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仍旧沉浸在一片漆黑中,等待救援。船长将众人召集起来,发现这具死尸是鹦鹉主人。
身上还有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任何线索都在提示——
他是被人杀害的。
船长当机立断封锁他非自然死亡的事情,可依旧抵挡不住各种传言在私下流通。
救援船只迟迟未到,加上邮轮上还可能有杀人犯的存在……终于有人受不住了。
船长被人从楼上推下,摔在了甲板上。
整个甲板都是扑天的血腥气,游客、船员开始互相指责,察觉到危险的人早已躲回船舱锁紧房门。
司景策一边解开下一条线索,一边关注衣服里言言的情况。
被鬼突脸后言言紧闭眼睛,瑟瑟发抖,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睁开眼去看电脑屏幕,见到吓人画面后迅速缩回去。
又菜又爱玩的典型代表。
游戏中的人们愤怒、绝望,被无限激发,一名游客带领其他人抢夺食物的时候,失手打死船员,暴力无法被抑制,整个邮轮失控,变成人间炼狱。
反目、谋算,更为恶劣的事情一幕一幕上演,司景策和云端所操纵的角色暂时结成同盟,互相隐藏躲避下去。
邮轮上的人越来越少,两人很快就被发现踪迹,这种情况下,司景策所操控的角色开出第一枪。
新一轮屠杀开始,整片海都被染上红色。
终于,噩梦结束。
邮轮恢复供电……船上却只剩两个人。
通过线索,云端操控的海员发现服务员房间中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和一捆沾染血迹的麻绳。
一切谜底迎刃而解,司景策所操纵的角色患有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却投机取巧,成功应聘了邮轮服务生,鹦鹉的死亡激发他内心深处的恶念,受到刺激之后,杀掉了鹦鹉主人。
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在甲板上对峙,司景策将手中的枪对准云端。
他义无反顾按下扳机,最后用一把火烧了整个邮轮,葬身在火海之中。
能否回到陆地上已经成了虚妄,即便真的能够活下去,两人面对的也是法律制裁。
海上日出如希望,刺破灰扑扑的天幕,一艘残破的邮轮却在耀眼的日光下,慢慢沉寂。
带着淡淡哀伤的片尾曲伴随着来救援的警笛声响起,司景策略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把面前外套里的小鸟给掏了出来。
……言言已经吓软了。
一句话也没吭,瘫倒在司景策手心。
正当他检查小鸟有无大碍时,云端大发感慨:“人性啊,真是复杂的东西,这游戏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就是不太恐怖,从头到尾没见到过一个鬼影……”
说着说着,云端感觉对面的人没声了:“哥?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司景策凉凉地回:“我的感想就是,不要和蠢人在一起玩这个游戏。”
确实没有鬼,鬼全在他这儿了。
云端:……
【草哈哈哈哈果然甲板上那最后一枪,带着lcberg的私人怨念。】
【看过其他人的结局,如果不是海员那边解密失败也不会刺激到服务员,导致他发病,而海员线也有提示他是故意而为,这个游戏建议搭配解析食用。】
【感觉剧情有点不知所云啊,而且结尾还是那种老土的主角得了精神病。】
【精神病什么的不重要,你们看言言都被吓蔫了。】
被吓蔫的言言过好半天才支棱起来,凑到话筒旁边对着云端疯狂大喊。
该死的人类!
你到底会不会玩游戏,我在键盘上啄几下都玩得比你好!
不会玩就不要玩!
云端:“?”
“言言在说啥?”
司景策精准翻译:“他在骂你。”
“哦哦,这样啊。”云端尴尬一笑,没放在心上,转而和司景策说起另外一件事:“最近我在做一个企划,去朋友家撸小动物,热度还挺高,你看……”
他绝对不是想看鸟鸟!
言言愤怒地回:“啾啾▼^▼”
呵呵,你来,看我不啄死你。
司景策再度翻译:“你只要不怕被言言追着咬就来。”
这下轮到言言愣住了。
他犹豫地抬起爪子,最后靠在司景策手心里蹭蹭。
这难道就是主仆情深吗,主人居然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耶。
【真是饱含个人恩怨的翻译。】
【鸟好人坏!自己生气为什么要推到言言身上!】
司景策默默承受一切。
【啊啊啊合体拍视频,那天晚上会有直播吗?】
“看到时候安排吧。”云端说:“我看时间还早,要不要继续打几把游戏?”
“不了。”他看着把自己团成一团的言言,把鸟捧起来:“我得去哄一个被吓到的小朋友了。”
他在粉丝的挽留声中下播,和手心里的小毛球对视。
司景策突然有点后悔。
珍珠鸟生性胆小,让言言看恐怖游戏简直超越极限。
小鸟的成长需要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如果遭受到过多惊吓,十分容易应激。
而且,言言还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笼养鸟。
“以后你不可以进书房。”司景策做出决定,残酷地说。
以后自己肯定不会停止播这种类型的游戏,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言言自己一只鸟在外面玩。
言言:?
啊?为什么QAQ。
回到客厅,司景策刚把鸟笼打开,言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自己新到的椰子壳小窝中。
言言还没来得及筑巢,里面被司景策潦草地塞了一团椰丝,小鸟一把将头栽进椰丝中,只留了一节尾羽在外面。
似乎是感觉到一阵寒意,尾羽也被迅速收回去。
“你现在还可以吗?”司景策垂眸问,他把手摊在鸟笼口,方便言言随时出来,“我要进去睡觉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电雨,晚上会打雷。”
是一个非常非常善意的提醒。
言言从椰子壳中探出脑袋:“啾啾啾!”
我怎么可能怕呢,我可是小鸟,小鸟是不怕野外的风雨雷电的……
一连串的鸟叫声司景策也听不明白,手摊在那里也没见言言要站上来的意思。
他收回手:“如果不怕的话,那我进去睡觉了。”
回房间前,司景策还检查了一遍客厅的窗户有没有关紧,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他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最后一缕灯光消失在客厅内。
言言简单铺了一下椰丝,睡在自己的新家里。
椰子壳还没有染上小鸟的味道,导致他变换了好几个姿势都难以找到最舒服的方式入眠。
可是好困啊。
头往下一点一点地,言言就这么打着瞌睡。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外头的风忽然越来越大,将窗户都吹得像是摇摇欲坠。
一道白光划过天幕,随之而来的,是惊天般的雷声。
房屋跟着声响颤抖,把椰子壳里的小鸟给震醒了。
“啾……”
言言睁开眼睛,外面的雷声似乎和游戏中的雷声重合了。
客厅中黑漆漆的,言言又往椰子壳中躲了一点,生怕在下一道闪电白光照进屋子的时候,自己的眼前会出现一道狰狞的鬼脸。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小鸟慌慌张张闭上眼,试图强迫自己入睡。
轰隆——
又一道雷声响起,言言终于绷不住了。
他跳出了自己的窝,大门边一道身影吸引了自己所有的视线。
是一个无头人,长得很高大,穿着黑色的风衣。
呜啊——!!是鬼!
小鸟直接从笼子的栏杆间挤了出来!
不管是小鸟的前主人还是司景策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笼子压根关不住言言。栏杆间距有些宽,只要言言稍微努力一点,就能从里面钻出来。
羽毛被挤压在了一起,他抖抖身子,恢复成往日蓬松毛球的模样。
他从房门上开的猫洞迅速进入到司景策的房间,一个滑翔摔在大床上。
鸟鸟从被窝里探出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司景策的房间。
屋内有一种淡淡的苍山雪的味道,泛着微微涩苦的茶香,很好闻。
司景策睡得非常熟,外面雷电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好……好软的床。
就今天偷偷和主人挤一挤……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言言拱着被子,轻而易举拱出一小块缝隙,透过这个漏洞钻入到被窝中,四处摸索。
不一会儿,他爬上了司景策的身体。
司景策穿着单薄的睡衣,言言踩在腹肌上,身体的热度让鸟感觉暖烘烘的,自己还随着男人的呼吸慢慢起伏,像坐着旋转木马。
有点好玩。
而且主人还没有醒。
言言更加得寸进尺,慢慢往上蹦。
脚下忽然踩到一处凸起。
这是什么东西?
言言小声地“啾啾”,又多踩了几脚,试探性地用嘴叨了一下。
身下的男人动了。
司景策被他的动作吵醒,坐起来。
整只鸟没站稳,从男人的胸膛往下滑落。
言言跌坐在了司景策的腿间,“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突然的亮光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
缓过来后,小鸟抬起头,逐渐与司景策对视。
自己主人英俊的脸上带着些愠怒,耳根却红得像是能滴血。
“言言,你在做什么?”
言言马上贴住了男人的手臂:“啾。”
『呜,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嘛?』
第7章
司景策在言言跳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醒了。
小鸟各种害怕的碎碎念直接传入脑海中,硬生生把他给吵醒,司景策第一时间没有将他驱逐,而是闭上眼,想知道言言鬼鬼祟祟地爬上来要做什么。
毛茸茸的小鸡在自己身上攀爬,男人的呼吸被弄得急促了些,强忍着痒意。
可当言言在他胸膛上又踩又咬的时候,司景策实在装不下去了。
现在,珍珠鸟贴着自己的手臂,讨好似地蹭蹭,视线飘忽不定,难掩心虚。
“我说过,你不可以进我的房间,也不可以上我的床。”司景策的口吻中略带着些训斥,难免有些重。
这么小的一只鸟,要是被他一个不注意压到了怎么办?
言言眼泪差点冒出来。
『我真的不是害怕,只是这么大的雷,主人不需要鸟陪陪吗?我也不会上床的,让我在床上将就一晚就行。』
说着说着,言言居然把自己说委屈了,嗓音带着软软的哭腔,疯狂控诉。
『不让上床,又不让进房间,好不容易可以去书房玩,现在又只能待在客厅里,但是给没养到的猫猫很大方,门上又开了猫洞又准备好猫爬架,对鸟鸟就那么苛刻,好小气。』
『幸好你听不懂我的话,否则我就要被骂白眼鸟了。』
司景策:……
小珍珠鸟说着说着,面前男人都不为所动,顿觉尴尬,直接一转身,往门口飞去,被司景策一捞。
再次起飞,再度被司景策逮住。
整只鸟都躺在了他的手心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司景策张了张嘴,刚想和言言解释,只见小鸟的泪水忽然涌出眼眶。
『呜啊——!!今晚真的不能睡房间吗!!那个大门边有一只高大恐怖的无头鬼!是鬼啊!!我承认是我害怕,就让我睡房间吧!!』
无头鬼?
还就在家门旁边?
司景策擦了擦他的眼泪,把言言塞进自己睡衣胸前的口袋里,往屋外走去。
言言紧紧闭住眼睛,身子往里缩去。
客厅的灯打开了。
整个屋子都明晃晃的,窗外暴风雨带来的恐怖渲染也因此减弱。
言言大着胆子探头看向门口——
只见司景策的风衣挂在了那边。
啊……原来是衣服。
珍珠鸟的视力差,没有灯光后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一切,尤其是今晚见司景策玩恐怖游戏,把衣服认成无头鬼也很正常。
更加困扰司景策的是另一件事。
他明明把鸟笼锁好了。
看向鸟笼的方向,司景策发现言言那个小破屋的锁根本没有被打开,也没有损坏的痕迹。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故事。
司景策:“……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言言只看他一眼,从他手上跳下来。
小胖鸡从栏杆缝隙中挤进去,再从栏杆缝隙中挤出来。
言言:“啾!”
就是这样!
最近吃得有点多,小鸟雪白的肚子圆滚滚的,挤得稍微有点吃力。
司景策彻底沉默了。
旧笼子。
不能留了。
男人蹲下把里面的椰子壳鸟窝拆出来,放进自己购买的亚克力鸟笼里,示意言言进去。
言言有点纠结地看着新鸟笼。
“进房间就睡新鸟笼,在客厅就睡去旧鸟笼。”司景策说。
小鸟扭头就进了新鸟笼中。
今天一整天都在眼馋新家,言言睡在自己的旧窝时还止不住地往里面偷瞄。
等真的踏进这里,言言感觉——
这里!实在是太棒了!
站杆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笼上还挂着几颗小松果。言言熟悉了一圈环境,很快就站上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秋千,疯狂摇摆。
“我只能把你放在床头柜上,你不能爬上床。”
司景策试图和言言约法三章,结果小鸟根本不理他,自己在笼子里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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