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师尊啊!!
这么能对大自己这么多的长辈有这样的反应!!!
太丢人了啊啊啊!
林丘对天发誓以后对师尊一定心怀二十分的尊敬,绝不会再次出现今天的情况。
松生挑选了几个好日子,考虑到距离远近的因素,时间最后定在半个月之后。
这场拜师宴看起来并不正规,没有传统拜师宴中有点繁文缛节,仿佛只是简单的宴请宾客。
大衍宗来了掌门,藏剑锋峰主柏杏言,还有很讨厌别人叫他本名的姣离长老。
虽然距离松生应掌门之约加入大衍宗已有千年之久,但大多数人他都不是很熟悉。
柏长老是个剑痴,收藏了很多来自各地的名剑,给林丘带的见面礼也是她的收藏之一。
柏长老的笑声爽朗明快,乌黑的头发没有像往日那样,为了方便练剑高高束起,而是低低地用一根木头簪子盘起来:“我手上没什么好东西,也就一些剑能拿得出手,虽然你不修此道,但拿来护身也好。”
林丘正准备接过她手上的剑匣子:“多谢柏长老。”
一只手从旁边插过来,替林丘挡住了剑匣子,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傀儡,如果不是那双闪着特殊光泽的眼眸,林丘大概会将它错认成活人。
“你又来了。”姣离背着手从前面走过来,“这把剑沉得不行,上次压坏了我一个傀儡的小腿,让傀儡给你拿吧,正好,它是给你的见面礼。”
林丘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那个沉迷制作傀儡的长老:“多谢凛苍长老好意,二位长老请进。”
二人并肩进入枯荣殿。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放手。”
“哼,别以为我忘记了,你上次……”
声音渐渐远去,听起来,这两位长老关系很不错。
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林丘也见识到了松生口中“种族比较特殊”的客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对林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出现了许多人堆在一起围观林丘,导致道路堵塞的情况。
后来还是松生出面才解决。
林丘很难猜测到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些特殊种族的客人,大多数说着林丘听不懂的特殊语言,而那剩下来的小部分,说的话大多是关于师尊的。
来宾的人数如同松生料想的那样,有一部分没来。
林丘的父母也过来了,接到请帖之后,他们连夜置办了一身撑场面的行头,交代好所有的事务,在宴会前夕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了。
松生带着林丘去,每个桌前敬酒,露露脸,这场宴会,与其说是拜师宴,倒不如说是让林丘在他的友人面前刷个脸熟。
中场休息的时候,林丘跑到殿外透气,看见门上的辅首也昏昏欲睡,一副疲累至极的样子,辅首看见林丘,还不忘打起精神提醒他:“我们俩累成这样可都是为了你,你要记着这个人情。”
看见林丘点头之后,辅首才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林丘在外面坐了没一会儿,感觉手上凉凉的,抬手一看一根触手正穿过自己的手掌心顺着胳膊往上爬。诡异的是,自己的手除了凉没有任何感觉。
“什么东西?!”他吓得用力甩胳膊,恨不得这只手不长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哪个客人的宠物跑出来了吗?
林丘敬酒的时候看见有几个客人带了奇形怪状的宠物。
“叫前、辈,小朋、友。”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林丘耳边响起,说话间的停顿有些怪异,听起来就像是不常说话的人突然开口。
那根触手缩回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林丘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位前辈的身影,强装镇定叫了一句“前辈”便跑回去了。
人多的地方,安全感强多了。
林丘找到松生,他正在和一个只有一边翅膀的男子说话,林丘远远地站着,准备等他们说完话再过去。
男子看见了笑着对松生说:“浮岚,他在身后,把他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如何。”
林丘看见师尊转过来,对他招招手,他走过去和对面的前辈问了一声好。
“有什么事吗?”
林丘把刚刚在殿外的事说了一遍。
松生沉吟过后对他说:“不必担心,他只是好奇,不会伤害你的。”
林丘在离开前没有忘记告别,在他走后,男子也调侃地叫了一句:“师尊~”
松生懒得理他,继续刚刚到话题:“最快多久之后能成熟?”
“三年半吧……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这种灵物能手动催化成熟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怎么样?再说了,他还小,又不是死到临头了,看把你急得。”
松生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盘算什么,从默的翅膀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他连忙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你少惦记我的东西。”
“我会拿东西和你换的。”
“我不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愿意举办拜师礼的真正原因,小心我告诉那个小土堆,让他知道你险恶的用心,看清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松生:“……”
松生去找其他人了,从默得了空,找到林丘,笑眯眯地问他:“小土堆,你想不想知道刚刚那个触手怪是谁?”
林丘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想。”
“那是一个灵族。”从默如愿以偿地看见林丘脸上浮现出惊讶,他忍着笑,对小土堆说:“他下次若是还摸你,你抓起来舔一口就行了。”
林丘瞳孔地震,不确定地问:“舔一口?”
“没错,要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我还不告诉你呢。”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以至于林丘有点自我怀疑,天下这么大,有奇怪的生物也很正常吧,何况是行踪无定的,难以琢磨的灵族呢。
第 7 章
那个长着触手的灵族在不久之后又偷偷找上了林丘,只不过这一次是在小腿上,林丘看见那根触手,一不做二不休,蹲下去一把抓住塞进嘴里。
!!!
触手似乎非常意外,短暂的停顿之后,忽然膨胀了一倍,几乎塞满林丘的口腔,林丘的嘴被撑的张开,生出一股窒息感,难受得眼角直往外溢泪水,脸憋的通红。
“唔……”
它在里面胡乱搅动,不小心捅到了林丘的嗓子眼,林丘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下,触手趁机逃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林丘嘴边被带出来些许口水,顺着林丘水红色的嘴唇和光洁白皙的下巴滴到地上。
林丘咳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擦擦嘴,又擦擦眼泪,砸吧几下,总感觉有股奇怪的味道,便准备去后院漱漱口,正好遇见松生。
松生一看见自己的小徒弟这副样子就控制不住地皱眉,问:“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的目光在林丘的脸上不断游移,越看眸色越沉,嘴巴泛着水润的嫣红,脸颊两边也散布着浅浅的红晕,虽然已经消下去了一些,但不难看出原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松生伸出食指和中指抹了一把林丘的眼角,他低头看着指腹,大拇指覆上去捻了一下。
湿的。
林丘想起来刚刚的情况就有些丢人,那个只有一边翅膀的前辈一定是在逗自己,偏偏自己还当了真,他不好意思只说,就只告诉松生:“刚刚喝水呛到了。”
松生沉默半晌,留下了一个“嗯”,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林丘在漫长的沉默中几乎要忍不住说出实情,还好师尊走掉了。
正殿中的众人看见松生浑身冒黑气地走过来,纷纷收敛了自己的动作,待他经过之后才放松下来。
“谁把他惹毛了?”
“不知道啊,出去一趟怎么成这样了?”
“谁敢惹他呀,不会是因为他的小徒弟吧。”
“什么小徒弟,他离开的这些年,学到了不少花样啊。”
“看不出来这浓眉大眼的,心眼忒坏。”
“唉唉唉,他停在那个触手怪身边了,打起来打起来!”
久酒渊垂头丧气地和松生一起去外面,没等松生问话,他就主动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在被林丘嗦了一口到松生过来找他的短短一段时间里,他已经找到了教唆林丘的罪魁祸首。
“这个事不是我错,我只是想看看了他的身体现在长到什么程度了,谁知道刚刚爬上小腿就被他抓起来塞进嘴里嗦了一口,这个事情真的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在听见“嗦了一口”这四个字的时候松生的表情仿佛乌云盖顶,久酒渊急得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然后我就被吓得膨胀起来了,不小心捅了他的嗓子眼,他一干呕我的触手就被压住了,这才不小心流了一点粘液出来。我打听过了,都是从默教唆的,我也是受害者,你可不能只怪我一个。”
从默,松生慢慢咀嚼着两个字。
“你用的哪根触手?”
久酒渊痛哭流涕:“不要剁掉我的触手,虽然它还能长出来,但真的很疼啊!”
松生有被噎了一下:“只是看看你的粘液有什么影响。”
“是这根。”久酒渊擦擦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伸出一根触手,“这根是我所有触手里最没有攻击性的一根了,作用类似迷药吧,只有一点点,不会持续很久的。”
松生取了一些粘液检查,确实如久酒渊所说,只有类似迷药的作用。
“放心吧,我在其他灵族身上实验过了,不会有问题的,你还是快去找从默吧,别让他跑了。”
松生根据久酒渊提供的友情提醒,找到正在大快朵颐的从默,周围突如其来的寂静和背后凉飕飕的感觉让他警铃大作。
他咽下嘴里的清蒸鱼,放下筷子,站起来就往外冲,最后被松生稳稳地拦在大门外面。
在松生将要动手的前一刻,他灵机一动,对松生说:“你想想,小土堆现在中了迷药,需要谁来照顾,当然是你,在人不舒服的时候,你是他的依靠,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拉进关系的机会吗?而且,如果你想做点什么,他也不会发现。”
松生手上的动作一顿,从默乘胜追击,正准备再说两句的时候,林丘的父母过来了,似乎有话要说,从默话锋一转:“有客人来了,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谈正事。”
语毕,不等松生回答,乐颠颠地离开了,经过林父林母的时候还友好地点点头。
林父林母其实就是心中牵挂林丘,过来说一些类似“孩子不懂事,希望您多担待”,“管教千万不必留情”,“能拜入门下是三生有幸”这样的话。
其实,即便是林父林母不来见他,他也会去主动找他们。
“二位,我们回书房详谈。”
许久之后,林母林父才从书房出来。
临别时,二人对着林丘絮絮叨叨地叮嘱:“平时勤加修炼,不要惹怒你师尊,另外,有空一定去看看小何,那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呢。”
“嗯嗯,我都记下了,你们就放心去吧。”
这个叫小何的少年是林丘儿时的玩伴,天赋出众,早几年就拜入大衍宗了,比林丘大几岁,隔一段时间还会往小叶宗寄些东西,虽然二人多年不来往了,但这份情谊一直都在。
林丘目送父母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天边。
今日来了不少宾客,他忙了一天,现下一放松,顿感疲惫,脑袋也晕乎乎的,他扶着额头,慢慢往卧室走去,没走几步,脚下就开始踉踉跄跄的。
林丘深呼吸一口气,强撑着走到了卧室,爬上床躺下,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
他的呼吸沉重起来,眼前是一片层层叠叠的影子,活像是有一根棍子伸进林丘的脑子里使劲搅,直至脑海中是一片浆糊。
迷迷糊糊的,他睡着了,天地倒转,他梦见自己躺在一片云朵上,随着风飘荡,他伸出手掌,妄图触碰更遥远的天空,下一个瞬间,天空忽然变得无比遥远,他猛得坐起来,周围是一片碧海竹林,他又躺在一条小船上。
一阵狂风吹过,小船被吹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倾覆,林丘使劲地抓住船边,然终究抵不过天威,他被吹得翻过来,落在水里,却发现原来湖水的背面就是天空,反过来,他便和云朵重聚了。
雪白的云朵软软的,好像还说了什么话,林丘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刚刚落水的时候淹坏了,听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虽然听不清,但他还是随口应了两句。
“……嗯嗯。”
“……”
松生看着趴在床上的少年,将刚刚脱下的脏衣服扔到脏衣篓里,在床边安静地站了许久。
夕阳的余晖撒在房间的地面,松生的身影也被勾勒出一道金边,他看着床上毫无防备的少年,耳边回响起今日从默说他道貌岸然。
他踌躇不已,捏紧了拳头。
长久的纠结中,色调温暖的晚霞黯淡下去,房间中是一片死寂,窗外偶尔会传来几声鸣叫,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歌唱。
对于松生来说一个夜晚可以称得上转瞬即逝,他度过太多个这样的夜晚,已经对此十分熟悉了,他站在床边看着少年在熟睡中翻身,把脸藏在被子里,由于透不过气而伸出脑袋时,脸上憋的红扑扑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的光辉重新照射在雪芽山上,天气很好。
林丘睡醒了,在床上发出一阵吱哇乱叫后起床,发现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低头沉吟:“嗯……应该是睡前脱的吧,只是昨天太累忘记了。”
这件事就这样被他抛在脑后了。
他还是照常出去上课,最近他很忙,应该说以后他都会很忙,因为师尊也要开始给他上课了。
“既然你想修合欢道,那就先学习理论知识。”师尊昨天是这么对他说的。
不知道理论知识是什么,但既然提到了,他就不免会想入非非。这也不能怪林丘,正常人都会往那个方面想吧。而且,修合欢道一个人怎么够,还需要一个和自己一起修炼的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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