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走近,说话时还能看到空气里的白雾,他把围巾给晏炀套在脖子里,又脱了自己的大衣给晏炀裹上,说:“就猜到你肯定出来的急,没想到急得连外套都没穿。”
江宴里面还有一件棕色毛衣外套,晏炀就穿着一件衬衣,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冻得浑身僵硬,也不跟江宴推脱了。
暖和的气息包裹在身上,晏炀看着江宴,还是没忍住,抬手抱了上去。
江宴惊讶,毕竟平时连牵个手晏炀都会看周围环境,这会儿突然这么不管不顾,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但他体贴的什么也没问,也紧紧抱着他,嘴唇挨了挨他冰冷的耳廓,“还冷吗?”
晏炀趴在他肩头,没回答,问他:“江宴,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江宴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以为我已经是了?”
晏炀闷声笑了笑,抬起头找到他的唇,吻了上去,江宴顿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吻,为了安抚晏炀的情绪,还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在热闹的街头毫无顾忌地接吻,高楼间的缝隙里透出被烟火照亮的天空,附近小区传来小孩吵闹的声音,就连车流都变慢了,一切都变慢了。
在这个吻里,江宴感受到晏炀的悲伤、焦虑、愤怒,同时,晏炀也感觉到自己像一颗糖被江宴的温柔一点点融化,最后软在他的怀中。
最后晏炀还是跟着江宴回家了,只是没想到乔桑会在,他瞪着眼睛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
乔桑笑的很温柔,她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很明亮,朝晏炀走来:“小炀,还愣着干什么,外面多冷啊,快进来。”
明明看到晏炀穿着自己儿子的外套,却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江宴的肩膀:“带晏炀进去换身衣服,家里还是挺暖和的。”
“好。”
回到房间,晏炀才想起什么:“对了,乔桑阿姨也在这边,那你爸爸也在?”
江宴转身在衣柜里找衣服,说:“没有,他出国了,我妈过来陪我过年。”
晏炀总觉得江宴语气里有些不满,但没多问。
江宴给晏炀找了一身浅灰色居家服,没想到穿上正合适,他站在镜子面前,调侃道:“你这是买小了还是专门给我买的啊?”
江宴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还穿着那身棕色毛衣外套,“专门给你买的。”
晏炀挑眉:“什么时候?”
江宴说了个时间,晏炀惊讶:“这么早,你就这么自信我有机会能穿上?”
江宴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啄了一下,笑道:“迟早的事。”
有时候,晏炀不得不佩服江宴的自信,不过以他的本事,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会儿已经过了12点,不过春节联欢晚会还有几个节目,乔桑习惯把它看完,让晏炀他们困了就去睡。
江宴看了一眼晏炀,说:“我们还不困,陪你看会儿吧。”
每年春节联欢晚会都有人看有人不看,他们年轻人一般是不看的,但晏炀今天格外想看看,从一个家跑到另一个家,明明这里不是他的家,却让他更觉得温暖。
乔桑时不时评论两句,还会问江宴和晏炀的意见,好像和俩儿子在一起看,晏炀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自己跑出来的最初目的。
晚上躺在床上,晏炀说:“你们家有两间客房吧?”
“嗯,怎么了?”江宴平躺着,两人之间隔了一点距离。
晏炀翻过身:“那你说阿姨会不会很奇怪,我俩为什么要睡一起。”
江宴也转过身看着他:“我给她说了,你心情不好。”
“哦。”晏炀垂下眼,“我确实心情不好,本来只是想找你说说话来着,没想到就跟着你回家了。”
晏炀话里有些庆幸,被江宴听出来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家,不过今天过年,你走的时候也没这么排斥,是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晏炀沉默了很久才说,月光从窗户漏进来,屋子里显得静悄悄的。
江宴没有评论,只是靠近晏炀,握住他的一只手,说:“你刚才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你的家人,我说我以为我早就是了,是真的,没骗你,晏炀,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你,所以,在我这里,你可以任性一点,也可以自信一点。”
那天晚上,晏炀是窝在江宴怀里睡的,烟火声渐渐停息,窗外也安静下来,只有冷风刮在窗上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晏炀靠着江宴的胸膛,暖和又有安全感,一时间,什么烦恼都没了,江宴为他筑起了一道保护墙,隔绝了那些冰冷的气息。
第26章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晏炀回家的时候一家人还不知道他昨晚上跑出去了,晏崇看到他,随口说了一句,让他收拾一下,跟着去老家走亲戚。
说的老家其实是晏崇的老家,爷爷奶奶住的乡下,晏杉杉不喜欢那个地方,每次去都不高兴,去了也只躲在自己房间里,晏炀前两年过去都会被晏志延叫去干农活,这对他也不难,反正小时候也是农村长大的。
这次回去,不知道晏志延是不是心里还有气,就没叫他,晏炀也懒得起,窝在床上。
偏偏乡下的房子隔音不好,他们住在二楼,背后就是一片农地,晏志延和领居家人在唠嗑,问他怎么今年没见着那个俊俏的小孙子来帮忙。
晏志延说话时还有气:“那个没良心的狼崽子,我可不敢使唤他了。”
乡下人可太喜欢听八卦了,赶忙问晏志延怎么了,晏炀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从他们晏家怎么把他接回去,怎么悉心教导他,关心他,照顾他,再到他怎么没良心,怎么不孝顺,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大堆。
晏炀翻了个身,插上了耳机。
但他此刻能堵着耳朵有什么用,等到了吃饭的时候,走亲戚的时候,这事儿早就传开了,周围邻居和亲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好像他真是一个吃里扒外不懂感恩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还有心眼好爱操心的婆婆拉着他,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孩子啊,你现在还小,就是叛逆期,不懂得孝顺父母的重要性,可别耍坏心了啊,没有父母,你可什么都干不了呢。”
晏炀听着,知道她们是为他好,也不反驳,只是心里明白,或许要不了两年,他就真的要没有父母了,就看晏崇还能忍受他到几时吧。
在乡下待了十多天,晏炀感觉浑身都是负能量和戾气,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约上丁绍找人一起打球,因为心里不痛快,打得也狠。
“我说炀哥,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要虐死人啊。”丁绍弯着腰,手掌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珠大滴大滴往下落。
“对啊炀哥,我们都快被你虐的不敢打了。”另一个男生道。
晏炀自己也累的够呛,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岔开,拿起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大口。
冬天的矿泉水像冰镇过一样,滑进喉咙里,让整个燃烧的肺部都清爽不少。
这种时候,晏炀才找回点自我的感觉,有时候被人说的多了,在那样的环境下待的久了,人也容易迷失自己,甚至怀疑自己,难道我真是这样的人?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晏炀回头,果然看到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的江宴朝他走来。
“你怎么来了?”话是这么问,晏炀看向的却是丁绍。
丁绍哈哈哈笑着:“刚休息的时候我就给宴哥打电话了,我看你除了需要好好打一场球,也需要人陪着说说话。”
说完丁绍就很有眼力见儿地跟兄弟们勾肩搭背地走了。
晏炀还能听到有人小声问:“邵哥,校草和校霸不会真和帖子上说的一样在一起了吧?”
最后被丁绍在脑瓜上拍了一下:“不想死就别多问。”
这个白痴,不知道欲盖弥彰吗?这也等于说是承认了。不过晏炀现在懒得考虑那么多,他抬头望着江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裤腿,手钻进去,耍流氓似的摸了摸,“腿真长啊。”
江宴就这么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他。
晏炀摸了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来递给他:“没力气了,拉我起来一下。”
江宴握住他的手,将人拉起来,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却不打算松开。
晏炀气还有些喘,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喂,松开,我身上都是汗。”
“不臭,”江宴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很想你。”
晏炀心跳有些失速,舔了一下湿润的嘴唇,别过视线,“不每天都有打视频?”
江宴理直气壮:“那也不够,摸不到碰不着的。”
“你想摸哪里,碰哪里?”晏炀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江宴垂眸,盯了他一会儿,噗嗤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尖,“晏炀,你在耍流氓吗?”
晏炀拍开他的手,“你先口出狂言的。”
两人就在附近逛逛,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可以牵着手,晏炀现在也不扭捏了,逮着江宴就开始抱怨,好像要把所有的负能量都倾吐出来,江宴也确实是个很好的听众,他不会刻意安慰,只是安静听着,然后应和两句。
晏炀实在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倾吐完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完了他问江宴,自己烦不烦。
江宴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我喜欢听你抱怨。”
晏炀不知道,在江宴眼里,晏炀这幅劲劲的样子,也很让他心动,而且以前的晏炀问了都不一定会说,把自己关的可紧了,现在却肯向他倾诉,这说明他已经很信任自己了。
逛了一会儿,晏炀说他饿了,江宴就说带他去吃饭,晏炀却看着他:“想吃你做的饭了。”
江宴一笑,说:“好。”
回到人流多的街道上,晏炀主动松开手,插进裤兜里,因为还有些热,外套搭在肩上,两人走到小区,他才想起:“对了,乔桑阿姨……”
“回去了,我爸也回来了。”江宴说。
“哦。”电梯叮地一声,两人走进去。
吃过饭后,晏炀窝在沙发上,随便开了一部电影,也没看,就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厨房里传来江宴洗碗的声音,水流声很慢,还有碗筷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放松下来。
晏炀忍不住趴在沙发扶手上,闭上眼,细细聆听,真好啊,如果能一直听就好了。
[炀炀……]
小爱心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声了,乍然出声,让晏炀惊了一跳。
[我没事]
[嗯,炀炀现在和宴宴感情越来越深了,我也很开心]
小爱心这么一说,晏炀才想起去看很久不看的好感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已经突破70%
他一笑:[这东西稳步上升,不用做什么任务也能完成了吧,小爱心,你快要解放了]
然而小爱心声音有些奇怪:[我倒希望这样]
[嗯?]
晏炀还来不及多问,头顶突然被揉了一下,熟悉的气息靠近,可能是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江宴忍不住就放轻了声音:“困了?”
晏炀睁开眼,坐起身,拍拍旁边的位置让江宴坐过来,然后腿一跨,直接坐在了江宴身上。
江宴挑了一下眉,看着他的眼睛。晏炀今天很不一样,从刚才摸自己小腿开始江宴就觉得了,他身上有一种情绪,好像不发泄出来不甘心。
晏炀看了他一会儿,俯身吻住他的唇,江宴也很纵容他,一只手兜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晏炀其实不太会接吻,大部分时候都是被江宴牵引着,不过吻得次数多了,也学了点门窍,比如把舌尖钻进对方口中,学着对方的样子去逗弄,但他不知道这是在点火。
腰间的手力气很明显重了些,江宴的呼吸也重了,半睁开眼,看到晏炀闭着眼乖顺的样子,又闭上眼,缠住他的舌尖,一个想发泄,一个被激起了火,这个吻愈演愈烈,有些收不住。
江宴的手往里探了探,晏炀微蹙着眉,有些不习惯,但他没躲,甚至贴的江宴更近了,或许真的是太想江宴了,心里又太乱太多情绪了,总觉得还不够,还不够,他想感受江宴的更多,他的唇,他的身体,还有他的手。
江宴总是温柔的体贴的,还能很好的理解他的情绪,他是主动方,带着晏炀一起沉沦。
两人在沙发上干了坏事,江宴搂着他的腰倾身在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手,又给晏炀擦了擦,晏炀后知后觉有点脸红,“我自己来吧。”
随后,晏炀趴在江宴肩膀上缓了一阵,突然笑了:“你说,我俩这样是不是很坏?”
江宴不明所以,把他拉起来看他坏笑的眼,问他哪里坏?
“在沙发上就做这样的事,难道还不够坏?”
江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靠近他耳边,用还很滚烫的嗓音说着烫人的话:“这就算坏了?那以后怎么办?”
晏炀耳朵瞬间被烫红了,一把推开江宴,走路都是慌乱的,“我去洗澡了。”
乔桑在的时候两人都住在一起,现在更不可能分房间睡,晏炀正式搬进江宴的卧室了。
直到开学前,晏炀都没再回晏家,晏崇假期短,从乡下回来后就回公司了,忙的没时间管家里的事。
开学后,课业明显繁重了不少,老师们都铆足劲要把课程赶完,每天卷子雪花一样洒下来,晏炀有时候觉得作业多了,就把试卷往江宴桌上一甩,让他圈一些重点题出来,只做那些。
反正有了江宴,基本等于有了个挂,成绩仍旧稳步上升中,到了半期,晏炀已经能在3班排前二十了,也挤进了年级前一百,不过他也知道,后面就不好再提升了。
半期过后本来要开家长会,不知道怎么就取消了,说是等期末才开,所有同学都高兴了,毕竟想开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半期后放了个小短假,之后紧接着就是运动会,紧张了半学期总算可以让人放松一下了,体委早就嚷嚷着让大家快报名。
晏炀昨年都没跑掉,今年还是被硬塞了一个3000米,江宴也报了好几项。
今年班长弄了个班服,说是从外形上就要有再登第一的气势,只不过他的审美实在不算好,橘色的运动服,谁穿谁显黑。
“我靠,看看,咱们班还是有穿上好看的嘛。”有人看着从厕所换完衣服出来的晏炀和江宴,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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