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笑着摇扇子,说:“我连他的相貌都忘了,管他呢。我们去找个视角好的石台,等着比斗开始吧。”
离开了报名区,就有不少修士御剑或者直接腾空到处乱飞,悬浮在半空中的石台也数量众多,才能容纳那么多的修士汇聚于此。
在这里除了符合条件报名参加的修士以外,也有无法参加但来观摩的,甚至在外区都形成好几个小型的贸易集市,来这边做生意的也不少人。
程衍正打算拉着楚望腾空,去找个空石台休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楚望!?”
周围都是修士,有从半空降落的,有准备腾空而起的,吵杂得很。
只是修为高的人五感出众,程衍一留心到那声音,顺着看过去,就看到几公里远的地方,一艘华美的飞舟悬浮在半空,在飞舟上面有人正朝他们看过来。
而飞舟的周身雕着天照宗的门徽,让半空中飞行的修士们都纷纷避让开。
那声音很陌生,程衍拉着楚望看过去,问:“那是谁?”
楚望也辨认一番,才喊出对方的名字:“是白华,明徽的友人,之前污蔑我操控异兽攻击明徽的,就有他。”
“那这么说,那个明徽可能也在?”
程衍神色闪动,已经在心里头摩拳擦掌着准备见一见本源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几个身影从飞舟里出来,御剑朝他们的方向逼近。
果然,除了那个白华以外,出来的还有另一个明徽的挚友,名为吴璘,两人冲在前面,而紧随其后的,俨然是明徽和陆傲。
“当真是楚望!”距离不到一里时,明徽已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停顿,“楚望,你竟然还活着,还敢来天榜大会这样的地方?”
楚望和程衍窃窃私语,说了几个人的名字。程衍只见过陆傲,也都快把对方的脸忘记,现在一个个把名字和脸成功的对上号。
陆傲已经突破了元婴期,看样子没有解决他的心魔楚望,好像也没有带来什么重大的影响。
他看起来更加内敛冰冷,整一副面瘫脸,连看到楚望都没有情绪波动,心理素质显然过于其他人。
程衍倒是多看了明徽几眼。
按他的推论,楚望是火灵根,这个明徽是水灵根,而且一直和楚望处于竞争对手的关系,很像天道描绘的本源可能出现的状态。
只是多看这几眼,程衍就有些咋舌。
这个明徽相貌倒是很出众,但是情绪波动剧烈,修为根基也不太稳固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失望。
他还一直担心这本源的本体到底是多强大棘手的存在,这看起来就很容易让人掉以轻心嘛。
这样想着,程衍又多看几眼,怀疑这是对方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楚望注意到程衍的视线,突然有些紧张,忍不住扯了扯程衍的衣袖。
“师父,您为何一直看着明徽?”
程衍收回视线,说:“他有问题。”
楚望神色严肃了起来:“什么问题?”
程衍无奈地摇了摇扇子:“就是看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才有问题。”
说话间,那几个人已经落地走近。
在走过来的时候,白华和吴璘就自觉地落后半步,走在后面,而明徽修为比陆傲低,却和他并排走,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应当不错。
楚望发觉这点后,倒是有些惊讶。
他知道了明徽对陆傲怀着异样情愫的事情,还是因为这个明徽才嫉恨自己,导致他无端受害。
但是那时候在天照宗,陆傲和明徽完完全全就是陌路人的关系,明徽多次明里暗里地同陆傲交好,陆傲都表现得很淡漠。
没想到,此时两个人看起来,倒是关系要远比之前好许多。
走近过来,白华就率先开口:“楚望,你已经是筑基期,还敢来天榜大会,就不怕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他言语间带着满满的恶意,修为才是金丹初期,估计刚突破不久,显然看起来智商也不是很高。
陆傲冷淡地开口:“他现在至少金丹后期了。”
明徽一直在观察楚望和他旁边那个陌生的修士,听到陆傲的话,才有些失态,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楚望离开天照宗的时日,明徽一直有在勤奋修炼,可是现在也不过是金丹中期,他看不穿楚望的修为,以为他只是进行了隐藏,听了陆傲的话,才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情绪波动。
陆傲倒是很平静,他看着楚望,又将视线移到程衍身上,说:“看来叛离天照宗后,你是寻得什么法宝,有了奇遇。”
伪装下的程衍的修为陆傲也能看穿,是比他还低一些的元婴初期,陆傲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楚望没回应。
明徽想了起来什么,说:“那时候不是有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大能把你救走?必然是对方给了你什么宝物,才让你修复了金丹。”
他说着,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
显然,那个时候程衍出现气息太强大,其他人没有办法探查到他的面容,现在也没发现他的身份。
楚望很平淡:“是又如何?”
陆傲开口声音淡漠冰冷:“可惜天榜大会不允许私斗,你的境界又与我不同,不然我定会在大会上取你性命。”
连说起杀人,这个人还曾经勉强称得上是他唯一的友人,陆傲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波动。
楚望毫不客气地回击:“只怕不知道是谁取走谁的性命。”
陆傲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好像觉得楚望说了滑稽的话一样。他们差距的境界,陆傲完全不觉得楚望能与他匹敌,至少现在不行。
但是……
假以时日,连金丹毁坏都能修复,这样的人……
陆傲的身上涌动着杀意,但是,下一秒,那朝着楚望袭来的杀意就被另一股气息包裹,直接侵蚀吞没。
“都说了天榜大会禁止私斗,更何况,在我面前意图伤害我的爱徒,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陆傲一惊,感觉到自己的气息石沉大海一样被吞噬,他连忙收敛自己的杀意,才正视站在楚望身旁的修士。
对方打着折扇,明明是个修士不需要扇风,看样子是个风流的家伙,眼若含情,看起来就是那种一心享乐的修士。
而且对方修为比他低,陆傲修无情道,同修为打得过他的都少见,他自然第一眼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这会儿才有些警惕,怀疑对方身上有什么法宝,或是攻击手段特殊。
明徽旁观着,却更先捕捉到重点,惊诧道:“楚望,你叛离师门,还能重新拜师,你现在的这位师父知不知道你之前残害同门,还勾结外人偷窃师门的宝物?”
第170章 修真师徒年上
这个明徽实在碍眼, 摆明了在挑拨离间,还表情那么无辜,好像只是出于自己的诧异, 有话直言。
如果楚望的师父当真对他过往一无所知,这会儿必然要师徒之间心生罅隙,产生怀疑来。
可惜程衍只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懒懒散散地摇扇子, 抬眼笑说:“知道又如何, 不知道又如何?”
明徽呆愣了下, 不会说了。
程衍听过楚望说的在天照宗发生的事情,按他的分析,栽赃他偷窃源石应该不是陆傲或者陆渊的手段。
陆傲是没有那个能力;而陆宗主如果要找机会让陆傲杀死楚望, 应该是让他尽早结束当时的禁闭, 离开宗门去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历练,好让修为高过他的陆傲出手便好了。
排除法一下,楚望如果不是被卷进其他祸端,那栽赃他的人可能就是明徽了。
这家伙是本源的分|身, 本源肯定会在这重要的转世上留下什么手段,像是前面反过来诬陷楚望操控异兽伤害同门, 用了虚构的影石来证明, 都留下了不合常理的痕迹。
程衍有理由相信, 这个明徽看起来越没问题, 就说明他的问题是越大, 而连程衍这样的修为甚至都没有办法发现。
陆傲对程衍的态度从不在意变得警惕, 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话, 也没有再冲动行事, 只是简单地看着楚望说:“天榜大会结束后, 我必然会来取你性命。”
他不怕楚望逃跑,只要被他捕捉到踪迹,他都有方法追杀到天涯海角去,也不会再给楚望逃过一劫的机会。
……只要那个高深莫测的大能没有再出现。
事不过三,陆傲不相信自己还能那么倒霉不成。
这几个人都是知道楚望所谓叛变天照宗的真相的人,吴璘和白华在执法堂颠倒黑白污蔑楚望,陆傲一心想要斩杀楚望,明徽嫉恨而暗中做了不少事。
因而,他们也没有再揪着说什么,陆傲放言之后,就干脆地转身御剑:“走了。”
这里不能私斗,就算他们是天照宗弟子,对面是天照宗的叛徒也不行。
继续交涉没有意义。
其他人一看,也连忙跟上陆傲离去。
在远去的时候,楚望和程衍还能听到明徽凑近陆傲的身边,说:“师兄,如果在大会上遇到楚望,我定会打败他的!”
楚望听到了,摇头说:“明徽虽然这些时日有所长进,但是他之前修炼不太上心,根基不牢固,现在境界不稳固,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了。”
程衍拉着他御空,往另一个方向去寻找石台,边说:“即便如此,如果遇上了,也不要掉以轻心。”
楚望抿唇:“那是自然。”
程衍接着说:“陆傲仍然想要杀你,说明他仍然受到心魔的影响,突破元婴之后估计也留下了祸根。”
楚望也不怯让:“他想杀我,我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哪怕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小,楚望与他已是仇敌,陆傲想杀他,楚望何尝不想?
他们俩说着话,程衍眼尖看到了一处空荡的石台,拉着楚望调整角度,降落在石台上。
他一边抬手布置一个舒适的看台,一边接着刚才的话说:“不过,我有印象这个陆傲之前的修为,看来他长进不少,突破的速度很快。”
楚望说:“他又是修无情道又是剑修。”
程衍明白过来,一拍合上的纸扇,将其收起。“那他只要熬过前期的苦修,突破了瓶颈,必然会修为大增,突飞长进。”
楚望点头,说:“那我肯定就是他剩余需要突破,为数不多的瓶颈了。”
程衍目光闪动,没有再说什么,拉着楚望去石台上他刚用法术建起的看台去。
楚望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师父……只有一个横榻……”
石台本来就方寸大小,但也不至于连多一把椅子都放不下。
程衍拉着他要一起坐下:“我们是观看比赛,自然要躺着舒服点的才行,但是这里放不下一整张的床。”
楚望抽了抽眼角,他无法想象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摆张床躺上去,周围那些石台上的修士会用什么眼神来看他们。
但是一张横塌也够奇怪了——
他挣脱了程衍的手,抱拳低头说:“师父,弟子去外面冥想,调整状态。”
说罢,也不等程衍回应,就匆匆的转身,跑了出去。
程衍愣了愣,摇头笑说:“都会拒绝人了啊……”
不过他的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甚至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他不怀好意,想必他的好徒儿心思也没那么光明磊落,不然怎么会这么慌不择路地逃跑呢?
* 小傻子
天榜大会转眼间就开始,联合举办的大门派有长老站出来讲话,这修真界一点娱乐气氛也没有,这么大的比赛盛事,开幕式……不是,开场白说得和监考员一样严谨刻板,从头到尾都是在讲哪些违规会被如何惩治,听得参赛的修士一个个胆战心惊。
最后说到奖励,这才气氛高涨一些,没有那么肃杀了。
程衍没有对楚望提什么要求,只说:“你就照常发挥,遇到差距太大的对手要懂得适时放弃,顺利的话也不用隐藏自己的实力,赢得第一算赚到,没赢到那奖励的法宝也没多重要。”
幸亏楚望最初的是非观念不是跟着这种师父塑造,要不换个意志不坚定的人肯定要被溺爱成个废柴。
而楚望只会感觉到师父对他的重视和爱护,而且师父说得没错,奇珍异宝有的是,他本来就不是冲着奖励而参加,只不过想要扬名,有机会的话对上天照宗的弟子,能狠狠教训一顿。
他心里有些甜意,点头认真回答:“弟子清楚。”
“还有一事。”程衍想了下,说,“前百名能得到在天榜留名的机会,如果得到这个机会,我们就直接溜,也不要留名。”
楚望诧异:“为何?”
各种传闻都说,在那块巨大的石榜上留下名字,基本都能得到一些感悟,甚至还有人直接感知天意,直接在天榜下突破境界。
程衍摇头,说:“解释不清,就当做是我的直觉好了。”
楚望没有再多问。
后面就开始安排对赛,元婴阶段和金丹阶段的修士分散着进行,令牌上会浮现出一个编号,对应着划分的场地,和匹配到的对手一对一,以一方没有反抗能力或投降为胜负证明。
比完一场之后,会给不短的时间修炼,除非重伤又没有丹药治疗,不然获胜的修士都能接着进行下一场比赛。
楚望和程衍分别安排到了各自的对手,几天内各自比了几轮,眼看着参赛的人砍半砍半再砍半,赛场数量减少,倒是围观着的石台变多了。
筛选几轮后留下的基本都是有能力的,比赛的进程也放慢,有的修士打完一场,要等十天半个月才会轮到下一场,每场比赛也慢慢有不少修士在观看,尤其是人数比较多的金丹期。
楚望休息了一天,就比程衍更早匹配到了他的新对手,腰间的令牌发出灼热的光,提醒他去参加下一场比斗。
他睁眼站起来,看向躺在横榻上很无聊的玩纸扇的程衍。
“师父,我去参加下一场比斗了。”
之前他们各自参加都时间冲突,程衍一场也没看过楚望和别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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