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没什么过分,美人美酒正有情调。昆弥招人送上烈酒,仆从把烈酒端进来, 南锦屏起身去接。
南锦屏在门口处把托盘接过,背对着昆弥害羞道:“昆弥让他们都退下去吧,有他们在,我会不好意思的。”
随身翻译给昆弥翻译了邴温故的话,昆弥看了南锦屏眼,心中却不担心他耍花招,毕竟几个不会拳脚功夫的伺候人的仆从罢了,就算真发生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
况且南锦屏主仆二人都是瘦弱身材,便是再来是个也打不过昆弥。
昆弥便对着仆人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别人都可以退下,只是翻译得留下,不然咱们两个怎么沟通。”
南锦屏没有拒绝,点头同意,平安走过去帮着关门,转身接过南锦屏手中托盘。
“夫郎,让小人来吧,从前在家中你都从不做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平安心疼道。
“不用,我来吧。”南锦屏拒绝。
“这可不成的,夫郎乃是官夫人,怎能做奴仆的活,这简直太折辱人了。”
“如今你我都什么境地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南锦屏主仆二人就这么争了起来,昆弥冷笑道:“我耐心有限,不要耗尽我的耐心,否则到时候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平安怕南锦屏被为难,这才松开手,南锦屏端着托盘摇摇欲坠走向昆弥。
南锦屏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昆弥探头往酒坛子中看了一眼。酒水晃动,倒不见异样。
南锦屏端起酒坛子倒了一杯酒出来,他端着酒盏站在原地对昆弥敬酒,眸中含泪,“一会儿还请昆弥怜惜。”
说完侧过身,以袖掩口,一口喝光杯中酒。
南锦屏转过身时,冲昆弥翻倒酒杯,示意酒杯已空。
昆弥看着空掉的酒盏,心情大悦,对南锦屏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哈哈大笑。
“好,好,好。”
南锦屏再倒了一杯酒递给昆弥,昆弥一把抓住南锦屏的手,微微一使劲,就把南锦屏拽进怀中。
“夫郎!”平安惊叫一声,就要冲上去帮忙。
“平安,休得无礼。”南锦屏冲平安摇头,平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停下脚步。
“你倒是聪明,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力。”昆弥的手放开南锦屏的手腕,摸上他的腰间,暧昧的一点点往上滑。
南锦屏忍着胸口翻涌的恶心劲,把手中的酒杯往昆弥嘴边送了送。
昆弥的手一把抓住南锦屏的手,摩挲着他的手背,就着南锦屏的手喝下杯中酒。
南锦屏把手从昆弥手里拽出来,又倒了一杯酒,“昆弥,请。”
昆弥看着南锦屏绝美的脸蛋,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喝下。
一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而昆弥也忍到极限,一把抱住南锦屏,“美人,时间差不多了,春宵苦短,咱们这就就寝吧。”
南锦屏羞涩点头,“还请昆弥让翻译出去吧。”
“好。”昆弥对着翻译点头,翻译离开。
昆弥一把抱起南锦屏,往前走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昆弥色急道:“小美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你。”
昆弥把南锦屏压在床榻上,就要解南锦屏的腰带。南锦屏拒绝道:“我自己来。”
南锦屏缓缓抽出腰间的腰带,那腰带同别的腰带不同,似乎带着一定的韧性,抽出来的时候竟然是颤巍巍晃动的。
不对劲,这那里是腰带,分明是一柄软剑。
“你竟然胆敢行刺我,不自量力!”昆弥大怒,抬手把身上的南锦屏推了下去。
可正是这一翻动作,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你给本王下药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我们主仆二人推拒之时,那会儿我背对着你,正是下药的好时机。说来这药还是你那个好侄子寻来给我的,你做人也够失败的,自己的亲侄子都想要你的命。”
昆弥恨的咬牙切齿,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一时之间心软留那个小畜生一条命。
“可是明明你也喝了酒,你为什么没事?”
南锦屏冷笑下,给他展示自己湿了的袖子,“我压根就没喝,那酒都被我吐在这里了。”
南锦屏看着手中软剑,眼中竟然有了柔情,“说来昆弥可能不知道,这柄软剑还是我夫君送我的新年礼物,是他亲手为我锻造的。”
这一次南锦屏的话,昆弥听懂了,“你会乌孙语,你之前不会都是装的。”
此刻昆弥已经意识到他落入圈套,张嘴大喊,“来……呜呜呜”
平安适时把软枕头捂在昆弥的脸上,昆弥使劲挣扎。昆弥的力气很大,即便中了软筋散,还是差点令平安捂不住。
好在南锦屏及时把软剑扎在昆弥的胸口,一剑正中心脏,昆弥停止了挣扎。
南锦屏脱力一般瘫下来,平安抽出软剑又对着死去的昆弥连刺几刀。
“叫你个色欲熏心的老男人对我家先生动手动脚,我家先生也是你能碰的,死有余辜。”
南锦屏很快缓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有些害怕。可是此时并不是他害怕的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南锦屏下塌,泄愤般的砍下昆弥的头。
门外没有离开的仆人听到屋里的动静把耳朵贴在门上,南锦屏警觉,他瞥了眼门的方向,装模作样的喊了起来,“不要,昆弥,请你不要这么粗鲁,啊!”
南锦屏惊慌无助的喊着,好似他正在被人怎样强取豪夺。同时南锦屏给平安使了一个眼色,平安配合的发出低沉的粗重的喘息声,就好像屋内正在发生什么一样。
几息后,主仆二人齐心协力摇动着床榻,吱吱呀呀的声音令外头守着的仆从放下心来。
“咱们昆弥太不懂怜香惜玉了,那个小美人身体那么单薄,那里经得起他这么粗暴的折腾。”翻译摇头晃脑,“行了,我走了,你们就在这里候着。”
“是。”
南锦屏和平安断断续续摇动着床榻,时不时二人制造出一些声音。就这样一直摇动到月上中稍,才停下。
平安把门打开一条缝,对门外的人比比划划半天,他们才听懂是备水。
仆从把水准备好抬进来,离开的时候看见床帘遮挡,昆弥盖着棉被的身影若隐若现。
仆从还要再看,被平安拦住了,平安做了一个睡下的手势。
平安又指着两个仆从,示意他们留下来帮忙,其余人都退下来。
南锦屏披着衣服出来,平安过来扶他。二人走到两名仆从身后,趁两名仆从不注意,用刀抹了两个仆从的脖子。
“换衣服,快些。”
主仆二人把自己的衣服和仆从的对换,把两名仆从搬到床榻上一起用窗帘遮挡。
主仆二人来到浴桶旁边,一人时不时制造水声,另一个整理头发,使其看上去同这里的仆从发型一样。
就这样主仆交替着整理好发型,冷眼看上去就是这里仆从的打扮才算完。
“等我下。”南锦屏转到寝房,用床单胡乱把昆弥的头颅包裹起来。
“先生,你要他的头颅何用?”平安问道。
“这是我送给温故的礼物。”南锦屏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温故送我各种各样珍贵的礼物,我从来没有送给他什么。我想这颗乌孙的头颅足够珍贵,有了它,温故任期满,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平安瞠目结舌,仿佛第一次见南锦屏。他万万没想到,这时候南锦屏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到了还有时间想情郎。
邴温故把包裹住昆弥头颅的包裹扔进浴桶之中,二人抬着浴桶出来。
门口守着的仆人困的五迷三道的,见两个仆从打扮的人抬着浴桶出来也没在意,继续闭着眼睛靠在门旁,准备眯一觉。
索性此时正值深夜,主仆二人没遇到其他人,
二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点燃了信号弹。
烟花在乌孙王庭的上空炸开,主仆二人躲进假山之中。
早就得到昆弥行踪,猜测南锦屏今日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莫振将一直在等王庭传来的信号弹。
可是直到夜深人静,月上柳梢头,外头的空中都没传来动静。
本以为这次失败了,可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信号弹在空中炸开。
“成了!”莫振将高兴道。
心腹问:“这么晚才等到,会不会有诈?”
“不会,应该是药没下成。那个小双儿以身诱敌,把我那个好大伯榨干后才动的手。男人嘛,就算再英勇,那种事情也都是脆弱的。”
莫振将高兴道:“如果是我那个大伯发现了,用不着费这个力气把我骗过去。直接叫人捉了我就成了,没必要费这个事。”
“那咱们……”
“杀进去,今日必须夺回属于我的昆弥之位。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莫振将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士兵杀进王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王庭内外,喊打喊杀声一片。
翻译被惊醒,急匆匆寻昆弥,这才发现惨死的昆弥和两位奴仆。
“中计了!”翻译这时候才知道他们落入了圈套,“派人去捉大庸来的那个双儿,找不到人,你们提头来见。”
第183章 遇见与相救 出逃
南锦屏和平安藏在假山石之中, 不知道藏了多久,终究听到外头乱了起来。
一开始是来往搜捕他们的人,吵吵嚷嚷, 那声势浩荡的像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一样。
可是没多大一会儿,那些人就顾不上他们了,因为莫振将带着人杀进了王庭。
这时候整个王庭乱成一团, 男人女人的尖叫声连成一片。稍微机灵些的仆从卷了主子的金银趁着大乱就往外逃,南锦屏和平安带着装有昆弥头颅的包裹跟着乱糟糟的人流往外逃, 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南锦屏和平安轻易就跟着熟悉王庭各种羊肠小道的仆从逃出王庭,二人出逃的路上还顺到两匹马。
平安和南锦屏都会骑马,马术还算不错, 二人跳上马便开始狂奔。
至于逃回大庸的路,南锦屏认识, 他曾跟着邴温故打过数次乌孙,对这条路还算熟悉。
主仆二人在草原上飞驰, 不要命的催着胯下战马。
喊杀声一直到天亮才停歇, 这场突如其来的内战最后以莫振将获胜而结束。
莫振将跟前跪着前任昆弥的心腹爱将, 此时这些爱将们身上脸上遍布伤口,狼狈凄惨。
他们恶狠狠瞪着莫振将, 那眼神恨不能生撕莫振将。而在他们旁边,他们昆弥没有头颅的尸体被随意的抛在一旁。
“昆弥, 没有找到大庸那个小双儿,想来应该是刚才趁乱逃了。”虽然莫振将还没有正式领昆弥典礼,但属下已经知情识趣的开始称呼其昆弥了。
对此莫振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应,反而心中很是得意。
“呵,莫振将,你是乌孙的罪人!”就在莫振将心中涌动着得意, 意气风发之时,破口大骂。
“那个大庸的小双儿乃是丰州知府的夫郎,用他能从大庸那里换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而那些钱财能让我们乌孙的百姓至少数年内都能过的衣食无忧。”
“可是现在你却让他逃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百姓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一声声质问响彻在充满血腥味的乌孙王庭上空,直达灵魂深处。
莫振将忽然就破防了,“凭什么你们都质问我?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当初那个忘恩负义之徒言而无信,欺我年幼,夺我昆弥之位之时,怎么不见你们质问他?”
“事实证明,昆弥是对的,我们是对的,你确实没有大局观,你不配做乌孙的昆弥。”
“谁配?他吗?”莫振将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从前昆弥的心腹身后拽出来,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口中喊着,“哥哥,哥哥。”
“你放开他,当初你也是这么大的时候,昆弥可没有杀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莫振将冷笑,“就是因为他没有杀我,所以现在我才站在这里。他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我可不会对自己的敌人心慈手软。”
莫振将举起剑,寒芒照亮孩子惊恐和啼哭的面庞。莫振将没有丝毫犹豫,一剑下去,小孩子啼哭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软趴趴倒在地上。
“畜牲!他可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莫振将神色冰冷,“他们父子什么时候又曾把我当过亲人呢?”
“都杀了!”莫振将对手下挥手,神色冷酷的下着命令。
“是。”属下领命,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
“派人去找大庸那个小双儿,不管如何一定要把人抓回来,决不能让他逃回大庸。”
“是,昆弥。”
南锦屏和平安已经在草原上不停歇的奔了一天一夜,人还能忍,可是□□的马却已经露出疲态。如果不是南锦屏和平安不停用鞭子狠狠抽打它们的话,它们此刻早就停下来了。
可是就算他们再使劲抽,这样下去,马跑不动只是迟早的事。
“先生,怎么办,马好像跑不动了?”平安忧心忡忡。
“能坚持到哪时算哪时吧……”南锦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他回头看去,脸色大变。
平安也看到了,“不好,乌孙人追上来了。”
“前面的人听着,立刻停下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乌孙士兵边驾马边大声喊着。
平安急道:“怎么办?”
“跑,拼命跑!”南锦屏狠狠抽着□□的马,把马抽的疯狂奔跑。可是马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了,体力消耗的已经所剩无几了,即便鞭子再抽到身上,疼的撕心裂肺,也跑不太快。
眼瞅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而属于大庸的城池却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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