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的珍珠鸟：……
他真的不想再被裹成小鸟卷饼了。
言言重重地叹一口气。
只能回去抓紧练习怎么变人，才不会被主人带到各种地方做无用的检查。
“你也不用太担心。”
医生见气氛凝重，慢慢说道：“或许说不定真的是发情期，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离开前医生也保证，会去咨询行业内的其他人，问问言言是什么情况。
两人添加联系方式，司景策便带着言言回家。
他把小鸟放了出来，自己独自坐在沙发上。
手边电话响了很久司景策才听到。
接通后才发现，是云端打来的。
“哥，言言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司景策恍惚一阵，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医生说，可能是发情期。”
对面一阵大笑：“原来是要找女朋友了，害我们都吓了一跳，没事就好。”
司景策闻言，看了一眼言言。
小鸟紧紧贴着自己的手臂，半天都没有动静，唯一能感觉到温热的小小身躯轻微起伏，均匀地呼吸。
如果真的是发情期就好了，他也不必因此担惊受怕。
云端自顾自说了半天，才发现司景策一句话也没应。
他愣了一会儿，问道：“言言应该好多了吧？”
“可能是发情期。”司景策说：“医生建议找更厉害的人看看。”
这下轮到云端沉默了。
明明昨天下午的言言还活泼乱跳，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变故来得这么快，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他也只能干巴巴道：“哥你不用担心啊，我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司景策：“谢谢，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男人打开微信列表，不知道该找谁。
现在他的脑子也乱得很。
他忽然想到桂雅英养的两只大胖橘。
其中一只是路上捡回来的，那时候天上下着大雨，骨瘦嶙峋的小猫浑身脏兮兮的，被桂雅英带回了家。
结果一检查，发现小猫得了猫瘟，所有医生都在劝他的母亲放弃，以为无力回天。
最后是桂雅英的一位朋友把它救了回来。
司景策没有犹豫，发了一条消息给自己的母亲。
他将检查报告单都发了过去，事无巨细同母亲说清楚言言现在的情况。
得到回复后，司景策将手机关上。
他闭了闭眼。
会没事的。
“言言。”司景策戳了戳小鸟，把他捞起来。
“你会没事的。”
睡着又被叫醒的言言：……
干嘛要打扰小鸟睡觉！
他小声骂骂咧咧，有点气恼地用爪子踩了踩司景策的手心。
下一秒，男人亲了亲他的脑袋。
“会没事的。”
司景策喃喃道。
言言呆住了一下，忽然感觉脸热热的，如果不是有绒毛遮挡，恐怕会能看见红扑扑的一只小鸟。
他想了又想，对司景策道：“啾啾啾啾啾——”
主人不用担心我啦，等我过几天彻底变成人就会好很多的！
司景策指尖微顿。
男人瞳孔一缩，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言言，你再叫几声？”
小鸟歪头：“啾叽？”
司景策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一阵一阵黑点。
听不见了。
“你再叫一下。”
“啾！”
耳边只有言言的鸟叫声。
这一整日的不安终于攀升到了顶峰。
反复试验多次，司景策终于能够确认一件事——
他没办法听到言言说人话了。
第17章
不论司景策怎么试，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戳一下小鸟，小鸟便如发声玩偶哼哼唧唧地“啾”一声。
最后言言都被弄得烦了，转身轻咬了一口男人指尖。
咬完没多久，他便后悔了，抬头打量司景策的神色，用脑袋蹭蹭男人。
司景策收回手，思绪有些混乱。
平时了解言言的渠道便是这种奇怪的功能。
但是现在，功能突然消失了。
他垂眸看着驼色的小鸟，迅速冷静下来。
不能乱，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男人把宠物交流器都摆在沙发上，“过几天还会有医生来看看你。”
“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和我沟通。”
言言看了一眼宠物交流器：……
我倒是想和你沟通。
小鸟挣扎起身，准备最后再尝试一次。
他盯上司景策放在一旁的手机，用鸟喙啄了啄手机屏幕。
屏幕亮了起来，小鸟艰难用脑袋解锁密码，点进搜索软件。
简简单单的操作就耗光了言言全身的力气。
正准备在上面打字，一只手突然抽走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熟悉的片头曲响起，手机播放着《西游记》，又回到小鸟眼前。
男人低头问他：“除了看电视剧，还想干什么？”
言言：……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什么了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带来什么影响啊！
鸟鸟觉得自己主人没救了。
他彻底死心，跑去按了一下按钮——
“饿。”
司景策：“我去给你添点鸟粮？”
“不要。”
他反应过来：“那我去给你炸点薯片。”
“嗯。”
言言愿意吃东西就好。
司景策轻舒一口气，马不停蹄去厨房给小鸟做点薯片。
即便是自制的薯片，司景策也小心控制言言，以免进食过多导致上火。
他很快把薯片做好，摆在言言跟前。
小珍珠鸟连头都懒得伸，“咔嚓”一声咬下一小块，把电视剧当背景音乐解闷。
要把自己喂饱，才有力气变人！
……
为了照顾小鸟，司景策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天天都有粉丝在微博底下打卡，呼唤失踪人口回归。
但言言的身体也在一天一天变差。
桂雅英女士为此特地来了一趟，刚看见小鸟便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瘦了？”
司景策摸了摸手里的珍珠鸟，没吭声。
羽毛蓬松的胖小鸟简直变了个样，如霜打了的茄子，羽毛失去光泽，紧紧贴在身上。
桂雅英也碰碰言言，小鸟疲惫地睁开眼，又闭上眼睛。
是妈妈呀。
可是他已经没力气打招呼了。
桂雅英见不得小动物瘦瘦可怜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可怜的宝宝，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言言情况这么严重了呢？医生也要下午才会赶过来。”
前几天司景策联系她时，她认真将报告单看过一遍，还以为小鸟只是普通的发情期，并没有什么大事。
现在这么一瞧，事可大了。
司景策把言言放回椰子壳，避开小鸟和桂雅英说：“上次喝过酒后就这样了，观察好几天没有变好，身体反而越来越差。”
唯一欣慰的就是言言的饭量每天都在增多……
就是，多到有点夸张了。
随时随地都在喊饿，昨天司景策还喂了点米饭给言言吃，结果一不留神言言就吃了小半碗！
已经快赶上人类的量了！
肚子不见圆滚，反而越来越瘦小。
就算以前没养过鸟，司景策也知道，这样非常不正常。
“等医生下午过来的时候再让他瞧瞧。”桂雅英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心神不宁，我看你好几天都没工作了。”
月底快到了，司景策已经欠了很多直播时长。
她说：“我让医生加了你的联系方式，这段时间你也做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言言肯定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
送走桂雅英，司景策果然看见那名医生主动添加自己的微信。
两人商定好下午三点见面，司景策转眼便看见宝石TV的人哭嚎着催促自己开播。
他看了言言一眼。
确实是要稍微转移点注意力了。
这么干着急也没有用。
但是言言离开他的视线，他会不放心。
司景策把言言捞起来放在肩上，小鸟立马在卫衣兜帽下找到舒服的位置睡好。
他带着鸟走进书房，开了直播。
司景策一上线便有许多弹幕涌入，满屏都是哀号之声。连云端都弹了消息过来，询问要不要一块打游戏。
连上麦后，男人才有心思瞥了弹幕一眼。
【呜啊啊啊失踪人口回归，知道我这几天等得有多抓心挠腮吗！！】
【原来你没被封禁直播啊，我还以为你和络活喜一样被封了QAQ】
“这几天有事，所以暂时没开播。”司景策调整好耳麦，转头便问云端：“打什么游戏？”
云端说话小心翼翼的：“哥，你来定吧。”
司景策随手点开PUBG。
直播间很安静，司景策话少就算了，今天云端也跟着一块沉默寡言。
【？我是进错直播间了吗，还是主播没开声音。】
【lcberg脸色也好难看，有点怕怕的……】
【言言呢？怎么连聒噪小鸡都不吱声了。】
看到弹幕提起言言，司景策才微微抬眸：“言言生病了。”
他掀起自己卫衣兜帽一角，小鸟乖乖地趴在那里，看着镜头。
【！！！】
【宝宝怎么这么瘦了，是生什么病啊(大哭)（大哭）】
云端的直播间里也有人问。
“啊，前几天去医院看过了。”云端帮着司景策回：“言言这几天一直有气无力的，医院检查没有问题，说是疑似发情期。”
“弹幕里有没有懂行的宝贝，能不能帮忙看一看？”
【说不定是孤独症，而且前段时间还刚撕过lcberg只养了一只珍珠鸟，结果到现在也没见给言言找个伴。】
【看言言这样子，可能是真的生病了……前面就别瞎浑水摸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降血压药粉。】
【好熟悉的症状，本人在一家鸟类动物园上班，也有一只小鸟是这种症状，后来就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啥事啊，这么严肃的场合，前面别抖机灵……】
……
看半天弹幕，司景策也没见到什么有用信息，眉间郁结不散。
免得让粉丝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他干脆利落将摄像头关了。
“今天随便打几把，等会要带言言去看医生。”
两人沉默着进入游戏，在飞机上时，云端打开地图，正思考哪个方位更方便苟分。
结果司景策突然标了P城。
云端：？
弹幕：？？
【我眼瞎了？还是主播找代打了？】
【难道我有生之年能看到lcberg冲出去刚枪？】
【不太可能，lcberg一定是找到了新的躲藏地点！！】
云端哑然半晌：“哥，我们真跳这儿啊？”
司景策言简意赅：“跳。”
两人一块跳伞，云端落在露台上。
他还没找到一把趁手的枪，另一边的司景策便和敌人正面迎上了。
爆发出激烈的枪声，他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电脑上便闪过司景策的击杀公告。
……今天，这么猛吗？？
直播风格突然转变，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云端也没反应过来他的节奏，在收割完p城准备跑毒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被敌人爆头。
云端挠了挠头，讪讪道：“不好意思啊哥……”
话音未落，屏幕上的队友干脆利落地自雷了。
耳机中响起司景策冷淡的声音。
“下一把。”
云端默默关闭连麦软件，悄声对自己直播间的弹幕说：“我哥这是吃了炸药？”
【母鸡啊……】
【我也想知道。】
没在弹幕得到答案，下一把游戏已经开了。
依旧是刺激的跳点，两人成功会合，云端尚未装好弹夹，司景策便连杀了三人。
云端：……
哥你别这样，我有点怕。
“疯了，真的疯了。”
云端再度和弹幕蛐蛐司景策：“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啊！我没想到一个人伤心起来会爆发那么强大的威力！！”
最后一把，云端对着远处的敌人打了一梭子，看着电脑上胜利的图标，陷入长久沉默。
这么多年！
他和司景策在一块玩了这么多年！
还从来没有被司景策带飞吃鸡的经历！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我哥带飞……前段时间都是他装的，不可能吧？最后一个敌人还是我找到的，我哥拿着八倍镜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都没见着人……”
他和弹幕吐槽完，小心翼翼打开语音：“哥？我们再来下一把？”
司景策看了一眼时间：“快三点了，今天就这么结束吧。”
云端表示很遗憾。
弹幕一片挽留之声，司景策最后扫一眼，平静的弹幕突然沸腾，巨大的特效在屏幕之间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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