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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成了第一，却希望裴文书不要做他的第二。
也许他根本不是想对裴文书说这番话，而是在对十年前的那个自己说。
如果可以，不要再做第一。
哪怕在这个行业里籍籍无名一辈子甚至离开这个行业，也不要重蹈覆辙，又变成今天的这个手握奖杯却心如死水的裴峙。
袁珂心里酸涩难忍，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在此刻，哪怕是一句再温柔不过的安慰，都是对裴峙在这艰难痛苦的十年里付出的每一份努力的全盘否定和羞辱。
那太残忍了。
袁珂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忍心这样伤害裴峙。
所以他沉默许久，最终只能吐出一个单薄乏味的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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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碎片：
【原来他也有很多可能性，只是为了欲望，蔺宋文残忍地扼杀了他人生中的其他每一个选项】
【最后，只给自己留下了做他的情人这一个答案】
第63章 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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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全国最大的一座机场，高清无死角的监控几乎遍布这栋宏伟建筑的每个角落。
每一个乘客只要走入这里，那么不管他有没有抬起过头，试图用目光探寻过摄像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瞬间，某个不为人知的角度，他的脸其实就已经被录入到了系统，成为了监控视频里定格的一帧画面。
而有些脸因为五官太过出色，即便是隔着屏幕，也注定能在瞬间抓住观看者的眼球。
是演员的幸运，是逃跑者的不幸。
屋子里的人再度被清空，屏幕前又只剩下蔺宋文他们三人。
林陆坐在桌前，手指按住鼠标，拖动视频进度条，将画面倒回裴峙最开始出现的那一帧，然后按下右键，开始播放视频。
戴着一顶鸭舌帽的青年只在进来的时候微抬了一下头，很快便低下了脑袋。
他放慢脚步，混杂在人流中跟着其他旅客一起往前走，身影看上去似乎也只是一个要去赶飞机的普通乘客。
可他的目的显然并不在此。
因为跟其他那些或提着背包或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不同，他什么东西也没带，只两手插在兜里，一副再潇洒不过的样子。
他随着人群走了一会，身影很快消失在这个角度的监控画面中。
“没了？”
秦豫温皱了皱眉，林陆也皱起了眉头。
他按住键盘加快播放速度，视频里的人物也跟着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过了不知道多久，某个瞬间，画面蓦然一闪，那顶熟悉的鸭舌帽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视线里。
裴峙竟然又走了回来。
隔着屏幕，他们看着裴峙逆着人流往外走，然后脚步顿住在停在门口的垃圾桶前。
他伸手，将什么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林陆暂停画面，将其放大，仍然看不清楚裴峙扔掉了什么东西，但露出的半张侧脸却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
轮廓五官，跟裴峙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是他……”
林陆看着青年扔掉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这下倒是对裴峙的心思真的有些叹为观止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航班，又知道蔺宋文一旦发现不对，会立马从这趟航班入手，便故意来一趟机场，然后再折返回去，迷惑他们。
林陆想，如果不是蔺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在第一时间查到那份网约车的订单支付记录。
如果不是因为不清楚裴峙有没有来机场，以至于自己在赶到机场后为了要确认裴峙是否已经登机，立马让机场提供了今天上午所以已经起飞或正在值机的所有航班的旅客信息，从而确定了至少目前为止人还没有坐上飞机的话，他们都是绝不可能会想到要调监控的。
如果一切都不是这么的巧，那么即便最后查到了这份订单记录，它也只会成为证明裴峙确实来了机场，也许已经坐上了某架飞机的佐证。
他们不仅不会弄清楚真相，反而会被误导，然后浪费大量的时间在航班筛选上。
林陆在心里感叹了一番，然后他转头看向蔺宋文。
“很显然，他没有选择坐这趟飞机。那然后呢，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还是直接找人查？不过蔺四，从这么大个城市里捞一个人，时间一定短不了，我建议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蔺宋文没说话，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那个背影上。
秦豫温见他沉默，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便只好说：“他既然都想到这一步了，那肯定是要走的。依我看，不如直接让公安那边监控他的身份信息，一旦发现他登记了购票信息就立马告诉我们，到时候直接在现场把人扣住就行了。”
“……人家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就算可以堵住媒体的嘴巴，也封不住舆论。”
林陆皱了皱眉，并不认同他这样的做法。
秦豫温站在一旁，觉得他心软犯傻的样子很可爱。
蔺四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又知道了裴峙心里存了离开的想法，按他对人那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给人打副手铐关家里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去演戏。
他们几个里除了林陆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或是方敏恩，或是他自己，碰见相同的情况都会选择这么做。
但碍于当事人在场，这种话不方便说得太清楚。
秦豫温于是耸耸肩，浑不在意地笑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以后也不会是了。”
他意有所指，林陆顺着他这话想了会，也蓦地明白过来。他于是移开目光看向蔺宋文，却见男人既不赞同也不否认，只仍旧沉默，像是无形中已经默认秦豫温的提议。
林陆便也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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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狂改…………
第64章 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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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终于开口。
秦豫温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林陆的目光里也染上惊讶。
蔺宋文却只是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缓缓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那不是裴峙。”
他斩钉截铁，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旁边的两个人对视片刻，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不可置信。
“你认真的？”
秦豫温皱了皱眉，问道。
林陆也将视频重新调回青年露脸最多的那个画面，放大图像，与自己印象里的裴峙认真对比着，可仍旧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蔺宋文却盯着画面里青年头上的那顶鸭舌帽，再次笃定地说道：“他不是裴峙”。”
衣服不同可以说是临时换的，戴了从来不戴的鸭舌帽可以说是为了挡住脸。可不管做多少的伪装，一个人惯用的走路姿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的。
裴峙从来不会那样大步流星地走路。
蔺宋文将手机塞回口袋，看向秦豫温。
“你让公安那边看着点，要是真查到他购买了什么车票……”
说到这里，蔺宋文顿了一瞬，然后接道：“直接联系我。”
这就是不让他们再插手的意思了。
秦豫温点点头答应下来，一旁的林陆则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有目标了？”
蔺宋文沉默了片刻，微垂下眼，他任由睫毛遮住眼底的阴沉，从鼻腔里吐出一点低沉的音。
“嗯。”
然后他转身，径直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却又顿住脚步。
“对了。”
他没回头，只低声说道：“医院那里，你们多上点心，我就不过去了。”
“……蔺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陆还茫然着，秦豫温的脸色却在瞬间沉了下去。
“我说过了，我和方敏恩做不成兄弟了。”
蔺宋文已经伸手握住门把手。
“可是你也听见了不是吗？敏恩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是裴峙撒了谎！”
“不，他做了。”
想起裴峙早上冲他说那些话时的语气，看他时的眼神，蔺宋文深吸了口气。
“你没听见他说的吗？他背着我把裴峙带到酒店，给他下药，脱了他的衣服。虽然他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但在我心里，这已经与做过没有任何区别了。”
“豫温。”
蔺宋文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他。
他背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认真道：“七年前，裴峙只有二十岁。”
“我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拿这件事骗了我，我只知道，当年他的害怕不会是假的。而且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先不把人当兄弟的是他方敏恩自己。”
说到这里，蔺宋文的心里也泛起浓重的疲倦。
短短一个上午，接连被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他的心里已经疲惫不堪。
“就这样吧。”
不欲再解释，也没有精力再去看身后两人此刻脸上的表情，蔺宋文伸手拧动面前的门把手。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逃跑的人抓回家。
阳光从逐渐敞开的门缝中跃入，落在男人神色疲惫的脸上，将他眼底密不透风的阴霾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
而入手的方向，他早已明晰。
草草关闭的手机还停留在联系人页面，只要再度打开，就能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袁珂。”
坐上秘书开来接他的车，蔺宋文靠住脑后座椅的靠枕，疲惫地闭上眼睛，淡声吐出这个名字。
“找人跟着他，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都汇报给我。”
替自己老板忙上忙下跑了一早上的秘书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起眼睛，隐晦地从后视镜里向自家跑了老婆的老板投去同情的目光。
“是。”
她收回视线，一边恭敬地应下，一边在心里为可怜的老板娘祈祷：拜托了，一定要成功脱离苦海啊！
但很不幸，秘书的祈愿注定会在权势的作用下落空。
当两天后，派去盯梢的保镖传回那张与裴峙长得有五六分像的新人的照片时，蔺宋文便知道，他要找的人，近在咫尺了。
“照片里的这个人叫裴文书，是袁珂最近在力捧的对象，然后这里是袁珂旗下艺人住的集体公寓，这个裴文书就住在这里，我怀疑小裴先生也住在这里。”
休息了两天，蔺宋文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睡眠带给了他放松感，也可能是尼古丁的作用——他面前的书桌上，烟灰缸里烟蒂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但不管怎样，比起两天前，总之这一刻的蔺宋文已经收起了昨天那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压垮的疲惫感。他脸上不再充斥着愤怒和焦躁，神色表情也跟着恢复成以往的高深莫测。
手指碾在照片的角落，蔺宋文的目光投向照片里的面孔。
很熟悉的一张脸。
他曾在裴峙的手机里见过。
是袁珂说的，那个和裴峙长得很像的新人。
掌心把照片揉成一团废纸，蔺宋文冷笑了一声。
好啊，还是团伙作案。
“那现在是要直接过去公寓吗？”
秘书观察着他的脸色，放低了音量小声问道。
蔺宋文却只是看向旁边的人：“你那边继续给我盯着，我要确定他住在那里。”
“是。”
保镖忙不迭地应道。
然后蔺宋文从抽屉里拿出烟盒，再随手捡起桌上的火机将香烟点燃，尼古丁浓郁的味道便再次将书房填充。
蔺宋文咬着香烟，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桌面上摆着的那个痕迹青涩的印章上。
火星明灭间，他的眼神也晦涩莫测。
“抓人有什么意思。”
“我要让他，主动走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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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应大家的要求，改了一下原本的剧情，让小裴再自由两章
（其实真的很难逃）
（信息化时代，滔天的权势，等待小裴的是天罗地网）
哪怕小裴真上了那趟飞机，也会在落地的机场被拦下来（原本是打算这样写的）
第65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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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珂做事很利落。
裴峙刚刚住进去他就立马打电话给公寓里专职打扫的阿姨过来整理房间，还让她代买了一些日常用品。阿姨过来后征得了她的同意，裴峙又另付给她一份工资，将每天的午饭和晚饭也交给了她。
阿姨的厨艺很好，只是裴峙没有什么胃口。
他既惦记着替他去露了面的裴文书，也在心里惴惴不安着仿佛时刻会找上门来的蔺宋文。
于是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吃了饭，阿姨洗了碗把垃圾带走，裴峙洗漱后有些无措地在屋子里转了一会便躺回了床上。
崭新柔软的棉被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很快赋予裴峙浓重的困意。他不再有精力去担忧着自己那没着没落的未来，而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了梦乡。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手机打开看一眼，没有任何动静，屋子里也漆黑一片，悄无声息。
裴峙爬起来打开灯，踩着拖鞋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头还来不及吹，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裴峙闻声猛地转头看去。
随着一个恐怖的想法逐渐在心里浮现，裴峙紧紧盯住门板，胸膛里心脏跳动的速度仿佛也在顷刻间跟着呼吸一起慢了下来。
“不可能。”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便将擦头发的毛巾从头上取下来随手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放轻脚步往门口走去。
遮挡被掀开，裴峙屏住呼吸，从门上的猫眼处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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