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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云尘却是心生喜悦，一阵低低地笑声在莫语耳旁响起，“阿语，我也没有。”这话一说出莫语不自觉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而云尘的下句话却让他直直呆在了原地，“但是我心悦你呀！”莫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他想立即转过身去问问云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就在这时，离船头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些声音。云尘立即制止住莫语的身子，下一刻莫语便感觉耳尖上一片温热，随即便有热气涌入他的耳道，“可以查查金陵商会。”
此话音刚落，莫语便感觉身上一松，他连忙转头望去，但河畔渺渺，除了渐渐升起的白雾，江面上依旧寂静如初。一时间莫语有些恍惚，若不是耳畔还留有一丝余热，他都要怀疑刚才的事是否是真的了。
“莫语，你在这干嘛呢，看这好花好月莫不是在私会佳人。”一旁走来的柳寻打趣道。
没想到莫语这次却点了点头，这不由让柳寻有些吃惊，要知道莫语可是出了名的性子冷，也就在他们几个熟识的人这里有些人气平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这一说柳寻更加感兴趣了，他围着莫语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看你这面色绯红眼神闪躲的样子我能断定你真的是有心上人了，就不知迷倒我们莫大人的姑娘长得是如何的国色天香。”
柳寻凑到莫语身旁揶揄道，没想到莫语还认真思索了一会最后说道：“他是挺漂亮的。”
这样的莫语让柳寻无法招架本是想捉弄捉弄他的，结果人家跟你一本正经。“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是你聪明早早就出来了，现在里面乌烟瘴气的，我出来透个气。”说着柳寻“啪”一声打开随着携带的折扇。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莫语却在想着刚才云尘的话：金陵商会。于是他转过头问柳寻：“金陵商会你了解多少。”
柳寻没想到莫语突然问这个，但他也没多嘴略想了一会说道：“之前商会会长是柳生这你也知道，之前我人不在金陵对商会的事不甚了解，后来柳青当了会长后我才跟他们有些接触。除了柳青外，最有话语权的就是那副会长了。听说那人在金陵扎根十几年了，势力不容小觑。不过听说这人貌似身子骨不是很好，所以鲜少与人相见，即使相见也会用斗笠遮面怕过了病气，我来这么久还未曾见过他一面。”
未曾露过面那就说明很少见过他真容，而盘踞金陵十几年说明他有足够的势力，若是这样的人暗地里作为内应再适合不过了。不过这些都是莫语的猜测，最好能见上一面这商会副会长才好。
“那今日他有没有来。”“照理应是要来的，这七夕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历来商会都会设宴并且进行拍卖，他作为商会的副会长自是要来的，至少去年他是来了的，今年也没听说身子有不适参加不了。”
“拍卖？”莫语不解的问道，之前他可没听说。
“说是拍卖其实这是商会留下的传统，之前我也不知道最后还有这一项，后面是柳青跟我说的。商会拍卖其实就是各大富商把平时搜集到的一些自己不需要的物品拿出来现场拍卖，价高者得。同时这也是一种炫耀的筹码，谁的东西越稀奇越值钱就说明这人越有实力，大家都不缺钱，能够弄来大家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那才是本事。”
“拍卖什么时候开始。”柳寻望了望天已经夜深了，他拍了拍莫语的肩膀，“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还没走到宴会厅二人便听见里面拍卖的声音，“张老板南海珍珠一串，拍卖价五百两银子。”那是柳青的声音，看来拍卖已经开始了。之前宴会厅的门是开着的，而今已被关上，莫语稍稍地推开一些发现里面跟之前又换了一个样。
原来之前这些老板知道还有拍卖便还没放开肚子喝，现在丝竹声停了，所有人都回到了原位，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不过一些老板的位置上仍有歌姬相伴，看来有不少老板是抱着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念头。
莫语环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多出什么人，然直觉告诉他船上定有古怪。他让柳寻留下观察看是否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而自己则是去了船尾观察。随着越往后走喧闹的声音也离的越来越远了，而到了船尾后几乎是隔绝了吵闹声。
若说船头之前看的是万家灯火，那这船尾就是点点星光了。由于背靠金陵城，这边很是黑暗远远望去都是漆黑一片，再加上这边有一些水生的红树，由于已经有些年头枝干很是粗大，密密麻麻的树枝交叉在一起直将月光遮的严严实实的。
只有零星的几只萤虫闪着亮光，而红树旁边便是一大片的芦苇荡，那些芦苇竟是比成人还要高出一些。
见到这莫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盯着前方的芦苇荡看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太静了。这夏日里正是虫鸣蛙声一片的时候，这里却是一片死寂。
虽然有游船在，但却不至于听不到一声蛙叫，况且越是夜深应该是越闹腾的时候，而今却是这般，莫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远处的芦苇丛突然晃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是莫语还是捕捉到了。由于从小习武，他夜间视物的能力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只见一条小船从旁边的芦苇荡中划出，依稀可见上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上捧着一个盒子。这条船没有靠近这边的花船，而是径直的朝前驶过去，看样子是想要在秦淮河东面上岸。
莫语眯着眼想了一会：东岸，那便是闹市所在，在这金陵城中闹市是可以一直开到早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一些值夜班换班的人回去的路上能喝碗热乎的东西，而今晚闹市更是异常非凡，即使是这个时候也是人头攒动的。
今晚由于很多人想去秦淮河附近的河滩放花灯，因此便多了一些摆渡人。而刚才那条船分明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摆渡船了。
想通之后，莫语便想上去追查那条船。可他找遍了整座龙船却是没有找到一条小船，找到柳寻询问此事他却说也是不知，而就在此时宴会厅却传来了一些声音。二人连忙赶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宴会厅柳青左侧的位置多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白衣，头上依旧带着一个斗笠，一只手把弄着一串佛珠让人一看就会觉得应是一个心善的人。“金会长，今日你可来了，想必又是带了什么宝贝过来了。”柳青率先开口说道。
她这一说其他人立马便安静了下来，虽说这商会会长一直是由柳家承袭下来的。但由于柳生经营不善，而金在钱也是金陵实力不俗的富商，就这么短短十几年时间便把持了金陵过半的商铺，拉拢了不少金陵商会中的富商，隐隐有超过柳家的势态。
若不是后来柳青当了家主，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性，又加上柳寻为金陵知州，这才形成了现在微妙的局势。
但观看并不等于不动手，若是有一天柳寻调走了，或许金在钱便会行动，当然在此之前该给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柳会长真会说笑，我这能有啥宝贝，在座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什么珍宝没见过。倒是听说柳会长家里有一件宝贝可是很是稀奇。”
柳青一听面上闪过一丝惑色但随即就笑道：”宝贝？我怎么不知，要不金会长给我说说呗！”说着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金在钱也不恼只是继续道：“谁不知道十几年前柳家老太爷得了一件京城来的宝贝，当初可是宝贝得不得了，怎么，这宝贝没有传给柳会长吗？”金在钱有些玩味地看着柳青。
而底下一众人一听宝贝一时间也吵闹了起来，“宝贝，什么宝贝，我怎么从未听说。”“我记得十几年前柳老员外确实曾去过京城一趟，回来后还称病了一段时间，莫不是就是那时得了宝贝。”
底下争论的声音不断，柳青扫了一眼眼神有些瘆人。这么多年来对于金在钱这个人只是有耳闻，但接触却是不多的，别人都称这人为笑面狐狸，很是阴险。
之前这人一直没怎么露面接触，没想到今天一来就给了她个下马威，只寥寥几句就搅乱了局面。
在外的莫语也看得出这是个不好惹的人，而他隐约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他看得出这人没有丝毫的武功。
“金会长不愧是见多实在，在下惭愧，未曾听到父辈有讲起此事。”这话明面上是惭愧事实上是讥讽金在钱多管闲事，连主人家都不知道的事他倒打听的一清二楚。
但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金在钱似乎并不在意柳青的话反而还笑了笑，而底下的人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也是不敢大声说话的。终于随着锣鼓声的响起，拍卖到了最后一场最为关键的时候。
第33章 水猴子
“呈上来吧！”金在钱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只见一旁的小厮从随行的盒子中取出一支玉簪。这簪子晶莹剔透，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更加的色泽鲜亮。小厮站在宴会厅的中央把簪子高高举起供客人观赏，而金在钱则在一旁解释着簪子的由来。
“这簪子是我一次外出做生意碰到一位老道赠我的，他说与我有缘，并说若想继续结善缘，十五年后当把簪子再送有缘人。而今日正好便是那十五年之期满了，因此想在在座的各位中选一位有缘人。”
这故事听的倒是挺离奇的，但这话说的漂亮呀。况且这簪子确实漂亮，摸久了还会觉得有一股凉气入体很是让人清爽。
许是发现了这样的好处，并且凭着金在钱的名声他出手的东西必是不错的，哪怕买回去当个摆设还能套个交情，因此底下马上便如火如荼地喊起价来了。
而莫语在见到玉簪的那一刹只觉得气血翻涌，全身都燥热起来，他莫名的对那玉簪就有好感想要获得它。底下的喊价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字，竞争者也就剩下两位了。最终还是黄老板出价最高获得了玉簪，一时间在座的人都纷纷向他道贺。
“黄老板就是大气，我记得你这新米是刚上铺吧，要不就匀一部分给我，刚好有几位远方来的客人想要一些。”金在钱适时的说道。
由于大家都是商人，这物物相换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他自己的铺子也是有不少米店的。
黄有福一听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同时也送了一口气，刚才他一直提价想买下这只玉簪皆因自家娘子，他娘子不爱金银珠宝偏偏喜玉而这玉簪再是适合她不过的。
他是最近几年才发迹的，他妻子是陪她一起苦过来的，所以对于自己的发妻黄有福一向是疼爱有加。
但刚才只顾一味的竞价，却忘记了这几日为了收购新米店铺现银却是不多的。而今金在钱这么一说刚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因此他感激地看向金在钱：“行的行的，明日我便把米给金会长送去。”
“想必这簪子是买给嫂夫人的吧！”跟他相交的好友问道，“嗯，平日里她就喜欢这些小玩意。”说着黄有福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他这模样落在外人眼里有些憨傻，但一旁的舞姬却是艳羡不已。在这金陵城中谁不知道黄老板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不说这么多年后院就这一位从未纳妾，哪怕是为了谈生意必须出入这秦楼楚馆他也从不点作陪，这样的男子谁不想嫁。
而其他在座的老板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来他们端的是左拥右抱，红袖添香。
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而黄有福的妻子不光是一路陪他走过来的，更是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这样的女人谁不想要。偏偏这二人又在一起了，一时间这酒呀也越喝越没味道。
由于后面大家都没了喝酒的兴致，这宴席也就散了，只不过今日却是要在这花船中宿下来。待众人走后，莫语便找了柳青向她打听这副会长的情况。
“金在钱呀，这人先前我跟他打交道也不多，只知道这人扎根金陵很多年了。此人颇有心计，你别看今日宴会上这些人对我都毕恭毕敬，其实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只有近几年刚加进来的几个才稍微给我些面子。现在好在是有我哥在，明面上他是不敢跟我作对的，最近也算安分。”
“恐怕他这暂时的安分是有什么目的，柳寻你这几日查查金在钱和他底下的人祖籍是哪的，柳青你去查看一下这么多年来他们固定的客源以及货物贩卖地，我觉得这人很有古怪。”莫语这么一说三人便都严肃起来了。
“行，明日我去查查，虽说这金陵他金在钱的势力不小但还没到一手遮天的时候，况且当初从金陵商会退下的老人有不少，向他们打听一下必有收获。”
“只要是外来人迁过来衙门都会有登记在册的，明日我也去查看查看。”二人都适时的回答道。
商议好明日的事后，三人又一次站在了围栏上，此刻的秦淮河显得那么的静谧唯有东面能零星看到几丝亮光。
“对了，这后面的芦苇荡是什么地方。”莫语突然说道。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片红木林打小便有了。小时候听人说这里面不干净，许多小孩进去后就不见了，因此便没去过。”柳青饶饶头说道。
“是有什么事吗？”柳寻问道，莫语想了一会还是将今天晚上看到的事跟二人说了一遍，“看来这金陵城却是不太平呀，居然混进来了这么多人，最近我会全城再度禁严的。”
远处芦苇荡弥漫的雾气更加浓郁了，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怪物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这周围的一切全都吞下去。
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呀！”莫语也从这叫喊声中猛然惊醒，他立即一跃而起推开门一看，只见不知何时甲板上已燃起了熊熊烈火，且这火势越来越大要不了多久这船便会沉没。
而旁边的几条船也一同着了火，此时也是一片混乱。随着叫喊声越来越大，被吵醒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柳寻和柳青闻声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赶紧找船逃生吧！”听到柳青的话，莫语和柳寻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我先前找过了，这船上没有一只小船，难道你不知道吗？”柳青一听也是万分惊愕不过随即她便反应过来了。
“这船是金在钱准备的，照理像他这般精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若他是故意的呢？”莫语反问道，这下柳青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们会不会游泳。”莫语没再废话而是直接问道，柳青点了点头。然柳寻却是有些尴尬，虽然他自小就生长在这秦淮河畔，可惜之前他一心扑在科考仕途上并未曾学过游泳。“等会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便入水吧，现在我们先去救人。”
甲板上闹哄哄的，不少人都是被吵醒的，因此跑出来的时候都衣衫不整再加上一个个都显得惊慌失措，现在的他们哪有平日里大老板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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