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也是你带他去的?”尽山雪冷冷地问,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她赋予尽时坚固的神护被打破,是来自海妖的引诱!引他一步步步入那堕落的深渊!不可自拔啊……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面容,重门寂在这一刻无意间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他忍不住点头:“是我。”
突如其来的铁链如同恶魔的双手,狠狠将重门寂束缚住,他痛苦地挣扎,怀表从胸口的口袋滑落,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苒俯下身,将那枚怀表捡起,递进尽山雪的手中,她细细打量,嘴角扬起一抹似是讥讽的轻笑。
“我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见到那个害我孩子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尽山雪盯着重门寂,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
“你在说什么?!”重门寂脸色苍白,无法理解。
“你以为他是为了谁出车祸失去记忆的?你以为他是为谁不愿意说话的?明明只要在审判庭上好好配合将一切前因后果说出来,事情的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尽山雪的声音在重门寂的耳边不断回响,犹如潮水般拍击着他的未曾存在的心晶。
就算失忆了,尽时口中执着的是他,心中执着的亦是他——这样无形的枷锁,将重门寂紧紧捆绑,无法逃脱!
雨水打在脸上的“磅咚”声,与重门寂的呼吸融为一条细线,穿梭在他脑海中,将其搅得风起云涌。
尽山雪看着他身躯单薄衣料上隐约透着些许神消痕迹,收回制裁之力,重门寂掉落在地上,心中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也是多谢你带他回来,半神之躯可施展不了完整的海神之光,你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尽山雪抱起尽时向屋里走去,向身后的人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离开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后轻叹了一声:“我不想让他再次陷入那些悲伤的回忆。”
重门寂摇晃的站起来,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会离开,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外面不再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远处树林的清新。
尽山雪握着尽时那冰冷的手,白色的光华弥漫。周围一片静谧,连细小的风声似乎也被这份宁静吞没,听不见的声音有时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不久之后,尽时的苍白面容上渐渐浮现出几许血色。
重门寂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周围的灯光朦胧,就在这时,一辆车缓缓驶过,随后又慢慢倒回,车窗降下。
“喂。”
重门寂转过头,眼神迷离,却因那一声呼唤而稍显清明。
“你怎么了?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尽朔问道。“上车,陪我喝酒。”
他上了车,瞬间被浓烈的酒味包裹。“你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还喝?”重门寂皱了皱眉。
“有问题?”尽朔一边打着方向盘,刚刚飙了一圈的他,脑子里瞬间清醒了许多,然而清醒的瞬间却令他的记忆倾泻而出,控制着他,侵蚀着他。或许,酒精的麻痹正是他此刻的逃避的最佳选择。
“没有问题。”重门寂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从窗外袭来的寒风,冷得刺骨。不久后,天上又开始飘起细密的毛毛细雨,为这个愁苦的夜晚增添几分阴郁。
“草!又要下!”尽朔看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滴,暗骂了一声,“这都下了多少天了!真有病啊!”
外面狂风大作,呼啸而过,车内的气氛显得愈发沉闷。
尽朔侧头,目光落在重门寂身上,试探性地问:“怎么?我找你来陪我喝酒,你怎么看着心情比我还不好?”
“我不知道。”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尽山雪的话语,心头一阵难受,有什么东西在无情地撕扯着他。
“小子,你有喜欢的人吗?”尽朔好奇地问,带着几分戏谑。
“用酒麻痹自己的理智,一是追逐刺激的人。”尽朔面色潮红,抱着酒杯,似乎在回忆着自己过往的种种,“二无非是票子、爱人还有……”说到最后,他突然停住,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下次想起来再告诉你。”
“你是什么原因?”尽朔的眼神闪烁,颇有些贴心大哥的味道。
“我不知道。”重门寂无奈。
“啥都不知道,你个蠢货是个傻子吧?”尽朔忍不住笑出声,语气中夹杂着揶揄。
这个夜晚,在酒精的笼罩下,似乎在不断地解开他们心中的结,慢慢显露出那隐藏的脆弱与真实。
“有可能。”重门寂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见,他自嘲地笑了两声,笑声中透着无奈,自己只是一只困在虚幻之网中的傻子,挣扎却无法逃脱。他心中充满了迷茫——既然知晓了前因后果,那自己为什么要恨他?恨的理由又在哪里?那些纠结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出口。
“我心里空落落的,你知道吗?”尽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重重的阴影笼罩着。他捂着头,想要压制住内心的焦躁,一口闷掉那被子里的酒,酒液在他喉咙间燃烧,结果适得其反。
“那个病秧子比我想象中死得还要早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像是在询问着命运的安排:“车怎么会突然爆炸呢?”
“慕项青?”重门寂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中带着不屑,“你不会是伤心他死了不能给你赚钱吧?”
“放屁,老子不差钱!要不是他……”尽朔的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愤懑,他趴在桌子上,似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重门寂打量着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你觉得就好。”
尽朔转过头:“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他满脸的困惑,追问着深藏的真相。
“越哥跟我说,慕项青想走但你不让他走,表面风光的影帝其实是个随时能被人抛弃的棋子。”
他也不是不曾在德莫利看过自杀的慕项青,那时还是他把救回来,可是他并不领情,嘴里骂着他跟尽朔。
对于海神继承人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视对方为对手,可从小一同长大,他不能不见死不救,对于他的脾气他也门清,不把他逼急了他才不会做些疯狂的行为。
所以,重门寂十分好奇那个折磨他的畜牲到底是谁。
尽朔闻言,失去了力气,头一歪,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脑海中空白得一片,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重门寂听不真切。
“害怕他离开……”尽朔的声音低得几乎要淹没在空气中,却在瞬间被他内心的恐惧推向了顶点。他猛然抬起头,紧紧抓住重门寂的双臂:“我说!我害怕他离开!!!我真的害怕!”
重门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晃得头晕,心中一阵无奈:“他死了,已经离开了。”提醒着尽朔一个无可逃避的事实。
“他死了?!”尽朔的声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他的手颤抖着,酒杯在桌面上轻轻摇晃,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动荡。“他已经死了,对啊,他死了,还是我给他下的葬!”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而下。
“老妈说丢失心爱之物流下的眼泪是苦的。”尽朔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重门寂,你有喜欢的人吗?”
重门寂在努力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我的心晶没了,空落落的好难受。”
他分不清是因为缺少心晶的难受还是因为酒精上头,缺少心晶他感受不到来自它的疼痛才对。
第29章 南屏珊监控区
“你心都丢了?那肯定是喜欢啊!”尽朔给重门寂倒了一杯酒,自己则直接拿起酒瓶,痛快地一口气灌了下去,火热的液体沿着喉咙滑下,“我心也难受!”
“不喜欢……不喜欢……”重门寂急忙摇头,声音中夹杂着慌乱,想要否认这份难以言说的感情。
尽朔又开了一瓶酒,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往:“他不在你身边你想不想见他?”
“想。”重门寂的声音细若蚊蝇。
“他要你离开他,你生不生气?是不是控制不住的靠近他。”
重门寂哭着点头,泪水滴落在酒杯中,荡起涟漪:“生气。”
可是,尽山雪不允许他见尽时,他又无能为力。他才那样骂过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再次面对他。
“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将重门寂的心扉撬开。
“你要喜欢就赶紧的,牢牢抓住……”
重门寂在情感的涌动中突然夺过酒瓶,泪眼模糊中,他一口气将酒灌下。
“好酒量!”尽朔忍不住赞叹。两个人在这昏暗的酒吧里,各抱着酒杯。
尽朔将手按在重门寂的头顶,拜着把子。酒吧老板见状,赶忙拨打电话。
“重门寂,以后我是大哥,你就是我二弟!”尽朔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带着豪情。“不对!我有弟,你当三弟!”
曲统、喻璋一人捞着一个,被迫当了这场拜把子的见证者。
喻璋有些嫌弃:“有病啊他们?”
“你谁啊?!”尽朔转头质问,有些不屑。
喻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想将尽朔甩在一旁。然而,曲统则在一旁叫出了他的名字:“喻璋。”
尽管内心有些愤懑,喻璋还是忍住了怒火,嘴角向下撇了撇。第二体征小浣熊站直了身体,双手环胸,气昂昂的直视着他,一点也不认输,顺带还踹了他和尽朔各一脚。
其第二体征天赋序列号142拟物·化种
车窗外,夜色如墨。
曲统和喻璋坐在车内,望着后座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心中满是无奈。
“闭嘴!”喻璋捂着耳朵,神情略显烦躁,脸上的皱眉清晰可见。尽朔像是个小孩,手中握着半瓶酒,嘴里嘟囔着不成句的话语,喧闹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别喊了,他们醉了听不清的。”曲统瞧他那炸毛的模样。
“很吵。”喻璋的语气中透着不满,眉头深锁。
就在这时,尽朔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喻璋蓦地转过头,拳头一紧,狠狠地打了下去,正中尽朔的脑袋。尽朔似是被打蒙了,瞬间安静下来,如一块软泥般无力地倒在座椅上。
“你?”曲统见状,惊讶得微微张大了嘴,对喻璋的暴力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是他的风格。
“没说我不能动手。”喻璋理所当然地回答,“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揍他一顿了!”
两人将尽朔扔回家中,随手将他丢在床上,床单因他的重量而微微隆起,显得有些凌乱。
小鲸鱼的风铃随之摇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行了,送另一个。”喻璋松了口气,这比出S级任务还要累,随即转身走出房门。
耳边便传来一阵哐啷的声音,仿佛是浴室中什么东西掉落的瞬间。就在这时,有人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回事啊?”尽朔微微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声音中透着困惑。
“谁啊……”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慵懒,他还没完全清醒,眼眸似乎被一层朦胧的雾气遮住。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轻轻拂上他的眼眸,接着是一吻,柔软而又细腻。
……
“什么品味!他家这是龙宫啊?”喻璋皱着鼻子,努着嘴有些嫌弃。
“不准这么说人家。”曲统制止。
“事实摆在眼前。”喻璋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目光从那豪华的装潢上移开。
曲统瞧了两眼,真诚的点头:“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有钱。”
二人将他们都安顿好,便去帝心局上班。
尽朔是掉下床摔醒的。
他捂着脑袋,努力想要回忆昨晚发生的荒唐事,然而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你是那个……”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淳生意。”少年如实回答。
“你怎么进来的?”尽朔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给我……的钥匙。”淳生意从钱包中掏出一枚钥匙,轻轻晃动:“我以为你……”
“不是?”尽朔的手覆盖在眼上,心中一阵翻涌。他这样的事见多了,也见怪不怪,可自己除他之外从没出过一次阁!
“喝酒误事!”他暗自咕哝,心中懊恼不已,半晌才转过身,目光直视淳生意:“昨天晚上的事,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淳生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名?”尽朔低声询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七百万够吗?”尽朔直接抛出这个数字,心中暗自评估着这场交易的价值,“还是说你想进MOON?”
“我……”淳生意似乎在犹豫,目光微微闪烁。
“明天会有人跟你谈合同,钱也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账户。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尽朔道,没有转圜余地。
淳生意默默地点头,转身离去,房间又恢复了沉寂。
尽朔坐在桌边,目光微微下垂,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小鲸鱼风铃,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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