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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继高嗯了一声，没有否认沈暅的感觉：“他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了。”
“一般人在听到我几次连续逼问后，都会很紧张，然后自我怀疑是不是有这回事，我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尾随跟踪，或者严重的干脆说不出话来。”
“当然也有人情绪激动，对我们发火，被冤枉了非常委屈。”
“他这个反应，是已经准备好答话内容了。”对于各类人的反应，吴继高这位老警官心里清清楚楚的。
沈暅眉头皱了起来：“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了？”
“他没有破绽，我们也不好随便就凭借怀疑，把人逮捕了。”吴继高表示自己也得要按照规章行事，“我会多留心他的动向的。”
沈暅和吴继高又分析了一番，余亨尾随事件的各种可能性，聊了好一会，沈暅才意识到，自己耳朵边好像有些异常安静了。
柏行疏居然没有加进来，讨论这件事的吗？
沈暅转头看向柏行疏，只见柏行疏仰着头，看着高处的某个位置。
顺着柏行疏目光看去，沈暅发现……
是程昀希新电影《星辰绝恋》的动态，还有推广活动的通知。
嗯，就是柏行疏做动作指导的那个电影。
沈暅：“……”
这位第一个确认，是喜欢柏行疏的家伙，在柏行疏心里，还是有点特别的样子。
“喂，还在上班呢。”沈暅出声提醒道。
“知道的知道的，我也在思考呢。”柏行疏回应道。
柏行疏这话，并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在思考。
他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有系统开挂的他，在开门那一刻，意识到余亨不对劲后，直接就绕过了所有正规程序，用自己的异能力查探了下余亨，还有余亨的房间。
然后，柏行疏在这套房子的暗格里，发现了枪械和弹药。
这个世界，至少在长化帝国境内，还是禁枪的。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余亨会在家里放这些？
柏行疏直接不关心这个尾随的事，开始用系统开始各种查证情况，然后一番抽丝剥茧后，终于确认了……
余亨是间谍。
本名是什么，废废的系统没有查出来，间谍在各种行动上都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间谍身份，纯粹就是靠系统强大的运算能力，把道路上余亨近五年的监控视频全都验算了一遍，把十几个出现异常动向的画面再调取出来，之后就发现了，在这些异常画面之中，出现的不仅是余亨，也出现了另一位面孔一样某个人。
其中一个较为早期的视频里，还有拍到了，两人偷摸交换东西的动作。
柏行疏怀疑，这次尾随事件，很可能是余亨怀疑不小心路过的孙女士听到了什么，所以才跟了上去。
最后通过孙女士举止判断，大概率是误会后，就装作尾随的样子。
“隽乾制造在哪里？”柏行疏问道。
“生产用的工厂，在上青这块的东郊位置，办公大楼离如意社区比较近。”吴继高完全没有任何查看的动作，直接回答道，说完吴继高笑了起来，“你怎么对这一点都不了解啊，你不是首都军事大学的吗？”
柏行疏眨了眨眼：“这和我学校有什么关系？”
沈暅倒是知道，柏行疏因为是西图星过来的，对一些常识有些缺乏，直接回答道：“隽乾制造是军工厂，直属皇家，主要供给的是第一军团。”
“这些军工厂的设备，被前线军团淘汰下来后，也会送到各个军校供学生们练习使用，也生产各类机甲的模拟驾驶舱。”
“你们战斗系的模拟驾驶舱，应该都是隽乾制造的。”
柏行疏噢了一声，表示自己了解了。
沈暅瞅了眼柏行疏的表情，没有吱声。
随后这个事件好像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吴继高带着两个助手，效率奇高的把所有分配给他的警情处理完了。
看着最后一张警情记录单被确认完成，吴继高突然有些感动。
天呐，这都多少年了，他居然有一天能够正常地在下班时间到来之前，完成全部工作。
感天动地！
当晚，柏行疏和沈暅的餐盘里，都多了一个被吴继高奖励的大鸡腿。
顺利下班！
换下警服，在准备叫车回长乐云丰（沈暅住所）时，柏行疏状似随意地说道：“沈暅，你先回去吧，我去买点《星辰绝恋》的纪念品，估计要一段时间。”
沈暅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去余亨那边吧。”
柏行疏看着沈暅。
沈暅也看着柏行疏。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最终柏行疏张口，声音里都是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暅直接吐槽：“你脸上什么时候藏得住事过？”
柏行疏：“……”
彳亍口巴。
第93章
脫下辅警衣服后，想要违规行动就方便多了（）。
两人再一次敲响了余亨的门。
余亨开门后，看到两人的脸后再一次愣住。
一般的警官可能只会记住那身衣服，但柏行疏和沈暅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令余亨印象深刻。
余亨下意识看了看旁边，想找吴继高这位老警官，然而没有看到人。
很奇怪。
遇到不太正常的事情，作为谍报人员的余亨立即提高了警惕，他手悄悄摸了一下口袋的位置，嘴上满是疑惑：“两位警官，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柏行疏挠了挠头，一副傻愣愣的清澈大学生样子，张口完全没有任何戒心，恨不得把自己底裤都说出来的样子：“师父让我过来，再确认一下案件的两个疑点，说要补个记录。”
说完，柏行疏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样子，对着余亨问道，“你这里有水可以喝吗？”
余亨：“……”
完全幻视了自己公司里，新入职的实习生们。
“那你们进来坐吧。”余亨嘴角抽了抽，却没太多犹豫的，就让两人进来了。
他这个屋子收拾的挺‘干净’的，除了那个暗格之外，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如果那位老警官在，余亨可能还会稍微考虑一下，这两个小年轻，余亨也不由放松了些警惕。
在客厅坐下，余亨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态度很自然。
说口渴的柏行疏拿起水在喝，于是余亨便对着沈暅问道：“请问是还要确认什么疑点？”
沈暅：“……”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确认的疑点。
在过来余亨这边的时候，柏行疏就只对他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有质疑，完全配合他行事就可以。
于是沈暅下意识转头看向柏行疏。
这个动作让余亨奇怪了下。
这两位都是跟在那位老警官身边的，怎么有什么要确认的疑点，只有一位知道的？
没给余亨深想的机会，柏行疏喝完了水，拿出了个本子还很似模似样地对着余亨说道：“都是很简单的疑问，很好回答的。我看看，第一个是，你有个长期交往的恋人吧？”
第一个问题有些在他意料之外，余亨眉头微微蹙了蹙：“对。”
柏行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继续问道：“交往多久了？”
余亨：“五年。”
柏行疏：“五年啊，时间也不短了，按照你们现在的年龄，为什么没有结婚？”
余亨皱的眉头更深了：“这个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吧？”
“哦。”柏行疏应了一声，然后在余亨面前写下了‘对恋人问题很敏感，看起来对恋人很重视’。
余亨：“……”
柏行疏一副没有注意到余亨表情的样子，继续提问道：“那为什么交往五年，你的住所里，完全没有对方物品的痕迹？”
余亨嘴角抽了下，但刚才柏行疏那个信息记录内容，还是让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也是个Beta男性。”
“哦。”柏行疏又应了一声，再一次在余亨面前，写下了‘确认余亨住处没有存留恋人物品’。
余亨：“…………”
余亨皮笑肉不笑起来，这下他总算是确认了，柏行疏对他的针对了：“警官，你要问的就是这些问题吗？我只有义务配合和案件有关的询问吧？”
“嗯，也是。”柏行疏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本子翻了个页，“那我就问点和案件有关的。”
话音落下，柏行疏抬头直视着余亨，目光好像直接透过了对方的躯壳，直视着人的灵魂。
“你和季鸿是什么关系？”
原本余亨因为柏行疏这个目光，浑身不由进入戒备状态，但听完这个问题后，整个人愣住：“季鸿是谁？”
沈暅也以为柏行疏刚才那个问题是放大招呢，已经做好准备，会发生冲突，要强行捉拿人了，结果激烈冲突没有等到，只听到了余亨这个来自灵魂的疑惑。
顿时沈暅也愣住了，转头看向了柏行疏。
柏行疏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态度，温温吞吞地说道：“就是昨天在尚城商场西南门，两年前的11月7号XX公园亭台，三年前4月12号XX车站，五年前7月8号XX路口休息亭……”
看着余亨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冷凝下来的表情，柏行疏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诉说着，“季鸿和你见面，你还拿了季鸿的东西，也有给他东西，结果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真可怜啊。”
沈暅听完柏行疏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以他的智商，并不难听出来柏行疏的话语说的含义。
余亨，间谍？
柏行疏今天晚上来，是来抓间谍的？
但是柏行疏是怎么知道的？
完全没道理啊，今天柏行疏不也是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和余亨见面的吗？
怎么见了面之后，柏行疏就知道这么多了？？
沈暅脑子里快速闪过，之前在宿舍里，无数次涌起的那疑惑。
——柏行疏是怎么一捞一个豪门Alpha那么准的？
沈暅整个脑子都嗡嗡的。
按照沈暅的理智的推测，柏行疏偏远星球孤儿院出身，还有对首都星甚至长化帝国都隐隐有些陌生，但对各类信息情报格外了解，算是把谍报人员的buff叠满了。
但是……
如果真的是这个情况，柏行疏完全没有必要管余亨的事，也没有必要同意他跟着一起来的事。
这……太问心无愧了。
加上过往沈暅和柏行疏的相处，于是逻辑和逻辑对撞，直接把沈暅的脑子干冒烟了。
而余亨那边，面对柏行疏的话语，反倒是没有沈暅思考的那么多。
他看了看柏行疏两人已经换下的警服，再看了看已经关闭了的房门，回忆一下刚才柏行疏借口要喝水，进来和他谈话的举动，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
余亨整个人直接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好像掌握主动权的，不是柏行疏两人，而是他一样。
在余亨看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柏行疏而来偷偷摸摸来找他，说这些威胁的话语，但又没有逮捕他的动作，很明显是别有所图。
那不管图什么，对余亨来说都无所谓。
“说吧，你要多少钱？或者想要别的什么？”
——反正也都是公家的经费。
给了对方后，自己算是拿到这两个小年轻的把柄了，算是还能给自己发展出来，能打入警务系统里的内线。
何乐而不为呢？
柏行疏听了这话，转头对战沈暅问道：“这话算是承认了吧？”
他一个末世来客，不太会做判断。
“啊……？”脑子已经不太好的沈暅反应了一下，才迟钝应声，“嗯……”
于是柏行疏拿出了一根录音笔，继续对着沈暅询问：“那我现在应该是告老师，还是告吴哥？”
已经被柏行疏整不会的沈暅：“……”
捂脸。
“接下来我来处理吧。”沈暅十分无力地说道。
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的余亨：“……”
不是，你连我接头人都知道了，甚至什么时间在哪接头都一个不落知道了，结果还需要诈他是不是间谍吗？
这人……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资深间谍余亨被柏行疏这一番操作搞破防了，但还是本能的伸手，往自己裤子口袋摸去。
柏行疏和沈暅都有在关注余亨的动作，两人立即动手，第一时间把人整个按倒在沙发上，没有给对方得逞的机会。
把人捆起来后，沈暅立即摸了余亨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小的塑料卡片状物品，上方急促闪烁着红灯。
“这是什么？”沈暅踢了躺地上不动了的余亨一下。
余亨冷笑了声，没有回答。
沈暅脑子快速转着，很快想起了，柏行疏刚才在本子里记录的那些话语。
沈暅凝视着余亨：“以你的身份，和人恋爱五年，到现在没有和他结婚，应该是很喜欢他吧。”
余亨眼睫微动，依旧没有吱声。
沈暅眉头蹙起。
刚才那话，是他做出最狠毒的威胁了。
他学过很多东西，但着实没有学过审讯这种事。
但现在……
沈暅看着这卡片上方急促闪烁着的红灯。
虽然第一时间制止了余亨的动作，但这灯的状态，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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