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稀稀疏疏的声音,闵希紧张地在床上躺好,刚才夫君抱衣服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顺便也抱了他一下,还偏头下来将脸埋在他的发间。
夫君的鼻息萦绕在他发隙间,那温热的气息让他头皮发麻,僵着身子不敢动。夫君离开后,他浑身都酥软下来。现如今躺到床上,想到一会就要进行的事,他羞得满脸通红。
今晚是要发生本该在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了吗?
没多久,外面淅沥的水声停了,安静了片刻之后,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渐近,闵希的心跳变得沉重,他有些害羞,几次三番想要偏脸回去面壁。被他竭力控制住了,不可像昨日那样,夫君以为自己在生气,那就不好了。
他们这个贫穷的小屋还没有灯,外面的火光早已经熄灭掉了,屋子里一片漆黑,闵希只看到一个高大的漆黑身影,沉沉地立在床边。
闵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何要在床边站着,闵希也不敢去看。
不多久那身道身影终于有了动静,床榻微沉,男人坐了下来。
脱了鞋子,随即躺在了床上。
闵希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砰砰跳了几下,不过男人并没有过来碰他,他的心跳慢慢回落下来,就在快要失落的时候,男人突然转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揽入怀中。
闵希碰到他身体的时候,浑身僵硬,他居然是赤裸的!
闵希默默闭上了眼睛,心跳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傅言深的声音响在他耳中,又低又磁:“夫郎。”
轻吻在他耳廓,辗转几下。闵希紧紧咬着唇,压抑住唇间溢出来的轻吟。
耳畔夫君的气息也是沉重,好似深喘。
傅言深将他拦腰揽过来吻了几口,似乎觉得不太够,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抚住他的后脖颈,有些霸道地亲吻着。
闵希下腹涌起燥热之意,难耐地推拒着他。
男人箍在他腰间的力道却越发的大。
在他还想再退的时候,突然沉甸甸地压了上来,将他整个压在床板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完全动弹不得。
他推着男人微微隆起的胸肌,身上的男人根本就没有理他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自顾自地埋头在他身上动作着。
温暖湿滑却勾人,欲拒却还迎。
……
不知道动作了多久,闵希身上一层薄汗,男人更是满头大汗,浑身烫得厉害,闵希头皮发麻浑身酥软,跟男人的肌肤紧密相贴,呼吸都变得缠绵许多。
喉间发出细碎的呻吟。
男人低声说:“夫郎,你好香。”
他一边说话一边动作。闵希唇齿间发出不成声的语调,嗯嗯啊啊的这声音不太好听,闵希尽量咬着唇不让自己说出来。
他觉得男人低沉的喘息很好听的,让他迷糊。
他有些想多听男人说话,男人每说出一句话都会重重地喘息一声,他身体也跟着剧烈的一颤,男人便会跟着闷哼。
这声闷哼也很好听,撞在他身上很有力道。
他的心潮跟着激荡。
屋子里漆黑一片,房间里激情荡漾,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原本结实的床榻都有一些不堪重负。
傅言深从未听过自己的床榻叫得这么大声。
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这个地方温暖潮湿,勾引着他。
夫郎所有的推拒都变成了无力的迎合。
……
第30章
傅言深原本想很早就出发去扛麻袋, 奈何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
这次醒来,他比以往都要精神,但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舍得起床, 即使是寒冬腊月, 他也从未拖床,今日却是不想起了。
他抱着早已经穿好衣裳的夫郎,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没闻到什么实质的香味, 就是觉得夫郎很香。
闵希闭着眼睛假寐, 不好意思睁开眼。
门窗都是紧闭,依然可以感觉外面已经大亮, 家里贫穷,不能再赖床不去做工。傅言深抬头亲吻闵希沉睡的眉眼,一吻下去,夫郎的眼睫簌簌颤动。
傅言深叹息着起身。
等傅言深就出门后闵希才张开眼睛, 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 慢慢穿着衣服,也跟了出去。
傅言深将灶搬到了院子里, 正在烧火煮粥,看到他笑了一下:“起这么早?”
闵希羞红了脸,太阳已经晒到他们院子正中了。
他点了点头,稍微洗漱,羞怯地坐在到了傅言深旁边的凳子上。
昨晚一夜, 傅言深看自己的夫郎越看越顺眼,脸蛋白里透粉,含羞待怯的模样像成熟的桃李,看着就很好亲。
就是有些太容易害羞, 昨晚都不敢拿正脸看自己。
傅言深有心想跟他亲热一下,又不想吓坏他,何况他还要早出门工作,便此作罢。
片刻煮好了粥,傅言深用筷子搅了搅粥底分别往两人的碗里倒,这是昨晚的剩饭,加一点新米。
滚烫的粥,傅言深边吹边吃,三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闵希一碗不太能吃完,这粥完全没有配菜,有些太淡了,吃得他舌根发淡。
傅言深将他喝剩的粥也一并喝完了,道:“到时我们也搞个酸菜瓮子!”
闵希点点头。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就点头。
傅言深收拾了碗筷,又下了些新米煮上,放根柴火慢慢熬。这时候时辰更不早了,他要出发了,临出发前他看着闵希:“这些米煮来给你晌午吃。”
他有些难堪道:“抱歉,只能暂且如此清淡着些,今晚我买些肉与菜回来。”
他要出门,闵希说了一句:“别忘了盐巴!”
傅言深说:“嗯。”
他站在院门,不知为何,却没走。
闵希呆呆地看着他,夫君突然往回走,走到他跟前,俯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闵希一张俊美脸蛋瞬间涨得通红,羞怯地看着夫君。
傅言深心满意足低声道:“那我走了。”
走到院口,他又说:“今日会早些回来的。”
说完他真走了,这一次没有回头,一直走到了路的尽头,才回过头来,向这边大幅度地挥了挥手,闵希站在院门口,也给他挥挥手。
等人彻底看不到了,闵希才回院中关了门。
夫君走了,又是无聊孤独的一天。
他叹息一声,撸起袖子,好了,先洗衣服!
之后去寻找夫君的脏衣服,最后在澡间门口发现的,夫君的衣服就放在桶里面。
闵希拿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一起洗了。
闵希往里面加水的时候哗啦啦的,听不清动静,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吓一跳,猛地扭过头去。
他那早已离去的夫君又回来了,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忘了拿些东西。”
说着,闷头就往房里面走去。
闵希眨巴了下眼睛。
没多久夫君出来了,手上什么都没有拿,倒是衣襟里鼓囊囊的。
闵希怔怔地看着夫君。
傅言深冲他尴尬一笑:“洗衣服呀?”说着做贼心虚那样赶紧溜出门去了。
这一次傅言深走得很快,也不敢回头,到了路口,才偷偷回头看一眼,重重松了一口气。
方才走了好一段路,才想起忘了带书!
进了县城,傅言深直接将书拿去杂货铺子。老板原本一脸愁眉,看到他立刻眉开眼笑,热情地迎出门来。
傅言深将书给了他,提笔将自己写的欠条一笔划过去。
老板笑呵呵接过书,检查了一番,这书还挺新,老板立刻笑容满满道:“读书人就是诚信!”
傅言深沉静地点头说:“嗯。”然后指着旁边的一个饭勺道:“老板,给个饭勺吧?”
饭勺不值钱,老板满心欢喜,直接说:“拿去拿去!”
傅言深还没走:“粥勺也给一个吧?”
老板下意识道:“那粥勺十几文一个呢!”
傅言深只道:“给一个吧!”
老板皱一下眉头,还是说:“拿去!”
嘿嘿嘿,这三本书三本书!老板又要满脸笑容起来,结果那边傅言深指着一个碗说:“那来一副碗筷呗。”
老板笑容僵在那里:“啊?”嘴巴张了几下,最后还是挥手:“拿去拿去。”
这书这书,真香!
啧,这味儿……
年轻人一声“老板”,老板一个哆嗦:“又怎么了?”
傅言深指着一盒盐:“给一盒呗。”
老板几乎跳起来:“小哥,这盐四十文一盒呢!”
傅言深说:“那三本书……”
老板牙痛道:“行行行,给给给给给!快走快走吧!”
“老板,这个……”
傅言深一转头,只看到老板哭惨了一张脸在他面前,仿佛一眼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呜噎着说:“还、还有什么呀?”
傅言深吓了一跳,道:“我说你这对联上的字太丑了!”
说完,他提着东西转身走了。
老板愣愣看着他背影,又看看门上对联的字,再看看他,突然一拍大腿。
“我还以为你好心要给我改呢,结果你说完就走了!”
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
回去看看傅言深写的欠条,看看书,出门看看对联,气得他书也不香了,这对联好几两银子求的呢!
将对联撕了个干干净净。
撕完冷风一吹,冷静下来,这笔生意似乎亏大了!
那一瞬间,他成了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人。
这店新开张,当时生意不好,心急请了算命大师,然后大师又推荐了个先帮忙题字。当时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那先生写了两个字就说他书笔不好,所以显得字不好,老板想请他再提字,他就不肯了。
自那以后他生意……不好着不好着也就习惯了,但是路过他铺子前的书生都要啐两口,连他儿子都嫌弃地说:“出门别说你这店子是我家开的!”
出门之后走了几步,傅言深才反应过来,他没买刀!
算了,再说吧。
晚上再来看看。
家里闵希洗了衣服,将挂到竹竿上晾晒。
这边粥已经熟了,他不懂如何煮粥,但夫君说等蒸汽将盖子顶起的时候就可以熄火,在等一两刻钟便能吃了,吃前先开了盖,让它乘一下凉,以免粥糊了。
至于夫君一个读书人怎么知道如何煮粥煮饭的,他就不懂了,反正他乖听夫君说的。蒸汽将盖子顶起的时候就熄火,也没有打开盖,就让它如此闷着。
他原来还想过去看看小猫,但是也没有吃的,那便算了。
他回房拿出之前在闺房闲暇时做的针线活。
之前父亲想让他成为一个温雅贤淑迷倒众生的哥儿,什么都让他学点。
琴棋书画,他不但得会,还得拿得出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针线了。
当年离京时,盛京的贵门公子流行送荷包。
闵希琴棋书画都算普通,勉强能拿出手,但是针线是真厉害,主要是他娘亲的针线也厉害,虽然他不喜欢,耳濡目染之下,也有点成就。
之前在盛京跟那些高门贵女一起刺绣的时候,听那些也不喜欢刺绣的年长姊妹说,为何要学,到时随便街上买个荷包送给他便是,费这功夫!
是以闵希寻思这荷包应该可以拿去卖。
但他是真的讨厌绣这个东西,但是他真的要赚钱养家糊口!
于是他坐在堂屋的长凳上,将自己的小篮子放在八仙桌上,在桌上铺了一张布,这才放上自己的小玩意儿,开始绣起来。
不知道这东西能赚几文钱?
要是还有些别的谋生手段就好了。
有什么别的谋生手段可以一天赚三四十文?
不对,三四十文不行,他何时才能存够钱将香姨小香儿接过来?
他一边绣一边气鼓鼓的。
没关系,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绣的,并不会影响他的功夫。
针线进进出出利索极了。
他也渐渐沉静下去,没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直到人走进院子外面喊:“有人在家吗?没人在家,那我就进来咯,放完菜就走!”
闵希吓了一跳,放下手中活计,赶紧出门看看。
来人笑道:“嫂子在家呀?”
“嫂子不认识我啦?”
听这声音还是听过的,闵希尴尬地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
阿肖也有些尴尬,笑道:“嫂子真不认得我了?哈哈,前几日我还跟沛瑜哥一起到县城买东西,见过嫂子呢,我一进那衣铺刚好看到嫂子!”
闵希眨着无辜的杏眼,完全想不出他是谁,心中却是默念了一遍沛瑜这名字,原来夫君还有个小名叫沛瑜啊。
阿肖好生失望,却也不好说些啥,讪讪笑道:“那那我把菜放这里咯。”
他将菜放在院墙上。
闵希有些惊讶说:“这么多菜?”
阿肖说:“哈哈,没关系,我家也是吃不完,不然也是喂了猪,不如给你们送来。”
说完,他尴尬道:“不是、不是说你们是猪呀……”他咬了舌头,然后越描越黑,自己尴尬得满脸通红,闵希轻轻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多谢啦。”
闵希过去开了门,小声说:“要不要进来喝一碗水?真是麻烦了。”
他也没有别的东西招待人。
阿肖摆摆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过来不用几步路,哪里就麻烦了?”
闵希打开门才发现门口围了一圈孩童,一个个探头进来看他,看到他又羞怯地躲到阿肖身后去。
阿肖笑道:“哈哈,他们偏要跟来说要看看新嫂子。”
又低头对那几个小孩说:“现在看到新嫂子了,漂不漂亮?”
一个个都点头齐声说漂亮,将闵希羞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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