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行业她不是很懂,所以之前没有这种想法,但既然姜愈白这么有信心有决心——是出于对游戏的热爱也好,是真看到了游戏的前景也好,她相信都逃不开周羽希兄妹是自己亲戚的原因。
既然如此,她参与一脚也算是对姜愈白以及亲友的支持了。
这笔投资她做好了最坏打算,但对其他的投资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周羽希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含情脉脉地对视,直觉得牙酸,带点故意地支开话题:“我去拿点饮料,你们想喝什么吗?”
姜愈白立即道:“你想喝什么?我叫人拿过来。”
她现在对周羽希兄妹很有点爱屋及乌,屋是薄羽也是庄晏合。
“不用啦,我自己去吧台拿就好了。”周羽希一边起身一边吐槽,“也就这一点路,我怕在你这享受惯了,回家会不适应。”
“你是客人嘛。”
周羽希撇了撇嘴:“现在算亲戚了吧。”
姜愈白脸上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你自己拿吧!”
虽然她和庄晏合最终无法结成连理,但现在能得到这个周怼怼的认同还挺让她开心的。
这至少说明,她做得比预知梦里好了,对不对?
“你们谈完了?”
就在几人气氛融洽地聊天时,庄晏宁端着一杯香槟从会议厅方向走了过来。
“差不多,”庄晏合看了眼他来的方向,“你们也结束了?”
“还没,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就先出来了,”庄晏宁看着姜愈白,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愈白,其实比起投资游戏,把钱投入股市的回报更快也更高。哥哥最近刚好知道几支不错的股票,你有没有兴趣?”
姜愈白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炒股。”
飞越科技没有上市,姜家也很少去碰二级市场的产品。最主要的是,在梦里她被人狠狠骗过,所以有了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会碰了!
“你不炒股没关系啊,哥哥我可以帮你。”
姜愈白皱了皱眉头,实在有点不喜欢眼前这个家伙,但顾及到庄晏合没有说什么——看来她在梦里讨厌庄晏合大伯那一家,不全是自己狗眼看人低的问题嘛!
“庄晏宁,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庄晏合突然出声叫了兄长的全名,语调有点冷,神情也相当严肃,“你是交易员,不要做违法违规的事。”
“这么做的交易员也不止我一个人,”庄晏宁看了眼周羽生,冷哼道,“都是哥哥,真要说起来我和你才是本家,晏合,你这心可不要偏得太没边。”
庄晏合神色淡淡的:“二堂哥,我们这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呢?你那边的大项目还是找姜叔叔商量更好吧。”
“你——”
庄晏宁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拿饮料回来的周羽希撞了一下,手里的香槟顿时撒了一身。
“哎哟对不起啊宴宁哥哥,我没看到你来了。”周羽希抱着几听饮料,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呢,看这一身弄的。”
“周、羽、希!”
看着庄晏宁几乎暴走的模样,周羽生连忙把妹妹护到了身后:“我说庄晏宁,你可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周雨欣抽出几张纸巾,一脸抱歉道:“羽希打小就毛手毛脚的,你别和她计较,快拿纸巾擦擦。”
庄晏宁挥开她的手,气恼却又碍于姜愈白在不好发作:“我看周家是该好好教教孩子了。”
姜愈白皱着眉头很有些不悦。
这次聚会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交流感情的目的来的,大人小孩也都挺和乐融融,只有庄君这一家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而且自视甚高和大家格格不入。
庄晏宁在他们这桌讨嫌,她看庄君和庄晏兴在爸妈那边也不怎么受欢迎。
“我倒觉得周家孩子教育得挺好的,羽希年纪那么小,又是学霸又会画画,活泼又出挑,长得也漂亮,我爸妈都要羡慕这么好的女儿。”
姜愈白忍了几忍,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可是在她的地盘上诶,她都没看不起人,庄晏宁在这装什么大眼**?
庄晏宁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一脸不甘和难堪,忍不住道:“我还以为姜家会选择晏合是因为注重教养呢,没想到愈白你还能欣赏周羽希这样的行事风格。”
“她什么行事风格?”姜愈白此刻是打从心里不开心了,因为觉得庄晏宁在指桑骂槐,“我还给人送鳄鱼当过生日礼物呢,她这算什么?”
这话一出,客厅里顿时一片安静,周羽希不知是因为被维护了还是被鳄鱼震惊了,此时有点愣愣地看着她。
还是周羽生忍不住问道:“鳄鱼……是指真的那种鳄鱼?”
没有人回答她,几人僵持着,气氛有些诡异。
正在这时,会议厅那边的走廊突然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似有人往客厅方向来了。
庄晏宁狠狠吐出了一口气,抖着西装道:“算我倒霉!”
“谁倒霉啊?”姜先涛和众人一齐到了客厅,看着姜愈白道,“就你们几个啊?”
“爸爸、妈妈!”
庄晏合站起身:“小朋友们都去玩了。”
姜先涛点了点头:“都坐吧,不要那么拘谨,哦对了愈白,你打开电视调到十一台看看……”
他说着转头问游慧敏:“应该是这个时间段播出吧?”
“我问过了,是这个时间段。”
“看什么?”姜愈白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好奇道,“有什么节目吗?”
姜先涛微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都被挑起了好奇心,就在姜愈白将频道调到十一台时,电视里传来了新闻播报的声音。
“……本次行动是常态化扫黑除恶斗争的又一成果,在十一区、九区以及六区警察大队的联合特别行动中,以孙某某为首的一大群顽固黑恶份子全部落网……”
姜愈白越听越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只有庄晏合反应了过来:“叔叔,这个孙某某……是孙一帆的爸爸?”
姜先涛有点得意地点了点头:“没错,一切罪恶都已经绳之于法了。”
游慧敏撞了他一下:“这是警方的功劳,你得意什么?”
“咳咳,在提供证据方面飞越也出了不少力,我能不开心吗?六区好歹也在帝都范围里,怎么能容忍这种黑恶势力的存在呢?”
在场的只有四人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其他人一头雾水,姜愈白也已经懵了。
周羽希举起手疑惑道:“那什么……孙一帆是谁啊?”
姜愈白有了点反应:“哦,孙一帆是一个想要霸凌我的人。”
客厅一时陷入鸦雀无声中,即便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事情经过,却也猜出了点前因后果。
“对了还有,星趣由于常年经营不善,已经决定进行资产重组了,”姜先涛背着双手,对姜愈白笑道,“采采,以后有事可要及时和爸爸妈妈商量哦。”
姜愈白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她昨天才和父母说了庄晏合怀疑严成和孙一帆相识,两人就算行动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安排好了一切,尤其是那个扫黑除恶行动,肯定要做大量的前期部署。
唯一的解释是,她爸爸妈妈早就知晓一切并且暗中做准备了。
现在想来,她之前和爸妈提到孙家的事,两人的反应都很平淡,这本身就很奇怪。
只有她天真地以为爸妈被她说服,只准备按部就班地反击才没有表态,没想到他们是不动声色地展开了行动。
像孙家这种能在六区混得开的**,在帝都多少都有点背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并不是简单报个警就可以的,后面究竟做了多少博弈她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来。
但是父母此刻的态度让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作为姜家的女儿,只要自己没有行差踏错,她什么都不用害怕,爸爸妈妈一定会保护她。
姜愈白发现自己确实是因为预知梦的阴影而谨慎胆小过头,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当好人不意味着软弱和退让,更不意味着不借助家里的力量全靠自己解决问题,而是要更正确地使用这份力量。
面对挑衅真正有实力有底气的人不会当面好勇斗狠,而是不动声色地暗中做好安排,务必在最后一击即中,让敌人无法翻身。
她过去的失败更多来自于本身的性格缺陷,暴露了太多破绽也给爸妈拖了太多的后腿。
如果她这次能学会爸妈一半的手段,一定就不会那么惨了吧?
啊,她能学得会吗?
姜愈白下意识看向了庄晏合,发现她也正在看自己。
“好啦,庄老哥我们一起去蒸桑拿吧,蒸完还可以去河里游个冬泳。”
“姜老弟,现在可不比当年了,冬泳就算了吧。”
游慧敏在一旁埋怨道:“孩子多大了还逞能,别让人笑话。”
一行人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只剩下原本在客厅里的几个晚辈。
庄晏宁手里的酒杯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最后把酒杯一放,尴尬道:“我、我去换个衣服。”
周羽希慢慢坐到到沙发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对姜愈白道:“这是不是就是小说里的天凉王破啊?”
庄晏合清浅一笑:“你在说什么呢?这明明是扫黑除恶斗争的胜利。”
第44章
经过了这个插曲后, 大家一下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姜愈白找了个做作业的借口回房间,想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
住宿和休闲活动的两栋建筑经由一条玻璃回廊连在一起, 姜愈白路过回廊时看到窗外皑皑的白雪停下了轮椅。
“怎么了愈白?”
回廊里的温度比室内低不少,庄晏合下意识抱紧了手臂, 想要催促姜愈白赶紧回房。
“外面一定很冷吧。”
姜愈白看着这冰天雪地,无法避免地回想起了自己在梦中死亡的时刻,那是帝都近二十年最冷的一个冬天。
每每回想梦中场景,每每比较现实条件,姜愈白都有种很荒唐的感觉。
她这种天胡开局, 哪怕走对一步都不至于是那样的悲惨下场, 可在梦中她似乎完全被名为悲剧的命运掌控了。
醒来身处现实,发现能够改变那样的命运当然让她很开心,但偶尔她也会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不再用自我为中心的方式看待世界、看待周遭的人后, 她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父母的深谋远虑和对自己的爱护, 更深入地体会到了庄晏合的聪慧周到和温柔善良。
就连虞秀凝也有着真诚友善的品格, 像薄言姐妹, 像周家兄妹,这些曾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人更是每一个都才华横溢。
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没用, 不仅无法快速地领会到父母的用心,无法周全体贴地为他人考虑, 甚至有时候努力多思多想了还是在走大弯路, 在做无用功。
明明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却莫名有了一种空虚感,莫名地找不到自身的价值, 莫名地陷入了自卑中。
自醒来后她就克制自己不陷入到伤春悲秋之中,因为她不想再被那种抑郁的情绪影响, 不想再陷入那种歇斯底里的狂躁。
她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阳光开朗的人,至少也要在表现上看起来如此,但有些本性真的不是那么好更改的。
更何况,性格可以纠正,智商又该怎么提高呢?
她发现自己真的缺乏那种弯弯绕绕的思维,和家里其他人相比实在有点笨笨的——啊,用笨笨的来形容自己还有点装可爱的嫌疑,她其实就是很蠢。
“你想出去看看吗?”庄晏合感觉到姜愈白此刻低落的情绪,把“这里也很冷”吞回肚子里,顺着她道,“庭院道路上的雪应该清理干净了,我们可以先回房加几件衣服再出门。”
姜愈白叹了口气:“我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出去也没什么可玩的。”
“但你目前的恢复进度很好,我相信等明年我们就能一起出去玩了。”
“明年啊……”姜愈白想到明年就是庄晏合遇上那个真命天子的时间,情绪又更低落了,“明年的事谁知道呢?”
庄晏合低头看了眼姜愈白带了点脆弱的表情,忧郁的眼神以及悲伤的话语,不禁联想到文学作品中那种罹患重病,指着窗外某片树叶说等到叶子落下自己的生命就会消失的悲情角色。
该说不说,实在是有点凡尔赛。
要知道这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庄园都是姜家的产业,在卡里有六百多万零花钱的情况下,这位姜家大小姐没来由的伤感着实有点没道理。
但考虑到她之前遭遇的车祸,考虑到她先前的乖巧表现,考虑到她的真情实感,庄晏合还是决定耐下性子好好安慰姜愈白一番。
这是她作为未婚妻的责任嘛。
“至少我们在一起的事是确定的吧?我听说庄园里还有很多户外活动场所,你还没带我好好玩过呢。”
“你如果想玩,其实现在可以去滑雪……虽然我不能陪你。”
庄晏合见她注意力转移,顺着往下道:“好可惜,我不会滑雪。”
姜愈白抬头看着庄晏合,表情有点儿惊讶:“你不会滑雪?”
不要说得好像每个人都会滑雪一样,她不会很奇怪吗?
“你会滑雪?”
“会是会,不过现在滑不了嘛。”
“那等下次滑得了,你可以教我吗?”
姜愈白双眼一亮,脸上的表情终于明快了不少:“好啊好啊,我教你,我有单板和双板的九级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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