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扬额头上爆出青筋:“你小子是不是盼着我走?”
另一边,敖星和裴雁洲靠在一起咬耳朵:“赤阳生了个闺女?挺好挺好。”
邓长扬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说不定会被弟弟气死,干脆不管了,反正他全须全尾地在这儿呢,他走到几乎快要和自家禁军统领贴在一起的敖星面前:“皇上,臣先告退!”
敖星让海乐送邓长扬出城,还不忘把早就准备好的赏赐让海乐给他装上马车:“将军慢走。”
“皇上,我要的人呢?”邓长钧看着大哥一走,赶紧凑过去:“乔瑾不肯来吗?”
敖星指指他身后,邓长钧回过头去,看见了静静站在不远处等待的男人。
“左丞相。”
……
半年后,太子敖行舟周岁宴,各国前来朝贺,就连忙着和羽京城组建商队的齐未都来了京城。
“听说这小子抓周抓着你不肯放?”随夫君一同前来的石夫人逗着已经会自己走路的敖行舟,“当真是会抓。”
裴雁洲想起当天小太子抓周时,没看见敖星,嘴一撇,抓着裴雁洲不肯放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还不是因为皇上被右丞相叫去了,不然该抓着皇上不放了。”
齐未在一边和敖明光谈天,金灵则是和石夫人一起坐在毯子上,陪小太子,倒也是其乐融融,直到敖星一脚踹开门,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裴雁洲刷地一下站起来,“又有人找你麻烦?”
齐未愣了一下:“又?”
海乐跟在后面苦着脸道:“昨日高俅国的使节喝醉了酒把皇上认错了。”今天上午敖星才消了气,让人把使节从密室里放了出来。
估计来年高俅国的商路是没法顺利开通了。
“这一次呢?”敖明光问道。
敖星忽然瞪了一眼裴雁洲:“早知道昨日就把你关起来!去什么宴会!”
裴雁洲百思不得其解:“我?”
“海乐!你来说!”敖星像是吃了炮仗,一点就炸,却是没松开裴雁洲的手。
海乐脸皱成了包子:“溪国的公主看上了……裴统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崽:哼!
第65章 番外《春试(三)》
“那溪国的公主看上了……裴统领你。”
海乐的声音越来越小, 却也让众人都听了个清楚。
敖明光惊得站了起来:“她难道不知裴统领是谁?”
“怎么可能?”石夫人也有些吃惊,裴雁洲的名气就连东岛边上的弹丸小国都有所耳闻,怎么那算得上是一方霸主的溪国还敢招惹上来?
敖星哼了一声, 齐未沉思道:“溪国?听说溪国君主向来以女性担任?”
石夫人点点头:“昨日..我还和那位说了几句话呢,不像是个会惹麻烦的。”
敖明光抹了把脸,苦笑道:“不惹麻烦的前提是她的储君没有看上裴雁洲。”
裴雁洲觉得自己简直是无辜:“我都没看见她。”
敖星也觉得自己气得有些过头, 语气平缓了一些:“她说非你不嫁怎么办?”
“非他不嫁?”齐未摸摸下巴, “恐怕不是嫁, 而是娶, 听说那溪国君主宫中有十几位男宠。”
裴雁洲:“……”男宠?
“没什么稀奇的,先帝后宫几十个妃子,既然溪国以女性为尊, 那么她有男宠也正常。”敖星掐了一把裴雁洲的脸, 咬牙道,“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其实王宁年本来就有劝他派人和溪国结亲的想法,用结亲来牵制大国向来有用,甲等考生中本就有几个人选, 不说才华横溢也是一表人才,可右丞相也没想到那位公主会看中皇上身边的裴雁洲。
……
“不行。”
敖星冷着脸看着对面年近四十的溪国君主:“裴统领乃我羽京城栋梁之材, 怎可与你结亲?”
溪国君主一头华贵金饰, 本来端着的架子一遇上身后的宝贝女儿也只得放了下来:“皇上, 禁军统领也并非他一人可担任……”
她身后的公主楚楚可怜朝着站在敖星身后的裴雁洲暗送秋波, 奈何裴雁洲一直盯着敖星的后脑勺看, 完全没看见她的良苦用心。
“朕已经说了不行。”敖星重复道, “溪王是听不懂?”
羽京城作为目前最为强大的城都, 更有东西南北四国守护, 此一国之主说出的话自然有重量, 溪国君主为难地看向自家公主:“若儿,这……”
敖星不想和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女子纠结,但奈何他偏偏看上了自家男人,所以即便那若儿公主再怎么看他,他也不会作出任何改变。
御书房外王宁年和敖明光你看我我看你,里头的动静,说实话,不小,外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平时也不这样说话啊。”王宁年啧啧称奇,“看来溪王的确把皇上气得不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今天还敢来找。”
“皇上明天要和他们通商,溪国的兵器做得很不错。”敖明光作为兵部尚书,还是对这些事有所耳闻的,只是看着溪王的性子,这件事恐怕成不了,他还不如去和齐未商量商量,东岛的兵器虽没有溪国的精良,却胜在打造速度快。
王宁年点点头,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海乐把君主和公主送出来,看着溪王脸上的表情,两人都猜测恐怕商路的事儿是不成了,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在商路之上,更重要的是敖星。
本以为她们两个就这么走了,谁知御书房里忽然响起裴雁洲的声音:“二位等等。”
然后敖明光和王宁年就看着裴雁洲追着那公主出去了。
“……敖尚书你不是来送折子吗?”王宁年用手肘拱拱敖明光,“要么你先进去?”
敖明光皮笑肉不笑往边上让让:“右丞相才是,比起我这边不足轻重的小事儿,还是右丞相的事儿更重要。”
两个人正幼稚地你推我我推你,海乐进去了一趟又出来叫道:“二位大人久等了,皇上让你们进来议事。”
王宁年:“……其实也没有那么急。”
敖明光抓着想要临阵脱逃的右丞相,迈着必死的步子走进了御书房。
而另一边,裴雁洲追上了溪国母女,也不知道他和这两位说了些什么,总之听路过的左丞相说道:“她俩看起来像是被人勾了魂。”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好奇去问了裴雁洲的敖星第二天没能赶上早朝,从此以后他发誓,只要裴雁洲能够解决的问题,他绝对不过问。
腰要断了。
后来的某一天,邓长钧和裴雁洲闲聊起这件事:“你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
裴雁洲淡定地给小狼崽打包刚刚做好的夜宵:“我说,我是羽京城的皇后。”
邓长钧:“……你不是哄我呢吧?”
裴雁洲不置可否,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他究竟是怎么说服了溪国公主,只听说溪国公主和一位公子看对了眼,心满意足地带着夫君回了溪国。
裴雁洲拎着点心走进敖星寝宫,小狼崽刚从浴汤里出来,泡得软软乎乎,趴在龙榻上晾肚皮:“你来啦?”
“带了你点名要的夜宵。”裴雁洲坐在他身边,低头在他肌肉分明的肚皮上亲了一下,狼崽子嘿嘿笑着躲开:“我今天折子批完了,你留下睡吗?”
裴雁洲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笑着过去亲亲他的嘴角,敖星却是偏了一下脸,咬住了他的唇,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裴雁洲闭上眼睛,大手顺着他的后腰往下滑去——那一天的午后,他无视了哭哭啼啼的溪国公主,只扔下了一句“我是皇上的人”,完全不管那对母女脸上如遭雷劈的表情。
手下的狼崽乌发散开,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水色,定定地看着裴雁洲。
“敖星,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裴雁洲低头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处红痕,轻声吐露的三个字被主动凑上来的狼崽咬住,在心中细细咀嚼。
寝宫外,海乐恪尽职守地守着夜,没有注意到,身边去年栽下的凤凰木虽然还没长开,却已经绽开了花苞。
幽香从宫中飘出去,飘了很远,很远。
……
几年后,小太子脚步飞快地跑进敖星寝宫:“父皇!”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身后气喘吁吁跟上来的阮君道一把把他拎起来:“太子殿下,皇上今天不在宫中。”
敖行舟心底悲凉无限:“那,那我爹呢?”
“敖大人带着你娘和你妹妹去南国了,你忘了?”阮君道终于缓过气来,抓着放弃挣扎的小太子回了御书院,“功课还没完成,怎么老想着出去玩?”
“我只不过是写错了一个字,太傅也不至于罚我一千遍吧?”敖行舟知道今天不会有人来解救自己了,认命地拿起狼毫笔,缓慢地写着被罚的功课,语气更是哀怨无比,“太傅一点也不心疼我。”
阮君道想起昨日他逃课翻墙出去时踢翻的那一方墨就心口疼——那可是敖星专门带给他的松烟墨,竟然被这小子拿来垫了桌角!
还踩成了两半!
“心疼你就没法心疼太傅我自己。”阮君道拉来一张凳子,坐在小太子对面,“好好写,写错一个再罚一千。”
敖行舟委屈无比,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写得认真,阮君道看着他,心底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么给他减到五百算了,就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回头一看,皎月正缩在花盆后面,露出两只蓝眼睛盯着这边。
巨大的身躯完全没被花盆挡住,反而是柔顺的毛毛从花盆后面溢了出来。
阮君道的心软消散:“皎月!”
白狼耳朵一竖,阮君道已经拎着扫把追了出来,皎月立刻转身溜走,只有身后还回荡着阮君道的喊声:“他还没写完!你不许过来!”
敖行舟眼中的希望熄灭,他低下头继续写,看来今天太傅真的生气了,都开始和皎月讲道理了。
还是别惹太傅了,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
想起被裴统领抓去禁军营训练的那几天,敖行舟顿时觉得腰酸背痛,精神一振,还是写大字好!
阮君道捡起扫把,在宫人诧异的目光中回到了敖行舟面前,小太子聪明是聪明,就是有点太聪明了!
回头一定得和敖星说说,不能老是惯着他。
……
而在羽京城外一处山涧中,皇上正赤脚站在溪流中,聚精会神地……叉鱼!
裴雁洲拿着木柴回来时,敖星已经抓到了两条大鱼:“够吃了。”
“还记得上一次抓鱼的时候吗?”敖星笑着过去架起火堆,身后夕阳占据了蓝色天空,在他身上撒下了一片柔柔红色。
裴雁洲想起那一次狼崽拉着自己去找打猎的山洞,两人猎了野猪野兔,抓了鱼——那一天正是敖星的生辰。
小小的约定在那一天成了真。
“记得。”裴雁洲从他手中接过处理好的鱼,放在火上烤着,敖星靠在他肩头嘿嘿傻笑,最近敖星越来越喜欢笑,却只有他在身边时才会这样傻笑,“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敖星闭上眼睛,“裴雁洲,你从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就看上…我了?”
裴雁洲低头亲亲他的侧脸:“你说呢?”
金銮殿上的一瞥,藏在枕头下的抹额,狼牙短刀从耳边飞过时留下的破风声,最后都化为一句话。
“遇你,是我此生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半还有一更!今天四更!夸我快夸我嘿嘿
第66章 番外《怀瑾成钧》
邓长钧对乔瑾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
作为世家子弟, 他所受的教导不许他失礼,所以当他撞见被二皇子手下的人围殴的乔瑾时,也只是叫了一句住手。
然后就被一起揍了一顿。
二皇子的人向来和太子的人不对付, 他们教训自己的小跟班,哪里轮得上太子的伴读插嘴?
“你没事吧?”邓长钧捂着青肿的侧脸起身,朝乔瑾伸..出一只手, “能起得来吗?”
“……下次不要再来帮我了。”乔瑾没有领情, 垂着眸子自己爬了起来, 他的腿似乎受伤很重,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听见没有?”
邓长钧放下手,咬牙切齿自己回了家, 大哥给他处理了伤口, 听见他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劝他道:“没事,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事实证明, 乔瑾的确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不但反咬了二皇子,甚至还弃主投敌, 虽说这样的确给了自己这一边不少的情报和方便, 邓长钧依然记着当年的不领之情。
后来才知道, 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别扭, 和记仇, 实际上是为乔瑾不值。
乔瑾虽然是布衣出身, 重在忠心不二, 他办事周全无疏漏, 就连杀人放火都能做得了无痕迹, 绝对追查不到他头上,更别说查到二皇子头上了。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做了二皇子脚边的一条狗。
他看得起乔瑾,乔瑾却看不起他自己。
每每想到这里,邓长钧就觉得自己的眼光喂了狗。
以至于后来终于处置了父亲的后事,刚刚换下孝服,就听邓长扬和旁人聊起那人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驻足偷听。
“……去了禁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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