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手链重新调了调长短,这下怀灵的活动范围只有这张床了,“我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你别乱跑,我回来如果见到你还把自己弄成刚才那狼狈劲,你往后就在床上待着算了。”
谢沉之说到做到。
怀灵怒瞪着谢沉之。
疯子。
一直到谢沉之离开,怀灵脑中突然有了一点思绪。
谢沉之这样子很矛盾。
一方面给予他苦楚,一方面充当着救世主。
太静了,只有时钟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一点声音。
谢沉之回来了。
带回来了许多的衣物,还有一些玩偶抱枕之类的。
怀灵算是发现了,谢沉之好似天生对着装扮人有股……特殊的喜爱。
他挑出来几身衣服,又整齐的放在一边。
怀灵扫了一眼,能看出来那些料子都是极好,价格不菲。
他又移开目光,静静地望着谢沉之,似是等待下一步。
但是没有,谢沉之除了把衣服放在床边,把一些抱枕放好之外,就没有旁的动作。
链子也没动。
他站在床上,自上而下的望着怀灵,“一点小惩罚,毕竟你都把我伤成了这样。”
他指了指额角。
而后又道:“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绝食在我这里没用。”
V
床边有谢沉之刚放置的玩偶。
怀灵一股脑地全部向谢沉之扔去,厉声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多少次,你在我身边,我恶心的吃不下去。”
明明是他造成的这一切,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怀灵气的发抖,说完了狠话又后悔,最后自暴自弃起来。
随意吧,反正看谢沉之这架势也不是谋财害命的趋势。
他愿意这么阴晴不定地伺候人,那就伺候吧。
谢沉之反思起来,“是我没考虑好你的心情,不过这些你都是要慢慢适应的,一次不行就俩次,俩次不行就三次......”
怀灵哑声道:“谢沉之!你想关我多久?我这么久不跟他们联系,他们会起疑的,到时候如果他们发现了你这样做,不止你,谢家也会受损,你是想要拉谢家一起坠落吗?”
旁边有什么东西,他都一股脑的扔过去,玩偶玩具,床边的东西,不知扔了什么东西过去,谢沉之的额头一下子就见了血。
血流的很快,仿佛把谢沉之的眼睛都染红了。
怀灵没想弄出人命,他垂着眸,不去看谢沉之,眼不见心不烦。
“消气了吗?没消气你再打。”
怀灵扯了扯唇,讥讽道:“你想让我背一条人命吗?”
谢沉之忽地轻笑起来,狭长的眼睫微微弯起。
他的唇色浅淡,五官也是如水墨画一般,静时气质疏离,可一旦有所神情,便像换了个人一般,那股子疏离的气质全然不见,反而格外温和亲切。
他把眼镜摘下,五官便有些锐利起来,但是那笑意太明显。
他的话语在此刻柔和的过分,“我就当这句话是你在关心我。”
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怀灵暗骂一声。
他好似不会生气一般。
是啊,不用生气,想做什么直接做。
接下来的几天中,怀灵的生活单调又憋屈。
谢沉之给他吃的饭中,应该下了药,总是使不上力气。
他有时候连那只被锁链锁着的手都无法抬起来。
谢沉之照料他照料的很细心,几乎各个方面都亲手亲为,甚至还逼迫着他在规定的时间里睡觉。
怀灵感觉自己快疯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变得麻木起来。
又是一天清晨,怀灵被关了已经差不多有十天。
他试着抬手。
很重。
很困。
他昨天不想再吃那些饭,吃了几口便没有胃口。
谢沉之面上说着好,却又强硬逼迫他吃下哪些东西。
怀灵看向门外,谢沉之不知道已经站了多长时间了,这十天里,谢沉之额头上的伤也快好了,结了痂。
“我想喝酒。”
“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你给我吃的那些药就对身体好吗?”怀灵想要坐起来,刚坐起来一半,手便突然没力气起来,又重新摔倒床上。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这般无能为力如同一个废人的模样
几乎是一瞬间,眼眶中了有了点湿意。
不想在谢沉之面前更丢脸了,怀灵把那点水意楷掉。
“那些药对身体无害。”谢沉之上前将怀灵扶起来,替他揉着手和小腿。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样的变1态。”怀灵苦笑着。
他哭的次数很少,因为没用,可是此刻他却真想哭一次。
也许是多日里的麻木和qiujin,怀灵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到崩溃的边缘。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你就是个疯子变态......”
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谢沉之。
谢沉之捏住怀灵的脸,他说不清话,干脆连说话的欲望都没了。
他这幅样子,着实像是失去了几分生机的样子。
谢沉之心软,声音便轻了几分,“怀灵,祸从口出。”
怀灵的瞳孔仿佛都在颤。
他好似知晓了谢沉之的对他的纵容可以怎么做。
谢沉之叹了口气,“就今天一天可以喝。”
怀灵在谢沉之快走出门时连忙开口,“我想去别的地方喝,一直待在这里,太闷了。”
谢沉之转身走到怀灵的身边。
怀灵又低了几声,几乎算得上乞求,“今天可以不带这个锁链了吗?我的手好疼。”
虽然这幅手!链带着软垫,但是这么多天过去,手腕还是不可避免的增添了红痕。
谢沉之看着怀灵这幅模样,将锁链打开。
怀灵的手解放出来,他仿佛还有几分怔愣,没有重物在手腕上。
怀灵动了动手,又差点忍不住哭出来,最后又使劲憋回去。
谢沉之敛了下眼帘,将怀灵抱到外面。
他这个样子雾蒙蒙的,像是一个被遗弃就活不下去的幼宠,谢沉之伸手摸了摸怀灵的一缕发丝。
怀灵下意思要躲,他咬了咬唇,又顺着谢沉之的行为,只不过有点轻微的抗拒。
他这动作看不到谢沉之的脸,自然也看不到谢沉之眼中的晦涩。
他开一瓶酒,慢慢倒入杯子。
其实他很想一整瓶直接灌自己,但是一是他现在力气不太够,二是谢沉之在一旁,只要他有那个想法,谢沉之就会阻拦他。
喝也喝的不尽兴。
怀灵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谢沉之,示意着他,“你要喝吗?”
谢沉之接过杯子,陪着怀灵一块喝。
怀灵不是很怕自己醉,他没那么容易醉。
刚开始是同谢沉之一杯接着一杯喝,后来他也不管谢沉之了,自己径直喝。
谢沉之一阻拦他,他便有些想哭,心里还记挂着示弱就能让谢沉之松口。
后来,后来谢沉之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了他的行为。
事实证明。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打包票为好。
谢沉之看着怀灵哭的一塌糊涂的样子,伸手拭去他的泪,“再等几天,你就不用这样了。”
怀灵眯着眼看谢沉之,又问出哪句话,“你想要什么?”
怀灵这样子是醉的厉害了,让做什么不做什么,反而会顶你好几句。
谢沉之把酒瓶都收起来,省的磕伤碰伤。
他亲了亲怀灵的唇角,神色虔诚,“你。”
怀灵骂道:“扯蛋,我看你想要把我逼疯。”
这般粗鄙的话。
不是很符合怀灵的外表。
谢沉之皱了皱眉,“你少说些这些话。”
怀灵一听,又忍不住道:“你关我关的这么久,管束我的行动,现在还想管我说的话,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醉着,这些话说起来没有一分的威胁,在谢沉之听来反而更像是撒娇。
尽管知道并不是撒娇,尽管知晓怀灵醉酒后会彻底断片。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沉之才敢这般外露感情。
“我很喜欢你。”谢沉之低垂着眉眼,“我除了做这些,别无他法,我该怎么做?”
怀灵盯着谢沉之,被这话激的眸中清明一瞬,泪也停住了,接着又茫然地看向谢沉之。
他站直身子,轻拍着谢沉之的脸,手中没有力气,那力道太小了,几乎都感受不到。
“什么?......你做这些......是因为喜欢我?”怀灵全然不信,“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才拿这些话骗我,我没有醉。”
明明醉的都成这个样子了。
谢沉之顺着他的话,“我知道你没有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怀灵又道:“你放我走,我们之间至少要先平等,你这样关着我,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谢沉之的眸中有几分无措 ,他学不会这样爱人,只能温声回答怀灵,“这件事不行,别的事我都答应你,除了这件事。”
怀灵又沮丧起来,“你每次都这样做,每次都是要顺着你的话才行,我想做什么,每一次都不行。”
因为你每次都想要出去。
谢沉之并不想在此刻跟怀灵闹矛盾产生争执,他上前擦掉怀灵的泪,动作很轻,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珠宝,“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说来也可笑,他们俩个人此时的温馨时刻居然是怀灵喝醉后的这段时间里。
......
怀灵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他睁开眼时,眼前是谢沉之的脸。
怀灵慢慢移开目光,紧接着又瞪大双眸,他将目光移到谢沉之的身上。
等等?谢沉之在他身边?他跟着谢沉之一块睡的?
靠,他昨天喝完酒到底干嘛了?
怀灵根本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越想头越疼。
余光中突然望见一处熟悉的东西,是他的手机!
顾不得想别的东西,怀灵上前想要去拿手机。
可他的腰被谢沉之的手压着。
二人的衣物都还在,除了一些微小的折痕。
幸好,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事,他要是喝醉酒把谢沉之上了,他现在就直接撞死在墙上算了。
喝酒不误事,喝醉酒太误事了。
怀灵将目光又放到那手机上。
机会可能就这一次,怀灵慢慢起身,避免将谢沉之吵醒。
就快碰到的一瞬间,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双手将他的手抓住。
怀灵有些自暴自弃起来,他坐直,想要摆脱谢沉之的手。
谢沉之的手被拍红了,他没什么表情,反而还把怀灵的手机还给怀灵。
怀灵打开看,没有卡,发消息也发不出去,最主要的是没有信号。
早该如此......
怀灵叹了一口气。
他将手机收起来,手指捏着床1单,有些纠结地开口道:“昨天......我没干什么事吧?”
他喝醉后有俩种极端,反正顾轻檀和他亲爸给的说法都不一样。
一个说他听话,一个说他已经全然放飞了,恨不得把家给拆了。
虽然他这个样子也拆不了家,毕竟他现在算是一个路都不能走的废人。
谢沉之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
怀灵的神色又蔫了起来,这个日子根本盼不到头。
他身上的酒味很浓,不止他,谢沉之身上也是。
怀灵就算喜欢酒也并不喜欢身上有酒味。
谢沉之从柜子里拿来一身衣服递给怀灵,“我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洗了。”
他迟疑了一会又道,“还是你想先洗澡?”
“洗澡。”
要是可以的话,他更想自己来。
谢沉之的脸离怀灵的脸很近,从这个角度看谢沉之时,怀灵脑中会突然蹦出来一些模糊的画面。
眼睫在脸上泛起的痒意。
夹杂着酒气的吻。
怀灵猛地看向镜子,他的眼皮有些肿,唇色也较之之前的红和肿,脖子上......脖子上只有一点点红。
靠!
怀灵猛地抓住谢沉之的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昨天晚上,我们做了什么?”
谢沉之没准备隐瞒,“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
他没骗怀灵,是他先亲吻怀灵的没错,但是怀灵不知道哪里来的坏毛病,一喝醉就会亲人,所以到最后,好多次都是怀灵主动的。
谢沉之面上虽然淡定,耳尖已经红了。
去死吧。
怀灵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炸了,他低着头,把自己埋入到浴缸中。
谢沉之这样子不像是喜欢自己的样子。
谁正儿八经喜欢别人会玩囚1禁这一套,况且他们认识三年了,要是说喜欢,就更谈不上这一点。
所以,是他先亲的谢沉之!
一想到这一点,怀灵更绝望了。
他的脸彻底没了。
谢沉之把怀灵的头扶起来,省得他真的断气了。
谢沉之就算对感情不敏感,此刻也知晓不该多说什么,他服务着怀灵洗完澡后就抱着他回到床上,下意识拿起那lian子,脑中想起昨天怀灵的话,他将那lian子放到柜子里锁起来。
怀灵盯着谢沉之的动作看,直到他走出去,怀灵才松了口气。
没有链!子,现如今只看这个腿和药了。
可他根本没办法不吃那个药。
怀灵此刻轻念着顾轻檀的名字,不管是谁,让他快点出去吧。
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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