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知道,他害羞的时候,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会浮起点红晕。不止耳尖,在镜头能看得见的地方,纤白的脖颈到锁骨处都染上了颜色。
一副害羞到快晕过去的模样,还强撑着继续欢迎别人。
弹幕里起哄的声音更多了。
——刚进来,要被主播钓晕过去了
——好清纯的妹妹,这么容易害羞,让我来舔一口
——这小嘴看着就很好亲呜呜
——刷什么礼物能让主播叫老公
指尖按了按脸颊,试图让面上的温度降下去,许玉潋红着脸轻压声音说话,“今天还是和平时一样聊天。”
“刷礼物可以让我唱歌或者讲故事,但是叫、叫那个称呼的话,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刚刚都念了男友,主播不要差别对待啊
——已经改好昵称了,礼物也准备好了,就等老婆同意念了
——老婆今天穿的裙子好漂亮哦,想看全身[比心]
许玉潋捏着裙角,在镜头里的肩颈线条漂亮得不像话,“你们不要再改那些昵称啦……”
“全身的话。”他咬着唇,不太好意思地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主播都这样说了,弹幕肯定不会放过他,叛逆二字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屏幕上的礼物特效刷得更快了。
看着屏幕上眼花缭乱的奇怪名称,许玉潋作为新人主播又不好不感谢,只能含含糊糊地略过那些词。
“感谢小蝴蝶宝宝最可爱送的水母玩偶……感谢小蝴蝶的嗯嗯送的捕鱼网……”
——宝宝不许乱嗯嗯嗯,快把那两个字念出来!
——主播整个人都粉了,真的好害羞哦,出来做直播被骂了真的不会晚上偷偷哭吗
——连夜改名了,现在我是宝宝的老公粉兼妈妈粉兼姐姐粉
直播昵称直接用了小蝴蝶。
最初点开他直播间的粉丝一直觉得这是什么老年直播间。
本身声音就偏柔,他压着声音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和女生差不了多少,也因此他才能够一直伪装到现在。
最近在校外的兼职,许玉潋大部分都推掉了。
因为他找到了一份比那些兼职时薪更高的工作。
机缘巧合之下,他意外接触到了网络直播,并且以女生的身份成为了一名水母站主播。
虽然女装直播这件事让许玉潋很难为情,但看见后台每天都在增加的余额,他还是坚持做了下去。
迫于暂时没钱外出租房,许玉潋只能在宿舍里偷偷摸摸地开播。
整个人缩在他的床位上,补光灯放在床上桌旁边。
直播时间定在他舍友基本上不会出现的时间段。
一年没买新衣服的人,忍痛用剩下的生活费买了几条夏季的裙子,比他平时穿的衣服看着体面很多。
唇釉也是网上9.9两支的杂牌,好在他肤色够白,省下了素颜霜的钱。
这些简陋的搭配放在许玉潋身上倒也看得过去。
“今晚的人好多啊。”许玉潋舔舔唇,再次凑近屏幕,“我再给你们唱首歌好吗?”
——主播只会唱歌吗,没意思
——来点有意思的行不行??
——怎么不露脸
什么没意思,什么有意思。
许玉潋眉头紧锁,道:“我还会种花。”
小蝴蝶会种花,世界上最合理也是他最拿手的技能。
进了许玉潋直播间的人基本上都很少会离开,礼物送得多了,他自然而然就被系统推流了出去。
直播间的热度逐渐上升,弹幕里也就混进了点奇怪的人。
很快那些弹幕就被其他粉丝给冲了下去,众人没好气地把那些脏东西给骂了一顿。
场面说真的有些混乱,弹幕也刷得很快。
许玉潋之前不是没接触过直播间这种形式的东西,但头一次自己开播,还是有点生疏,反应不过来。
他努力看清那些刷得飞快的字,撑着床单向前倾过去,没注意到原本遮到膝盖的裙子布料已经缩到了腿根。
摄像头独立在电脑外,用支架放在了接近床帘顶的位置,那个视角能够轻易照到他下半区域的位置。
除了比较敏感的露脸,小蝴蝶对于自己区别于其他男生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在弹幕再次变得奇怪时,还没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不是很过火的场面。
放在别的直播间里可能都没人在意,但事情出在这位言语调戏一下就会脸红的新人主播身上,好像就有点不对劲了起来。
而且他真的很漂亮,就连身体上的弧度都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白色吊带裙挂在肩头,身形纤弱,略微收紧的设计,颇有肉感的莹白腿根被勒出了明显的痕迹,就连中间鼓。胀的弧度正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抖动着。
床单是完全的深黑,把所有被挤压的柔软暴露在镜头之下。
身体的主人仍不自觉地看着弹幕,唇瓣张合,懵懵懂懂地念他们的话。
“你们说的有意思和我的有意思不一样……为什么?”
“你们不喜欢种花吗?”
肩头逐渐前耸,贴合于胸口的布料缝隙变大,角度危险,就连他意外露出的鼻尖都格外秀气。
直播间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脑子都有点炸了,已经能够幻视自己待在宿舍的小女朋友给自己打视频电话了。
——魅魔小蝴蝶。。。
——已录屏,以后就靠这个过日子了
——来不及就在这吧
——老婆你再往后坐一点,这个视角有点看不清楚
——我好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直播有些延迟,不等许玉潋看清那些后续涌上来的弹幕,走廊里传来的说话声蓦地让他坐直了身。
“薛傅韫,你们寝室灯亮着啊。”有些耳熟的声音,音量突然降低了点,“你说你那个室友现在在不在宿舍啊。”
沉默了几秒后,宿舍门被直接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薛傅韫不冷不淡地回答:“不清楚。”
睁大眼,许玉潋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他以为舍友今天不会回来得那么快,方才准备直播前拿出来的几条裙子都还没收进衣柜里。
来不及再和弹幕告别,许玉潋慌慌张张地穿上外套,直接关掉了直播。
但撩开床帘的下一秒,他低头,就看见进门的两人正盯着他那条放在楼梯上的裙子。
停顿了半晌,空气凝固,许玉潋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的视线。
薛傅韫是最先说话的那个人,黑沉的眸子扫过他紧拉的床帘,声线冷淡,似乎意有所指,“没打扰你吧。”
许玉潋心虚地挡住床帘掀开的缝隙。
迟一步进门的晏鹭声表情呆滞,慢半拍把目光从许玉潋脸上移开,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干巴巴地开口:“那什么、那啥,我是想来和你个道歉的。”
他没敢提裙子的事。
虽然两人肉眼可见对那条裙子很在意,但还是下意识避开了。
而且现在的这位小室友,晏鹭声觉得,这和他今天中午看见的人,差别实在有些太大。
之前也漂亮,就是现在,漂亮得有点吓人了。
晏鹭声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偷偷往他身上瞟。
可能刚刚已经在休息,那副厚重的眼镜被收进眼镜盒里。
小室友脸蛋素净,偏稚气的眼型微微下垂着,但却因为过于糜。艳的唇色,看上去有种惊人的色气。
衣服也是随意裹住了上半身。
能看见一角的小吊带。
还有似乎什么都没穿的腿根。
有点夸张了吧,哪有小男生长成这副模样的,真没进错宿舍吗……
晏鹭声喉结莫名下压一瞬,再说话时嗓音都有些发哑,“就是中午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菜……也没针对你的意思。”
许玉潋面色越发难看,用外套裹紧自己之后下了床,把裙子塞进了衣柜,背对着他们,闷声道:“用不着道歉。”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家庭的不幸与生活上的困难几乎把许玉潋压得喘不过气。
哪怕认真读书的他考上了个不错的大学,和室友们的朝夕相处也只是让他认识到,他和同龄人的差距有多么大。
他开始变得越发地自卑,觉得周围的人都瞧不起他。
晏鹭声的道歉在许玉潋看来完全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口吻。
是觉得自己也知道自己吃那些饭菜的时候很可悲,所以听见他那些话后,会生气的意思吗。
许玉潋讨厌他。
同样也讨厌家庭美满,在学校里小有名气的薛傅韫。
总是那种对所有事情不在意的模样,把自己那些行为当作笑话一样收入眼中。
薛傅韫和晏鹭声都是同样的人,都瞧不起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跟他说话就是了!
宿舍里的气氛不尴不尬的,晏鹭声偏偏就是没走。
许玉潋收拾了下桌面,在准备往洗漱台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在宿舍里藏女朋友了啊?”
许玉潋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回头。
晏鹭声愣了下,干巴巴地扬起唇角,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抱歉抱歉,我说薛傅韫呢,打扰到你了?”
“没有。”
并不理会晏鹭声和许玉潋之间的插曲,薛傅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数据,头也没抬,“我不喜欢女生。”
“你不是看见了吗,那个裙子,那是许玉潋的。”
比之前更为不近人情的模样,是薛傅韫对待别人惯用的神情,许玉潋很少和他有交流,但也有些了解。
事实上,许玉潋和宿舍里的每个人都没什么交流。
他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他也讨厌他们。
哪怕薛傅韫没有直说,许玉潋也知道那些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薛傅韫是觉得自己和女生谈恋爱谈到了宿舍里。
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做。
“……”许玉潋咬着唇不吭声,只是拳头紧了又紧。
心中的愤怒几乎让他红了眼眶,尤其是在这样,无法反驳的时刻。
就算他想和薛傅韫对抗,他又有什么能力呢。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钱,唯一引以为傲的学习在这里也算不上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当许玉潋越明白自己和室友之间存在的差距,他就越发讨厌比室友差的自己,更越发讨厌这些高高在上的室友。
【叮。】
【您对舍友长期的嫉妒与不满终于在一次摩擦中爆发,因为记恨薛傅韫所暗指您与其他女生交往,还故意当着别人面羞辱你的话语,您决定就以此来报复对方。】
【他说他不喜欢女生,您就以女生的身份来恶心他,他说您与其他女生有交往,您就要捏造他与女生交往的事实,只要让您的室友风评受损,您就会感到愉悦。】
【哪怕您知道,这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恭喜宿主触发个人支线任务——伪装成女性身份在论坛造谣与薛傅韫的感情关系。】
【任务进度:0/1(每日刷新)】
第54章
本次副本世界里, 许玉潋的角色便是个出场没几次,但每次出场必在做坏事的炮灰。
不过副本初始源数据推算得出,角色在整个副本进行到中期, 那些所作所为暴露的时候, 就会因不明原因失去生命,也就是下线。
所以相对地许玉潋需要做的事也不会太多。
除去个人主线里的扮演日常需要直播还债以外, 他就只剩下在论坛里传播谣言的任务。
转个身往洗漱池走的功夫,许玉潋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阳台那漆黑一片,外面路灯遗漏的光总是明明灭灭,令卡在中间的洗漱池只能看清个模糊的轮廓。
许玉潋来的时候太紧张,满脑子都是不能被两人发现自己直播的念头, 连灯也忘记打开。
现下已经拿着毛巾走到了洗漱池,而灯的开关在宿舍里面的位置。
安静的寝室内, 从薛傅韫床位传来的键盘声格外明显。
想到背后两个人很有可能在看他的笑话,许玉潋咬着唇, 也不准备回头开灯, 就想这样草草洗掉脸上的颜色就好。
洗漱池那的金属水龙头已经有些生锈,报修三天还没人来处理, 已经尽量小心地扭开, 但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小男生窘迫地低下头, 只觉得今天什么东西都在和他作对。
耳根羞恼又不争气地红了个透。
下楼下得急, 许玉潋把那条裙子藏起来后, 才想起原本的裤子还落在床上。后来当着两人的面也不好再上去换,好在这件外套还算够长, 拉上拉链就看不出他穿着吊带裙。
动作时空气流动, 腿后传来一阵凉意,总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许玉潋抽空将外套的下摆往下扯, 确定没有走光后,才继续对着镜子擦掉唇角上亮晶晶的东西。
水流声传入室内,玻璃门把洗漱台处的情况遮得若隐若现。
穿着中午见面时的那件长外套,小男生正弯着腰把水泼在脸上,透明的水滴顺着下巴尖往下流,衣领被打出一片凌乱的深色。
站在薛傅韫这个床位,能清楚地看见许玉潋外套边缘已经到了个危险的地带。
前倾着身体,拉直的下摆是有些收紧的老款式,不知道少年今天到底是穿着什么样式的裤子,从拖鞋到那被勒出点印记的位置,全是一览无余的白。
虽然是到了夏天,但晏鹭声还真没见过这么短的裤子。
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什么都没穿似的……鼻尖有点发痒,晏鹭声吸了吸气,试图转移视线。
他平时也不注意这些,难道现在真流行这样的?不过实话实说,还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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