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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我愿意做小(玄幻灵异)——长点点

时间:2025-03-03 09:53:03  作者:长点点
  走出房间没几步,住持就在一群佛修的簇拥下走来,华丽的袈裟瞬间吸引住何间的注意力。
  一个和尚,即便是住持,怎么会用如此豪华的袈裟,佛门不是最讲究戒六欲吗?
  无念住持似乎猜到了何间的所思所想,笑呵呵地解释:“我身上这件袈裟是旁人送的,那是位腰缠万贯的商人,得偿所愿后来还愿,便送了这件袈裟。”
  对于他说的话,林丘一个字都不会信。隐蔽地递给何间一个眼神,示意:快走。
  何间朗声说:“我们已经见过无尘禅师,没有理由再打扰贵寺了,”
  “此言差矣,来者是客,既然来了,我们当然要好好招待。”说到最后,无念的语气已经有些疯魔了,声音怪异扭曲。
  他已经看出来了,浮岚道人并不在意这个姓何的小子,只关心自己的的弟子。不过是这个姓何的身上也有不少好东西。
  来个清粥小菜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赶紧睡觉。
 
第 51 章
  林丘不想管这些人,拉着何间就想离开。
  站在主持身边,沉默寡言,个子高挑的和尚上前一步挡住二人的去路。
  “滚开!”林丘本就身体不适,这声怒喝隐隐透出底气不足。
  何间扶住林丘,眼珠转动。
  这些佛修已经挡住所有可能离开的路径,强行离开并非上策,他压下怒火,扯起嘴角,好声好气地对无念说:“浮岚长老还在外面等我们,还是不耽误时间了,以免长老等急了。”
  浮岚道人声名在外,修为高深,又是天下第一宗大衍宗的长老,南雁寺虽然名声业不小,但说到底是一个只有佛修的宗门,人员结构太过单一,门内也没有修为高过松生的大能。
  按道理,何间抬出松生,他们就应该知难而退,谁知无念丝毫不畏惧,依旧是一副小笑眯眯的模样,不慌不忙地说:“贫僧看这位小友身子似乎不大爽利,不如先留下来,门内有兼修医术的弟子,不如让他们看看。让贵客以这样一副虚弱的模样离开南雁寺,并非是南雁寺的待客之道。”
  林丘垂落身侧,藏在衣袖中的手悄悄捏起一个法诀,尝试给松生传音,然而那道携带求助信息的灵力飞到半空中后突然消失,如溪流入海,顷刻间便没了踪迹。
  林丘心下一沉。
  难怪,若非有备而来,他们怎么敢得罪松生。
  林丘与何间并肩而立,一言不发,周围是来者不善的佛修,无念不确定林丘身上有没有什么威力惊人的法器,也没有立即开口,场面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丘想起自己之前在淼城杀掉的那只妖怪,当时自己修为尚浅,都能在几乎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击杀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妖物,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那他……
  想到这里,林丘陡然一惊,按照师尊的说法,自己被灵族拔除了求生欲后流放,那为何此时此刻还想着要活?
  无念敏锐地察觉出林丘的脸色难看了些许,眯了眯眼睛,放缓了语气:“二位,请随我来。”
  何间低头瞧见林丘的脸色愈发苍白,扶着林丘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胸腔中仿佛有股岩浆四处涌动。
  他深知此一去必然凶多吉少,屏住片刻呼吸,几息后缓缓吐出,掀起眼帘,直直望着无念的汇聚精光的双目,说:“我去就行了,他身体不适,浮岚长老会担心的。”
  林丘反手紧紧抓住何间的胳膊,虽然没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
  场面再次陷入僵持状态。
  周围的佛修靠得越来越近,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也越来越小,他们被困在由人围成的圈内。
  周围这么多人,林丘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一切寂静得可怕,他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明明距离是那样近,却又仿佛相隔万里。
  彻骨寒意尚未来得及浸入林丘的身体,本能就先一步支配着林丘爆发出一道弧形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面前众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仁全嘴唇迅速蠕动几下,经文凝聚成微小的金色文字,连成一线,旋转着缠绕在灵气刃上。无念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周围的佛修见林丘动手,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住持身前,手上捏起法印,金光凝练,蓄势待发。
  何间一把将剑抽出,挡在二人身前。
  “动手。”
  对战一触即发。
  双拳难敌四手,佛修刃数众多,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不久后便被抓获。林丘在对战之时故意割伤自己的手心,上一次就是在受伤之后才现出本体,然而这一次林丘的身体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数次催动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弥漫在南雁寺的药水浓度越来越高,林丘耗尽灵力之后,不适感愈发严重。
  “把他带去后山。”
  何间被仁全和另一位僧人带走了。
  林丘由无念亲自带到最大的主殿内。
  药水的浓度高到一个惊人的地步了,修为稍低一些的僧人无法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下,因此留下来看管林丘的,都是修为较高之人。
  “嗬……嗬嗬……”
  林丘狼狈至极地躺在一个蒲团上,额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喉咙发出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视野中是一片光怪陆离。
  是药水,药水一直在抑制他的身体。
  无念模糊的身影在林丘视野中放大,一股凉意落在林丘的唇瓣上,猝不及防之下,林丘吸入少许,随即陷入昏迷。
  在确认林丘确实没有丝毫意识之后,无念急切地说:“把他的五感封住,带走。”
  南雁寺后山。
  这里说是后山,其实是一片乱葬岗,何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散乱堆积的尸骨,光是半埋半露在外面已经是数也数不清了,更别提泥土之下已经腐烂的尸体。
  浓烈的臭味裹挟着浓烈的绝望,久久不愿散去是怨灵只剩下难以聚集的稀薄灵体,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拼尽全力发出的尖锐嘶喊最终只剩下哀哀怨怨的风中呜咽。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足够的尸体作为肥料,周围的植株无一例外长得格外茂盛,树冠郁郁葱葱,草丛丰茂。
  三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何间站在最前面,看不见后面二人的举动,随着突兀的扑通声,那个不知名的僧人无力地摔倒在地,胸口是一把贯穿前胸后背的伤口。
  何间看见倒在自己脚边的身影,瞳孔一缩,陡然回头,仁全胸口溅上了几点血,表情平淡,没有丝毫波动,从他在寺中挡住二人开始,何间就没见他有什么表情,像个人偶。
  “你先回去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何间耳边响起,冷若冰霜。
  何间又惊又喜:“松长老!太好了,我这就回去。”
  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了,他就说嘛,松长老怎么会发现不了异样,这下有救了。
  他经过仁全身边,歪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八成是松长老在南雁寺的内应,这人看起来在寺里地位不低,修为也高,不知道二人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何间出去的时候还在犹豫自己应该走那条路,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抄小路走了最近的一条路,直接一撑手,从墙头翻出去,中间一个人人也没有,顺利得很。
  ……
  仁全不在,无念不放心别人,自己独自带着林丘进入佛像背后的密室。
  门刚打开,迎面便是一线白光,无念的脖子出现一条细线,手指脱力,林丘向地面掉落,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松生的怀中。
  “扑通”一声,无念的脑袋落在地上,滚出三米远,所过之处留下一串血印。然而他并没有立即死去,反而瞪大了双眼口不择言地怒骂。
  “该死的,你坏了我的好事!只差一点,只要有了他,我就能长生不老,不需要修炼,不需要渡什么雷劫,该死的该死该死!!!”
  突然,他眼前的东西下移,他意识到有人拿起了自己的脑袋,他以为是松生,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一改前一秒疯狂谩骂的模样,惊恐地求饶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求你了,我有很多财宝,上乘的法器,还有灵丹妙药,你……”
  “主持。”
  无念卡壳了,他无法转动视角,但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仁全,他最信任的部下,帮助自己办了无数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心腹。
  为何,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他丝毫不慌张……
  “交给你了。”
  松生懒得看他们的恩怨,准备直接抱着林丘闪身离开。
  “且慢。”仁全把无念的头颅丢在地上,走到左边靠墙的一个架子边,取下第四层中间的一个瓷白色瓶子,“这是解药,给他服下吧。”
  松生接过解药消失在原地。
  在地上“咕噜噜”滚出数圈的无念终于不得不相信仁全就是那个背叛自己的人,仁全屈膝蹲下,捡起脑袋,真准备和她说几句话,就发现他已经断了呼吸,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眼白爬满红血丝。
  既然已经死了,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仁全看看眼前随处可见研究器皿的密室,又看看倒地不起,身披昂贵袈裟的无头尸体,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南雁寺大多数僧人不了解寺内的怪异,只有地位和修为较高的僧人才知道这些,无念一死,仁全就是寺那地位最高的僧人,理所当然地继任为下一任主持。
  消息瞒得很紧,对外只说是前任主持游历四方才将主持之位传给仁全。
  但不是每个人都服仁全,也可能出于一些其他的考量,有个别人做出与前前任掌门一样的选择——还俗。
  仁全对他们的决定没有异议,是走是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外面的百姓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几日就淡忘了。
  按照约定,仁全将所有的研究资料整理好,其中大部分药物销毁,小部分跟着资料一起送到松生手上。
 
第 52 章
  一场本该惊动四方的丑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遮掩过去。
  与无念一同消失的,还有声名远扬的金莲。
  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扑了个空,心有不甘地跑去询问挑着两桶水在山路上行走的僧人。
  “这金莲为何不在了?”
  “我们跑了好远的路来这里。”一身珠光宝气的妇人皱眉,连带着身后抱着孩子的奶娘也满面担忧,周围嘈杂声渐起,被厚实襁褓包裹住的孩子发出虚弱的哭声,淹没在男女老少的声海中。
  “难道是枯萎了?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金莲,都是为了香火钱胡诌的。”
  “不要胡说,南雁寺自我十八辈儿祖宗搬来这里的时候就在了,没几个寺庙能比它更老。”
  那位僧人肩上的扁担两端被沉重的水桶压得下沉,质疑与反驳交织传入他的耳中,但他也不知道仁全主持为什么要铲去金莲,说罢,他继续挑着水,沿来时的方向走下去。
  那些或埋怨,或失望,或怒气高涨的声音逐渐被抛在身后。
  仁全在手中拿着佛珠一颗一颗地波动,在一颗松树下静静体会体内平静无波的灵力,身上披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红袈裟,不是无念那件,那一件已经被他拿去当铺换成银钱,交给下面的僧人,每逢初一十五去破街施粥。
  破街就如它的名字那样,很破,起初是没有人住的潮湿阴暗角落,后来一些无处落脚的贫苦人家搬到那里去,渐渐的,也成了一条街。
  住所很破,但为了一点体面,他们尝试给这条街取一个好听响亮的名字,譬如长寿街,金街,安山街等等,说不定别人听见这个名字,会以为他是个有正经居所的体面人。然而最后没有一个被官府采纳,他们不乐意花心思管那地方,周围的百姓也习惯一直管那里叫“破街”。
  官府的原话大概是:“呵,那犄角旮旯也配浪费官府浪费人力物力在上面吗,以后别来了。”
  这也算是一件功德,仁全问那几位修为较高的西堂,后堂,堂主等人愿不愿意去施粥。
  “阿弥陀佛,诸位可愿去赎罪?”
  “……”
  “愿意。”
  最后去了一个人,仁全的视线在其余几位身上扫过,行过合十礼,缓步离开。
  佛门五戒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杀生戒,妄语戒已破,他们些人,日后无一例外,无法通过正常的修炼达到更高的境界,能保住修为不下跌已经是万幸了。
  那一日过后,又有几位僧人陆陆续续地还俗。
  世上道法千万,这条路走不通,也该有其他路能走。
  窗外一串圆墩墩长尾银雀挤挤挨挨地压弯了结着指甲盖大红浆果的树枝,摇曳的影子落在窗旁横放的书桌上,阳光正好,鸟鸣悦耳。
  林丘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恹恹的,但要说他没什么精神吧,一清醒就开始唠唠叨叨地在松生耳边说话。
  “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亏他还是修佛的,人模狗样。我打眼一看他那个豪华袈裟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林丘攥起拳头敲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没想到你之前还找到过好多个种子,看来我是那个漏网之鱼,灵族处理的时候没处理干净啊,我爹娘捡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小孩的模样了。”
  松生翻了一页被阳光照得明亮的资料,解释说:“长老害怕分散力量之后你的存活率太高,就把所有的力量都聚在一起,和其他种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这件事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对于林丘求生欲的处理也并不干净。
  阳光上来了,有些刺眼,松生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继续翻阅。
  林丘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听那个卖牛肉面的大姨说,寺里有好几个人还俗了,外头说是被新住持赶走的,不然怎么刚刚一换住持,立刻就还俗了。我还听说新住持要在寺里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些僧人看起来不染尘俗,私底下都是一个样。”林丘对这些人的印象很不好,挑着自己爱听的记下了。
  “师尊,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不知道。”
  林丘立刻夸张地怪叫起来:“不会吧不会吧,居然还有师尊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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