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恺看不上他,不仅因为他曾经找晏炀的麻烦,更因为他没种,做什么事都缩手缩脚,怕这怕那的,所以语气也不太好:“堵又怎么了。”
赵城喃喃自语:“不行啊,袁启莫背后有人,炀哥一个人……会吃亏的……”
赵城声音太小,许恺没听到,也懒得听,转身走了。
回教室后,晏炀先去办公室找了一趟**,跟他说了自己最近不住校,**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给他签了单子,放学后,晏炀先一步离开学校,在袁启莫回家的路上等着。
天色暗下来,路灯接连亮起,这边街道不算热闹,晏炀靠墙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在看,袁启莫压根没想过会碰到他,所以从他身边经过被叫住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回头,借着路灯看到晏炀阴沉的一张脸,“操”了一声,拔腿就跑,这种时候,猜也猜到晏炀是来找他麻烦的了,不跑就是傻逼。
晏炀没给他机会,一手抓住他的书包,往后一扯,又一掼,直接把人砸在了巷子里的墙上,另一只手横着抵在他脖子上,整个身体都前倾,狠狠地低头瞪着他。
“你他妈不就是想找我的事吗,现在见着了,跑什么?”
“我不想……”袁启莫哆嗦着唇,转头嘴硬道。
晏炀一拳头挥过去,又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转过来,“别跟我耍横,你要是想找人打架,我就一次性让你打个够,打完了以后别给我玩阴的,我知道一次收拾你一次。”
“别啊……”袁启莫可能感觉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立马就怂了,“晏炀,炀哥,我真不想招惹你的,我都是被逼的,职高那些人非要让我找你的事,我不敢不听啊。”
晏炀放开他:“职高?”
晚上晏炀去了江宴家,江宴傍晚的时候给他发了密码,他直接输了密码然后进去,江宴坐在客厅玩手机,先是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没受伤,才问:“吃饭了吗?”
晏炀举了举手上提着的塑料袋,“还没,你也没吃吧,给你带了。”
两人在茶几上吃饭,晏炀搬了个小矮凳坐在茶几边,对面是坐在沙发上的江宴,江宴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要说的?”
晏炀停下筷子,看他:“我堵了袁启莫,他说是职高的人怂恿他的,但不敢直接来惹我,以为你好惹,就想让你摔一跤好给他们有个交代。”
江宴蹙眉:“职高?”
“嗯。应该是之前碰见过几次那小子。”之前晏炀就感觉有人跟着他,论坛上起哄的人应该也是他,这都过了一个寒假了,还没消停,不知道为了个啥。
江宴问他是不是跟职高的人有冲突,晏炀说不知道,就算以前打过架,也早忘了。
既然从袁启莫这里断了,晏炀也懒得追究,人找不到,而且就是个在背后捣鬼的怂蛋,他也不想花心思,只是把袁启莫教训了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来招惹他。
但这事儿晏炀不上心,江宴还是放在心上了,晚上晏炀洗碗的时候,江宴走到阳台上给陆焕打了个电话。
陆焕以前也不是个老实的主,打过的架不比晏炀少,只是后来和孟安妮在以后后,就收敛了很多,江宴知道他认识职高的人,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虽说让晏炀照顾江宴,但他一不会做家务,二不会做饭,也就能帮江宴带个饭,开始三天,江宴还老实待在家里,吃了两天外卖后还是扛不住了,说要去上学。
晏炀理亏,自然是全程扶着,好在江宴腿好多了,不用走哪都背着,不然他俩又得被全校围观,虽然现在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
“学长,你好点了吗,需不需要帮忙啊。”晏炀就去买了个水的功夫,江宴坐在食堂外面的长凳上就被可爱的学妹搭讪了。
他走过去,面无表情把水递给江宴,江宴看他一眼,对学妹道:“不用,你快去吃饭吧。”
学妹看到晏炀,没忍住惊呼“啊”了一声,又红着脸跑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始终走得很慢,江宴撞了一下晏炀的胳膊:“不高兴了?”
晏炀眼睛看着前面:“那还不至于。”
只是最近江宴受伤,打着送温暖关心的女生男生一个接一个来,刚开始他还不放心上,来的多了就烦,自己的人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恨不得藏起来。
江宴当然知道他不爽什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晚上洗过澡以后,抓着人亲了好久,又温柔又深情,直接把晏炀亲软了,坐在江宴腿上,眼角还带着点湿润。
“干嘛你。”晏炀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给你充充电,”江宴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要是再有人来送温暖,你就直说我有男朋友了,不需要,想甩脸就甩脸,不用顾及我。”
“谁他妈顾及你了。”
江宴笑笑没说话,晏炀就是顾及他,他知道,晏炀觉得他是校草,人设在那,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觉得他性格好,好相处,如果因为跟自己在一起了变得有些不近人情,肯定有人要说他。
但这些其实对江宴来说根本不重要,都是别人赋予他的,更何况还是和晏炀比起来,晏炀的心情更重要。
陆焕的电话是这周最后一天下午打来的,当时江宴正在虚心听他妈的批评,自己觉得没什么事,再加上有些私心,这次受伤江宴就没告诉乔桑,但哪里瞒得过,乔桑来看他的时候还是知道了,当时就气的眼眶都红了。
乔桑性格柔软,不然也不会被江宴的爸爸欺负到头上了,晏炀也是被糊弄了的那一个,江宴受伤第一天他就问有没有给乔桑阿姨说,江宴说说了,结果竟然是骗他的。
晏炀去买了菜回来,按照乔桑阿姨说的去超市买的,回来后乔桑就拉着他的手,说以后要是江宴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一定要告诉自己,她说她相信他。
晏炀低头看着乔桑阿姨握着自己的手,心里有些愧疚。
江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把他妈推去厨房:“你不是说要给我炖汤吗,快去吧。”
回来后捏了捏晏炀的手心,晏炀回握了他一下。
晚上江宴和晏炀分开睡了,之前晏炀心情不好还有理由,现在江宴还受伤了,晏炀再和他挤一个床,放乔桑那里肯定怎么说怎么不通。
江宴推开阳台门,天气已经有点热了,他把手搭在栏杆上,看楼下小孩吵闹,打通了陆焕的电话:“说吧,刚才我妈说我呢,就先挂了。”
陆焕刚才也听到乔桑说江宴了,先是打趣了他几句,说他有了男朋友忘了娘,要是乔桑阿姨知道真相还指不定怎么说他呢,然后才正了语气:“你让我查的事其实跟你想的有些偏差,晏炀跟职高的人没仇,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别卖关子了,直说。”江宴皱眉。
陆焕无奈:“只能怪你这个男朋友名声太响亮了,咱们东区学校这都好几年没出个区霸了,说起来还挺中二,大家也都不兴这个了,但不知道哪里起的风头,都说晏炀要成东区新的区霸,那职高那群人还能服气?他们成天除了打架就是圈地盘儿,无聊得很,所以就盯上晏炀了。”
江宴眯了眯眼,楼下有小朋友在逗狗玩,旁边喷泉洒在身上也不在意,他问:“总得有个带头的吧?”
“有,叫什么何科,跟你们一届,应该是被人簇拥着惯了,又听不了几句挑拨,就把这事儿记心上了。”
江宴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后来他让陆焕想办法要到何科的联系方式。
“干嘛,你想私下去见他啊?”陆焕提醒道,“职高和乐川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这事儿就是职高的不对,你要是冲动,很有可能造成两大学校的矛盾。”
这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其实这也是最早区霸来的原因,打架的人多了,事情混乱了,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最后就是最强的那个人说了算。
江宴一笑:“说什么呢,我不是晏炀,我解决问题的办法应该要和平得多。”
“这话你敢当着晏炀的面说?”陆焕笑他。
江宴笑笑:“别,他脾气冲,要生气。”
陆焕不相信他,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要说脾气不好,江宴这家伙只不过是藏的比较深而已,要是那个何科真敢持续不断骚扰晏炀,江宴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呢。最后还是多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第29章
江宴好的差不多了,乔桑也打算回去了,清早江宴听到乔桑和他爸打电话,他爸还是那副不容拒绝的语气,听得人扎耳朵,江宴帮乔桑收拾早餐的碗筷,说:“要不您暂时别回去了,别他一回来找你你就回。”
乔桑笑笑:“没事,等妈妈空了又来看你。”
江宴没再多说,以前不多说就是觉得爸妈有自己的生活,尤其他妈本来就心思敏感细腻,连自己儿子都要说的多,更会令她难堪和难受,现在不多说,是因为乔桑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有几分从容在里面。
或许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是有一点改变的。
乔桑走了以后晏炀才起,看到江宴在洗碗,抓着头发走过去:“昨晚闹铃没响,你怎么没叫我,乔桑阿姨呢?”
“回去了,”江宴回头看他一眼,“她也让我别叫你,说这几天你照顾我辛苦了,还让我好好感谢你。”
晏炀听说乔桑阿姨走了,全身心都轻松了不少,他走过去,还有点没醒过盹儿,歪歪靠着江宴,“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江宴洗完了碗,摆放在旁边架子上,又抽了张纸巾擦手,转过身来,一只手扶着晏炀的腰,一只手抬起来帮他理了理支棱起来的头发,低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或者再去给丹姐申请一周走读,换我来照顾你。”
晏炀笑了一声:“那也行,反正你做饭好吃。”
江宴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平时这个时候就该放开晏炀了,但可能是几天没睡一起了,早上起来晏炀没睡醒的样子有些软,也有些可爱,很招人,江宴就没忍住,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两日乔桑在,两人都很收敛,连牵个手都是偷偷摸摸的,所以一旦吻上就有些忘情,连门锁打开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脚步声传来,江宴抬眸就对上愣在厨房门口的乔桑。
晏炀也听到了声音,心一下子提起来。
乔桑没说话,一时间脸上的惊讶表情也遮不住,还有些撞破小孩亲嘴的尴尬,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边往客房走边说话,声音都有些不稳:“还有点东西没拿。”
江宴低头看了一眼晏炀,安抚的拍了一下他的头:“没事。”
晏炀一把抓住他的手:“别没事了,你先去看看乔桑阿姨吧。”
乔桑确实被惊了一跳,之前虽然觉得江宴和晏炀感情好得有些过,有时候两人之间的眼神和情绪也总透着些不一样,但她没深想,毕竟江宴一直以来都是很让他省心的,这些出格和意外的事她几乎不用想。
没想到一来就是个大的。
江宴推门进去的时候乔桑正坐在床边发呆,看那样应该是在回忆从见到晏炀起发生的所有事情。
江宴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妈”。
乔桑还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头,儿子已经长大了,成年了,再过一年就要上大学了,而且江宴一直以来都比同龄人要成熟,当初从乡下接回来,他爸是高兴了,乔桑却总是在夜里推开江宴的卧房门,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
后来江宴也没表现出恨他爸这么狠心把他扔去乡下,他总是表现的很成熟很冷静,唯一不冷静也是因为觉得他爸对自己不好,乔桑一直觉得儿子既省心又让人心疼。
所以在看到江宴搂着晏炀亲吻的时候,除了惊讶,她根本生不出一点批评和责备的心思,回到卧室,冷静下来细想,好像上次在雨行山就能瞧出点端倪了,江宴又有多少交往得好的朋友呢,更何况还是这种他自己很主动很上心的。
即便乔桑只和他们吃过两次饭,但还是看得出来,那时候江宴对晏炀可比人家孩子对他热情,再加上莫名其妙转班,和晏炀做了同桌,还有那些草稿纸上的基础演算……
怎么看都是江宴是主动的那一方。
既然自己儿子是主动的那一方,乔桑压根不会去想跟晏炀有什么关系,也更不可能怪罪别人,他反而怕江宴把别人家孩子给拐弯了路,再来就是怕江宴还没想好。
乔桑拉过江宴的手,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小宴,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因为喜欢晏炀才觉得自己喜欢男孩儿啊?”
江宴听着乔桑的话,一下就明白了她担忧所在,乔桑害怕他是一时兴起,于是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乔桑的手:“妈,我可能比你们想象中都还要早就喜欢上他了,多的我后面跟您细说,好吗,现在您就只需要知道,我喜不喜欢男孩儿跟喜欢晏炀没什么关系,我也确实和他在一起了。”
乔桑还是有些惊讶,但这事儿不是一时就能接受得了的,乔桑知道江宴这么说是想让她先心里有个底,然后才好面对还独自一人待在外面的晏炀。
晏炀从江宴进去起就在沙发上坐下了,先是发了会儿呆,又掏出手机翻了两下,看了半天都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一个字都看不懂了,就又把手机搁下了。
他脑袋很空,什么都想不到,也可能是事情发生的太快,都没反应过来。
从乔桑来照顾江宴开始,晏炀在这个家就有些缩手缩脚,江宴虽然时不时会偷着捏一下他的手,揉一下他的头发,晚上关了灯即使隔着一道门也会给他发消息,但晏炀始终有些忐忑。
他本来就不擅长和长辈相处,在他的观念里,长辈对他的态度大多都是不好的,所以像乔桑这样对他很热情很温暖的长辈他很珍惜,不光因为他是江宴的母亲。
越是珍惜就越觉得害怕和愧疚,或许他有意逃避去想自己和江宴的关系被乔桑知道了会怎么样,他甚至没问过江宴以后,一是因为他和江宴刚在一起,没必要问那么多,二就是他害怕。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被撞破。
晏炀一只手攥紧手机,大脑再放空这会儿时间也该冷静下来了,越冷静就越悲观,他现在只希望乔桑阿姨别太难过,因为她真的很好,看起来就是不太会为难别的的人。
晏炀想,如果乔桑阿姨让他走,他就先走好了,不是退缩,只是不想硬着刺激她,之后再慢慢跟解释,他也理解那种在气头上看谁都不顺眼招人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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