴晴不定的指挥官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房门处很轻飘的脚步声让他视线动了动。
藤蔓抬起身,意识到什么后又缩了回去,藏进床角。
和他的主人一样,躲了起来。
第125章
房门推开, 几本书先闯了进来。
随即跟着的,是张有些狼狈的漂亮脸蛋。
许玉潋才从书房回来,被热得不行。
鼻尖沁了点汗珠, 腮边扑了层分, 嘴里吐着热气,穿着背心短裤, 清清凉凉地走进了房间。
末世没有网络,很多之前的娱乐途径都没有了,许玉潋只能靠着看书打发时间。
偏偏这里的书房沙发一点也不舒服。
许玉潋想了半天,决定拿上几本回房间看。
别墅不是他常待的地方,以前估计只有他父母会偶尔过来度假, 书房里根本没准备几本许玉潋感兴趣的图书,全是各种外文还有译文名著。
这么一来, 挑书也成了困难。
今日的天气恰好转热,许玉潋本来穿着外套, 在书房走那么一遭, 浑身都开始冒汗,再回来, 外套也丢在那了。
卫厉宥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只能从骤然浓郁的香味里猜测, 小妻子刚才去做了些什么。
他转头, 许玉潋恰好走到床边。
比起沙发和飘窗, 现在的小妻子似乎更喜欢在床上休息。
卫厉宥狭长眼眸轻眯了下, 似乎在思考什么,结果下一秒, 许玉潋踢到床底的拖鞋就踹到了他的身上。
“好累……”
许玉潋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倦倦地把自己蜷缩到床头,翻开了一本书。
从书房到卧室没几步的距离, 抱这些书回来,还是让他有些累了。
极夜笼罩下,分不清白天黑夜,人的精力也受到影响,变得很容易犯困。
当然,按照常理,极夜还会让人暴躁易怒。
不过小妻子太乖了。
至少卫厉宥是这样觉得的。
他把覃辞愧找许玉潋治疗的过程全部归为覃辞愧的哄骗。
但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受伤,小妻子会不会也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用那双总是不爱落在他身上的双眼,湿润润地看向他。
或许他该让小妻子明白一件事。
末世里,像覃辞愧哪种毫无异能的废物,除了充当炮灰,根本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他不断消耗异能去治疗覃辞愧,是件吃力又不讨好的苦差事。
覃辞愧总要死的。
小妻子不能因为覃辞愧待在他身边更久,就把选择错误地放在覃辞愧身上,他应该学会去选择一个更好的保护伞。
指挥官躲在小妻子的床底,听着那轻缓的呼吸声,自己的气息却逐渐乱了起来。
藤蔓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
潮水般从房间边缘蔓延开来,无数条尖端混乱地在地上打转,但目的地又完全相同地指向了床上困倦打盹的青年。
许玉潋在学校是很认真的类型。
晦涩的语句他也会毫不吝啬地花费时间思考,不过手上拿的这本书,对于刚成年的他来说,实在有点太困难了。
而覃辞愧给他新换的床单又刚好熏上了他最喜欢的助眠香。
许玉潋拿着书,眼皮逐渐下沉。
粉白面颊陷在鹅绒枕头里,纤长的眼睫轻轻投落,遮住光线,往他身上蒙了层恬静的白晕。
就在许玉潋即将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刻,脚踝处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湿凉的触感。
对于今天反常的高温来说,实在是个很好的解暑用具。
还没脱离睡意的思绪迟缓地运作着。
许玉潋眨了眨眼,头发有些可爱地胡乱翘起。
如果它不是上次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那些藤蔓的话。
许玉潋:?!
他被藤蔓吓到,踩在过分丝滑的床单上,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许玉潋鞋还没穿上,慌不择路地试图逃离这个藤蔓包围的房间,可他刚低头,就发现地上每一处都爬满了比他手腕还粗的藤蔓。
整间卧室都被藤蔓环绕了起来。
绿油油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墙纸是什么颜色。
像是个为小妻子特意定做的笼子。
藤蔓开始悄无声息地开花。
无路可走。
许玉潋慌张极了。
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他赤着脚,在床垫上胡乱走了几步,床垫被他踩出了点吱呀声。
轻盈,小妻子应该是没什么重量的。
小妻子有点挑食,腰间的尺寸,是他每每看一眼都忍不住咂舌的纤细。
随即传到耳边的,是一些零碎的、从唇齿边溢出的含糊泣音。
最开始喊出一个音节的时候,还有些失声。
只能听见一点点气音。
——很怕吗?
现在还只是爬到床边没敢乱碰的藤蔓和主人统一了内心活动。
清楚记得上次小妻子流泪的模样,藤蔓不蠢,这次出场,它想尽量把自己表现得无害一点。
但它显然小瞧了自己。
包裹房间的样子比上次缠住许玉潋时更可怕。
卫厉宥用手稍微撑起了身,时机差不多了,他并不想把小妻子吓坏。
许玉潋却不给他机会。
在他爬出来前,恐慌地叫出一个名字。
“覃、覃辞愧!”
之前被藤蔓裹得动弹不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都说小偷来偷东西之前会踩点。
这些怪物吃人之前也会提前踩点吗?
那上次踩好了,这次是不是就要吃掉他了。
眼眶不知不觉就含满了泪水。
不过比泪水先触碰到藤蔓的,是覃辞愧眼疾手快挥来的军刀。
泛着寒光的刀刃接住了青年柔软的泪珠。
恍若掐出了法诀。
可能是小少爷真的有什么法术。
那些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不然为什么覃辞愧会出现得那么快。
卫厉宥重新躺了回去。
脸色难看得仿佛要杀人。
他知道小少爷在害怕时的第一选择肯定不会是自己,但他没料到覃辞愧会来得那么快。
藤蔓无言。
它没有痛觉,但生长的速度没有男人砍得快,看着小妻子泛红的鼻尖,它很快做出了决定。
藤蔓毫无反抗地被覃辞砍落尾端,十分沮丧地将憋出来的几朵花留在床上后就缩回了它主人身边。
一藤一人。
十分沉默地躺在床底。
周身充斥着失败者的萎靡氛围。
小妻子委屈害怕的哭诉更是令他们内心一揪。
“呜……”
许玉潋被吓得不轻,看都不敢多看那些藤蔓碎枝一眼,整个人埋进覃辞愧,哭都哭得很乖,很小声的,像是根本不敢哭出来,生怕再把怪物惹来。
覃辞愧眉眼冷肃,其中的杀意,大概是恨不得将方才的藤蔓千刀万剐。
他刚从外面狩猎回来。
按照以往,他可能会回得再晚一点。
只是刚好今天的变异动物很好解决,再加上顾忌着多次使用异能会让小少爷变得虚弱,他没耽搁,直接回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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